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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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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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蒙哥马利后面发言的还有拉姆齐、利一马洛里、登普西等人,其中讲得最精彩的是美军第7 军军长乔·柯林斯。他象蒙哥马利一样不用稿子,站在沙盘前挥舞着指示杆讲得绘声绘色,讲到兴奋处甚至爬到了沙盘上。他回到座位上时,身后的史密斯笑着低声说:“乔,你真是标准的本宁堡风格!”
  会议开了一整天。将结束时,蒙哥马利叫人把所有“禁止吸烟”的牌子都撤掉了,因为丘吉尔要来了。不一会儿,手握雪茄的丘吉尔便出现在门口。他看上去老多了,腰更弯了,显得疲惫不堪。他坐在椅子上听蒙哥马利作总结,然后站起来讲了10 分钟话。巴顿写道:“首相作了最后的也是最精彩的发言。他说,请大家记住,这是一次进攻,而不是建立一个滩头阵地。”

  夙愿难遂
  时值4 月,海峡两岸都在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而紧张地忙碌着。
  在英伦三岛,美英空军加强了对德战略轰炸,成千上万吨的炸弹倾泄到德国的城市、工厂、油库和法国境内的铁路、桥梁、导弹发射基地、海岸防御工事、雷达站。为迷惑敌人,这些炸弹只有1/3 是投向诺曼底的,即在诺曼底每轰炸一个目标,就要在加来等地轰炸两个目标,以使德国人认为加来为主攻方向。
  与此同时,盟军开始采取一系列保密措施。老百姓被禁止进入从沃什湾到康沃尔半岛的沿海地区;军队停止一切休假;一切往来信件和新闻电讯都实行严格检查;禁止外国外交人员和信使进出英国。当然,“刚毅”计划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各方面的情报几乎都与加来地区有关,这反而引起了希特勒的疑心。在4 月6 日的形势分析会上,希特勒手指着地图对约德尔说:“英国人为对付我们所作的这一切看来全是假的。要是一个人真的对什么事有所打算,他决不会按常规的办法来干的。我不能不感到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寡廉鲜耻的欺骗罢了。。。他们完全可以把部队开到这一带,”他的手指向英格兰东南部,“然后用船运到这里——诺曼底。我真不知道他们要在那儿干什么。”
  停了片刻,他指着诺曼底海岸说:“我赞成把全部部队调到这里。当然,加来的防御也不能削弱,那里仍是重点目标。”
  隆美尔这些天主要考虑的倒不是这个问题,他的精力几乎全花在了装甲部队的指挥与使用问题上。为此,他与龙德施泰特和西线装甲集群司令盖尔·冯·施韦彭堡等人发生了严重分歧。这与艾森豪威尔将军在空军问题上所遇到的麻烦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艾森豪威尔如愿以偿,隆美尔却夙愿难遂。
  龙德施泰特和施韦彭堡主张机动防御,即在远离海岸的地方保持一支强大的装甲预备队,待判明敌主攻方向再将这支预备队前调实施反击,把上岸的敌人赶回到海里去。隆美尔的主张恰好与此相反。他在北非吃够了盟军轰炸机的苦头,它们曾使他的坦克困在那里几天不能动弹。因此他认为,在盟军飞机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留在后方的预备队根本无法及时向前机动;而如果不在开战的两三天内将敌人赶到海里,则整个战役乃至整个战争就会全盘输掉。在他看来,要想取得胜利,就要把全部力量投入到海岸阵地上,就地进行防御,力争在敌方站稳脚跟之前将其消灭在水际滩头。
  整个4 月,隆美尔都在四处活动,要把施韦彭堡的装甲部队接过来并调到海岸地带。看着他急得那样子,龙德施泰特嘲笑道:“隆美尔现在象只没有挨过打的狐狸崽子,一点也不象只老狐狸了。他太野心勃勃了,在非洲弄得不怎么样,现在却心痒痒地要充起大人物来了。”
  看来,和西线同行们讲道理只能是对牛弹琴。4 月23 日,隆美尔向指挥参谋部参谋长约德尔致信求助:“不管敌人的空中优势多么强大,只要我们能在最初几个小时内成功地把装甲部队全部投入战斗,那么我相信,敌人对我们海岸的进攻在第一天就会一败涂地。然而,与3 月20 日达成的协议相反,机械化师至今仍未置于我的控制之下。这些部队远离海岸且四处分散,一旦海岸上任何一个地区发生激战,它们都来不及赶来增援。试想,在敌人拥有绝对空中优势的情况下,机械化部队企图向海岸作任何大规模的运动时,势必会受到敌空军的猛烈攻击。而若无装甲师的迅速援助,我们的海防师就很难有力量发动反击,以同时击败从海上和空降两方面夹攻的敌人。”
  他告诫约德尔:“这次战役将是这场战争中最具决定性的会战,第三帝国的命运将全系于此次大战。假如一切用于防御的兵力不能实现统一指挥,则所有的机械化部队便不可能及时地投入海岸战斗,那么胜利也就非常渺茫了。”
  五天后,装甲兵总监古德里安在施韦彭堡的陪同下来到隆美尔的司令部进行面对面的讨论。会谈一开始,双方便吵得不可开交。古德里安作为使用装甲兵的老手,尤其强调坦克的机动性。坦克没了机动,就等于人没了灵魂,只剩一副坚硬的外壳了。他对隆美尔使用装甲师的作法非常震惊:把坦克象大炮一样固定在海岸上,这无异于把它摆在商店的橱窗里作装璜,不但不能充分发挥坦克的真正作用,而且会遭致敌舰炮火力的攻击。
  隆美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哎,这些人只同俄国人打过交道,所知道的战争还只是二维空间而非三维空间的,只知道来自地面和海上而不知来自空中的威胁。他们完全不了解立体战争的概念,不了解制空权的重要性。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耐心解释说:“你们如果把装甲师留在后面,那它们就根本无法开往前线。一旦进攻开始,敌人的空军会阻止任何部队向前运动。”施韦彭堡说,他的坦克可以在夜里向前调动。隆美尔冷笑道:“夜里?别忘了,敌人的照明弹会把黑夜照得象白昼一样。”
  送走古德里安和施韦彭堡,隆美尔对手下人咆啸着:“这些讨厌的家伙真让我受不了,我简直忍无可忍了!”他余怒未消地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思忖着他还有几周时间来迎接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战役。
  上个月,他在视察诺曼底和布列塔尼后把司令部迁到风景如画的拉罗什吉永。这是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城堡,位于巴黎西北几十英里的塞纳河畔。它背靠陡峭的山岩,宛如高高的管风琴在河谷中拔地而起,蔚为壮观。这座城堡的主人是位显赫的公爵,夫人是位丹麦公主,膝下有一女一男。隆美尔来后不但没有赶走这家人,而且和他们相处得很融洽。他的卧室在一楼,是一间面对花园的布置精巧的屋子;他的书房是一间华丽的大厅,墙上挂满了贵重的壁毯和油画;他的办公桌属于文艺复兴时期的,上面堆满了300 年来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文献。
  作为一员虎将,隆美尔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怕一个人,一个女人,那就是他夫人露西。他对露西百般疼爱,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甚至露西因为一件不愉快的小事而要求撤他参谋长的职,他也竟顺从地照办了。结果跟随他三年之久、被他视为知己的患难战友高斯将军走了,接替他的是隆美尔的同乡汉斯·斯派达尔将军。
  斯派达尔比隆美尔小6 岁,面孔严肃,沉默寡言,戴着一副眼镜,举止落落大方,很有学者风度。见面的第二天,隆美尔就写信向露西汇报:“他给人的印象很好,富有朝气,我相信我跟他会合得来的。”熟不知,斯派达尔明里是给隆美尔当参谋长,暗里却肩负着一项秘密使命——诱寻隆美尔谋反!他是学历史的,头脑深逢敏锐。斯大林格勒会战后他便认定德国败局已定,再打下去无疑会给德同人民带来更深重的灾难,唯一的办法是除掉希特勒,尽快结束战争。他来到“B”集团军群后,便到处传播失败主义情绪,搞得隆美尔心绪不宁。隆美尔不在时,他一手遮天,与身边的人谈论伯格霍夫那头蠢驴(希特勒)。他的深谋远虑、冷漠无情、镇定自若,显然令质朴坦率的隆美尔生出几分敬畏,因为他从不敢对他大喊大叫,即使斯派达尔的收音机经常吵得他不得安宁,他也只是耸耸肩而已。
  城堡里的生活是宁静、舒适的,远胜于北非的恶劣环境。斯派达尔的到来,更给这座城堡带来一种漫不经心的气氛。隆美尔不久也渐渐受这种气氛的感染,习惯于这里的舒适了。他每天吃过丰盛的饭菜,便带着他的猎犬出去散步或打猎,这走边欣赏周围宜人的景致。他明显地发胖了。
  5 月3 日,他从地中海沿岸视察归来。他的那三条猎犬快活地叫着从桌子下面窜了出来,四脚朝天倒在他跟前,把他逗得捧腹大笑。接着,他要通了露西的电话:“你能把你鞋子的尺寸告诉我吗?我要在巴黎给你买双鞋,为的是6 月6 日。”这一天是露西50 岁生日。
  斯派达尔告诉他,两天前统帅部来电话说,元首急于想知道第7 集团军防守诺曼底的情况,并决定加强那里的兵力。“为什么要增援诺曼底?”5月6 日他打电话问约德尔。在他看来,最危险的地区是索姆河河口两岸,而不是什么诺曼底。但约德尔告诉他,元首有确切的情报,瑟堡将是首要的目标。“此外,”约德尔补充说,“我们获得的情况说明,英国人成功地进行了穿越你那一类障碍物的试验。”这令隆美尔大吃一惊。
  第二天,关于装甲师的指挥问题终于有了回音。希特勒最后的裁决是:把7 个装甲师中的3 个拨归隆美尔指挥,其余4 个作为预备队留在内地,其调动权归统帅部。这样,隆美尔和施韦彭堡都只达到了各自目的的一半:装甲师被平分了。这是个不伦不类的防御战略,按照这个战略。隆美尔和施韦彭堡都很难实现他们的设想,因为他们的兵力都太少了,无法满足各自的需要。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牺牲一方,而完全满足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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