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死的马票兜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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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烧死的马票兜售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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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爱的伙伴!你处处都反对我的意见,是不是?”雷吉微笑着说,“你真是个顶刮刮的合作者。”他把物证从木桩上取下收存起来,转身走到消防队长面前。“你们的人有谁从这块篱笆上跳过去吗?” 
  “没有,先生。我们都在前边工作。” 
  “是安德伍德想知道这一点,”雷吉得意洋洋地说。“那么我们的朋友史密斯先生的肤色是黑的呢,还是白的呢?” 
  “上帝啊!你问我点别的问题吧。你瞧瞧他现在是什么肤色去吧。” 
  “是的,我要瞧的。失火的原因查出来没有?” 
  “无可奉告。当我们到达时,里边整个都成了一个火炉了。瓦斯的烈焰奔腾而上,就象地狱一样。管子都熔化了,您知道的,是合金管子,和这些旧房子里的大部分的管子一样,而且所有的木质构件都烧着了。可能是从过热的烟筒开始的,所有的木料都已发腐了,简直象火绒一样易燃。我们还弄不确切起火的原因。已经无从下手调查了。” 
  “看样子有两具尸体。”雷吉低声自语着。 
  “两具?哦,您是指那位警察吗?是的,我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们消防队的人发誓说,在太平梯车轧到他以前,谁也没有看见他。他似乎是手、膝着地趴在地上,好象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这样想吗?他就象我们现在一样,安德伍德,我们也在匍匐着寻找不知什么东西呢。这是真正的警察应有的态度。无论如何,我们要进行下去。请让我们看看这位史密斯先生吧。” 
  “遵命。”这位消防队长冷冷地说,并跨步走进屋内。“就在这儿。”说罢,他就走开了。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从破坏的窗口,一缕灰暗的光线透过一层烟雾,照射在一堆堆潮湿、焦黑的碎木和瓦砾上。在一块清理出来的地方,仰面躺着一个烧黑的尸体。烧黑的尸体上大部分衣服已经着光了。头部光秃秃的。他的脸部已经下陷和皱缩了。 
  雷吉在他旁边的灰烬上跪下来。戴着手套的双手,从头部开始,把身上的衣服碎片又剥去一些,然后回到脸上停在那里,动了动它。 
  “好了,好了,”雷吉站起身来,脱掉了手套。“史密斯先生的皮肤是白皙的,安德伍德。”安德伍德咽了一口吐沫。“很抱歉,惹你不高兴了。但是昨天晚上确实另有别人到他家里来过。目前从他身上还看不出什么新的线索。把他送到停尸房去吧。要尽可能地快。早弄完,早睡觉。” 
  安德伍德大步走了出来,但是雷吉并没有出来,他踟躇于一堆碎片瓦砾之上,仰首注视着屋顶。在上方折断了的托梁以上的潮湿、被熏黑的墙上,有两三块比较清洁的地方。 
  他走到门口,去招呼消防队长。“你说火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他问道。 
  “我给您讲了,我不能确定是在什么地方。只能说瓦斯在什么地方漏气了。” 
  “从楼下开始的,你说对不对?着火时史密斯先生在哪儿呢?” 
  “这也很难说。我们是在一楼发现他的。全身都被从他头顶上掉下来的东西埋住了。但是这也并不可信。” 
  “你觉得不可信吗?他并没有就寝,他还穿着衣服呢。” 
  “是这样。不过他穿着拖鞋。” 
  “对。总之他做完了一天的工作。不知他干了些什么。发现屋内的东西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看了他一眼和哼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您呢?” 
  雷吉把他领进去,指着高处墙上那几块干净的地方说:“那是挂画的地方。” 
  “看来象是这样。可那又是什么画呢?” 
  “我很想知道那是些什么画,”雷吉沮丧地说。 
  “您——”那个消防队长找不到现成的词来。他指着一堆堆灰烬、碎木和瓦砾说:“在那里找一找吧!” 
  “这倒是一件工作。是的,用篦子过它一遍。也许有画的碎片,说不定有什么碎片可以说明一些问题,特别是铜片或铜币,再见。” 
  他走出去以后,消防队员就不满地议论起来。 
  他转了个弯,走进史密斯先生房后那条胡同。这条胡同比樱桃巷宽好多,但是更加僻静。胡同一边是樱桃巷那些房子的后墙篱笆,另一边是墓地的围栏。人行道和车行道已经被泥水冲刷过了,泥水仍在从史密斯先生的花园里徐徐流出。在水沟旁比埋木桩的地方略高处,雷吉发现了一些血斑。他望着血斑皱起了眉头,接着他收集了血斑,往复徘徊起来,他那副圆脸既带有谴责的神情,又显出几分困惑。他不断打量着从血迹一直到折断木桩的那块地方。在稍靠下的地方,他弯下腰去,从水沟里的一堆污泥中扒拉出一块碎铜片来。 
  “哎呀!”他冲它长叹了一声就折回屋里,暴躁地追问汽车司机,侦探长安德伍德是不是丢了。 
  “我在这儿哪,先生。”安德伍德大声喊道,他正和消防队员们谈话。 
  “来呀。到停尸房去。” 
  “好吧。”安德伍德不无怨气地说,便和他并肩走去。 
  “史密斯的尸体还在原地没挪动呢。” 
  “没有。你觉得不用着急,是吗?但是你们那位警察的尸体已经挪地方了。先从他开始,上车。” 
  车开动了,安德伍德是一肚子抱怨情绪。“我不知道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福图恩先生。”雷吉身子向后一仰,闭住了眼睛。“我想,你是认为有人放火。但是你让消防人员找画是什么意思?” 
  “我亲爱的伙伴。啊,我亲爱的伙伴!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史密斯先生被烧死了?我们要弄清楚他干过什么,他是谁,或者他拥有什么东西。这一切从他的财物中是可能得知的。有许多画都是说明了某种人生经历。而画在玻璃后面是能够抗高温的。” 
  “假如他们真找到了他家的肖像画的碎片呢?”安德伍德轻蔑地说,“那又怎么样?” 
  “我不知道,”雷吉喃喃地说,“可能你那已故的警察知道。” 
  “你在对他进行攻击!” 
  “啊,不,不。我的意思不过是说,史密斯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比我们知道得多。”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怀疑他。”安德伍德已经变得蛮横和恼怒起来。 
  “啊,我的安德伍德!那是你自己说的。不论怎么说,他没有报警,他没有尽到职责。他也许有自己的理由。事情往往并不象表面看来那样。他也许多少有点象说的那样,是被轧死的,虽然并不大象,有人确实在水沟里流过血呢。” 
  “他当然是被轧死的。”安德伍德大声说。 
  “是的。就算如此吧。但是他为什么要在水沟里爬来爬去呢?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是个关键性问题。” 
  “你自己说了,他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说过,一点不假,他可能是这样。但你是否想到,他有可能是寻找这个?这也是从水沟中拣到的。”雷吉把那块碎铜片拿了出来。 
  安德伍德翻来覆去地看着。“都轧这么碎了。”他一边嘟囔着,“这可能是一个弹壳。你是不是这么认为?” 
  “啊,不错。是一只左轮手枪的弹壳。但压得太惨了,都是那该死的太平梯车。” 
  “那么你是说,那位警察要找的就是它?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是不是他枪杀了某个人——史密斯,呃?他想消除罪证。那么手枪又在何处?” 
  雷吉讥笑地望着他。“我的安德伍德啊!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就按你说的吧——那个胡同里还有好多阴沟洞窟可以藏手枪呢。我敢说,你还没有想到吧。还有其他问题哩。最急切的问题是,这位警察的皮肤是黑色的吗?他是否就是那个在史密斯先生的篱笆上挂掉皮肉的人?” 
  他们走进停尸房。雷吉打开盖着警察尸体的布单,安德伍德竭力抑制着一声痛苦的叫喊。这个人的头部、身体,都轧得变了形。“不错,他的汗毛是黑的,”雷吉喃喃自语, 
  “他的两手——”他没有说下去,便着手检查。安德伍德在一旁注视着,感到一种莫可名状的不耐烦。雷吉冷冷地,奇怪地望着他那种焦躁不安的神色,并尖刻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我看见了,他的手挂破了。”安德伍德气急败坏地说。 
  “不错,是这样。” 
  “你会说是他从史密斯的篱笆上跳过去的。” 
  “不,我不会这么说的。”雷吉提高了声调说,“这样的事我是不会说的。两手挂破的位置不对。挂掉的也不够多。别的我还不知道。现在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去查一查吧。看你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看你能查到什么没有给搞得乱七八糟的证据。你自己去找一个知情人告诉你这个人和那个人的关系吧。快走开!” 
  事后大家都抱怨说,福图恩先生在处理这个案件时有点动肝火,这在他可是少有的。他高兴而又自豪地承认确有此事。他认为,从来还没有一个案件的证据被机缘和杀人者的计谋弄得这么混乱。他自己说,对这些作案情况的愤恨情绪对保持神智正常很有必要。时至今日,每念及此,他依然十分愤懑,不过那股冲动劲儿已经过去了。他顶喜欢举出这个案子作为例证来说明乖僻的造化和他开开玩笑。但是他仍怀疑,假使造化当时袖手旁观,由他自己来处理这两桩谋杀案,他是否能搞出个名堂来。 
  那天后半晌,他疲惫不堪地走进刑事调查处处长办公室,按了一下电铃,然后便颓然倒在一把最舒适的椅子上。“来壶茶,”他有气无力的说,“沏好了的,再烤几片面包,涂上黄油。” 
  “我没有黄油了,雷吉纳尔德,”劳马斯认真地说,“但有大量的开水,够你喝的。你已经使安德伍德陷于极端忧郁之中了。消防队也把你恨得牙根发痒呢。” 
  “恩,恩,”雷吉的身体蠕动了一下,使自己更舒服一些。“多谢你这些好心的话。我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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