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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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魔-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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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许兰停止了诵读,我睁开眼时看到她正望向窗外发呆,我刚要开口时许兰忽的转过头。
  “你说,二咪为什么会喜欢一只脏狗?”
  我一愣,立即反问。
  “脏狗?不可以吗?”
  许兰面带困惑的重又转头向窗外,用一种陌生的语调对我说。
  “那样真的可以吗?”
  我突然之间感到一阵阴冷,由灵魂中蔓延而来。
  并不是恐惧,而是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如冰川崩塌。我刚想开口,许兰已经腻上身来,轻轻架起我的胳膊钻进怀里,心安理得。
  “我睡了,你不许乱动。”
  一切刹那恢复原状,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有刹那的恍惚,再然后只剩下苦笑了。

  <四>不可知的事仍会发生
  夜色深沉,黑暗逼近到窗前,仿佛伸出手去就会消失。
  我最后一次扭头向身侧的窗口,有风徐徐,医院通用的质地不佳的厚布窗帘微微抖动,后有一团黑影,隐藏着什么般让人不安。我咽了口唾沫,尽量不惊醒怀里的许兰,用晚上剥下的香柚皮丢过去,却仍无法确定后面没有让人恐怖的东西。正在这时,护士查房来了。
  “睡着了?”
  护士一边查看床头的记录本一边微笑着问,许兰在我怀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我轻轻的摩挲她的肩膀,她这才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护士,帮我把窗关上吧,有点热。”
  “好的。”
  护士走向窗边,我的眼睛盯紧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异常,护士把窗帘也拉上了,还把地上的柚子皮收拾干净。让人不安的黑暗终于被隔绝在了窗外,屋内是一片光明。
  “要关灯吗?”
  “不用,谢谢你。”
  护士笑了笑,转身关好门,走廊里响起空旷的脚步声和低声的交谈。
  现在屋内只剩下我和许兰,我试图活动一下腰,但立即发现浑身酸麻,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我的身躯,左前臂的伤口处发胀,由于许兰压在胸前,血液循环受到一定阻碍。我欠身一点点把许兰放到枕头上,让她和我并卧。这个动作并不复杂,但也让我出了一头的汗,好在最后躺好时没有惊醒许兰,我长出一口气,看着许兰脸上压出的印痕,轻吻,然后睡去。
  我做了一个奇怪而血腥的梦。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从门外望进去院中有葡萄架,几串青葡萄垂在半空。没有风,地上有影,炙热的日光似实体般重压下来,使人如在水底。眼前的世界静的出奇,听不到一丁点声音,我犹豫着,有些胆怯,不敢向前迈步担心发出任何细微的声响。
  这是梦啊,真的是梦啊!
  正在这时,眼角突然瞥见什么,扭头看去,不远的路旁杂草丛中走出一条土黄色野狗,耷拉着耳朵没精打采的立在坚实的土路上,它也发现了我,于是抬头看过来,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两排尖牙露出嘴边,像是有什么东西使它兴奋起来了。
  我心跳的利害,扭头迈过膝盖高的门槛进入小院,抬头的瞬间看到黑影一闪,有人比我先先了屋,而且是从门上方。门板发出吱呀的声响,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似乎在担心什么。紧接着屋内传来一声惨叫,我莫名一抖,眼前闪过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心中剧痛。我跑到门口看见一只断手,顿时失声大叫。
  “妈妈!”
  我的声音居然是个小女孩!瞬间的诧异立即被无边的悲伤淹没,我看见墙角坐着一个失去双手的女人,她不给自己止血反而惊恐的仰望屋顶。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怪诞的场面,有个男人像蝙蝠般倒挂在天花板上,上半身扭转向下盯着我,他的眼睛是红的,像血一般,一只手里还握着把奇形怪状的弯刀,刀身镂空,上面浸满鲜血,看不出是什么图案。我感到自己在发抖,却并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朝天花板上的人大喊,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我应该感到害怕,应该逃跑,可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我像是被困住了,被困在另一个躯壳的记忆里。
  “王,我来救您,如异宝拭去浮尘重获荣耀。”
  那个声音阴森的说,声音中透着野兽般的气息。就在这时,里屋突然冲出一个男人,向天花板上的人投去一张方凳,试图挡在我身前。
  “快逃!”
  “爸爸!”
  我大喊,但只刹那一切就都结束了,天花板上的人轻巧的避开攻击迅捷扑下来,刚一落地又飞速跃起倒挂到天花板上,而被我喊做爸爸的那个人则已经被斩作两段,贴着胸口的上段跌落在我脚前,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我,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血浸湿了我的鞋,我感到阵阵晕眩,但同时又感觉心里怒火中烧。
  “你为什么要杀人?!”
  “代天父行不忍之事,天父赐我以永生。”
  “我杀了你!!”
  我猛然跃起如那人般倒挂在天花板上,却感觉如在平地上一般自如,我扑上前疯狂撕咬,那个男人只是后退,退无可退之时才落下地面,只一晃便逃出门外,我也落下地面正要追出去,眼角却瞥见墙角的那个被我称作母亲的人。
  “妈妈,你痛吗?”
  我拣起门口的断手向她走去,她本已经微弱的呼吸顿时又急促起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举起失去双手的断臂拦在身前,身体僵硬,呼吸越来越快。
  “妈妈,妈妈!”
  我走过去时她已经停止呼吸,双臂却没有放下,满脸惊恐。
  “妈妈,是我啊,你怎么了?”
  我抱着僵硬的尸体哭泣,浑身上下沾满鲜血,那些红色的液体流到门口,被日光一照泛起妖异的光芒,我舔了舔嘴唇边的血,努力的吸气,甜腥的味道直冲脑门,我感到心中一阵焦渴,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恐慌莫名。我停止哭泣,有些犹豫的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父母的血在舌上化开,刹那间浑身上下充满了奇异的力量,我感觉心中有一个念头:飞!但一抬头却看见母亲惊恐的眼睛,心中剧痛,那奇异的力量也无法阻止这痛的蔓延。
  再闭上眼睛时忽然沉入大地,不停的下沉,那无边的黑暗笼罩住我,世界消失了,但我却并不绝望,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我醒了。
  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窗帘没拉开,阳光照在上面亮的耀眼。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病房外偶尔有人经过,足音远远近近。我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落。
  警校时学过心理分析,知道梦到小孩表示梦者内心深处的儿童天性,而这个儿童是女孩则表明性格中柔弱善良的部分;那个像蝙蝠一样的男人大概是性格中恶的象征吧,而那把刀就应该是果断刚毅的象征;鲜血是生命的象征,暴力行为造成的流血是无法压抑破坏力的征兆;手象征力量和创造性,而断手则表明失去了这些。综合一下分析,善与恶相互压制,虽然最终善良获得胜利,但却也失去了阴柔的忍耐力和创造性。这与我目前的处境相似,不过相似的部分只是暂时失去力量,要说我性格中女性成份会突然转变得强硬那显然不太可能。
  我躺在床上顺理成章的分析,窗外突然有汽车喇叭刺耳的鸣响,思路一顿,身体如踏空般一沉,我忽然感到有些困惑,这个梦可以这么解释吗?
  孙主任查房,一进门就看见我正坐起。
  “咦?你醒啦?我看看怎么样了,还有血肿反应啊……对了,高萌萌叫我转告你,她今天就不来了。兄弟,是不是搞不定了?要不要我帮你开点伟哥?按平价收费,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去你的,留着自己用吧!给我来几箱杜蕾斯、杰士邦还差不多!”
  “不要狡辩了,一个正常男人一年也用不了一箱避孕套。我明白地,病人最害怕医生讲真话了,不过是不举了嘛!待会我叫个护士来看看,是不是不举了……”
  “哈哈,你可真坏!对了,昨天日报和电视台的记者打架最后谁赢了?”
  “年轻人又开始转移话题……哈哈哈,当然是电视台记者了,四五个人打日报的两个人,你说谁会赢?今天日报记者都不敢来了。不聊了,我还得继续查房,用不用我叫护士来帮你洗脸?”
  “不用不用,你忙吧,我自己来。”
  孙主任走后我起床了,吃过早饭天已近中午,查询台的护士不时探头看我,她们出事时不当班,所以都想看看我这个‘逃亡者’的风采。我脸上火辣辣的,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午时许兰打电话来说今晚又要加班,我十分好奇,图书馆这样清闲的地方怎么也会天天加班呢?许兰解释说副馆长光荣了,新上任的总要烧三把火,搞的全馆上下鸡犬不宁,都乱了套了。
  “好吧,那你晚上回宿舍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那个真正的月夜魔还没抓着,晚上没事别出门。”
  “嗯,我记住了,你也要按时吃饭,乖!”
  挂断电话后过了会,我突然想起家里的那几盆花和猫草,大概几天没浇水快干死了吧!于是我打许兰的手机,结果关机了,只好打到到图书馆,又转到文学部分机,接电话的是个女的,问明情况叫人去找许兰后与我聊了几句,无非是想从我这知道些许兰的小秘密。这个女人似乎是许兰的好友,因为她知道不少我的事。
  “对了,前天你们加班到几点?”
  “前天啊,十一半点多吧,许兰这个没义气家伙八点多就跑了,不是去看你了吗?留下我一个人盘点整层的书,不过后来翻然悔悟又回来给我们送夜宵……”
  我的心一沉,听筒离开了耳朵。
  “喂?喂?你还在吗?许兰来了!”
  “噢,还在。”
  许兰接过了电话,旁观响起几个女人的嘻闹声。
  “什么事啊?这么急?”
  “噢,我想起家里的花没浇水,你哪天有空帮我看看。”
  “嗯,知道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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