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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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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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在只有他一人的情况下未必能阻止得了自己的全力逃亡。

早知如此何必跟他废话,张淮深此时颇为后悔,但再埋怨也无益处,还好神策军尚未赶到眼前,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于是不敢再多担搁,更不打话,一转身拔腿就逃,此时已是生死关头了,顾不得什么风范颜面了,他将浑身的功夫都施展了开来,脚下足不点地,如旋风般反向逃去。

豆卢著一怔,他没想到张淮深突然会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敢怠慢,只来得及冲着身后叫道:“跟着来。”就紧追了过去。因为事关重大,之前又因为屡次失手在仇士良面前失了面子,所以这次他发了狠,就算是豁出命来也一定要追上,断不能让之逃脱,因此也是全力以赴,好似流星赶月一般,沿途也不断地招呼后面的神策军如何尾追。

张淮深乃是一路向北逃命,沿着宫墙根一直飞奔,他的轻功不错,豆卢著虽然也是全力以赴,但因为起步晚了,所以相隔数十丈远就是无法赶上,赶出了一里多路还是没能追上,豆卢著心中正在着急,却看见前面的张淮深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不禁为之一怔,眼睛向前一瞟,忽而大笑了起来,道:“张淮深,没想到吧,这次连老天也不帮你了,你还想逃出去吗?”

原来在张淮深的面前正横着一条十丈多宽的河流,冰冷的滔滔河水阻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条河乃是从西向东横穿大明宫的,虽然不是什么湍急的大河,但这十丈宽的河面也不是能够纵身一跳就过去的,加之身后又有紧追不舍的豆卢著,所以张淮深在没寻找到过河法子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半渡被狙击只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慢慢逼近的豆卢著,在这前有阻挡后有追兵的极端不利条件下苦思着周旋的方法。

见对手已经身陷绝境有如笼中之鸟了,豆卢著这才放了心,生怕困兽犹斗,不敢大意故而稳步逼近,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张淮深望着逼近的对手,心里焦急万分,苦思无策下,一狠心,顾不得其他了,大喝一声,拳如流星,直来直去,毫无花巧地向豆卢著当胸击去。

豆卢著不敢怠慢,也是用尽全力当头迎击,两人的拳头一接触,双方都是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两步。

交手 第一回 合有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这两人的意料。豆卢著一直以为张淮深功力不如自己,只是靠着狡诈才能勉强抗衡而已,却不想今日在这不能作假的内力交锋中他能和自己平分秋色,心里不禁一惊,退了两步之后脸现异色,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拳头发怔。

张淮深却是精神一振,他本也知道自己功力不如,所以一直回避和豆卢著硬碰硬,适才也是迫不得已,不想竟然能击退强敌,心中信心大增,但生怕刚才只是偶然,于是趁胜追击,上前几步照旧又是一拳击出。

此时豆卢著已经不敢有丝毫轻视了,中规中矩地退了一步斜着身接了这一拳,结果两人劲力相交,只听一声震响,两人再度各退两步。

这下完全可以确定了,这两人正是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豆卢著望着这结果不敢置信,他想自己比张淮深大了十几岁,也多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断不可能只是平手而已,他想不通,用着惊异的眼光看着张淮深。

张淮深明白这眼神的意思,心里得意,哈哈一笑,存心想报复适才豆卢著的拖延之计,于是冷嘲道:“没想到吧,看来你这多活的十几年还是白过了。”

豆卢著一激动,叫道:“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不可能是你练出来的,除非你服用了什么大补的灵丹。”

张淮深对他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冷笑道:“笑话,这两年来你在京里享福,功夫自然没有长进,而我在塞外历练,受益多多,此长彼消之下,你以为还能胜过我吗?”

豆卢著脸色一沉,旋即开朗了起来,呵呵一笑,忽而收起笑容,化拳为掌,横在胸前,冷冷地说道:“有本事再来一次,看你还能这么得意。”

见他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张淮深倒吃不准了,不知道这信心从何而来,但他又是个不信邪的人,不信豆卢著这个架势一拉后功力就可以再次超过自己,于是虎吼一声,第三度当胸就是一拳。

豆卢著没有硬接,轻轻一掌按在了张淮深拳上。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而来,穿过手臂急速上升到了肩膀,张淮深不禁面现惊色,他想起来这正是豆卢著的最强功夫-回鹘豆卢家寒阴一系的天寒地罡功,心里一紧,急速运起陈康白吉永登教授的祝融决,丹田里一股火热猛地窜出,顺着经脉来到肩膀挡住了寒气的侵袭,同时迅即抽身后退,甩开对手的粘劲,踉跄地退后了十几步。

这下子张淮深吃了大亏,虽然有促不及防的原因,但跌后这么多显然是功力比不上对手的表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他面上不动声色,但眼神中已经流出了疑惑。

豆卢著看在眼里,存心想气气对方,逼上一步,嘿嘿笑道:“小子,多嘴可是要出祸的,要不是你刚才提醒我,这情势也不会转得这么快。”

张淮深正努力调匀内息,但闻言还是忍不住道:“什么意思?”

“要不是你提醒我你在塞外磨砺,我怎么知道你外门的硬功长进了很多,既然适才打个平手,岂不是说你内力还是不如我,只是靠着硬功弥补才勉强打个平手,既然如此,适才大家都是纯用内力,那你还想接下来吗?”说着豆卢著又是一阵大笑。

张淮深身子一震,心里顿时大为后悔,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多嘴,暗自发誓今后一定再不能这样沉不住气,一定要谨言少语。不过骂归骂,誓归发,但眼前该怎么办,一时间他竟也无策了。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过了,增援的神策军随时会到,来不及多想,他一咬牙,揉身而上,呼呼连着三拳击出,决心以快击慢,不给对手纯是拼比内力的机会。他想得是不错,但这用意一眼就被对手看穿了,所以豆卢著只是一味的躲避,偶尔反击也是以柔克刚,决不给他硬拚的机会,反而将阴寒之气透过掌心弥散于身遭,寒意渐盛,冻彻人骨,连这二月寒冬之夜似乎也及不上。

两人之间又交手了十多回合,张淮深费尽了全力也没能占了上风,出手的迅捷反而在寒气的侵袭中慢慢地缓了下来,他越打越是惊心,只觉得内力的消耗越来越多,渐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这些都没逃过豆卢著的眼睛,只不过先前被引诱上当的次数太多了,生怕又是张淮深的圈套,所以他也不敢贪功冒进,只是沉住气,稳扎稳打,毫不贪功冒进。

又过了十多招,张淮深的颓势已经很明显了,豆卢著也逐步放下了心,开始转守为攻。

这一转变给张淮深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迫不得已,也只有拚一下了,只见他鼓起余勇奋起余力,纵身而起,居高临下施展“旋风扫叶式”,抬腿向着豆卢著横扫了过来。

豆卢著此刻正想试探一下对手的虚实,见状没有退避,反而也是一跃而已,腾空一腿扫出。两人在空中硬接了对方一招,两条腿狠狠地撞在一起,都立刻感到一阵剧痛,拿不住式子,双双从空中跌了下来。

脚刚碰上地,张淮深就觉得小腿骨好像痛得要裂开来了,哪里还稳得住身子,腿立时一屈,半跪在了地上,本该是立刻查看一下,只是现在是要命的时候,没这空闲,只得强忍着痛楚,一咬牙站了起来,刚起来,一抬头,只见豆卢著已经如旋风一般冲了过来,好像刚才的对踢对他没什么影响一样。张淮深忍不住心中的惊疑,急忙闪身后退。只是腿上疼痛未消,身法受了干扰,只是勉强避开了正面,身侧后背却是空门大露。

见对手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豆卢著大喜过望,怎肯放过如此良机,他适才故意硬碰硬就是想探试对方现在的虚实,通过刚才这一下,发现张淮深现在内力消退,已经耍不出花样,就放下了心,既然不怕再会有什么圈套了,就径直攻了过来,一掌拍向张淮深的后背。

掌力未到,寒气已是侵入体内,要是真的被拍上一掌那定是必死无疑,在这生死关头,张淮深体内的潜力给激发了出来,忘记了腿上的剧痛,全力向前一扑,顺势倒地翻滚了出去,在千钧一发之间躲过了袭来的掌力。

豆卢著这一掌已是用尽了全力,但就差了那一点点还是没能拍到对手的后背,因为已是强弩之末,再无余力向前,只得收回手掌,但意犹未甘,心念一动,缩手时指尖已搭上了张淮深身上背着的黄绫包裹,五指一挑,那包裹吃力竟然挣脱了结子,扔下它的主人飞上天去。

这一来豆卢著的注意立刻就转到了这包裹上了,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断然放弃了乘胜追击的良机,丹田真气流转,脚尖一点高高跃起,伸直了手臂,探掌就向包裹抓去,眼看就要包裹就要落入了他的掌中,但此时只觉脚踝一阵凉风袭来,他匆忙看去,只见已经缓过气来的张淮深正一脚横着扫向自己的双腿。

豆卢著全身内力此刻正聚于上身,下盘全无防御之力,要是真给踢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匆忙在半空中吸气凝劲,抬腿加以格挡,一个居高临下可以借势,一个脚踏实地上得以借力,所以这两人的腿再度对撞时也还都是没能占了对方的便宜,张淮深一个踉跄跌出了两步差点倒地,豆卢著则在空中失去了重心,摔了下来。因为他的分心,没能接住那黄绫包裹,反而因为指尖不小心的用力,那包裹再度向天上飞去。

一起一落,两人各自立定站稳,之后对峙着互相怒视着对方,恨不得立马将对手劈于掌下,都在绞尽脑汁地算计着,却听得头上有破空之声传来,两人立刻意识到黄绫包裹已经力衰而落了,顿时又忘了眼前的对头,几乎是同时弹身跃起探掌抓去。

两人功夫相差不多,眨眼间一前一后已然碰上包裹,各自抓住一端,一用力,那黄绫嘶的一声裂成两片,诏书卷轴已从中而落。

张淮深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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