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复原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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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复原术-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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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信半疑地就小地提供的线索进行了调查,了解到蒲田的弗洛伊德酒吧曾向蒲田警察局递交过一份侦查申请。蒲田局认为,女招待转业改行实属司空见惯,就放置一边了。 
  当女大班一看到这个复原的头像时,立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大惊失色,她明确证实这就是由江。 
  池上和蒲田两局立刻协作,共同进行侦破。对于从地上线的御丘山站、雪谷站、久原站等处来蒲田上班的这名中年男子(此人的外貌特征根据女大班的证词获得)收紧了搜捕网,终于使罪犯落网。 
  审问的结果,他没有抗拒,供认不讳。据他交代,当时微醉的由江对他紧盯不放,还对他大声斥责(这是他的说法),所以他们在御丘山站下车了。当来到一个暗处时,他就一声臭骂,用力掐了她的脖子。 
  他把这瘫软下来的女人拖到了一个庙宇背后的村丛里,肆意猥亵了她那还有体温的身子。然后,他把尸体扔进了树丛中原有的一个垃圾坑里。可是他又感到,要是如此草草收场,一旦尸体被发现,事情就会立即败露,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操起一把随身携带的刀,一狠心把头颅割了下来。 
  他干得小心翼翼,一滴血都未溅到身上。然后,他捡起坑内的纸袋和塑料袋,把头颅装了进去,而身上穿的,直到贴身衣裤,全部剥下。尸体用周围的泥土盖上,掩埋停当了,然后,把衣服和头颅搬到别处掩埋。由于那里是个垃圾中转的地方,就偶尔被狗叼了出来,才为搬运工人所发现。 
  按照他的供词,在庙宇背后的树丛中,发掘到了被掩埋的一具白骨。 
  宫胁叙述结束之后说:“容貌复原的成功是事实,不过我要请问的是:先生出色推理的依据,究竟从哪儿得到了启发?” 
  “说来有点惭愧,不是推理,是梦。”小池回答。 
  “晤?是梦?” 
  “是的。连续三夜,我都在梦中见到了那张脸。” 
  “嘿,真的吗?”宫胁好像不寒而栗,欠了欠身子,扫视了一下架子上的那些骷髅。“于是,被害人就来向您托梦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是憎恨什么,而是要控诉什么。” 
  “是这样吗?世界上倒真的还有只凭科学无法决断的事哩。不过这一点,已经不用她来托梦了,既然罪犯已经落网,案件可以迎刃而解了。” 
  “是的。她已经不必在梦中出现了吧。这也总算是她得到了超度。……”小池的话里,似乎流露出一种对于他的梦境的奇妙的反响,可是宫胁并不是那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十一 
  有关幽灵的故事,人们经常会听到。围绕着骷髅,的确存在着一些鬼怪故事。 
  可是,小池在地下室与之动情拥抱的那个活生生的女人身上的香水、汗水、粘液的气味,绝对不是虚幻的超自然现身。 
  这一点,小池本人是最为清楚的。她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出于何种原因,偏要用这样一种拐弯抹角的办法,来启发他对骷髅原主的关注,然后恍然离去呢?这一点,作为一个强烈的疑问,久久地盘踞在小池的心中。 
  他想,唯一的线索只能如此:她是个同被害的须藤由江非常相像的女性。除此之外;无法解释。须藤由江是不是属于双胞胎呢?如果不是,那么她可能有姐姐或者妹妹。可是他一问刑警宫胁,回答却是:由江和小池一样,同为沦落天涯的独身者。 
  可是不久,这个疑问却一下子冰消雪化了。 
  这个案件在报纸和周刊上披露后,接着作了大量的有关报道,诸如还谈到脍炙人口的容貌复原术成功的珍闻,罪犯迄今几次使用过这种手段,杀害年轻妇女后加以掩埋,等等。其中一家妇女周刊在报道的同时。还刊登了加害人佐藤章的妻子秋代的脸部照片。 
  虽然是戴着太阳眼镜、低着头的照片,可小池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那个女人。 
  他去访问的地方,是在调布岭町的一条小巷里,一幢抹灰泥的廉价公寓的二楼。 
  门户紧闭,他按了门铃,里边传来有人轻微活动的声音。他按了四五次。 
  “是哪一位啊?”传来了女人低沉的声音。 
  “是我,是小池。” 
  没有回音。也许她不知所措,难道还想硬了头皮佯装不知吗? 
  于是小池说:“你什么也别担心。我已经全知道了,可我对谁都没有说过。只要你告诉我,我将一辈子保密。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对警察说,而要到我那儿去呢?我要问的,也只是这一点。确实,我只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 
  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她好不容易才说:“我们见了面再谈吧。不过,不在我家里说。请到大门外去,在街上等我行吗?我马上就来。” 
  “知道啦。那我就在大门外等着。” 
  小池下了楼梯,来到街上。夏天的午后,赤日炎炎,街上空空荡荡,寥无人影。近处,蝉鸣不已,催得人昏昏欲睡。 
  在御岳山站旁边一家冷气开放的茶室里,小池听着那女人的叙述。 
  她叫佐藤秋代,23岁,是罪犯佐藤章的妻子,还没有孩子。可以看出,她一戴上太阳眼镜,小鼻子两边依稀的几点雀斑,增添了她的秀色。 
  “我为什么不直接对警察说,而要上您那儿去呢?您想问的是这一点吗?”在座位上一坐下,秋代就这样说。 
  从她现在的态度看,当时毫无顾忌、含情脉脉地看着小池的那个妙龄女郎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了。相反,让人感到的是女人的一种优柔寡断的姿态,一味地放步自封,竭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杀人犯之后,他的妻子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这对男人来说,能够理解吗?”秋代用毫无表情的冷冰冰的目光望着小池。“放过他吧,说不定今后还会犯同样的罪,而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自己长年共同生活的丈夫呢……” 
  她一时语塞了,接着又像鼓励自己那样说:“这么一个肆无忌惮、信恶不俊的罪犯,必须尽快地把他隔离起来。即使妻子心慈手软,没有采取由她来告发的形式,那也得由外部来对他绳之以法,把他逮捕归案。我是这样考虑的。这就是妻子所能做的唯一的…… 
  “恰好那一阵子报纸上作了报道,说警察没有查明骷髅的来历,作为最后一张王牌,只得依靠先生的容貌复原本了。用这样的精湛技艺,确实可以恢复她那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相貌。这就是我没有直接去对警察说的原因。”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几天前的由江了,而是小池并不认识的佐藤秋代。小池本能地这样感到。可是,难道他就不能设法让原先的由江再现吗? 
  “你丈夫是罪犯,你是怎么知道的?” 
  “报纸、周刊上不是已经都……” 
  “不,我想听你自己说说这个情况。” 
  “……知道了。说来也有些难为情……”秋代用低沉的声音说。 
  原来佐藤章有一种病态的虐待狂。当然。同他泛泛之交的朋友,绝对不会知道这一点。惟有秋代知道这个秘密。 
  在进行性行为时,他一兴奋起来,就会拼命地卡紧秋代的头,而秋代使劲挣扎,往他身上抓起来,他才会恍然大悟,把手松开,而且会再三道歉。这样碰上几次之后,秋代开始考虑,佐藤章是否有过性犯罪的历史。当她对丈夫的过去秘密作了调查,了解到他在少年时有过强奸小学女生而进过少年教养所的经历时,她的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此后不久,秋代从报纸上看到,这里附近发现了一个头骨,好像是年轻妇女的,大概在四五个月之前被埋入土中,这时候,她心里有点暗暗吃惊。她似乎猜到了。以前曾有过这样一件事。 
  那是在樱花初放的时节。 
  有一天夜里,佐藤章对妻子秋代说:“喂,我说你对我有事情隐瞒。你是不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或者说,你是不是双胞胎生的?” 
  “你说到哪儿去啦。我不是早就说过,我的亲人只有在大阪的姨母夫妇。” 
  “可今天我在蒲田看到一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看不大像外人。” 
  “蒲田的什么地方?” 
  “火车站后面,那条饮食店小街上的弗洛伊德酒吧。那里的一个女堂倌,名字叫由江。”佐藤章不说女招待,总爱用那种老的叫法,叫作女堂倌。 
  “你说不像外人,可偏偏就是外人。真拿你没办法。” 
  “嗯,是这样吗?依你说,就是偶然的相像喽?”他说,并频频把头转来转去。“不过,你会不会也像有的人那样变来变去,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呢?我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激动得不得了。” 
  从他的表情看,他所谓激动得不得了,就是高兴得不得了。 
  “你别胡思乱想,不管她和我多么相像,你也不得轻举妄动呵。” 
  “你这才胡思乱想哩。老婆,我有你一个人就够啦。要是我真的见异思迁,有什么不能换换口味的!”他哈哈大笑,匆匆地结束了谈话。 
  那个骷髅的所属者,假定是在樱花季节被杀的,这在时间上是符合的。虽然没有什么必须与此联系起来考虑的因果关系,可是秋代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那次谈到女招待的情况之后,大概过去了十天,一个雨夜,丈夫喝得醉熏熏地回来,举止十分可疑。眼梢儿往上吊起,目光呆滞,不管问他什么,他都语无伦次,前言不对后语。他几次三番在厨房里用肥皂洗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脱下的羊毛衫和裤子,看有没有沾上了什么。 
  为此,秋代暗地里去了一趟蒲田,她声称自己是由江的朋友,去见店里的女大班。她是这样考虑的,要是由江本人安然无恙,那就说一声:“哎呀,我认错人啦!”以此来搪塞过去。她把眉毛画得又浓又长,还戴上了太阳眼镜,为了不让对方注意到两个人面貌相像。 
  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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