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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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陷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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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听说是在银座开时装店的设计师。是个30岁出头的女人。”落合边看记事簿边说。记事簿上写有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字。一个上午就查出这么多事情来,他真是比我想象得更勤快而能干的记者吧?
  “殡仪馆的人怎么说呢?”
  “都过了三年,这些人的记忆不太清楚。因为他们的任务只在把遗体放进棺木里,用灵车运到火葬场嘛。把骨灰带回家乡举行葬礼——这是住在东京的外地人的习俗,所以这些人自然不会有怀疑。要是他们拿到额外的小费,这就更难说了。”
  这时,星谷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我是星谷。……什么?……哦,知道了。好,你赶快回来吧。”
  星谷听电话时并没有记录,后来又粗鲁地挂上话筒。
  “是山内打回来的,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听说这个小山静子以前是和被害者在同一家酒吧工作的,现在已经结婚。她说从来没有把户口迁到这样的公寓过。这一点,不管到警局或法院,她都敢发誓。而且这个女人今年才26岁。”
  “那……”
  落合站起来说:“莫非有人冒用她名字,办理户口迁移手续后又到管理员处打招呼?”
  “可能。总之,日本的政府机关采取的是形式主义,只要文件齐全、盖有印章,无论什么样的申报都会受理的。”星谷用幸灾乐祸的口气说。
  7
  年龄30岁出头、自称是时装设计师的女人。——有关这个女人的情况,到这天下午时更加凸显。
  负责追查当时居住“圣庄” 二十五号房那对夫妇的田渊记者,这天下午2点多时,带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白领阶层模样的男子回到报社支局来。
  这名男子叫做山中重次郎,他就是要挟楠浦氏,使他签写死亡诊断书的人。
  山中重次郎说,他们夫妻在事件后发生不久就搬出“圣庄”,后来又搬过三次家,现在居住在住宅公团规划建立的A社区。他们夫妻每次搬家都有照规定报户口,因此被田渊记者寻觅到。
  “你们这是干什么嘛!”
  山中(楠浦氏记忆中的名字是山田或田中,原来各对一半)在支局客厅的沙发椅上坐下来就说道:“你们报馆何必这样大惊小怪呢?那不都是闹着玩儿的吗?”
  “闹着玩儿……?”
  星谷以谴责的口吻插嘴说:“你说,你要挟楠浦大夫,这是闹着玩儿的?”
  “谁说我要挟过他呢?我只是受人之托,演了这场戏而已。因为托我的人正是这位大夫的妹妹嘛。”
  “妹妹?她有多大年纪?”
  “这……当时看起来好像30出头吧?实际年龄是不是大一些,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人的穿着倒是很考究的。”
  “这位女士……”
  落合打岔问道:“她有没有自称服装设计师呢?”
  “这我记不太清楚。你这么一说,我倒有这样的感觉。她给人的感觉是:有自己的事业,而且干劲十足……”
  据山中说,这个自称楠浦医师妹妹的女人找他的目的是为要使她哥哥的心回到家庭,央求他帮忙。
  她哥哥虽然开了一家内科诊所,可是,自从迷恋上一个女人以后,已无心经营医务。任此下去,不但诊所会没落,家庭必然也会毁灭。如果诊所来了急诊病患,结果由于寻觅不到医生,贻误医治时间而一命归阴,这不就成了大事吗?因此,当做行行好事,帮忙演一场戏——这是她的说词。
  “所以,我只是应她的央请,演了一场戏而已。我说的台词都是经过她指导的。”
  “这家诊所创业的资金是由太太的娘家拿出来的,这件事情也是她告诉你的罗?”我问道,这件事情关系到探索这个女人的确实身份,非弄清楚不可。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呢?”
  “我问你一件事情。”星谷突然问,“你到底拿了多少钱?”
  “什么?……你说什么?”
  “我问这个女人到底给了你多少报酬?”
  星谷的口气不正和刑警人员一样吗?我要是继续干新闻记者到现在,必要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她给了我十万元。”
  出乎意料地,山中坦承了这件事情。他是被星谷之威严所震慑住了吧?“那家公寓住的几乎都是过夜生活以及小星之类女人,环境实在不好,所以我老早就有搬走的念头。干这件事情拿到十万元时,我就付得起要搬进去的新公寓的押金和该给房地产公司的佣金,剩下的钱还可以买一个小橱柜——有这样的好处,我怎么不欣然承诺呢?”
  “说的也是。可是,有死亡诊断书的话,干杀人勾当也逃得过法网——你有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什么?有人会干这样的事情吗?这张诊断书我后来交给那个女人了……”
  以上是山中所说的话。
  我听完后立刻借电话打到楠浦诊所去。我在电话里间楠浦氏他有没有妹妹。
  “妹妹?我没有妹妹啊。您为什么问我这种事情呢?”
  “没有,这倒不出我所料。还有一件事情,今晚我可能到府上去拜访一下。”
  “到我家来?这……”
  虽然楠浦氏有些为难的样子,我也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我们到时候再说吧。”我说完就挂断电话。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背后来的星谷,这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们的看法好像一样。去的时候,我要你带落合一道去——这一点你该不会拒绝吧?”
  “这次亏你们这么大的协助才查出这么多事来,我还能拒绝吗?”
  “如果你认为一个人去比较方便谈话,我可以不派人的。不过,你得带录音机去,把谈话内容录回来。”
  “好。……至于照相的事情,这该怎么处理呢?”
  “这件事情等听完录音再说吧。在这之前拍照片有什么用呢?”
  后来我们又花几小时时间,交换了有关处理这个事件的意见。
  8
  这天夜晚将近8点时,我在楠浦诊所的客厅和楠浦氏夫妻面对面坐着。
  虽然我的面前摆有红茶,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端起来喝。
  楠浦夫妻和我之间的咖啡桌上摆有录音机。要把谈话内容录下来,他们两个人对此都没有表示反对。
  我说:“这位女性何许人也?——这是最后的问题。这位女性自称为大夫的妹妹,而大夫实际上并没有妹妹。可是,这位女性知道这家诊所的创业资金是由太太的娘家拿出来的。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应该不多,如此一想,答案不是很容易推测得到吗?”
  “您的意思是说……”
  楠浦氏愕然地转头望了一下春江夫人的脸。他好像察觉到我指的是什么人了。
  “佐野先生,依您的口吻来看,好像在说我就是这个女人——是不是这样呢?”
  比起楠浦氏,春江夫人显得从容不迫多了。
  “如果我说,我认为如此呢?”
  “这您就得拿出证据来。”
  “这还不简单?死亡诊断书上部分的笔迹——我是说,樱井美保这个名字和死亡年月日等部分——这些字经鉴定后一定会证明是太太所写的吧?”
  “如果我是这个人……”夫人依然露着微笑说,“写的时候我一定会把字迹改过来,因此,这样的鉴定不会有结论。”
  “另外还有证人哪。 第二M公寓的管理员和山中重次郎——这两个人难道不记得太太的睑吗?”
  “事情都过三年了。况且,女人的脸稍微改变发型或画上眼线,就会显得全然不一样,他们怎么能证明那个女人就是我呢?何况我曾于两年前接受过整形美容手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接受整形美容手术不正证明你做贼心虚吗?”
  “这只是推理小说式的逻辑而已。”夫人以淡然的口吻说,“这样的逻辑不可能成为现实事件的证据,法院审理案件时,会把多年前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所说的证词采用为证据吗?”
  我默然无语。她说的话一点没错。纵然那年龄30出头、服装设计师模样的女性确实是春江夫人,但谁能证明她干过杀人勾当呢?
  “我倒想向您提供一个可以拿来写推理小说的故事——您愿不愿意听?”
  也不晓得出于怎么样的想法,夫人突然转变了话题。她的眼眸里射出向我挑战似的光线。
  “你说来听听吧。”
  “这是一个女人的故事,而这个女人是一位开业医生的太太。这位开业医生家里有哪些人,这一点无关紧要。佐野先生要当做和我家同样,这是您的自由。这位太太察觉到自己的丈夫假借出诊的名义经常与女人约会。可是,她装着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而兴师问罪也为她的自尊心所不容许。她的丈夫已被外面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要是外面的女人肚子大起来了,那该怎么办呢?这位太太想到这一点后,觉得非让先生和这个女人切断关系不可,于是委托私人侦探调查出这个女人住的公寓。后来这位太太采取的是怎么样的方法,这就由您自己去猜想吧。花十万元收买隔壁的人,用要挟手段让先生开出死亡诊断书——我想这个点子倒很不错,一定有效果才对。”
  说到这里时,夫人停顿了一下,同时,斜眼瞟了一眼楠浦氏。
  “我不能告诉您这是哪位医生的故事,不过,我知道有人使用类似的方法而成功,这倒是真的。”
  “我觉得你的故事很有意思。结果,这位太太的先生和这个女人分手了。可是,后来怎么样呢?”
  我对她用这个方式说的话很感兴趣,于是试着逗她把话说完。
  “只是,这位太太算错了一件事。这个女人拿到医生给她的一笔钱后离开,并且用这笔钱做抵押住进一幢高级公寓。可是,不久她就面临付不起房租的窘境了。这时候她开始要挟这位太太。你先生曾经在人家的要挟之下开过没有患者姓名的死亡诊断书——把这件事情向警方揭穿时,你们不怕惹上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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