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冷雾 作者:慕容千寻(起点2013-12-1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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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冷雾 作者:慕容千寻(起点2013-12-10完结)-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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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改樵身后的侍卫们见陆青锋着急的模样,嗬嗬嗬地笑了起来,有的人道:“指挥使这一招瞒天过海可把自己的老婆女儿都给瞒过了!”有的道:“当个破掌门有个什么稀罕?陆大人现今是堂堂御前都指挥使,岂不比一个小小的掌门要风光多了?”
  听到这话,括苍派弟子立时喧哗起来,大厅中一阵扰攘纷纷,嘈杂声中,水清痛心地道:“师哥,你是我的夫君,难道你不知道,那姓蔡的,就是我们水家的大仇人,你这样做,叫我死后有什么脸面去见我九泉之下的爹娘?”
  陆改樵似乎也有些愧意,刚才的得意一扫而空,低声说道:“师妹,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左相大人乃是今上肱股之臣,极得圣心,我既蒙老大人汲引之恩,又承圣上不次之擢,自当竭力图报,以报高厚鸿慈于万一。万一成功,也好早给自己谋个出身之所。”这套话说得字正腔圆,爽脆利落,想是这段时间以来说过多次,早已说得熟了。
  陆青锋十分听不惯现在的父亲满口谀词的模样,说道:“爹爹,你都已经是一派掌门了,还要什么出身之所?你只要一通书信,就连天朔禅师这样的前辈都巴巴地赶来,大师哥每年都会给我们几百两银子,这些都还不够吗?爹爹,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
  陆改樵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哼,你道天朔那老秃上括苍山会有什么好意么?如果不是我那几封书信,又怎么会引得魔教的大魔头乖乖地现身?几百两银子?你真是孩子话,你大师哥那点银子,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且不说咱们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每天都要吃掉许多米粮,就说县里那些大人、老爷,哪一个不要打点?哪一个不是喂得饱饱的还不肯罢休?”陆改樵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一张白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我这样做,还不都是因为你们!”
  水清和陆青锋同时叫了起来:“什么?”
  陆改樵说道:“师妹,你出生在豪富之家,老大人官至极品,又是对你宠爱异常,在过去,光是侍侯你的丫环、婆子就有二十来个。你自小时起就衣食无忧,如珠如玉,哪里知道物力艰难?嫁到我家之后,你虽常常留意,俭省了不少,但仍是改不了从前大手大脚的毛病,一应吃穿用度,无一样不是最好的。后来连青儿也跟着你一起乱花银子,我说过她几次,你又总是千方百计地护着她,我没有法子,只好由着你们。前几年靠着家里留下的产业,还可以勉强支撑你们娘儿俩的花销,但这几年,一边是官,一边是匪,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祖上留下的一点田地、山林,已被我偷偷摸摸的卖得差不多了,只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师父留给我一部木纹经,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保全它,就千方百计把它改成玄修功,日也练夜也练,只盼能修成神功,一鸣惊人,哪知道,哪知道……哼,老家伙没安好心,留给我一部假经,害得我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好在我向来小心谨慎,一发现不对就立即停止,这才得保性命到今日。他倒好心,叫你立下毒誓终生不得看木纹经一字,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女子不能练,掩人耳目而已,他这样苦心孤诣,还不是为了保全你!”
  水清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情一阵激荡:“他自然对我极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从那天夜里,他从千军万马中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他。木纹经是假的,只怕开始时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凭着自己一身惊天骇地的神功,蛮冲直撞,才强行练成的。如此想来,他那么早就去世,固然是因为被人窥见了对我的情意,只怕也与强练木纹经有几分干系……哎呀,二师哥!”水清想到林孤桐这时说不定也在哪里苦练木纹经,他比陆改樵武功高得多,又是十分自负,必定和师父一样将经脉逆冲斜行,强行打通。想到这些,水清出了一身冷汗,惊恐地四下里望来望去,仿佛到处都是林孤桐盘膝坐地,头顶白气氤氲,咬牙强练木纹经的样子。
  陆改樵继续说道:“没想到临到最后,还是棋差一着,竟被叶枫这小子看出了破绽。但事已至此,已无关大局,只要再拿到一件东西,我们就可以回京,面见大人了。”说话间,眼光有意无意地总是向着水清的方向望去,水清明白他的意思,转开头装作没有看到。
  此时穆易杨捂着左肩,慢慢地走了上来,对陆改樵说道:“恭喜大人建立奇功,蔡大人定然极为高兴。我兄弟三人,自出京以来,寸功未立,相继折在魔教教主之手,身受重伤,残躯已不能再为大人效犬马之劳。烦请指挥使上复左仆射大人,允准我们告老还乡,从此以后,一心种田打猎,再也不动刀动枪了。”
  陆改樵自当上指挥使以来,便处处受到穆易杨三兄弟的奚落排挤,心中早已对他们怨恨颇深,今日见他们两人身负重伤,看来毕生都难以痊愈,剩下的一个没了羽翼,也已经是独木难支。直到此刻,他方才有了一些高高在上的愉悦感受,但脸上丝毫不动声色,倒很是说了一些挽留的话,直至穆易杨、商横王苦苦恳求,才勉强应允。穆易杨等久在官场,深知禁军侍卫之间互相倾扎由来已久,一旦没有用处了,境况往往连狗都不如,哪里还敢露出半分骄矜之色,略略拱了拱手,商横王背着宫长张,一手挽着穆易杨,慢慢地走了出去。穆易杨这次大败亏输,颜面无光,临走前再也不敢回头看卫盈莹一眼。
  陆改樵心情愉快,回过头来对着水清说道:“夫人,那个东西,你还是不肯拿出来吗?”
  水清一言不发,只将脸转向另一边,并不理睬陆改樵,陆改樵一时间倒也彷偟无计。这时有一人走上前来,右手臂上包着厚厚的白布,挂在脖颈上,正是在愚公谷被叶枫打断手臂的余忠臣,只听他在陆改樵耳边说道:“大人,让我来!”陆改樵想了想,无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要惊忧了她。”余忠臣答应了一声,刚跨出两步,就看到水清身边簇拥的弟子们,时秦中、诸英豪、叶枫等,一个个纂紧了拳头,对着他怒目而视。余忠臣心中一惊,停下了脚步,左手摸了摸受伤的右臂,转头看了看身后,在侍卫们一张张脸上扫过,最后对其中一人说道:“秦侍卫,你去,好好请指挥使夫人将蔡相爷要的东西拿出来。”
  那人姓秦名寿生,武功倒也十分了得,只是为人卑鄙猥琐,又十分的贪淫好色,因此并不十分受重用。这次出京,自打见到水清和陆青锋,只觉得小的娇俏可爱,大的更加风韵尤存,身子早已酥了半边,只是顾虑到她们乃是指挥使的妻女,不得其便,只好空自垂涎而已。这时听余忠臣叫他去索要木纹经,心中自是喜不自胜,大踏步走到水清身前,说了声:“得罪了!”嘻嘻一笑,一伸手,竟向水清胸前摸去。
  水清顿时羞不可抑,胸口气得上下起伏不止,怒喝道:“狂徒,住手!”话音未落,时秦中一侧身,已挡在她身前,诸英豪和叶枫一左一右,赤手空拳地扑了上去。怎奈拳脚上的功夫与秦寿生差得太远,三拳两脚就被他打翻在地,诸英豪躲得稍慢一些,脸上已被他抓得鲜血淋漓。
  两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正待再斗,水清在后面说道:“英豪、枫儿,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退下吧。”说着,从怀中取出写有木纹经经文的绢帛,递给秦寿生,遥遥地对着陆改樵说道:“是我输了,这二十年来你瞒得我好苦,木纹经你拿去,只求你饶过我们的性命,让我们好好地去吧!”秦寿生贼兮兮地笑道:“早知如此,刚才为何不乖乖地交出来?”伸手来接木纹经,五根手指似有意似无意地在水清细滑的手背上轻轻滑过,水清气得浑身发抖,紧咬住下嘴唇,泪水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转眼瞥见陆改樵视若不见,反将眼光转向别处,刹那间一颗心沉了下去,顿感万念俱灰。
  陆改樵从秦寿生手中匆匆接过木纹经,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欣喜若狂,怪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终于看到了!哈哈哈……”
  水清看着他如痴如狂的模样,暗中叹了口气,回身带着女儿和徒弟们静悄悄地向着门口走去,卫盈莹兀自不想走,被叶枫又是哄又是拉的,最后也混在群弟子中。
  谁知还未走到门口,余忠臣就闪了出来,伸出左手拦住了众人,说道:“且慢!”一挥手,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了起来,众弟子背靠着背、肩并着肩,脸上带着怒色,望着他们周围的这些人。
  余忠臣紧走两步,来到陆改樵身边,连叫了几声:“指挥使!指挥使!”陆改樵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木纹经上移开,问道:“什么事?”余忠臣低声说道:“大人,您若仍当自己是括苍派掌门,大可将他们一放了之,这么做,原是顾念着几十年的师徒情分。”陆改樵听他话中有话,心念一动,说道:“你这是……”余忠臣又走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恕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官当得再大,终究还是主子的奴才,既然是奴才,本事大小都还罢了,这第一要紧的,就是一个忠字。当今圣上咱就不说了,只要是当侍卫的,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蔡大人才是我们的主子,他的话,可不能不听啊!”
  陆改樵咬咬牙,低声说道:“除了师妹和青儿,其他的你就看着办吧!”余忠臣笑道:“那是自然,能跟着指挥使享福,那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气!”说着刷的一声拔出配剑,喝道:“弟兄们听着,除了一大一小两个女的,其余的一个不留!”
  众侍卫齐声应了一声,纷纷亮出兵刃,就要上前厮杀。就在这时,只听从外面飘飘荡荡,传来一阵叫卖之声:“卖梨喽,又香又甜的脆梨喽!”
  深更半夜,居然还有人在卖梨,这本就是一件奇怪之极的事。更奇怪的是,这叫卖声忽左忽右,有时似乎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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