《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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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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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为亚莉担保,为她办理取保,他是这样想的。可问题是公安机关并没有抓她,会不会是黑道上的人干的。这让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呢?他突然想到文化市场的管理部门应该知道亚莉是被谁抓的,便下意识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立马骑上自行车向文化市场赶去。
  他到了文化市场后才知道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早都下班了,跟本就没有可问的人。此时,他走遍了这座城市一半的地方,里面的裤衩都汗湿了,再也没有可去寻找的地方了。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风儿说:“赵亭亭没有再来过。”
  他失望极了,更恨死那个赵亭亭,她这次可把他这个家害苦了。他在万班无奈的情况下再次来到了华风路派出所。一个值班的女民警好心地告诉他:“会不会是公安局治安科抓的,那里有一个专案组。”
  “是呀,有这个可能。”他哀求那女民警“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问问?”
  那女民警也算的上是个热心人,她拨通了公安局治安科电话,对方没有人接,过了一会她放下电话说:“可能是他们值班的民警还没来。”
  “他们治安科晚上会不会有值班的?”他问道。
  “会有的,按规定会有的。”女民警说。
  他谢了那位女民警,急切的心情容不得他在那里等下去,他骑上自行车径直向市公安局奔赴而去。
  汉水市公安局地处汉水河对岸。周朴实骑车行走了十里多路,穿过雄伟的汉水河大桥,再行三里多的路程找到公安局治安科,此时已是深夜了。他敲开治安科办公室的门,一位年龄稍长一点的民警把门打开,非常不高兴地堵在门口听了他的来意,心情更是一脸的不高兴,一手拉着门扇,根本就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冷漠地说:“已经下班啦,有事明天再来。”说完就想关门。
  周朴实挡在门口大有绝不相让的决心:“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抓钟亚莉这事。”
  “已经刑拘啦。”老民警拉长了脸说,企图再次地关门。
  “你们应该在二十四小时内通知家属呀。”周朴实说。
  “这是刑事专案组办的案,你去那找吧。再说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呀。”老民警说。
  “刑事专案组在哪里?”周朴实摆出不问清楚不让步的架式。
  “在劳教委的院子里,你去那问吧。”老民警已经生气了。
  周朴实只好向后退了一步,门立刻被紧紧地关住。他垂头丧气地走出大门,推着自行车骑了上去,向劳教委奔去。
  劳教委地处原老公安的院子里,离现在的公安局足足有三里多路。街道上的行人愈来愈少,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应该说他的大脑已经麻木了,骑车的速度也在渐渐地慢了下来。
  他来到劳教委的门前时,只见那大铁门早就紧紧地关上了,他顾及不了许多,尽管大胆地去敲铁门右侧的小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头,他披着一件绿色军用大衣,虽说很不情愿地把门打开,但是他的脸色远比公安局治安科的那位老民警的样子好看许多。他问周朴实:“你找谁?”
  周朴实带着一脸的笑容,客气地说:“打扰您啦老人家,我找治安科的专案组。”
  “呀,这么晚了哪还有人呢!”老头说。
  “说不定还有值班的,我想进去看看。”周朴实央求地说。
  老头一脸的不愿意:“那可不行,我知道你是谁?明天来吧。”
  周朴实掏出工作证递给他说:“我是铁路公安处的。”
  老头接过工作证认真地看了看,又对了对他的照片后才将小门彻底地推开,等他进去后说:“在院子的最后面,有一栋拆了半截的老式两层楼房还剩半截楼房的单元的一楼。”
  “谢谢您啦!”周朴实骑上车向院子的后面走去。果然看见那幢被拆成半截的老式楼房,像是刚拆了不久,满地都是砖瓦和木条。他走进单元的楼道里,看见左手的木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用黑墨汁写着“治安科刑事专案组”的字样。
  他敲了敲木门,里面没有人应声,他又敲了敲木门,门上的木窗里仍然是暗着的,没有亮光。他又敲了敲它对面的门,看来这里确实没有人了,便不放心地走出楼道,爬在木窗上,借着工地上的灯光向里窥视了一会。只见两张桌子和椅子外,其它一无所有,可以想象到这办公室简单到最简单的地步。它应该是个零时机构,按理说治安科一般不会设什么刑事专案组,除非是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案件,而亚莉不过卖了百把盘影蝶,用不上上什么刑事专案组,这“专案组”的用词有点像文化大革命的味道。由于失望,他顾不得再想太多的为什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只有回家,明天再来
  。他骑上车走到院子的大铁门处,轻轻地敲了敲门卫的木门,那老头从床上起来开门说:“我说没有人了吧。”然后打开小铁门放周朴实出去。
  周朴实感激地说:“谢谢您啦,老人家。”
  当他再次踏上自行车的时候觉得车子有些沉重,他下车一看,后车轮胎扁扁地压在地下,没气了。他只好推着车子步行。
  他推着自行车走路的样子很急,可能是由于心急而加快了他的脚步。本来就汗湿了的内衣愈发湿漉,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解开裤带,扭正贴身的内裤才能继续行走。
  他走上汉水大桥上时发现他是这桥上惟一在步行的人类,来回过往的全是机动车辆,骑摩托车的人类都不曾见过。他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才走下大桥,他又不得不再次停下来解开裤带,把完全贴在身上的内裤扭正后继续行走。
  他看到路边有个候车用的雨棚,便走上去坐在水泥台上休息一会。在不远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清洁工在扫大街了,公路的对面有一个,公路的这边有一个,他们戴着篮颜色的帽子和白色口罩。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但能看清楚他们扫地的架式是完全一样的,都是那么有节奏感,有力量。他们愈扫愈离得他近了,他无聊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他终于发现他们俩个都是女人。公路对面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蓄着花白的短发,帽沿压的很低,几乎看不见她的眼睛,身材有些胖胖的。公路这边是个年青的女人,身材瘦小,头发盘在帽子里,露出修长的脖子。他可能是因为看的时间长了,只觉得她们像是皮影在闪动,拿着扫帚在地上划来画去。但让他奇怪的是这影子怎么会变成梨花裸露的躯体。他摆摆头,眨了眨眼睛,真是太可恨了,怎么会有梨花的念头,为什么不是亚莉?他这时才下意识地想象到亚莉在号子里被号长和老犯子们审长问短的样子,还有审问她的警察,不知他们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风儿在周朴实的家里等了一夜不见周朴实回来,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终于坐在轮椅上熟睡过去。
  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把她惊醒。周朴实开门进来,她看他的身后,可他身后再也不可能有人进来,因为周朴实随手把门关上了。她这才去看周朴实,他脸上尽是汗水,头发湿漉漉的,好像还在冒着热气。
  他一头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她楞怔地问:“找到亚莉姐姐了吗?”
  “没有。”周朴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地说。
  风儿悄悄地为他盖上毛毯。
  周朴实躺在沙发上没有感觉到睡了多大一会天就亮了。
  风儿轻轻地把他推醒:“七点半了,该上班啦。”
  他急忙起来洗漱。到楼下给风儿买了一碗热干面上来,再下楼过了早点就匆匆忙忙地赶到预审科去请假。
  在科里值班的高呈雄见到他有些奇怪:“从南山回来啦。”
  他若无其事地应付着:“呵,回来了。”
  “今天咋来的这么早。”高呈雄一边在大办公室里扫地一边说。
  他的情绪低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根本就无法掩盖他一夜的疲劳。但他仍然正做精神:“起早了嘛。”说完提起两个开水瓶出去打水。
  等到他打开水回来,高呈雄还不甘心放过他:“你好像在生病?”
  他迟疑了一下说:“是有点不舒服。”
  好在他办公桌对面的王大明进来说了一条爆炸性新闻才把视线引开。老刘、吴芳等相继进来。
  王大明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用抹布边擦着桌子边说:“主管人事的罗孝祖当上主管刑侦的付处长了。”
  周朴实听到王大明的新闻真是感到爆炸,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吴芳是科里惟一的女同志,也是科里最快的快嘴巴,有敢说敢做的胆量。她接着王大明的话茬说:“他怎么能当主管刑侦的付处长呢?他才来公安处几年,懂不懂呀,从来没干过一线工作,就能当处长,有这种事。”
  老刘抿着嘴说:“有啥能不能当处长的,他老丈人的弟弟是咱们铁路分局的党委书记,有啥不能的,你们都以为咱们科长张文革能竟争上,可惜他后山差把火。”
  正说话间,科长张文革在大办公室门前闪了一下走进隔壁办公室。于是大家都没人敢再说话了。
  周朴实紧跟着走进科长办公室,向张文革提出请病假。
  张文革发现周朴实的脸色的确有些歉佳,说:“今天上午开个会,开完会再去医院吧。”
  预审科的学习和会议一般都是在大办公室举行。
  张文革的习惯是搬着自己的腾椅坐在老刘的办公桌旁,等大家都到齐了后开始讲话。他首先宣布了罗孝祖升任主管刑侦付处长的命令后,接着就是有关铁道部公安局开展“人民警察为人民”活动的有关文件。
  周朴实强打起精神坐在那里心急如火,一心盼望着会议早点结束。张文革具体念了些什么文件他一概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他布置了一些什么任务和计划。后来又是要大家讨论发言,这让他的大脑彻底地麻木了。他眼前又闪显出梨花一对水汪汪的大眼,他看着她那双眼睛清澈如水,不曾有半点混浊,并不是像相学上所讲的那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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