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艳我舞 作者:梦莹 江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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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艳我舞 作者:梦莹 江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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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任何一个家长都愿意把孩子送去学芭蕾,但没有一个家长愿意让孩子去学艳舞,在中国人眼中,艳舞就是脱衣舞。我很无奈。这就是主流与非主流区别。
  在中国艳舞舞台上,在这块非主流的画布上,我和姐妹们用各种各样的颜色在涂抹艳舞人生。在众多颜色当中,我偏爱黑色。只有黑色才能表达我内心惊悸和叛离的情感,黑色让我浓郁如燃烧的烈火生生不息,黑色让我忧郁如淡雅的水仙波澜不惊。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黑色的情愫在体内膨胀,我想,我是疯了。此时,我烦躁如电闪动。对你的关怀不屑一顾,鄙视的眼神清晰地挂在我脸上。在酒吧,我喝尽最后一杯红酒,猛然摔掉杯子,冷漠地看那跳跃的碎花;在寂静的夜晚,牵着威武的狼犬在街头摇曳,一如鬼魅:在荒无人烟的沙漠,跪在地上乞求苍天,将我早点带离这个厌倦的尘世,埋葬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在葱郁的森林,拔剑寻觅传说中的巫婆,希望和她决一死战,战胜她,战胜她!穿上耀眼的红舞鞋,我妖艳迷人,在强烈的摇滚音乐中狂舞,忘记了一切悲伤,希望音乐可以永不停止,就这样一直跳到疲倦,跳到没有呼吸,跳到世界的末日。舞鞋被我轻易地磨烂,轻抚那柔软的缎面,我流泪了,一片茫然。
  在这块非主流的画布上,我是黑色和另类的
  黑色也给我带来悲伤和忧郁,我时常痛彻心扉地大哭,一种来自骨头里的痛楚让我欲死欲活。像女人来月经一样,每月我都要哭一回。那一刻,我是孤独的灵魂。穿上舞鞋,梁祝化蝶在流淌,轻盈的旋转,长长的水袖在空中飘动,孤坟野草,闲云冷雨,泪在滴落。捧起那崭新如故的舞鞋,没有一丝穿过的痕迹,来回翻看,不知所措……
  凡·高是疯子,是被非主流逼疯的。我问自己:梦莹,你疯了吗?
  我艳我舞(连载二)
  作者:梦莹 江枫    摄影:朱建国
  长长的站台,寂寞的等待,我不知道去往何方第二章:我的处女舞
  第一节:来吧来吧,想当狐狸精的女孩都来吧正如初恋时我不懂爱情一样,我登台跳处女舞时,也不懂艳舞。那年我19岁。
  这一天如此刻骨铭心:1997年10月30日我第一次正式登台,出演嘉宾。一个人一辈子有很多重要日子,如刀子镌刻在生命树上,我记得我初潮时脸上发烫的红晕,也记得我处女消失时一夜惊悸的血梅花,更记得这一天,我从嘉宾开始走上艳舞舞台。
  那天下午,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在红红火火的大片大片的美人蕉旁边,有一个墨西哥风情的小酒吧。这里弥漫着朗姆酒和哈瓦拉雪茄的味道,关东尼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我。
  关东尼是一个魅力男人,也是广东著名演艺经纪人,他和一个漂亮女人创办了一个嘉宾训练班,为全国各地的演艺市场源源不断输送优秀人才。那个漂亮女人叫苹姐,是负责包装艺人的艺术指导。整个培训需要3个月时间,所有的艺员都要接受一套严格的培训和包装。从声乐、形体、舞蹈、化妆、台词、一颦一笑的行为举止开始,稍有疏忽便有被淘汰的可能。每天,出入安东尼家的都是国色天香的美女,都是花中挑花选拔出来的,这里一年四季春常在,蜂飞蝶从、莺歌燕舞,好不热闹。我有幸被选中进入了这个“美女集中营”, 我很珍惜机会,也很努力,一个月下来,我从关东尼的眼神里感觉到我还行。苹姐也曾多次鼓励我,说我条件好,有冲击国内一流嘉宾的潜质。这让我心里美滋滋的,艳舞的种子从此埋在了我19岁的梦想里。
  直到今天,我都认为关东尼的训练方法是最好的,他应该是国内艳舞之父。他常说要把我们训练成“狐狸精”,脸儿媚、心儿硬、下手稳准狠,对观众有着超一流的敏感度和鉴赏能力聪明艺人。他非常崇尚《聊斋》的那些妖精们,他说妖精们为什么让人着迷,是因为修炼得来的,前三百年修身,后三百年养性,再三百年长脑子,方能成其正果。他要求我们读《聊斋》,说聊斋,学习妖成精的技术。
  在我后来的艳舞生涯里,我编排了一个舞蹈叫《火红探戈》,灵感就是从《聊斋》而来。舞蹈叙说的是一个坏女人的情怀,她东张西望,她移情别恋、游戏人生,她让爱情游走在周围,却从不让爱走进心里。我扮演坏女人,当然她是性感的,像杭州丝绸一样轻薄柔软,像巴黎香水一样五迷三道。刚开始,坏女人娇弱可怜的、瑟瑟发抖的、楚楚动人的、小心翼翼的……之后,当音乐无限性感的时候,她才开始若有若无地勾眉搭眼,欲摸还休、嚼槟榔唾檀郎,围着圆桌一边跑一边笑,好一个狐媚子!这个节目大受欢迎,我带着它走遍了大将南北。
  关东尼曾经有一次喝了酒,在半醉半醒之间,他高举着手发誓:“我要把你们都训练成狐狸精,训练成超一流的艳星,训练成涂满巧克力的糖衣炮弹。”他特别强调艳星性格的娇媚。羊肉那么骚,你吃它干啥?关东尼答:羊肉不骚,女人不娇,有啥意思?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才能吸引一个男人长久的呵护欲。念叨着她又娇又美的模样,男人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沉醉在又痛苦又甜美的思念中——这就是艳星的本事。
  天黑了,该回家了。我是一片飘在风中的叶子,无依无靠刚开始,很多女孩以为学娇就是学嗲,嗲得毫无来由且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日光里突然起了一阵阴风,连邻居家正在发情的老猫见了她也要溜着墙根走。关东尼说,学娇的第一步,就是先定下心来,对着一样东西(哪怕是一条底裤、一卷手纸),从无到有见景生情直至母爱爆棚,仿佛它是你受尽欺负的爱儿,练习一百次直到乱真为止。练习原理:佛说,你心里有荷花,眼前就盛开荷花;你心里有大粪,眼前就堆满了大粪。见诸于男人,其实男人就是穿着成人码西装的婴儿,思想老成内心单纯,你当他是婴儿,他便对你心存感激;你轻易饶恕他的错误,他便将你视作天上才有人间难寻的尤物,疼爱之情油然而生。你娇他,他便娇你,这是再简单也没有的道理。
  学了娇还要学柔,苹姐说,会柔的女人就好比夏天里的一张水床,冬天里的狐狸毛围巾,异性间流淌着又钦又慕的柔情,同性间浮动着又羡又妒的目光,就这样飘来飘去,达到一种类似“核恐怖平衡”那样的情感平衡。
  学了柔还要学嗔,关东尼说不会嗔的女人,仿佛不会动的华丽木偶,缺少了灵动之气。他特别强调思想修炼,没有思想的艳星就是花瓶,就是成不了精的女妖,只能被淘汰。思想是人类和动物存在的最大区别,也是普通的骚狐狸和甜美的狐狸精划时代的分水岭。一个完美的坏女人,不一定非得做一个思想的巨人,只要学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可以了。
  其实,我在关东尼那里只学到一点皮毛,他说我悟性好,以后可以自学成才。
  那天下午,苹姐接到佛山一个经纪人的电话,说急需一档嘉宾。当时,安东尼家里没有空场的演员,只剩下一个学习了近一个月左右的,从未正式登过台的我。苹姐见经纪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先是看看关东尼,然后定格在我身上。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变得有点紧张。
  苹姐说:“小燕子,你今晚开始正式上台演出,行吗?”
  那时候,关东尼给我取了一个艺名叫“小燕子”。他说,燕子是这个世界上舞蹈高手,她把整个春天当成大舞台,在山山水水间自由自在地飞呀飞,迟早有一天,你将飞翔在自己的春天里。听他这么一说,当时我满心欢喜,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但一想到登台,我突然感到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我渴望早日登台演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表演能力,但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就这样上台演出,我能行吗?我渴望上台却害怕上台,心情真的好矛盾。不知所措中,我用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傻傻地问:“我?真的吗?”
  关东尼点点头:“迟早都要上台演出的了,明晚急用人,你能行的,小燕子上吧。”
  苹姐对着话筒和佛山的经经人说:“我这还有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新嘉宾,形象不错,歌也唱得不错,你看怎么样?”等了一会,苹姐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好,好,好,我马上叫人送她过去,你告诉我场子地址。”
  于是,关东尼夫妇马上忙碌起来,先让我去将乌黑的长发成金黄色,然后给我订做演出服装。看着他们忙进忙出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一种出嫁的感觉,既幸福又紧张。
  金黄色的头发锔了三遍,足足花了个6小时,搞定之后我冲着镜子一看,哇,太夸张了,我简直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完完全全的一个金发美女。苹姐给我准备的演出服也让我感到难为情,粉红色的钉满亮珠片的三点内衣,还有一套网装带花搭鸡毛的性感服装,当我穿上这套演出服,甩动金黄色的长发,摆出各种诱惑姿式在一家照相馆照剧照时,我不敢张开眼睛。这是我吗?我突然感到害怕。
  苹姐说:“不用害怕,你把台下的一张张的脸当成一张张的美元或者英镑,就有亲切感了。”
  可那时我没有见过美元和英镑,亲切感无从谈起。我只是感到恐惧和紧张,甚至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
  苹姐很认真地对我说:“你不是想当明星吗?今天是你的第一步,是你舞台生涯的开始,你把握好了,以后就会通向星光大道,把握不好,就说明你不是这块料。”
  我依然沉默,但苹姐的话在我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阿星开着他的摩托车搭着我,我们穿过微冷的夜,忘记了花了多长时间,来到了佛山南海的一家银行的楼底下。阿星说夜总会就在这幢银行的十三楼。然后我们坐电梯上13楼。我们走进夜总会的时候,我第一感觉就是,夜总会里很暖和,然后觉得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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