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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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死亡-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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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咱们这边没有立案侦查,”郝乡乡点头道,“她们似乎跟冥钞案没有关系。可是,我总觉得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张队不是正在那边查吗,咱们就等他的好消息吧。”

  张小川其实很想把郝乡乡带到这边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让她跟刘笑远去调查周家的事。

  临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吴局上楼,他很想问问吴局是否清楚18年前剧团的事,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把第一个目标对准了任伯。那个老头那天在戏台上的表情记忆犹新,他总觉得那老头像是在演戏。在剧团几十年,就算他没演过戏,看也该看会了吧!

  因为杜团长的离去,剧团里笼罩着一层悲伤的气氛。

  在戴若容的指点下,张小川在戏场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任伯。任伯两眼直勾勾盯着戏台,上面的大帐子已经换了新的。

  这个老头看到张小川仍如上次那般战战兢兢。

  “任伯,没什么。”戴若容安慰他,“张队长就是来了解了解剧团的一些情况,你知道什么尽管说。”

  任伯不住点头。

  “张对长,我还有些事要忙。”戴若容说,“要不你们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那你先去忙吧,”张小川觉得既然任伯喜欢这个地方,还是在这里谈比较好,“我们就在这里,一样的。”

  何平也在一边说是,戴若容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任伯,杜老这个人平时待人怎么样?”张小川问。

  任伯颤颤微微地回答:“杜团长是个好人,对团里每个人都像亲人一样。特别是我这把老骨头,要不是他,早被赶出京剧团了。”

  “杜老平时性格怎样?他最近没遇上什么烦心事吧?”张小川继续问。

  “杜团长是个心宽和善之人,平时很少生气的。”任伯回答。

  “那如果让你猜测,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自杀呢?”张小川追问。

  “人老了,心里的想法谁也猜不准。”任伯回答,“虽说他是咱们团的团长,可不见得他就过得比我好啊。他一个人孤苦零丁生活了十几年了。”

  “他没有家人吗?”张小川还没来得及去查杜月盛的资料。

  “他夫人早在文革时期就被迫害死了。”杜月盛答道。

  “他没有儿女吗?”张小川又问。

  任伯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像说什么,但忍住了,想了一阵,才回答:“我印象中他无子无女。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人过这十几年了。他其实也苦啊。”

  “那么你还记得程金定、杜离花这两个人吗?”张小川觉得差不多了,就抛出了这两个名字,“她们是你们团出的名角儿。”

  任伯思索了半天,回答:“我们团鼎盛的时候可是名角倍出啊。生、旦、净、末、丑,各个行当都有名角。一时间我还真记不起有这么二位了。”

  “你再仔细想想。”张小川希望这个任伯不是在装糊涂,而是真记不起来了。

  任伯摇摇头,道:“我是真记不起来了。人老了,记性真是变差了。昨天的事今天我都记不住了,何况十几年前的事了。”

  十几年前?张小川暗道,你不记得这两个人,怎么知道是十几年前的事?看来这个任伯并不是真的糊涂,而是在装糊涂。

  张小川也不想当面揭穿他,笑笑道:“那好,任伯你再想想,想起了和我们联系。要不,你带我转转新戏园子吧。”

  周家阿姨显然没有任伯这般“老奸巨猾”,所以刘笑远一行处理得还比较顺手。

  周家阿姨已经一五一十地把搬家的原因交代了。原来周寒成离开之前不止给张小川留有信息,还给阿姨也留了封信,并且特别交代如果阿姨七月十四都还没离开北市,就一定要拆开这封信。

  现在这封信已经在刘笑远手里。同样是毛笔繁体行楷,却是另外一句话——杜二小姐作祟,速速离开。

  周家阿姨显然被这句话吓住了,已经让孩子退了学,正在张罗着回乡下呢。

  “怎么你现在又相信了周寒成的劝告?”刘笑远问,“记得上次你还说你家在这里,舍不得离开。”

  周家阿姨不安地回答:“上次,上次我以为周叔是开玩笑的。这次,这次——”半天也没这次个所以然来。

  “这可是好几起命案的关键。”刘笑远故意加重语气说,“周寒成跑得不明不白的,我们正打算找他呢。”

  周家阿姨显然没想到周寒成的走会给自己留下麻烦,忙不迭地说:“周叔走可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刘笑远道,“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你走?”

  “因为,”周家阿姨犹豫再三,终于说,“我听过杜二小姐的故事,觉得害怕,所以想离开这里。”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刘笑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离开剧团的时候天色又暗下来了。张小川坐在车里,隐约听到送行的任伯嘟噜了一句:“该去给老杜送送行才是。”

  车上,张小川接到了刘笑远的电话,知道了周家阿姨提供的信息。

  回到局里,大家随即坐在一起开始讨论。

  “想不到这个周寒成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张小川捶了捶桌子,仍不解气。

  “他不仅对我们有所隐瞒,对他家的阿姨也留了一手,费尽心机留下信封可不是故弄玄虚这么简单。”刘笑远把自己的看法讲了出来,“特别是对他家阿姨,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周折,如果当时直接告诉她,说不定她马上就离开北市了。”

  “那么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郝乡乡问。

  “原因可能跟剧团那边一样,”刘笑远回答,“不愿意说或者不敢说。非到紧要关头,绝对不肯轻易透露出来。”

  张小川点点头,道:“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原来当年那个买冥钞的女子就是杜二小姐。那么后来公交车上那个女子多半也是她了。看来,这一切都跟杜二小姐有莫大关联。有一点我一直感到疑惑,为什么周寒成也收了杜二小姐的钱,却一直平安无事呢?”

  “我也有同样的疑惑,”刘笑远进一步补充说,“周寒成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要是能找到他,说不定对我们的调查会有很大帮助。领事馆还有海关都去查过了,他美国的家人我们也联系过很多次,一无所获。”

  “我就不信一支刑警队会不如一个周寒成,”张小川吩咐道,“何平,你让嫂子再查查这个杜二小姐除了是京剧团的演员外,还有什么身份。嫂子家两带人喜欢京剧,说不定能找到些当年的资料。”

  “张队,恐怕北大街夜里唱戏的也是这位杜二小姐吧?”刘笑远询问。

  张小川眉头微紧。

  “我觉得她在向我们暗示着什么?”刘笑远接着说,“联系到那具中毒的尸骸,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张小川其实早已经产生过这个想法,打从听肇大庆说那具尸骸死前曾中毒,他就冒出过这样的念头。可是,就算有冤屈,都过去十多二十年了,还忘不了吗?

  讨论了半天,大家发现还没吃晚饭,肚子都饿的呱呱叫了,于是张小川宣布散会。

  大家一边议论,一半离开。张小川拉过何平,轻声道:“今天晚上我们去等个人。”

  七月十四。

  有些人家已经在陆陆续续给死去的先人焚烧纸钱了。街角偶尔可以看见烧剩的灰烬和残余被风卷起胡乱地飞。

  白日里尘土飞扬的北大街改造现场也显得宁静了许多,间或看到三五个加夜班的工人的身影。

  昏黄的路灯下,有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慢慢向这边走来。

  尽管北大街已经被推挖得面目全非,那个人仍旧非常熟悉,左饶右饶就到了一片空地前。

  只见他放下手里的口袋,居然从中摸出一些碗盏酒杯,摆放整齐后,又点上香烛,不停撕着纸钱在烧,口里还喃喃念道:“老杜啊,我知道你憋屈了整整十八年,你是有苦说不出啊。现在有人来为二小姐伸冤了,可是你又不敢违背自己当年的誓言,所以你只有选择走了。你这一辈子,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现在好了,你到那边去了,没有烦恼了。你临死还念叨这个地儿,你是舍不得离开老戏园子啊。我知道你一定在附近,这是给你的上路钱。你就走好吧。”

  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放了一辆车。

  “你能听见他说什么吗?”张小川问。

  “不是吧,”何平回答,“张队,这都能听到,那还是人吗?”

  “嗖”车外一股冷风吹过,一直吹到前面去把那些还在燃烧的纸钱掀得老高。

  “老杜啊,你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放心,你都能装一辈子哑巴,我也一定能做到,那个誓言我没有忘记。”那个喃喃的声音继续在说。

  “张队,我觉得我们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啊。”何平说。

  “别急,看看这个任老头还有什么花样。他的嘴巴我是撬定了。”张小川对这个老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显然很气愤。

  任伯把带来的纸钱都烧光了,才站起身离开。

  一路上,他依然拖着长长的影子,不过后面还不紧不慢跟着辆小车。

  任伯的家离北大街并不远,不过他刚到家坐下,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你们?”任伯打开门,看到张小川和何平,甚为诧异。

  “任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尽管张小川心里不快,还是很客气。

  “请进,请进。”任伯招呼道。

  “任伯,你一个人住啊?”张小川看看屋子里,好象没有其他人。

  “有个儿子,没住在一起。”任伯说。

  “你孙子是叫任辉吧?”张小川又问。

  “是啊,张队长你认识?”任伯一脸愕然,不知道突然提起他孙子是什么意思。

  “去年他不是被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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