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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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红颜-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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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芳淡淡回眸看了他一眼,蓝武立即止笑轻咳一声,十分严肃地重新绷起脸。

芄兰好笑地拐了身边男人一记,“你干嘛?那‘全城买不到的独一无二的花灯’夫君大人有把握吗?”

赵德芳好生无奈地搓搓她的发丝,“你就拭目以待吧!”

东城望月楼前,一排排灯谜摊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在那里摇头晃脑破解迷中之意,蓝武上前为两人开出一条窄道挤入摊前,芄兰伸手便自一盏花灯上取来写有灯谜的纸条:

“牛郎织女隔银河。射中药名带量。”

赵德芳接过她手中的纸条睇了一眼,微笑道:“川断两分。”

芄兰蹙起秀眉,对中药她并不十分了解,这“川断”是什么她到真不知道。

“什么是川断?”她很直接地问出来。

赵德芳还未及答她,旁侧却有一人走进,扬声道:“川断,又名续断,主治腰酸背痛,足膝无力,跌打损伤等等。《桐君药录》有云:续断生蔓延,叶细,茎如荏大,根本黄白,有汁。”

三人同时侧目看去,去见薛惟吉负手走进,细长眼眸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罢对二人拱手道:“真巧,居然在此相遇。”

芄兰见他出现有些惊讶,旋即却笑开了,“你也来逛花灯?一个人?”他该是释怀了吧?

“嗯,随便走走。”薛惟吉边说边取来一灯谜:“云深不知处。射两味中药。”

芄兰对着赵德芳撇嘴,又是中药。

赵德芳轻笑,答:“熟地。”

“陈皮。”薛惟吉立刻接口,两人相视一笑。

一旁的蓝武也好奇地取来一谜题,上题:“半部春秋。射一字。”

赵德芳微笑启唇,正待开口说出谜底,芄兰却伸手挡住他的嘴,急道:“不许说!这个我知道,是个‘秦’字!”

她急促而得以的语气引来三个男人的底笑,赵德芳很是怜惜地抚着她的发丝,漆眸睇了一眼满目笑意的蓝武,不动声色地紧了紧眉。

芄兰却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伸长手臂从对面一个彩灯上取来谜题,笑盈盈地念道:“天上人间长相思。射农作物。”

“天上人间长相思……”薛惟吉有些恍惚,伸手取走她手中的纸条,“长相思……”会有遗憾吧?当年的他若勇敢些,一切也许就不同了。

不过……就让他与素心一起,期待来生吧。

重新扬笑,风流细眸凝向一脸忧虑看着他的芄兰,笑道:“王妃可猜得出?”

芄兰原本有些歉疚的,自己拿到一个什么灯谜嘛,哪知薛惟吉这一问,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撇嘴,“大豆!”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赵德芳敛眉揽紧了怀中的妻子,转眸看向蓝武,唇边噙着浅淡的笑痕,“蓝武,你去找找蓝文和璇儿他们,若是找到他们时太晚的话,就直接回去。”

蓝武跟了赵德芳八年之久,听闻他语气中的冷意,整个人悚然一震,扬眸看了主子一眼,静静地垂下头去。

“是。”

芄兰怪异地看了看两人,直到蓝武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她才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你怎么了?蓝文和璇儿又不是三岁娃儿,他们自己会回去的,干嘛还要蓝武去找他们?”

赵德芳勾着嘴角但笑不语,只是取过她手中纸条,暖声道:“你不是要那全城独一无二的花灯?这些应该够换个花灯了,走吧。”

三个人行至兑奖处,那老师父却给了芄兰两盏花灯,问其原因,那老师父笑呵呵道:“柴夫人今早刚生下了千金,柴老爷高兴,发下话来,今天所有猜出灯谜者均有花灯相送。”

芄兰欢喜接下两盏花灯,笑道:“真是喜事,上元节出生的小姐啊?将来必定嫁得有情郎,请代为恭喜柴老爷了。”

岂知老师父却长叹一声,“承夫人美言了,只是出生便带着哮喘症,柴夫人难过得直哭啊,真是让人叹息不已。”

“哮喘症?”芄兰与赵德芳面面相觑,同时下意识地看向薛惟吉,只见他恍惚的神情带着一丝颤动。

两人俱是一叹。

然而随即——

“咦?”

芄兰突然诧异地瞠大了眼,恍然一笑,为自己想到的某件事而扑进赵德芳怀里闷笑不止。

“芄兰?怎么了?”

她笑嘻嘻地抱住他,神秘地冲他眨了眨眼,“泽华,我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赵德芳挑眉看她,“什么事?”

芄兰看了一眼薛惟吉,示意赵德芳低下头来,在他耳边悄声道:“告诉你哦,薛少爷的续弦发妻也姓柴呢!’不知道可是这位刚出世的柴小姐?

赵德芳讶然睁目,呆呆地看着她。

芄兰俏皮地吐吐舌,又扑进他怀里笑个不停。

插曲 百年不过梦一场(宋皇后篇)

先帝尚未安葬,宫中的上元节显得相当冷清。

天气很好,墨空里虽不见一颗星子,但是月华却非常明亮,未曾上灯的庭院里被洒下的银粉映得明亮,宋惠宁脚步轻移,整个人隐入城里应该很热闹吧?犹记得小时候最爱逢年过节,城里必定热闹非凡,那个时侯还是周太祖在位,逢上元节,整个京城都被花灯点缀得极为美丽,令人流连往返。

有多久没见过那种场面了?

好像从被周太祖赐以冠帔后,就不曾有任性的时候了。

后来太祖皇帝建宋代周,她的父亲就任华州节度使,她随着母亲离开京城,原本以为就此远离宫廷,却没想,再一次随母进京贺长春节,会蒙太祖垂青,再一次被赐以冠帔。

未隔几年,她便入住中宫,被太祖册封为后。

扯着身上的软裘,初春里的寒风灌入衣内,宋惠宁却只是凉薄一笑,一动未动。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常会想起以前,似乎整个人迅速老去,顷刻间已是垂暮之年,怀念着年轻时候的洒脱,追思着曾有过的幸福。

她以二十五岁的年纪,做着五十二岁人才会做的事。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人的话,她也许会更认命一点吧?如果她真正对自己的命运好不抵抗,也许今天的她不会觉得自己在瞬间已老去,这世上也不会有令她怀念不已的人。

先帝驾崩的那个晚上,她若是早些知晓自己的孩子已没有,是否便不会做下错事?今天的局面也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她没想到,自己原来也是如此凉薄之人,当时的她是如何下手的呢?那么狠决地对自己的丈夫下毒手,而那唯一的目击者……却默然不语地看着她,为她顶下一切罪孽。

在最初相遇的册封大典上,她为什么会沉溺在那个人眼中呢?如果及时抽身而退,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自己险些……害死那个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静夜里,这一声沉喝显得格外惊心,宋惠宁震了一下,缓慢抬头,对上他在黑暗中漆黑透亮的眼,一动不动。没有起身恭迎,也没有出言答他,只是静看了他一会儿,又垂下眼去,更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他是皇上了……他现在是皇上了……

那天晚上, 自己为什么会想让德芳入承大统呢?

她模糊地想着。

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被她遗忘了,是什么呢?德芳是她疼到大的孩子,他的仁慈宽厚一定会将大宋治理得很好,但是……但是……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肩膀陡然一沉,随即一股##袭向她渐冰冷的心,她怔了怔,垂眸看着肩上绣有金龙纹饰的黑绒披风,有些恍惚地想着,自己虽贵为皇后……不,她现在是太后了,而这是第一次披上皇上的衣服……

“夜里寒意袭身,你身子刚好,别再受凉了。”旁边人学她席地坐在石上,淡淡地说着。

理智一点的话,她应该将披风取下还给他,但是她只是慢慢地拉紧肩上的披风,静默了半响才轻声道:“臣妾何时要移出安福宫?”

赵光义脸色一僵,抿紧嘴沉声道:“你那么迫不及待地逃开我吗?”

她无声苦笑了一下,“安福宫要留给未来皇后入住的,臣妾怎好一直占着——”

“闭嘴!”他忍无可忍地扯过她,与她四目相对,怒目对上她静如沉水的眸子,他骤然无力地垂下头,“宁儿,你……你真的要我放弃你吗?我……我做不到!”

“皇上——”

“不要叫我皇上!”他扭曲着脸瞪着她,突然好狠好恨她的理智,好狠她的沉静!

她静静地凝着她,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脸带着掩不去的悔恨,心蜜蜜地扯痛着,自知那与与他们无缘的孩子原是属于他后,在面对她时,他似乎多了一份更深沉的愧疚和痛苦。

她怜惜地举手柔柔地抚上他的脸,按上他蹙紧的眉,“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别这样。”

“宁儿!”

狠狠地将她扯进怀中抱住,激烈的吻落在她耳后,他嗜血般咬着她的耳垂,“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她咬着唇将声音逼回体内,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深埋他怀中,将隐忍的泪藏进他胸膛,无言地承受着他的激情。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放纵……

往后的余生,她定会为他们这一段悖恋赎尽一生罪孽。

“宁儿……”他的吻移至她唇边,哑声唤她。

“……嗯?”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让……不许……”

她漂浮地笑,双臂拥紧他,“好……我不走……”

“你告诉我,”他放开她,睁着漆眸深深地看着她柔情似水的清眸,极为认真地问道:“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要德芳进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告诉我!”

她歪头睇着他,摸样好稚气,完全卸了她的“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我怕我说了,你会恨死自己。”

“我要知道!”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双肩,迫切想知道她是否与自己一样。

“我想……将这宫中的一切摆脱,”她静静地笑了,很是向往地眯起了眸子透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廊亭,“我想要你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天高地阔地流浪去……”却终只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而已。

赵光义咬牙合眼,此生第一次如此悔恨,如此痛恨自己的妥协!如果当初没有对赵普和王继恩妥协,如果他弃了这根本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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