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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毅也是神色一变。
可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别金色铭文缠住，数之不尽的七彩神光像是一条条铁链，将他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柳毅知道，劫空僧所说的那一道神通气息，必然就是那一道击杀柳震阳的神通。
“大和尚你是否知道，这神通是何方神圣施展而成？我虽与先祖从未见过，也并无多少情义，但归根到底，他乃是我的先祖。我柳毅身为后人，理当替他报仇雪恨……大和尚！你说我先祖是被人用大神通打得灰飞烟灭，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你只是陆地神仙修士，在神人面前只算是蝼蚁，你可千万别跟我说，此事是你亲眼所见！”
柳毅盘膝坐着，只觉得周身诸多铭文字迹里头，传来无数稀奇古怪的声音，似乎要把他的心神完全迷惑住。
只是，而今柳毅身躯被困住，这金光铭文乃是神人施展出的神通，又不是那种可以用金光幻影大神通破掉的阵法，柳毅虽手段不凡，但也别无办法。
“阿弥陀佛，此事的确不是我亲眼所见，而是我佛门一尊佛陀所言。至于当初占据，我佛门那尊佛陀也在战场，更是把当初战局，用佛光记载了下来，柳道友请看……”
一拳佛光，从劫空僧脑后冲出。
他光溜溜的脑袋后面，本就有一轮圆月般的光晕，看上去有几分得到高速、金身罗汉的妙法之相，而今佛光张开，宛若是一张大幕，大幕中显现出一道画面……
画面里头，有山川如翡翠般秀丽，河流像是蛟龙般蜿蜒流淌。
一个身穿金色铠甲，背影十分魁梧伟岸的修士，站在高空。
无需劫空僧解释，柳毅也知道此人必定就是柳震阳。因为这男子身上穿着的金色铠甲，和他刚刚弄碎了的那一套铠甲，乃是同一件……
而在柳震阳对面，则有一个面带轻纱的女子，正端坐在敞开了一座凤辇之上。辇，就是马车、人车的意思。凤辇，则是由凤凰拉着的车辇。
另有四十八童子，四十八童女，前前后后簇拥在凤辇旁边。
柳毅只能见到柳震阳背影，却看不到面容。虽能看到女子的正面，可女子带着面纱，也看不清面容。
看不清，自然心中十分不爽。
加之周围旋转不休、释放神威、宛若铁链的无数个铭文，正在不停的影响着柳毅的心神，更是让柳毅心中烦躁。
只是，柳毅注意力却高度集中，眼也不眨，全神贯注的盯着光幕中的画面。
那白衣女子的嘴唇，微微张开。
一句话语，俨然就要从她口中说出。
柳震阳不等女子说话，手中已是显现出了一柄长刀，手臂一震，周围便显现出了赫赫神威，雷霆震动，空间为之裂开一道道缝隙。
刀锋如虹，显化出一道接连天地的刀锋，朝女子斩去。
刀锋一出，惊天动地，日月无光。
方圆万里之内，尽是雷霆风暴，七彩神威能亮瞎人的眼睛！
此刀，已是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可那女子却岿然不动，只将嘴唇慢慢张开，轻轻言语道：“大枯荣神通！”
枯荣二字一出，天地异象显现。
画面中下方绿如翡翠的山川，立时树木枯黄，草木腐朽，眨眼间河流干枯，所有草木全化作了灰烬，宛若江南风景一样秀丽的山川河岳，变作了黄澄澄的沙漠。
空中旭日，光辉猛然一亮，竟是在一瞬间当中变亮了一万倍，旋即光辉急速变暗，仿佛所有的热量在一瞬间释放出来，旋即恒星死亡，就此光辉暗淡。
柳震阳显现出的那一道刀锋，也在空中枯萎。
戴在头上的玉冠，咔嚓嚓碎裂了。
神人长身不老，理当头发永远乌黑才对，可柳震阳头上发髻却立刻变白，皮肤生出皱纹宛若鸡皮，魁梧的身躯急速干杯……
就像是一株沙漠中的野草，形容枯蒿，就此枯萎。
“果然好胆色！”
女子轻轻一挥手，洒出一道白色光华，落到柳震阳身上，旋即轻轻言语道：“本座亲临此地，你不仅没有不战而逃，反而胆敢向本座出手，勇气可嘉，可敬可佩！本座便留你一身铠甲，回去也好立一个衣冠冢，如此你也算能留下一件随身的遗物，供后人瞻仰，也不枉费你在宇宙当中走一遭！”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女子只说宇宙，而不说天地，只因这上下四方、古往今来的亘古宇宙当中，有诸天万界，只凭天地二字，实在无法概括。
白色光华自女子指尖飞出，弹在柳震阳金色铠甲上。
叮！
铠甲轻轻一颤，脱离了柳震阳身躯，化作一道金光，飞入无尽虚空。
倏然间，一只莹白如玉的佛手，从虚空中伸了出来，拿住了柳震阳的金色铠甲！
随即，劫空僧头顶佛光大幕之内画面消失，只有无数个卍字符文，激荡不休。这大和尚缓缓闭上眼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大枯荣神通！此神通一出，天地万物，山川河岳，日月星辰，一起枯萎，全都断绝了生机，这未免也太可怖了些！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只怕就算是别人苦口婆心跟我说天地间有这种威力巨大的大神通，我也未必会相信他……”
柳毅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念想道：“当初我在古战场之内，见到过大湮灭神通击杀上千千米巨人的画面。那些千米巨人，个个都是神人！这大枯荣神通与大湮灭神通，只相差了两个字，莫非是同出一源？只是这白衣面纱女子，明显和施展大湮灭神通的男子有所不同，并非是同一人……那么，这种能挥手间灭了神人的顶尖高手，宇宙八方之内到底有多少？羽毛兄本名叫做雪羽大尊，诸天万界皆是因他而起，那么羽毛兄巅峰时期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羽毛兄比起这施展大湮灭神通与大枯荣神通的一男一女，是否更要强横？”
第588章 问药
柳震阳本是大神，当之无愧的大神。
大神并非一朝一夕修炼而成，理当知祸福、明得失，若要征战四方，也得知己知彼才对。可就算是大神，也远非那施展大枯荣神通之人的对手。
柳震阳不躲，不闪，不跑。
而且，根据画面中柳震阳纹丝不动的背影来看，他似乎知道了会有这么一个实力强横的女子出现……
明知不敌，为何要去？
柳震阳为何要去送死？
柳毅眯着眼眸，身躯依旧被许多金色铭文释放的光辉困住，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许多时候，男人会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偏执。
至于生与死，则早已置之度外了。
柳毅轻轻叹息一声，他从未见过先祖，双方虽是血脉之亲，可时隔三千余年，经过近百代人的传承，那一丝血脉之情也暗淡了不少。若论对于先祖的感情，柳毅并不会觉得这种感情有多么的强烈。
而今亲眼见到柳震阳与人大战，看到过先祖大战之时的背影，柳毅突然间对先祖十分的敬仰。
男儿生于天地之间，理当如此！
往事已矣，多想也无意义。
至少柳毅明白了，柳震阳与佛门理当关系不浅，否则最后空中也不会出现一只佛手，带着柳震阳的铠甲离去，最终立下了这么一座衣冠冢。
柳毅甚至猜想到了，柳震阳与那女子大战之时，或许有一个佛陀正好隐藏在虚空深处，将这一场大战看在眼中，再施展出佛门妙法，将大战画面记载下来。
至于柳震阳与大宁寺劫空僧与真空僧之间的旧日恩情，柳毅依旧无从知晓。
此处神墓，乃是一座衣冠冢。
柳震阳早已魂飞魄散，陵墓中埋葬的只是他的金甲衣冠，没有存留半分血肉与魂魄，自然也无法借着六合聚首诀这等神通，让柳震阳重活一次。
陵墓大门，高达数千米。
铭文放出的金色光辉从门中照射出去，直达虚空深处。
柳毅虽然被金光困住动弹不得，却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
佛光画面，早已被劫空僧收了起来。
大殿当中，一阵沉默。
柳毅缓缓眯上眼睛，徐徐说道：“根据这佛光画面来看，大宁寺与佛陀之间，颇有联系。不知两位大和尚手中，是否有佛门灵丹妙药，能让人起死回生？是否有疗伤圣药，能让灵根紊乱之人，恢复一身伤势？”
起死回生之药，是用于唐佳文身上。
至于恢复灵根的圣药，则是要用于陆凝霜与婉儿。
听到柳毅有此一问，劫空僧与真空僧对视一眼，神色里竟是有些惊讶。
他们本以为，柳毅现在问起柳震阳诸多事情，才算是合情合理。可玩玩不曾料到，柳毅却替别人寻丹问药……
劫空僧摇了摇头，说道：“阿弥陀佛！我佛门当中，确实有不少灵丹妙药，甚至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可惜唐佳文道友肉身已死亡，魂魄即将消散，只剩下最后一线生机被被柳道友用天水冰封住了。以我佛门灵丹的功效，实在无法激发这一线生机，让唐佳文道友活过来。再说，就算是活过来了，唐佳文道友也已经耗尽了寿元……我大宁寺虽有佛门妙法，拥有源自于亿万年前的佛门传承，却也无力回天！”
唐佳文之事，柳毅对大宁寺并没抱多大的希望。
听了劫空僧这些话语，柳毅也只是点了点头，又将婉儿与陆凝霜双休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再问道：“不知两位大和尚，可有疗伤灵药？”
劫空僧与真空僧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真空僧说道：“唉……柳道友高看我大宁寺了。”
“阿弥陀佛……”
劫空僧说道：“灵根之事，乃是先天生成，并非后天之事。若非这两位女施主灵根属性相似，一个是寒魄灵根，一个是玄冰灵根，她们也无法合力双休，导致灵根紊乱。我佛门虽有无上妙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