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糖果-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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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糖果-抓狂-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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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狂,三十多岁了还在外面混,家里没有背景,没有钱财,也不喜欢读书。

    老师总是偏心的,很少有老师喜欢调皮、聪明、恶作剧的成绩差的学生,除
非——他是外国老师。

    也很少有数学老师敬佩语文学得好的同学。为什么,考试的时候数学抢分数
啊。

    费青龙快哭出来了,因为老头说了一句话,“这些咒语要念十次才有用。”

    费青龙想到方芬芬,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有个孩子,最好是女孩,
女孩多乖啊,不过似乎给她们梳辫子比较麻烦;开家食杂店,冬天卖烤红薯,夏
天卖汽水。

    方芬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费青龙说晚些回,至少也是晚上十二点以后了,
他回来会吼,每次回来都是,仿佛这样才能让周围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被吵
醒的人也只是不耐烦地翻了身,顶多起来撒泡尿,回来又睡了。

    现在还早。

    江希文走过来,问道:“你很喜欢看电视?”

    感觉这个男人说话像一把柔软的羽毛刷子轻轻抚弄着自己的耳根,于是脸红
了,点点头,“可那台电视总是让他们看,我可不喜欢看打仗的,我喜欢看爱情
片子。”

    方芬芬说“爱情片子”这四个字时有点口音,就像说“爱情骗子”。

    即使不是说自己,江希文也有点心虚,这大概是本能的反应。

    电视演的是韩剧《冬季恋歌》。老掉牙的片子,但方芬芬是第一次看,看的
是第一集。本来不想去江希文家里看的,人家是什么人,自己是什么身份。越这
么想着,心里又有些反抗的情绪,不都是人吗,他请我帮他收拾屋子,我不收钱,
看看电视还不行吗,反正他画图,电视声音那么小,费青龙又不在……人就是如
此,想做什么,总有借口。

    老头继续念着咒语,像在唱歌,很陶醉的样子,时而严肃。

    江希文坐在办公桌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对的。”方芬芬随口答道,后来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妥,“其实也没有在一
起多长时间。”

    “看起来很不错啊。”江希文在电脑前修改设计图纸。

    “一般吧。”方芬芬终于听到他说什么,把视线暂时从电视上移开,“我舅
舅很喜欢他。”

    老头终于念完咒语,把符叠成个三角形,递给费青龙,“收好,能成功是你
的造化。要随身带着。”

    费青龙郑重地接过来,仿佛那不是符,而是人血馒头,小心地放到钱包里,
然后走出那个小屋。

    走到米粉店的时候,已经来电了,胡美丽用计算器在算账,看见他走出来,
连忙道:“米粉的钱还没给。”

    “给你个头,老子在城里吃水果都不要钱,吃你一碗烂米粉算什么。”说完
赶紧溜了。胡美丽追又追不上,人个子矮,自然腿短,在后面骂骂咧咧,“咒死
你这王八蛋,老婆让别人睡去。”

    如果费青龙听到这句话,八成会把胡美丽的头拧下来。但他如果知道这个家
族是八代相传的诅咒巫师家族,他肯定不会舍不得那几块钱。

    可惜走得太快,没听清楚胡美丽在骂人。

    一路上,倒霉鬼果然不见了,好几次回头都没有发现;突然发现,原来人生
如此有意义。

    “芬芬,我回来啦!”费青龙如果不那么吼,他完全可以发现方芬芬穿着漂
亮的红衬衣在帅哥家里看电视,可惜,他这么一吼,完全暴露了自己。

    费青龙其实是没有心计的,他要的很简单,但他不知道老天愿意不愿意给。

    费青龙回到房间的时候,方芬芬正穿着睡衣,迷糊着双眼,“你回来了,吃
饭了没有?”

    “吃了,不过还饿,搞碗面给我吃吧。”费青龙走过去,一把搂过方芬芬,
用力地抱了一下,方芬芬差点窒息。

    “很香啊,老公回来也不用浪费香水啊。”费青龙放开了她,拿了毛巾和短
裤往洗手间里面去,厕所的后面有水龙头,洗冷水澡证明身体好,常年以来费青
龙都是如此,“我去冲个澡。”

    方芬芬看着他出去,到厨房里做面条。突然一阵寒意,耳朵好像被人往上提
起来似的,开了灯,原来是只老鼠,对望了两秒,老鼠从方芬芬的脚上爬过去,
逃跑了。

    面条是宽面,费青龙喜欢吃的,放了一个鸡蛋,剥了四五瓣大蒜进去,放一
把辣椒末子,那是费青龙的最爱。

    满身的泡沫,被水一冲滑溜溜,犹如过去那些回忆,被时间冲淡了,什么痕
迹也没有。

    洗完澡了,再吃面,即使口中有大蒜的气味。方芬芬早已把一杯茶端到旁边,
喝下去解了辣,茶叶渣一嚼,比刷高露洁茶爽牙膏还管用。

    晚上睡觉自然是亲热一番。虽然是九月,仍然有蚊子,蚊帐放下来。费青龙
开始讲笑话,“小明睡觉的时候被蚊子咬醒了,一看蚊帐有个洞,蚊子在里面飞
进飞出。于是小明就念' 进去,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出来。' 突然隔壁
的小明爸爸大叫一声' 老子不用你教。' ”

    方芬芬“扑哧”一声笑了,算是默许费青龙的入侵。

    费青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下一下非常卖力,如果每个男人都把做爱的劲
头放在事业上;每个女人都把胡乱猜想“你到底爱不爱我”“为什么爱”“爱多
久”“怎么爱”“如果不爱了,怎么办”的劲头放到工作上;每个小学生都把玩
泡泡堂冒险岛的劲头放在学习上;每个中学生都把早恋接吻的劲头放在考试上;
每个大学生都把同居腻歪的劲头放在考研上;每个研究生都把做爱的劲头放在研
究上,我国人均GDP 将超过三千美元。

    方芬芬突然起了怪念头,如果是隔壁住的江希文插入,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这么一想,被海浪推得很高,犹如荡着秋千,舍不得下来了。

    没有叫的太大声,隔墙有耳。

    心里又有点内疚,那样的内疚化成了一种奉献精神,我爱你,所以我奉献给
你,你用吧,拿去用吧。

    费青龙是男人,男人在进行中的时候是不想那么多的,想得太多,容易阳痿。

    可差点还是阳痿了,电话响了。小弟弟缩了回去,好像在说“半夜电话响,
我怕,我怕。”

    没好气的他光着身子下床接了电话,“谁啊?”

    一个妇女苍老的声音,“我找邓益明。我是他老婆。”

    “睡了,明天叫他打给你。”

    妈的,费青龙把电话一挂,关机了。准备继续来的时候,方芬芬睡着了,算
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插,何必在乎这一次。

    抱小孩的男人消失了,不知去找谁了,他喜欢在你关灯后躲在小圆形的镜子
或方而大的衣柜中……

    江希文起床的时候,外面下雨了。也许是昨天晚上开始下的,小雨,丝丝的
凉意。初秋有很多水果,吃点西红柿是好的,也许口腔溃疡马上就好了。

    江希文起得比其他人略迟,当然也没有人记他的考勤情况。

    电话响了,是江鼎盛。江希文正在看报纸,看到一个新闻标题“英国最老夫
妇说自己长寿的秘诀是经常吵嘴,马上和好”。

    当时和她也是这样,可惜没有办法长寿。

    “你还好吧?”电话里是江鼎盛的声音,他也在看报纸,说的是香港迪斯尼
要出卖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

    “不错,老妈呢?”江希文说着,合上报纸。

    “晚上有时候闹头疼,估计是想你了。”江鼎盛看见白洁有些疲倦地站在门
口,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在喝,牛奶里没有安眠药,因为是早上的牛奶。

    “后天就回去,你们注意身体。”江希文挂了电话,拿起门口的安全帽,走
出门。

    方芬芬很早就起来了,因为要做早餐,粥和馒头,或者咸菜丝。最简单的在
最需要的时候就是最珍贵的。

    别人都走了,费青龙也上工地去了,一天五十块钱,有拿白不拿,反正活也
不重。

    “吃早餐吗?”方芬芬看见江希文过来,“如果不吃,等下要饿的。”

    “好啊,谢谢你。”江希文就坐在桌前。

    方芬芬有点异样的感觉,很少有人吃早餐还说“谢谢”的,他们都只是觉得
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犹如结婚后就要陪老公睡觉,想要就要。

    “要不我给你煎个鸡蛋。”方芬芬觉得似乎单薄了些,人家都是交一百块的
伙食费,他交了五百。

    “也好。我喜欢老一些的。”江希文微笑着说,“麻烦你了。”

    “你不要那么客气。”方芬芬进了厨房,几分钟后,鸡蛋端出来。

    煎鸡蛋是一门艺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方芬芬恍惚了一下,舍不得回到现实中。拿着他的筷子
像握他的手,触电似的放到盆里;还有他嘴唇接触过的碗,摸起来怪怪的,碗的
边缘似乎有他的温度。

    费青龙走到邓益明跟前,电话一递,“昨天半夜,你老婆打电话来找你,你
回个电话吧。”

    邓益明正盯着工地,接过电话,拨号,好一会,通了。老婆的声音,“找谁
啊?”

    “我老邓啊,你昨天晚上找我什么事,现在电话给青龙在用,以后我打给你
吧。”

    “哦,昨天晚上小虎发烧了,喊着要和你说话。”蔡玉生的声音从来都是略
带嘶哑的。

    “现在怎么样了?”邓益明最关心的就是读小学的邓虎。

    “现在好了。他说放寒假要来看你。”

    “好了就好,我上工呢,你自己注意点。”邓益明挂了电话。

    山的脚下有片草地,还没有开发,一切都很荒芜,尤其是下雨的秋天。方芬
芬在拣蘑菇,细心地挑选,拿着篮子,哼着歌。中午吃蘑菇,虽然我不是小白兔。
黝黑的头发上闪耀着细细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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