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娘 作者:阿昧(起点vip2012.12.31完结,种田,腹黑,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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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娘 作者:阿昧(起点vip2012.12.31完结,种田,腹黑,家长里短)-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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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答应就好。戚妈妈松了口气,笑道:“五娘子好计策,等会子她来,一见这屋里甚么都没得,也就死心了。”
  “但愿如此罢。”孟楚清脱光外面的衣裳,取下钗环,散开头发,爬到罗汉床上躺下,开始睡午觉。
  戚妈妈拿着团扇,坐到她身旁,一下一下地给她扇风。
  六月骄阳,七月流火,西北的酷暑,丝毫不亚于湖/北,戚妈妈摇着扇子,听着窗外传来的阵阵蝉鸣,不免有些恼火,暗道,太太也太不理事了些,成日里尽学那些农妇推磨喂猪,却不晓得叫几个人来把树上的知了粘了。
  她正腹诽,忽闻门外传来脚步声,忙放下团扇起身,朝外头去,一面走,一面猜测,不会真是浦氏罢?待走到外面一看,那正当门站着,双手叉腰,冷眉倒竖的,可不就是她?戚妈妈不免暗自感叹,五娘子真是料事如神。
  她在心里将浦氏痛骂一通,面儿上却恭敬无比,上前弯腰行礼,礼数周到。
  说起这浦氏,本就生得平常,两只红镶边的小眼睛,一头乱糟糟的丝毛头发,厚嘴唇,黄牙齿,别说和孟振业站在一起一点儿也不配,就是同戚妈妈站一块儿,都显得她更像仆妇些,她貌丑却又偏生不自知,平素里不会打扮也就罢了,还总作出些丑态来,真真是有碍观瞻。
  唉,要不是孟家刚逃荒至韩家庄时,幸蒙浦家收留,承了他们的恩情,孟振业又何至于娶了她!戚妈妈越想越难过,竟忍不住偷偷拭了拭眼角。
  浦氏盯了戚妈妈一会儿,干巴巴地道:“今儿是刘姨娘的忌日,她到底养了你们五娘子一场,你难过些也是该的。”
  敢情她以为戚妈妈拭泪,是为了刘姨娘?戚妈妈作为前头太太唐氏的陪嫁丫鬟,就算要落泪,也是为唐氏多些,怎么浦氏却只字不提唐氏,只提刘姨娘?
  其中有鬼!看来五娘子说得不错,她果然只是拿克母之事作幌子,实际上是另有目的!戚妈妈马上提高了警惕。
  浦氏朝屋内扫视一圈,然后把视线投向西次间,问道:“五娘子又在歇中觉?”
  甚么叫又在歇中觉!哪个小娘子不歇中觉?五娘子又不是那些穷得没饭吃,需要一天到晚忙生计的佃户丫头,歇歇中觉怎么了?戚妈妈愤愤不平,忍气答了声:“是。”
  浦氏抬起脚,在门槛上刮了刮鞋,道:“叫她出来,我有话与她说。”
  有甚么事非要趁着她在歇中觉的时候说,方才中觉前,不是已把她叫去给了一顿气受了么?就算要算计五娘子的钱,也要先让她把觉睡好罢?戚妈妈对浦氏此举很是不满,但却不敢违命——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恪守规矩的人,不能沦落到和浦氏一样。于是强忍着气恼,掀帘进去唤孟楚清。
  孟楚清却是早就醒了,穿好了衣裳,正躲在碧纱橱后偷听呢,见戚妈妈进来,冲她微微一笑,指指炕桌上的镂空香炉,走了出去。
  浦氏还在门口站着,她连忙走过去,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举止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又叫了声“太太”,请她屋里坐。
  浦氏却不进屋,就站在门外,一脚踩在门槛上,道:“方才正与你说正事,你却转身就跑了,我少不得赶过来,再与你说道说道。”
  有甚么好说的,不就是要钱么?孟楚清在心里冷冷一笑。
  浦氏却并没有直入正题,而是同先前在正房一样,拿克母的事起了头,道:“我原指望着刘姨娘这次能生个儿子,为咱们家继承香火,但却没曾想她被你克死了,这事儿你得担些责。”
  孟楚清冷冷地笑着,上下把浦氏打量了一遍,浦氏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改了口:“就算她不是你克死的,咱们家想生个儿子的愿望又落了空,总得再给你爹添个人进来,好早些全了他的心愿。”
  孟振业甚么时候说过非要生个儿子?是她自己怕人说闲话,所以急急忙忙罢?孟楚清后退一步,垂头,恭敬地道:“太太说笑了,父亲房里的事,岂是我做女儿的能置喙的。”
  浦氏一看她这副作派,就一个头两个大,她最怕她们三姊妹摆起大户千金的架势,捏着嗓子文绉绉地讲话了,而且讲的都是些所谓的规矩,所谓的大道理,教她搜不出词来反驳。
  孟楚清垂着头,不再吭声了,浦氏撑着眼瞪了她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抬头,无奈,只得去骂戚妈妈:“来了半天了,茶也不见一杯,亏得还总自诩是大户人家的仆妇,最讲究规矩的。”
  戚妈妈气得直想发笑,明明是她自己不肯进来坐,却怪别个不上茶,请问这茶端过去,该搁在哪里呢?地上?门槛上?
  浦氏骂过戚妈妈,突然来了灵感,连忙换出一副笑脸来,对孟楚清道:“五娘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别看你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想有个儿子的,你想哪,咱们家若是没得儿子,等你爹百年之后,家产岂不是要尽归你大伯家?这也还罢了,更使人担忧的是,你们三姊妹将来嫁了人,连个背后撑腰的人都无,这可怎生是好?这女人家呀,再能耐,嫁得再好,也是得靠娘家撑着,在夫家说话才硬气,你说是不是?”
  她平日里只会骂人,这会儿竟能讲出这样一篇大道理来,真是难为她,孟楚清抬起头,笑嘻嘻地道:“太太这话说差了,我不是克母么,哪里来的人家嫁,太太多虑了。”
  浦氏先前骂孟楚清骂得痛快,此刻却被反将一军,哽住了话,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上前拍她两下才能解气,但一想到此行目的尚未达成,又只得生生把这口气忍了下去,继续跟她讲“道理”:“五娘子,就算你不嫁,总还有两个姊妹罢,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们在夫家无人撑腰?她们平日里可是颇为照顾你。”
  浦氏这话倒是说得不假,三娘子孟楚洁和四娘子孟楚涵虽跟她不是一母所出,但到底有着一起逃过荒,躲过流民,握着银子买不到粮食,只能啃树皮的情谊,所以三姊妹之间虽然时有磕碰,但总体说起来,感情还算不错。
  而且孟楚清也承认,在这个年代,家中有无男丁,格外地重要,但这同她有甚么关系?她只是这家的女儿而已,这种事情,还轮不到她来操心罢?浦氏想要给孟振业纳妾,尽管去纳好了,却跑到这里来说,不摆明了是要算计她?她才不会蠢到去接话!
  于是从袖子里掏出帕子,使劲儿擦红眼角,带着哭音道:“太太,我还是个姑娘家,您这样嫁不嫁的,可叫我怎么答,羞死个人了!”说着,拿帕子握住脸,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西次间去了。
  哎哟,哎哟,刚才不是还在顶嘴,说自己克母嫁不掉么,怎么这会儿又装起害臊来了?浦氏张了张嘴,却没跟着戚妈妈一起追进去,而是眼珠子一转,搜罗起面前的客厅来。
  她踮起脚,迈过门槛,先到桌子前敲敲,又到花架前摸摸,最后抱起条案上搁的一只青瓷花瓶,放在耳边听了听声响,咂舌道:“都说五娘子可怜,她哪里可怜了,这些家什,比我屋里的强过万倍!”
  可惜,这花瓶太大,不好明目张胆地抱走,不知寝室里有没有小件。浦氏想了想,恋恋不舍地放下花瓶,走去西次间,一把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西次间里,有个花罩,花罩内,又有个屏风,屏风后的卧室,被遮了个严严实实,甚么都看不见。浦氏遗憾地叹了口气,只得把目光投向花罩外。这间房里,家什倒是不少,靠墙有高柜,侧边有罗汉床,角落里有花几,临窗还设了张半圆形的小桌子,只是不管哪件家什上,都是光溜溜的,一件摆设也无,那花几上,甚至连朵花儿都瞧不见。
  浦氏大感失望,道:“五娘子这屋里是遭贼了还是怎地?我前些天来的时候,明明物事还多得很,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就甚么都没了?”
  




第四章 自救(一)

  孟楚清只是装羞,伏在罗汉床上不肯起来,戚妈妈就势坐到她旁边,不停地劝解,两人都跟没听见浦氏在讲甚么似的。
  浦氏想了想,在半圆小桌前拣了张镶了大理石面子的月牙凳,坐下了,道:“五娘子,你真羞也好,装羞也好,事关咱们二房子嗣,你不能坐视不理。我已经想过了,要想生儿子,还是得给你爹纳个妾,只是这妾不管是雇,是典,是买,都得花钱,而我们家的境况你也晓得,都是外头看着光鲜,其实内里一点儿进账都无,你大伯母又把持着家业,我一点儿边也摸不着,这纳妾的钱,我寻思来寻思去,也就只有你有这个能耐了。你看你这屋里的家什,随便拿一样出去,都能换好几十两银子罢?要不你清点清点,拣那最不要紧的,卖上几样,凑足了钱,先给你爹把妾给纳了?”
  让女儿出钱给爹纳妾,亏她说得出口!孟楚清尚未有反应,戚妈妈先怒了,呼地一下站起身来,硬邦邦地道:“太太,您这些话,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该听的,传出去要惹人笑话。您若是有那些想法,尽管去同大太太商量罢。”
  “就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多!”浦氏也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戚妈妈的鼻子开骂,“不就是给她爹纳个妾,我和她讲一讲怎么了?你们既然讲这规矩讲那规矩的,那倒是跟我说说,孝道是不是大事?她出钱给她爹纳妾,就是尽孝,怎么使不得了?”
  戚妈妈这会儿,浑然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气得直发抖,却不知怎么回嘴才好。孟楚清趴在罗汉床上,见戚妈妈落了下风,连忙爬起来,笑吟吟地对浦氏道:“太太说得有理,这妾是该纳,只是您不去找大伯母要些钱,岂不是亏得厉害?”
  浦氏见她突然变作笑脸,有些适应不了,怔道:“她哪里会出钱给我们二房纳妾。”
  孟楚清继续哄她:“太太这话儿说的,大伯的房里人还少么,怎么就不能出钱给我们二房纳一个呢?”
  浦氏从来没有当过家,不明白这钱,是有公中和私房之分的,当即就高兴起来,喜滋滋地出门,朝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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