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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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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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桑被人领着,从正门进入蜻宫,来到主殿。

在这里,他终于看到了楚阀阀主楚御公。

楚御公年约六旬,双目炯炯,白发而长须,身为南原最大之门阀的阀主,气派而威严。

在他身边,又立着其二子楚天穆,楚御公之正室为他生了三个儿子,此刻,其长子楚天程、三子楚天拼都已领兵前往前线,只有二子留在身边。

阶下两侧,又立有数人,其中有一四十多数的锦袍男子,单是看到他与西门魏许极为相似的相貌,刘桑便已知道,这人就是西门世家家主西门常,亦即西门魏许的父亲。

而其他几人,亦是南原的实权人物,南原本就是世卿世禄,主要世家的家主又或精英,同时亦担任着南原的重要官职,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在这种制度下,高官显位被势族垄断,乃是不可避免的事。

当然,由于这些势族亦掌握着各种武学和知识,普通老百姓,从一开始就难以与他们竞争,从这一点来说,世家门阀里所出之人才,确实要远胜于普通百姓,但这个与天分才情无关,更多的是源于对各种资源的垄断,世家子弟,从一开始就接受着其他人无法得到的教育和武学,而普通人,在这种世卿世禄的社会中,连书本也无法摸到,而就算是满腹才学,也无法得到上进的门路。

在刘桑上一世的历史中,这种现象,一直到隋唐时科举制度的出现和普及,才逐渐被打破和扭转,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可以通过十年寒窗得到高升的机会,官职之高低,不再取决于血统和身世,而是取决于知识和学问,虽然这种选拔仍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科举制度的出现,对华夏历史的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

主殿中,刘桑悄然打量这些人的同时,这些人亦在看着他。

对这位凝云城驸马,徐东军之军师将军,他们以往也多少有些耳闻,不过刚开始的时候,都只是作为笑话来谈论,毕竟,一个毫无家世、谁也不曾听过大名的农家小子,突然间娶了和洲第一美女,成为凝云城之驸马,这种事可是前所未闻。

而就算现在,对这个少年,他们也没有太多了解,只知道他画道了得,深得究问学宫秦老博士之看重,在徐东担任军师,徐东剿灭连珠寨的战役,便是由他运筹帷幄,但是以往,他们并没有将徐东如何放在心上,对这个凝云城的这个驸马兼军师,自也没有多少重视,若非现在大敌当前,必须要笼络徐东,这少年又是作为徐东之使者前来,他们甚至未必有兴趣见他。

刘桑立在阶下,朝楚御公揖首道:“徐东军师将军刘桑,见过楚公。”

楚御公还未开口,楚天穆先一步道:“驸马前来,是要为徐东夺我枝江道歉的么?”

楚天穆的发难,早在刘桑预料之中,楚阀必定是要跟徐东和谈的,但在和谈之前,先出声指责,占据大义,才好掌握商谈的主动权,这个,换成是他也会这样做。

他淡然道:“何出此言?若说我徐东夺取枝江,有不妥之处,那我娘子在蜻宫城门遭遇刺客,贵阀难道就真能推卸责任?更何况,贵阀之采邑,只在有翼城及周边诸郡,并未包括枝江,枝江何时算是贵阀的?”

楚天穆立时语塞,夏萦尘在蜻宫遇刺,楚阀确实是难以完全撇清嫌疑,徐东非要说楚阀不义在先,楚阀也很难辩个清楚。至于说枝江并非楚阀采邑,这个其实也是事实,但白凤国建国已有三百年,当年分封在四镇十八路的大小诸侯和世大夫,彼此相争,所占地盘和所封采邑不重叠,乃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楚阀占有枝江,虽未得到朝廷名义上的承认,但欠缺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名义罢了。

刘桑早已看清,楚家纯属既要当表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的那种人,既想捞好处,又想要大义和名分,而他也早就计议妥当,娘子在有翼城遇刺即走,首先让楚阀失了义理,而对楚阀名义上的采邑大小,他也早就一清二楚。

楚天穆一下子被堵在那里,旁边却转出一人:“驸马此言差矣,枝江非楚阀所有,却也不在徐东郡,廪王封令岳为二等侯,封地只在徐东,而楚家代朝廷管理枝江水运,已有近百年,徐东说抢就抢,是何道理?”

刘桑道:“这位是……”

那人道:“本人乃楚家客卿,姓丘名丹阳。”

“原来是丘先生,”刘桑道,“既如先生所说,枝江不归于徐东,却又非楚家采邑,那自是有德者居之。枝江在贵阀管理之下,帮匪为患,人心生怨,上有官兵敲诈勒索,下有曹安帮在枝江为非作歹,我等占有枝江,只是要还它一个清静……”

丘丹阳道:“满口仁义者,多是虚伪小人,尔等以武力夺取枝江,反指责被夺者不仁,这与淫贼反指受害姑娘下贱,强贼反称无辜路人不义,有何区别?”

两人在那你争我论,辩个不停。

楚天穆暗中松一口气,这凝云城驸马口才确实了得,死马能够说成活马,幸好有丘丹阳在,能够与之争辩,免了他的难堪。丘丹阳投向楚阀,虽不算久,但他方到这里,便警告楚阀,使楚阀得已提前防范稚羽公,又将一批暗中早已被稚羽公收买的前线将领及时撤换,令楚阀避免了兵败如山倒的险恶困境,每有建议,无不切中要害,楚御公深知此刻正是用人之际,而丘丹阳因得罪稚羽公头号大将金践,从西海镇逃亡至此,对西海镇既有极深了解,又有谋略,立时提拔重用,成为楚阀之重要谋士。

阶下两人争个面红耳赤,楚御公见差不多了,道:“丘先生且退,驸马乃是客人,我等应当以礼相待。”虽然两人争得势均力敌,但刘桑乃是徐东派来之使臣,丘丹阳不过是楚阀之客卿,无形中已是压了刘桑一头。若是再争下去,辩个头破血流,闹出个僵局,对双方都没好处,楚御公这个时候开口,亦是恰到好处。

丘丹阳暗中与刘桑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退回原位。

刘桑拱手道:“本人此次前来,并非要与阀主相争,而是要共商抗西海军之事。”

楚御公双手负后,踏阶而下:“我当如何相信,贵方有精诚合作之心?”

刘桑道:“南原若是落在西海军手中,下一个就是我徐东,这点阀主亦是清楚,这并非诚心又或不诚心的问题,而是唇亡齿寒,彼此尤关。”

楚御公冷然道:“贵方要真的这么想,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拖我方后腿。”

刘桑道:“阀主不妨想想,我们虽愿与贵方合作,一同抵御西海军,但是若全无好处,我们又何必将底下大批将士派来送死?况且,我方占了枝江,一方面,为贵方分担了西海军的部分威胁,另一方面,更可以将我方将士,以楼船接送,威胁西海军侧面。稚羽公准备多年,突然发动,贵阀前方接连败退,金践却是不敢冒近,扩大战果,岂非也是因为我徐东突然间兵近枝江,令金践有所顾虑和犹疑?”

楚天穆在一旁冷笑道:“如此说来,你们还是为我方着想?”

“不用客气,”刘桑道,“义之所至,义不容辞,这是我们应当作的。”

所有人:“……”这少年不但口才好,脸皮也厚。

刘桑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先来谈谈,共抗西海军之事。”大敌当前,他也不怕他们“过去的事不过去”。

楚天穆冷哼一声,一时间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楚御公却盯着刘桑:“不知军师,打算如何与我方合作?”他不再将刘桑称作驸马,而是改唤作军师,是因他早已知道,此子在徐东,确实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此刻看来,他确实也颇有一些才能。

刘桑原本也就无意与他们东拉西扯,刚才的那些争论,更多的是一种彼此之间的试探,毕竟事到如今,徐东不可能再让出枝江,而楚阀也不可能在这重要关头,为了一条枝江与他们闹翻。

他看着楚御公,认真道:“不知贵方,打算如何应付西海军?”

第379章 掐指一算

其他人亦看着楚御公,皆因双方合作虽是必然,但涉及军事层面,应当吐露多少,却也很难把握住一个度,彼此隐瞒,不但无法合作,反会生出嫌隙,全盘托住的话,谁又知道这少年是否真的值得信赖,不会故意将他们的战略步骤泄露出去?

楚御公略一沉吟,道:“将图盘抬来。”

不一会儿,几名大汉抬着一张大桌,来到殿中,桌上乃是象征着山川河道的沙盘,沙盘上插有许多旗帜。

楚御公负手而下,来到桌边,指着沙盘道:“此刻,西海军分作两路,一路由金践亲自领军,已是攻陷我方黄沉郡诸城,一路则以水军为主,陆战为辅,攻占衙湖、夏阳江、汾湖……”

刘桑道:“这些都是蝶江上游支流,若是被他们尽占蝶江上游湖泊,西海军便可以战船开道,再以楼船送兵,直袭有翼城。”

楚御公道:“所以我大儿天程,正率重兵拦于吴汉江,只要拦在这里,便可切断西边诸湖与蝶江之间的连系。”

刘桑道:“但金践必定早已算到此点,只看他分兵两路,自己亲率以飞骑、骑兵为主的主力,便可知道他是诱贵方守吴汉江,再一举破之。南原江多水多平原多,利于奔袭,不利于防备,贵方的战船若是尽毁于吴汉江,将再无法控制蝶江。”

楚御公道:“所以我三子天拼,正分兵扼守于天蜈岭,南原虽然多江多水,但天蜈岭却是蝶江与枝江上游各条支流的分水岭,只要守住此岭,金践强袭吴汉江,将受到我大儿三儿两面夹击,他若先攻天蜈岭,天蜈岭却是易守难攻。”

刘桑略一沉吟,拜伏道:“楚公用兵果然周到,在下佩服。”

楚御公拂须呵笑,这少年乃是徐东之军师,能让他心服口服,亦不是容易的事。

刘桑拍了一阵马屁,心里却想着狗屁,这死老头跟我一样皮厚。分兵两路,以吴汉江和天蜈岭彼此呼应,这原本就是他想出来的,忧忧利用“暗盟”收集情报,暗盟乃是由南原上众多小帮小会组成,内中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虽然散乱,消息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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