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德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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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德游戏-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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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为这是婴儿色——可是爸爸说过相当漂亮,这句话就把它变成了她有限的化妆
品中最宝贵的一样东西了。像这样的东西,应善加珍藏,只有在特殊场合才能使用。
    她说话时,他洗耳恭听,可是他并不特意努力去掩饰他感到好笑的怀疑眼神:你真
的是想告诉我,你仍然害怕阿德瑞娜·古莱特?她重复完她常常讲述的故事:她伸手去
拿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饼干,吉莱特太太如何打了她的手。这时他问道:那件事一定是早
在……我不知道,可那时我在为敦宁格工作,所以,一定是1959年以前的事了。这么多
年以后你仍然害怕?‘这绝对是弗洛伊德分析的那种心理。亲爱的!
    嗯……你知道……只是有一点儿害怕。她大睁着眼睛,极力传递的意思是,她说一
点儿,含义是非常害怕。事实上。她不知道她是否仍然害怕那老喘气鬼,但她确实知道,
她将吉莱特夫人看做是蓝头发的老妖怪。
    这也许是她能看到的惟一一次日全食。
    她无意在吉莱特的陪伴下度过那一天,如果她能想点办法,能和爸爸在一起观看的
话。她对爸爸的崇敬无法用言语表述。
    她估量着他的怀疑程度,宽慰地得出结论,那种怀疑是友好的,也许,甚至是带有
阴谋的,她笑着补充道:可是我还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将她的手举到他的嘴边,像个法国绅士似地吻了吻她的手指。那天他没有刮胡子
——他在营地时常常不刮胡子——他扎人的胡子磨擦着她的手,她起了一阵快活的寒颤,
胳膊直至背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me tu es douce(因为你甜美),他说,Ma jolie mademoisella.Je t’aime
(可爱的小姐,我爱你)。
    她咯咯地笑起来。她不懂他说的蹩脚法语,但突然确信一切都将如她所愿地进行。
    那会很好玩的。她快乐地说。就咱们俩。我可以做顿早晚饭,我们可以就在这里吃,
在平台上。
    他咧嘴笑了。Eclipse Burgers a deux(两人吃的日食汉堡)?
    她笑了。她高兴地又是点头又是拍手。
    接着他说了件事,即便在当时,她也认为有点奇怪。因为他不是那种很讲究衣着样
式的男人:你可以穿上你那件新的漂亮的太阳裙。
    当然。如果你希望的话。她说道,尽管她脑中想过请妈妈试一试,或者交换这件裙
子。它的确相当漂亮——如果你不介意那鲜艳刺目的红黄相间的条纹的话——可是,它
也太小太紧身了。妈妈是从西尔斯大厦订购的,主要凭猜测大致判断尺寸。这个尺寸比
杰西头年的尺寸大一码。情况是她长得稍快了点,在许多方面都是如此。可是,只要爸
爸喜欢……只要在日食这件事上他站到她这一边,帮她活动……
    他的确站到了她这一边,而且像大力神似地活动。那天晚上,晚餐后(还喝了两三
杯芳醇的红葡萄酒),他对妻子提议,第二天去华盛顿山顶“观看日食”的活动不要让
杰西参加了。他们夏天里的大多数邻居都打算去。阵亡将士纪念日刚过,他们便开始去
哪里,以及就怎样观看即将来临的天体现象这一话题举行了一些非正式会议(在杰西看
来,这些会议就像通常那种费用均摊的夏季鸡尾酒会)。他们甚至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达克斯考的太阳崇拜者们。这些崇拜者们为那个场合租了一辆校区的小公共车,打算
旅行登上新罕布什尔最高的山顶。他们装备着盒饭。太阳镜、带有特别滤光器的照相
机……当然还带着香槟酒,很多很多的香槟。对杰西的妈妈和姐姐来说,似乎所有这些
才是浮华、妙趣无穷的定义。而在杰西看来,这似乎是一切索然无味事情的本质。
    7月19日傍晚,晚饭后她出来上了平台。大概想在太阳落山之前读二三十页刘易斯
先生的《迈出寂静的星球》。她的真实目的远没有这样与智力有关。她想听着她父亲提
出他的——他们的建议,而且无声地支持他。好几年前她和梅迪已经意识到,这座夏屋
的起居室兼饭厅有着特别的传音效果。也许是由它角度陡直的高高的天花板造成的。杰
西晓得,甚至威尔也知道那里的声音能传出来达到平台。只有他们的父母似乎没有意识
到,这屋子不妨说是装了窃听器。他们饭后在那个屋里一边啜饮着上等白兰地酒或咖啡,
一边做出一些重要决定。可是早在总部下达行动命令之前,大多数决定都已为人所知
(至少两个女儿已经知道)。
    杰西注意到自己把刘易斯的小说拿颠倒了。幸而赶在梅迪碰巧过来之前纠正过来,
不然她会大声嘲笑她的。她对自己做的事感到有点内疚——当你认真考虑这事时,与其
说是支持爸爸,倒不如说更接近于偷听——可是她还没有内疚到停止这么做的地步。事
实上,她认为自己还站在道德分水岭的正确一边。毕竟,这并非像她躲在柜子里或者别
的行为。她就坐在屋外,沐浴在落日的金色光辉里,整个人都在别人的视野中。她手捧
着书坐在屋外的这个地方,思索着火星上是否有日食,如果有的话,上面的火星人会不
会观看。如果她父母以为他们所说的话没人能听见那仅仅是因为他们坐在屋内的桌边。
这是她的过错吗?难道她应该进屋告诉他们这个情况?
    “我不这么想,我的爱。”杰西不知天高地厚地模仿着伊莉沙白·泰勒在《热锡屋
顶上的猫》中所用的语调说。然后,她将手捂住傻笑着的嘴巴。她想,她也能避开姐姐
的干扰,至少暂时能这样。她听见梅迪和威尔在下面的娱乐室里温和地为玩什么游戏争
吵。
    我真的以为,她明天和我留在这里不会对她有什么坏处,你看呢?她爸爸用他最打
动人心的温和语调在问。
    是的,当然不会。杰西的妈妈回答。可是,这个夏天她和其他人一起去某个地方也
不会就要了她的命。她已经完全变成了爸爸的女儿了。
    上个星期,她和你及威尔一起去看了礼拜堂里的木偶演出。你不是告诉我她实际上
是和威尔待在一起的——甚至还用自己的零花钱为他买了支冰淇淋——而你进了拍卖会?
    这对我们的杰西来说不算牺牲。莎莉回答,她听起来口气几乎有些严厉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去看木偶演出是因为她想去,她照顾威尔也是因为她想这么做。严厉的
语调让较为熟悉的语调取代了:恼怒。你怎么能懂我的意思呢?那语调问道,你作为一
个男人,怎么可能懂呢?
    最近几年来,杰西越来越频繁地在她母亲的声音里听到这种语调了。她知道,那部
分原因是随着她长大起来,她自己听到的事情也多了。可是她很清楚,那也因为她妈妈
比她以前更加频繁地使用那种语调了。杰西理解不了,为什么爸爸的那种逻辑总是会使
妈妈那样发怒。
    怎么一下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成了担心的原因?汤姆在问。恐怕也成了反对她的
一个标记?要是她除了家庭道德外也产生了社会道德心,我们怎么做呢?莎莉?把她放
进任性女孩之家吗?
    不要以那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对我!汤姆。你完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不,这一次,你把我弄糊涂了,亲爱的。这应是我们的暑假,记得吗?我总是这样
认为,人们度假时,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和想与之相处的人待在一起。事实上,我想
就这么回事。
    杰西笑了,她知道除了大叫外,事情到此为止了。明天下午日食开始时,她将和爸
爸一起留在这里,而不和老喘气鬼以及其他达克斯考的太阳崇拜者们一起去登华盛顿山
顶了。她的爸爸就像一个世界级的棋手,他和一名有才华的业余选手做了番较量,现在
制服了她。
    你也可以去,汤姆——要是你去杰西也会去的。
    这句话很狡猾,杰西屏住了呼吸。
    我不能去,亲爱的——我要等戴维·亚当斯的电话,有关布鲁金斯的药品投资组合
的事,非常重要……这事风险也非常大。在这一步上,和布鲁金斯打交道就像和雷管打
交道。可是和你坦率地说吧:即便我能去、我也不敢保证会去的。我不是傻子,不知道
有关吉莱特妇人的事,可是我可以和她相处。而另一方面,那个可恶的斯利福特——
    嘘,汤姆!
    别担心——梅迪和威尔在楼下,杰西出去了,就在前面平台上——看到她了?
    就在这一刻,杰西突然弄清楚了,她的爸爸确切知道起居室兼餐厅的声音效果。他
知道他的女儿将听见他们谈话的每一个字。希望她听见每一个字。一阵温暖的颤栗顺着
脊背传到了她的腿上。
    我早就该知道会谈到迪克·斯利福特的!听起来妈妈既愤怒又高兴。这种混杂的情
绪使杰西的脑子打起转来。在她看来,似乎只有成年人才能用这许多疯狂的方式把这种
情感混合起来——如果感情是食物的话。成人的感情就像是涂了巧克力的牛排,夹有菠
萝块的土豆泥,洒了辣椒粉而不是糖的油炸果仁。杰西想,做一个成人似乎更像是接受
惩罚,而不是一种酬劳。
    这真是恼人,汤姆——那个人六年前向我献过殷勤。他喝醉了。以前那些日子里他
总是醉醺醺的。可是他已经戒除了不良行为。波莉、伯格荣告诉我,他去参加了戒酒协
会,而且——
    真妙啊!她爸爸干巴巴地说。我们给他寄一张痊愈贺卡,或者一枚功勋奖章,莎莉?
    别油腔滑调了,你差点打断了他的鼻梁——
    是的,确实如此。当一个人走进厨房想再喝些饮料时,却发现路那边的醉鬼一只手
放在他妻子的屁股上,另一只手放在她前身的下部——
    别在意,她严厉地说。可是杰西想,由于某种原因,她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差不多是
高兴。她越来越好奇了。
    问题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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