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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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涅槃-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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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小坑。

“操他妈,黄队长,老黄,我不行了!”阿炳压倒着声音在那死去的安南士兵十来步远的地方叫着。爆破手和队长黄细弟很快就跑到他身边,一支竹箭的箭尾露在他的迷彩服外面,那是心脏的位置。

阿炳痛苦扭曲着脸,从迷彩服的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包佛罗里达生产的中华香烟,对黄细弟说:“队长,我,我不行了,我没法用佛罗里达寄来的分红支票请你们喝酒,但我不想死不瞑目,我请你们每人,每人抽根烟做补偿吧!”

“操!”爆破手摇摇头走了,他去摆弄那个被劲矢钉在老树的安南士兵的尸体。黄细弟举起手中的弩弓,一根竹箭几乎要穿透了弩弓的木质托把,苦笑道:“你他妈别玩了,想不到最后碰到高手,刚我要不福至心灵,击发后马上抱头,估计正中咽喉。”

阿炳见没人理他,骂骂捏捏低声不知咕噜些什么,拔出竹箭解开迷彩服,从里面掏出一个被击碎的怀表低声自言自语:“我的心碎了,我他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要重新买个表,哪有钱找你们喝酒?操。”

六对厚厚的作战靴,很快地就踏着润湿的杂草从山崖上走下村落,村民们惊慌的四散躲避,黄细弟对刘易斯说:“上士,行动。”他们没有理会惊慌的村民,六名穿着迷彩服用油彩涂花了脸的军人互相掩护,快速清查每间茅屋。

一无所获。

黄细弟涂抹了油彩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对刘易斯做了一个集合村民的手势。男女老少四十来人,很快在比他们高出一个头不止的刘易斯用枪托打倒两人以后,就开始集合在一起冲刘易斯,他们依依呀呀、神情激动地说着一些刘易斯听不懂的话,似乎在责问些什么,这几乎要让刘易斯发疯,幸好一位白人士兵,也就是那位请刘易斯帮写情书的大块头,他虽然不识字却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他们在问我们为什么打人。”大块头对刘易斯说完,便用安南语和手势,让那些人平息下来,安南人很快集合在村落一块空地上。刘易斯惊讶地问:“男孩,你很有办法啊!”大块头得意地笑了起说:“我只是和他们说,要问他们几个问题,全答对的,我们会给他们一担食物。”

黄细弟少尉这时正蹲在村落的池塘边,他静静的检查所有可能发现的痕迹,这是蓝长官在给他们的特训上强调的:注意细节。但村民的喧嚷声干拢了他的思路,他连忙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一个安南人被打倒在地,刘易斯的作战靴踩在他的颈上,其他的安南人慑于士兵手上弩弓哑光的矢簇和火枪乌黑的枪口,只是不停的叫喊着一些当地的语言,尽管黄细弟学过一些安南语,但也只不过是一些类如“诺布松空叶”之类的喝话,倒是那不识字的大块头,用手势和他的天赋,大致能弄懂七八成,对黄细弟说:“少尉,他们问我们为什么打人,那个硬要冲过来的女人,说被刘易斯踩着的是她丈夫。”

拍拍刘易斯让他站开,黄细弟示意那个安南人站起来,让大块头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一些和我们一样的人经过?”

“没有!”安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黄细弟皱了皱眉头,这不用翻译他也听得懂,于是又让大块头问:“有没有大象经过?”

“没有。”

尽管他们太过划一的回答让黄细弟少尉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但的确没有找到大象的足印或其他东西可以推翻村民的话,黄细弟挥手让刘易斯继续搜查,这时俯视村落的两处无名高地,都有规律地闪起了耀眼的光,这是示意一切顺利,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暗号。

黄细弟蹲在池塘边,他相信蓝长官在这里的,一定可以找到证实村民说谎的证据,但自己为什么找不出来呢?把手上烟头扔到池塘里,他点起第二根烟,突然黄细弟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见到池塘里风吹过,有数根水草似乎没有动,这让他太兴奋了,用力的抛下烟头招呼刘易斯过来,很快从池塘底捞起三个用缠绕着水草的细长铁管呼吸的人。其中被反剪着手脚的阮有整,身上多处瘀青,那是当他在水里泡了许久,每每快要昏倒过去时,狗蛋和柳富春用力捏他造成的。

而柳富春和狗蛋,也已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阮有整更是被风一吹,竟就昏了过去。

他们因为在水里浸泡的时间过长,耳朵和鼻孔都渗出细细的血线,皮肤更是皱得不成模样,换上作战包里用防水油布包裹着的衣服,又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晒了大半小时,才渐渐地恢复过来,柳富春叹了口气,把之前阿炳留给他的弩弓抛了过去还给他,然后取出另一把弩弓交给黄细弟说:“黄山的,他引开象兵前交给我的。”黄细弟紧紧的捏着弩弓的托把,拳头的指节“吱吱”作响,他紧咬着牙关仰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劝他,对于一位很可能失去兄长的战友,难道和他讲舍小家为大家的道理?而黄细弟也不知道该责问谁,难道因为黄山是他哥哥,柳富春他们就不该让他去引开象兵?

这时大块头突然跑了过来叫着:“队长!队长!快来!”黄细弟连忙对柳富春说:“你和大块头押着这杂种,上二号无名高地协防!狗蛋跟我来!”

凄惨的叫声在黄细弟刚刚跑过转弯就传入耳中了,这本不是个太大的村落,几个白人士兵持枪守在门外,调笑着不知说些什么,村民害怕地在门窗夹缝里打量着他们,地上还有四个安南男子被打昏躺在那里。

黄细弟一脚踹开门,却见褪了裤子的刘易斯一手捉住那在地上扎挣的女孩双手,一手在扯着她的下衣,十三四岁的女孩被撕烂的上衣遮掩不住的蓓蕾,让黄细弟心头莫名跳动了一下,他咽了一口口水,刘易斯嘴里还有喃喃说着什么“别动!很快就好的,很舒服的!”

“畜生!”感觉到危险而猛的转过头来的刘易斯眼里,一个枪托突然变大,然后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黄细弟用他会的几句安南语对那女孩喝道:“快点走,他会伤害你!”女孩惊惶的拉上衣服,哭着跑了出去。

醒来的刘易斯发疯一样地去找正在挖工事的黄细弟理论,他愤怒地把钢盔甩到地上,指着黄细弟说:“黄少尉,你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这是汉族的土地,或是那女孩是汉人!我叫大块头和她母亲讲了价,给了一两白银的!”黄细弟用工兵铲拍了拍齐胸高的工事,头也不回地说:“安南自古是汉人的属藩,你不能乱来。”

“操!我不是修女!”刘易斯愤怒地把头盔从地上踢飞起来,黄细弟摇头甩开刘易斯溅到他身上的泥沙,想了想对他说:“你也不用这样,我有一个可靠消息,很可能我们会去一个叫倭国的地方,到时你喜欢怎么搞都可以,别问我怎么知道这消息,我也只是听过如果到倭国,宪兵队将比进城部队晚七天进城,你自己想想对不对。去捡回头盔,我记得它刚救了你一命。”

这时他们来的路上,远远传来“轰”的一声爆炸。爆破手兴奋的一挥拳头大叫:“我做的不是无用功!愿赌服输!”狙击手无奈的掏出两个银币给他,把新式步枪的两脚架打开,准备迎接将到来的战斗。

在潮州府樟林口附近的涑玉山上,陈宣在这个新拓的宿营地,紧紧地握住一位壮实的年青人的手,激动地道:“林大哥,终于见到你了!”这位被称作林大哥,却便是台湾天地会首领林爽文了,前年底清朝为缉捕天地会成员,出兵大屯,焚烧附近村落,便是这位林爽文率众杀入清营,短短几日,连续攻下彰化、淡水、诸罗诸县,完全控制了台湾北部。林爽文在彰化被推为盟主,但终不敌调四省兵马来攻的福康安,所以自去年底退入深山,这一次如不是西班牙战舰助阵,起义军怕就全完了①。他此时甚止比陈宣更激动,眼眶微红地说:“我的陈兄弟!稚虎啊!你师父要让那番鬼的船早点来就好了!两千弟兄啊!你们要是早一天来,我们两千兄弟就不用死啊!”

陈宣激动地道:“林爽文林大哥,你错怪家师了,要和番邦借战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打通番邦的兵部关节才行啊,家师从归国之先,就已致力此事,单是为了此次支持给番邦的军费,就是白银八十万两啊!”

所谓内行诓外行,这次借西班牙战船赴台湾救助林爽文,不过是蓝小铁承诺的十万美元,甚至还没兑现。但对于没出过洋的林爽,陈宣这话也在情在理,顿使他脸上泛到愧疚之色,陈宣伸手一让,对林爽文说:“林大哥快请坐。”

“我不坐了吾离兄弟,郎峤还有彰化各处深山的弟兄还在与清狗奋战!如果不过吾离的手下弟兄,形同绑架地弄我上了番鬼的大船,我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兄弟们啊!吾离,不知胡二哥这边可还宽裕?要是有钱,最好能再让番鬼的船来一趟,帮忙把清狗赶跑才是道理!”林爽文的话中,带着浓厚的闽南口音,如不是陈宣在涑玉山这段时间渐渐习了一些方言,怕是一句也听不懂。饶是如此,林爽文也得说到第三次,陈宣才明白过来。

“大哥啊,这事不得不请你来,是为家师北上之前所托啊。”陈宣硬把林爽文扯到椅子上,对他说:“大哥,你一会看看就明白了。”

陈宣进了里屋,一会急急出来,揭开一古旧盒子,把一封发黄书信递给林爽文,林爽文匆匆看了,皱了眉头道:“太子?史阁部遗书?史阁部弟子?思宗的太子!哈哈!哈哈!都不过是汉高斩白蛇的玩意,胡二哥他……”

“那你就错了!”陈宣脸色一正,抱拳道:“林大哥该听说过,家师在北美,所辖之地,不止湖广,勇名亦服四夷。请恕在下说句刺耳的,林大哥你11月建元‘顺天’,隔年十二月就遁入深山了。家师北美辖地,可是近十年间时有扩张之势,在那里,便是家师的再传弟子,也可以说有享不尽的荣华!中华大地,经鞑子蹂躏多年,民生不堪,便是得了天下,又何及上在番邦的鱼米富足之地?”

林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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