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幽瞳》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泣血幽瞳-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豢美匣笔魃稀YNTHIA呆怔着望着破胸而出的刀,不敢相信地瞄到了胸口射出的汩汩血苗,忙发狂似的用手去堵去按,嘴里语无伦次地叫着:“不不!!我没死!”但胸口被穿出血洞的人是不能活下去的。 
  “杀手”们狂叫着,浸露出的那种莫可名状的哀伤与绝望,是不久前星迷们激野的叫声所完全无法比拟的。他们抛下刀剑,向四面八方分散逃跑。陵园外的几百追星族,那些忠实于并将两位精神偶像视为生命甚至比生命还高的信徒们,已经装满了各自的恐惧,尽其所能发出最响的声音,迈出最大的步子,发泄积蓄如同火山熔岩般被称为害怕的原始情感。 
  方导本以为他太投入了故而铸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怎知他接二连三地杀人,血腥气息以及眼前七零八落肉筋横飞的惨烈景象令他多少清醒了些,没敢太靠过去,只是叫着:“快住手!杀人啦!”SUNNY俯身又拾起一柄刀,向方导直劈过来。沈颀由起初共同的惊诧变为此时的异常冷静,她没有枪,也知道凭自己在警校学的擒拿根本抑制不住这个嗜血的疯子,而且疯狂会令那人的力气超出平日的几倍,自己有可能在下一秒身首异处,而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交警也是一把枪也没有配备,因为这罪孽是他们要保护的人犯下的。她急中生智,向SUNNY高喊着,远远地大幅度招手,SUNNY果然被他吸引,转向她冲过来。 
  沈颀念书时一直是短跑运动员,可她没料到那个SUNNY不必借助钢丝也能跑这么快,一瞬间距自己就仅十步之遥,只要他愿意并且认真一些,完全能像适才一刀将CYNTHIA透体一样将自己钉在地上。她情急之下竟转向刑坤,刑坤猝不及防,着实吃惊不小,他的手下纷纷将手插入口袋,刑坤见现场的警察没走,不想闹出事来,便示意手下再等等。 
  沈颀向旁一闪,SUNNY正面挥刀砍来。刑坤大惊失色,倒退好几步,他的保镖上前一记环踢,本打算逼走SUNNY,但SUNNY不趋不避,又一刀,那条腿血花四溅地在空中旋转几周,挂上了树梢。沈颀叫着:“刑坤!再不开枪他就把你们全杀光了!”刑坤又怎会不知道,但他仍兀自强辩:“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我一个普通市民,哪能知法犯法私藏枪支呢?”可戏剧性的是他发现再不采取行动,SUNNY这一把已沾过数人鲜血的凶器就会把自己一分为二。 
  “嘭嘭”两声,硝烟引出的呛人味道将浓郁的血腥气微微驱散了些。SUNNY,或者说这头中了邪的怪物,摇晃了几下,呆站在那里。 
  众人本想屏住呼吸,再仔细去瞧,可SUNNY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又向前跨了一步,刀在风中割出的怪响,比死亡本身更加骇人心魄。刑坤实在没法子,只得将刚放入怀中的手枪再次掏出,连连射击,手下见老板都没意见,也纷纷拔枪开火。 
  被称为SUNNY的那团早已不是人形的浆肉,赫然被射成了一滩像被雨淋湿的烂淤泥。血与肉在躯壳中滚来淌去,眼珠、鼻子、耳朵、嘴唇从铁盔中顺着体液流出,在身体上来回浮沉。肌肉与血管、筋脉混合在一起,如同数以亿计的肥虫在剧烈地蠕动。 
  金天闯感到这些子弹是在咬噬自己的身体,眼前比最具想象力的噩梦还惨烈万倍的场景令他再也承受不了,喉头涌上一股恶辣,扑倒在地。现在他就跟古装片中的大反派一样,临逃跑时还翻个跟斗,只不过多翻了好几个,而且落地太早了。 
  现场维护秩序的交警个个骇破苦胆魂飞魄散,根本没去考虑刑坤手中有枪是否合理合法。而是深深觉得,人在任何时候,都要不择手段地保护自己的生命不受伤害,特别是这种来自地狱尽头,黑暗深处的威胁。 
  这场屠杀产生的效果必定如重磅炸弹震惊国内甚至海外,但没有一家媒体愿意透露,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SUNNY与CYNTHIA所属的两家唱片公司只举行了象征性的简单葬礼,这可能是他俩短暂一生中最节俭的一次。而全国的歌迷和影迷趁着这俩刚死还没被自己忘记时,尽量陷入一片悲痛之中。现场近两百多人基本上都被被不同程度地监视起来,没有人敢提甚至暗示一丁点内幕。当地政府心存恐惧,害怕此事会被敌对的媒体渲染为因精神文明的空虚而导致,进而大肆攻击政治制度与现行政策。 
  对于金天闯来说,那只是一个荒谬透顶幼稚可笑的鬼怪故事,但带给他的刺激是无以比拟的,为此他有三天高烧不退,住了院。廖东然来看过他,可廖东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没像金天闯这样吓得生病,也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沈颀这期间只来探望过他一次,相反,她的情绪好了许多,因为她觉得相形之下,父亲的死反而并不怎么残酷了。她本想以私藏枪支罪起诉刑坤,但很快发现毫无作用,刑坤在烟州举足轻重的社会地位如今也只是细枝末节的微小因素,决定性的原因无疑还是这场对生命全无顾忌和怜惜的血腥屠杀带给所有目击者的震撼。 
  刁梓俊死亡的当天岳衷怀已经知道了。很久以前他就觉得刁梓俊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活起来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早该奔死里去了,所以一面心理欢呼雀跃“死得好”,一面考虑用不用去露面表示哀悼。那日的下葬他本打算以手机短信致哀,但终因偷笑得太厉害声音发颤,即使拼命掩饰也会被刁利听出来,只得作罢。待到大事一出,才惊慌不已,大感后怕之际又觉欣慰,幸亏自己当日没去,否则本市第一父母官叫他如何收场?这下可好了,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些时日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刁梓俊遗留下的那部宝马。 
  24、不欢而散  
  程科不愧是学生物的,连金天闯出院的日子都算得极准,虽然在金天闯生病时从未去探望过他,但等他一康复立即很大方地请他去一家风味餐馆吃饭。金天闯的心病却永远也不会好,坐廖东然的福特时心已经在隐隐作痛,坐程科的捷豹时更觉得马上就要死过去。 
  程科怕他不适应高速,将车慢下来。周围飞啸而过的景物慢慢滞顿。 
  “那天的事……别再去想了。”“我没想。”金天闯口不对心地将脸偏向窗外,猛地在挡风玻璃上隐约发现程科此时的脸,由于灰垢的积聚而变得毫无色彩,嘴角向上翘起,颇为诡异地笑着,金天闯再怎样想象力匮乏,也能觉出他下一步说不定会立即变成一只狰狞魔怪。 
  金天闯蓦地回头,并非因为胆大,而是鲁莽和躁闷令他无暇去想,在后悔的一刹那间程科的确正在笑,可完全没有金天闯看到的那样充斥着奸佞邪恶,只是行车带起的微风产生的愉悦感所致。 
  “怎么啦?”程科重新又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金天闯的脸色愈发难看,“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我笑怎么啦?我……”程科闲得无聊,本想和他饶饶舌,但在反光镜中陡然瞥到他面无人色的疯狂状态,五年驾龄的自己正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由略略战栗,连忙及时收口,“好,我不笑了。真是的,你要是觉得我笑得难看……”“别说了!”金天闯心烦意乱地打断。 
  廖东然知道程科好脾气,不会计较,也知道金天闯自小性情古怪,除了刁梓俊对谁都耀武扬威以外,他们七个都很迁就金天闯。当然金天闯也不是一点数没有,在刁梓俊面前他老老实实,现在刁梓俊死了,他也长大了,不需要对任何人老实。念及这里廖东然觉得自己似乎想得太繁复了,于是说:“行啦行啦,一人少说一句吧。天闯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不愿跟哥儿几个说,就看看外面的风景吧。” 
  程科有意配合,将车驶入窄路,前面是一座桥顶,沿桥缓行。金天闯叹了口气,说:“你们想想,一连这些日子……都是些什么日子啊。就跟……比如,你们看,桥下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他用手指弹弹玻璃,廖东然向外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因为桥很高,下面一条条繁华街道与高速公路交叉汇错,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粗粗一瞧最少有七八千人,上哪儿去找什么红衣女人? 
  目标是金天闯随意锁定的,当然看得很清楚,他继续指着说:“就是那个,大红色的女式西装,黑色披肩直板长发,个头挺高又挺瘦,背对着咱们的那个,就那个——呃啊!!”金天闯短暂而快捷的一生类似临死前本能发出的惨呼,重重撞在程科身侧,程科猝不及防,手一带,方向盘悬向一面。车子对着后面的索纳塔狠狠地一碰,发出沉闷如水牛响鼻的声音。捷豹没事,索纳塔的车灯已经碎了。 
  直到金天闯完全清醒过来,也没对眼前即将爆发的冲突产生一丝一毫的恐惧,因为他早已被吓得不轻了。谁之索纳塔的车主却陪着笑上来解释,那样自决不是打架的前兆。在国外,撞车后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是救死扶伤,在国内人们首先要争论究竟是谁的责任;而这也要具体分怎么说,无论谁撞谁,无论谁的车受创,都得先看谁的车是好车。能开得起捷豹的人想必是位惹不起的爷,索纳塔的车主正是怀着这样的心理支配着他的反常行为。 
  不是矛盾的矛盾很快冰释,程科坚持给了人家一千块钱,令对方受宠若惊。反正程科也不在乎这点钞票,他的皮包里每天都不会少于两千,何况这次请客还余外多带了一些。本来嘛,对于一个人类(尤其是男人)来说,世上不存在比一个月挣多少钱更重要的话题。程科检查完自己的爱驹并无大碍后,三人又回到车上,这时程科修养再好也难以掩饰溢于言表的不满:“你到底犯什么病了?”金天闯这回倒没跟他顶牛,因为他真的吓傻了,绛紫的嘴唇微微一抖:“那个……那个女人……我刚指了指她,她就突然回过头朝我望了一眼……!”廖东然也给他的表情震了一下:“你神经过敏了吧。你就算能看见她她也看不见你。她回头可看的东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