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幽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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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幽瞳-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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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点儿的审讯室审讯。离姚金顶太近了,三天前岳书记的地球之音仍在耳边回响,再受一次震撼,就真成粉碎性耳聋了。 
  “怎么结的仇?” 
  “还是他先惹得我!”姚金顶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神仙般将脸隐在烟圈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可久了,大约是98年初,那时候刚兴起上网,我就是琢磨着在石冶一中开个网吧。石冶是个穷地方,所以我也相应地比城里少收一半,一个钟头一块。那些外地来的,比方滨都、云州、烟州或者南方的学生也不少,都负担得起,肯定赚大钱。而且这网吧也是整个石冶唯一的一家,有个词儿叫'垄断'是吧?后来刑坤一个狗腿子来网吧玩游戏,玩完了不给钱,还说老子在大公司上班一个月才挣两千块,比不过你个街头个体户,要给也是你给我。我一急,就和几个兄弟一起把他砍伤了。第二天刑坤立即叫人回敬,把我的电脑砸毁了六台。所以,从那以后……” 
  董炎很迷茫地点点头,他听懂了,可这里面没有他想要的信息,只得打断说:“有人举报你存了很多黄色电影和色情网址,有这事吧?” 
  “有……有是有,这我承认。是我干的,我肯定都承认。”姚金顶信誓旦旦地保证:“但我绝没有杀刁梓俊。我打了一辈子架,最多就是他娘的砍出个刀伤,从没杀过一个人。” 
  董炎见他的眼神的确不像作伪,便问:“那你儿子呢?他杀没杀人,你敢保证吗?” 
  “他?他天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哪有这工夫?再说就算他有胆杀人,也肯定没胆子杀刁梓俊,你都不知道,这个没出息的现世报,给刁梓俊打了两次后,用不着再见他,光听到'刁梓俊'这三个字,他立马就变成白种人了,我太清楚他了……”“行了行了。”董炎心烦意乱地打断,“究竟有没有杀人,还有待于进一步取证。对了,你知道不知道还有谁根刁梓俊有仇?” 
  “这个……”姚金顶挠着脑袋,“这个这个……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我猜呀,这小子肯定没少结梁子,迟早也得蹲大狱去,这样也好,倒不愁将来没钱买房了……”“少废话!”董炎把烟掐灭,沉吟半晌,突然又问:“按说,你和刑坤结仇比和刁梓俊结仇要早。” 
  “是啊。……怎么啦?”“那刁梓俊在打姚汝澄之前,来没来过你的网吧呢?” 
  姚金顶一时哑然,少顷,回答道:“来过,还不止一次,有时候上通宵。他也没什么钱,一进门就挨个敲诈,凑足一天的经费。我可不管他干什么,只要他交钱就行。这小子有个好处就是从不赖账,大概属于特要面子那种。他并不知道姚汝澄是我儿子。再者,我逼着汝澄好好学习,别到头来跟我一样没文化,所以不准他来玩,他也基本上不大来。”“生意挺兴隆哪。” 
  “不不,没挣多少钱。有个班主任,叫什么蛆蜻蜓,有事没事就跑进我网吧里,一揪揪出十七八个学生,又打又骂,然后统统赶回学校。我他妈要不是怵那狗杂种报警,早把她砍了。除了刁梓俊什么也不怕以外,大多数学生上起网来都提心吊胆,没一会儿全跑了,生怕学校派人来抓。”“哦。……啊?”董炎一个激灵,叫道:“你说什么?那个班主任叫什么?” 
  “可能是姓曲或者姓屈。学生们私下里议论她时都叫她蛆蜻蜓,到底这个字怎么写我也不清楚。” 
  董炎暗暗记起,胡功为杀顾学庆,曾开车撞死过两个无辜的人,一个是沈颀的父亲,海关职工沈宗义,另一个是教师,名字就叫曲青婷。 
  31、丑陋女教师 
  教师的宿舍跟学生的连在一起,当然要比学生的好多了。资料上曲青婷是外来户,老家远在甘肃偏僻的小县,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全靠全县第一的优异成绩,由县里所有乡亲捐助才来到沿海城市念完大学,可因为没有背景,只能被分配到一个仅仅比家乡稍富些的镇立中学教书。 
  今年有四十一岁了,仍是单身。不过沈颀和陈公达都看过死者生前的照片,尽管人都死了,不该再说人家什么,可曲青婷实在是个丑陋得令人悚惧到血液和骨髓深处的女人,那张脸甚至还不如一张画得端正点的鬼脸,跟橡皮泥捏坏了似的,也许要是那场车祸毁了她的容,也至少能够留给人们一丝产生温和想象的余地。在世人的潜意识中,如果一个人相貌很美,却未必是个好人;反之如果很丑,那肯定不是好人。 
  光看看不动的肖像都那样令人作呕,更何况面对活生生的面孔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同情起那些天天面对曲青婷的学生们了。简单直接地去揣测,大概这就是她单身的原因,丑陋本身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但是最大的悲哀确实因此而导致的无人去爱——这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促成了她疯狂虐待学生的戾气。 
  但是连一个了解她的人也没有,她的情况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沈颀与陈公达对望了一眼,他们已经来到曲青婷生前教的那个班。 
  “谢谢你还想着找我陪你一起来。”沈颀说话时总是刻意避免去看陈公达。陈公达在追她。 
  陈公达也不介意,只是笑笑说:'只能从曲青婷的同事和学生当中了解情况了,但愿能有新的发现。“下课铃终于响起,尖锐得如同暗夜里的枭鸣,学生们都很不自然地微颤了一下,随即孱弱无力地瘫伏在桌上。当然精力充沛的也有很多,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化为高亢的歌声合唱起来,沈颀初来乍到,猛一听还以为他们在学鬼叫。 
  “两位有什么事吗?”一个男孩从教室走出,很老练地问,实在不像是十五六岁所能有的口气。他大概以为来了记者。这个封闭、残酷而升学率极高的地狱式学校总能引得大量的记者和极地探险爱好者的来访。大多不会明着扛摄像机,但是尽管他们不表露身份,精谙世故的学生们总能找出他们与家长之间的微妙差别。学校专门培养了一堆能说会道的学生干部,以备对付记者。 
  “你是班长吧?”沈颀冲他笑了笑。那学生发了一阵愣,随即回应道:“是啊。你们是来问曲老师的事的吧?”陈公达回头瞧了瞧沈颀,又转而兴致盎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学生家自己的判断得到了认可,眉目中隐然有些得色:“这个月几乎天天都有记者来。”“我们不找你。”沈颀硬生生地拒绝,她知道从学生干部中是得不到真实的情况的。 
  班长坚持说:“我是一班之长,也是曲老师的得力助手,对曲老师的事也最清楚,你们要问找我好了。”沈颀比他更坚决,淡然地回答:“不,我们想要听听一般的同学是怎么评价你们曲老师的。”班长犟得很,死赖着说:“我虽然是班长,但是我跟同学们打成一片,无论学习和生活上都尽力帮助他们……”“我们不是记者!”沈颀向陈公达示意,陈公达亮了亮警证:“你知道刁梓俊么?”班长的眼球迅捷地翻到另一边,伴着腥红的血丝,惶然地跑开了。 
  “刁梓俊很出名。”沈颀向陈公达介绍道,转而向教室里面瞧去,角落里有几个学生大大咧咧地将脚放到桌面上,嘴里不干不净地讨论着什么。沈颀觉得他们才能比较真实地评价自己的班主任,便指着其中一个长毛:“同学,出来一下好吗?”那长毛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皱着眉质问道:“你丫谁啊?怎么了找打吗?”沈颀也愕然,她起初总认为金天闯形容这个学校时所用的语言太夸张,可现在她亲眼见识了,他们视打架为日常琐事,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也意味着恶意的挑衅叫嚣,遂成为火星进而引发一场殴斗。 
  陈公达绝不允许有人这样对沈颀讲话,厉声喊:“你给我出来!”长毛见对方这样强硬,体格也够魁硕,不禁在士气上有些怯了,但他迅速调整过来,走向门口,他的几个同伴也跟上。等一出门,长矛发现对方仅有两个人,立即高喊起来:“伙计们都过来,有人来找事!” 
  很快地,十来个身着运动服的男孩围了上来,个个都在一米八零以上,稚气未脱的目光中充斥着暴躁与凶狠的色彩。长毛得意地指着陈公达问:“你玩哪儿的?这么膨胀,信不信我弄死你?”陈公达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沈颀朗声问:“有人认识刁梓俊的么?”这群耀武扬威的孩子都为之一震,长矛很勉强地挤出个“嘿”字,表示不屑:“刁梓俊又怎么啦?拿个死人来吓唬我?他早过时了!”沈颀有些伤感地点点头,说:“看样子你知道不少事,跟我们走吧。”长毛这才感到不对头,半晌问:“警……察?”他那些义气为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们,早已不知不觉地隐藏进人群之中,难以辨认了。 
  32、把脸放进油锅 
  “曲老师她……”长毛狡猾地转着眼珠,很费力地说:“她挺……她还行。” 
  “我说你呀,”陈公达拍着他的肩膀,“你跟我们说实话,公正客观一点二,这不是对死者的不敬,不用害怕。”“我害……谁?谁害怕了?”长毛苍白无力地笑着,“那我可实话实说了。她这个人……呸!那还算个人么?妈的,老子豁出去了,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还怕她变鬼么?先瞧她那长相:生命中不能承受之丑!而且性格阴沉,脾气暴躁,成天冲着我们发火撒泼,有事没事就挑我们的刺儿,扇一耳光踹两脚那是常有的事。有一次我在课堂上睡觉,又没犯什么法,不过我算好了她不敢发火,因为当时是公开课,有许多领导和老师旁听,还有记者录像。谁知道她不动声色,把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里,用力撕扯,还猛地敲打我的头皮,从外表还看不出来,因为她只是轻轻地触碰我。我们都恨死她了。这一死嘛,虽然谈不上大快人心,她本人也算是永朽不垂了。我们挺高兴这是真的,没必要隐瞒。不管是谁干的,就当是为民除害了。……哎,你们警察可不能跟记者一样,出去瞎说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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