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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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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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深一边哄着公主,一边在回想公主适才的话,因为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从适才公主的话中似乎以前也曾经被人误解过才会这么抱怨,那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崔珉吗,他是山东世家子弟,他父亲亲朋故友遍天下,崔氏一门权贵满朝,和山东其他的卢氏、郑氏那些豪门又是世代为戚,皇帝想通过崔珉和公主的联姻来得到山东世家的支持也不足为异。再想想之前公主和崔珉那有些暧昧的关系,想到崔珉忽然消弭无踪,张淮深心中一凉,如冷水击面,顿时清醒了过来。

难道真的是在利用我?难道她真的只是个诱饵吗?

张淮深看着怀中的公主,只见她慵懒如小猫般伏在自己的怀中,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确实是一副陶醉在幸福中的小女人的样子啊。心中犹豫,反问自己:难道是我是在胡思乱想吗?

心中正反复思量,正在恐惧时,公主在他的怀中喃喃道:“我真的没有利用你,只是我有一点虚荣,我希望我未来的驸马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希望他有傲视群雄的武功可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护我,希望他能被我那些兄弟姐妹和那些王公大臣们尊敬,希望我和他一站出去就可以被人羡慕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你只是个低微的商贾,要是不能显露的真本事立点大功劳,那皇帝这么讲究门第的人又怎么会准许你和我在一起,就算他眼开眼闭,你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娶我,我那些势利的姐妹们又怎么会看得起你,要怎么会尊敬你,又怎么会羡慕我们呢。不是我真心要你去和豆卢著比武,只是为了我们将来能坦坦荡荡地一起牵着手出门,高高兴兴地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我们的美满,不能不现在吃点苦冒点险了。你别怪我,谁叫这坏老天硬是不让你成为世家勋臣子弟而又把我投生到皇家呢。”说更是紧紧地抱着张淮深低低地叹气。

张淮深听着,心中什么猜测和怀疑都没有了,只觉得公主是那么的可爱直率和用心良苦,脑海中满是怜爱和愧疚,暗暗痛斥自己的小人之心,默默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愿好好地回报于她。

于是在她的耳边轻轻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胜的。”

公主婉媚地笑了,忽然离开张淮深的怀抱,板起了脸,声音也变冷冰冰了:“刚才那小娘子是常芊芊吧,你说,你和她为什么抱在一起?”

张淮深笑着又将公主拉回了怀中,说道:“你怎么这么像醋娘子啊,别瞎疑心,没什么事,只是她有些担心我们的事,我安慰她一下而已。”

公主斜着看了他一眼道:“真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

公主再次使劲离开张淮深的怀抱,退后两步,正容道:“你能发誓并没有喜欢她吗?”

张淮深一愣,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

公主认真道:“我不喜欢我将来的驸马心中有别的女人,我也不许他将来纳妾,要是你心中还有别的人的话,那你还是别喜欢我了。”

张淮深释然一笑,拉着公主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从一而终,绝不移心别恋。”

公主怕他是没当真,说的话也只是应付说笑,郑重道:“我不是在说着玩,我是认真的。你整个人和整个心,要么全是我的,要么就全不是我的,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一个丈夫的。”

看到公主这副认真的样子,张淮深也肃容道:“你放心,我不是一时信口承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会纳妾。”

看到张淮深答应得这么爽快和认真,公主倒有些不敢相信了,又一次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淮深用力将公主拉到怀中道:“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背井离乡来到这千里之外的长安吗?”

“为什么?”

“我们轩里那些老伙计都以为我父亲是为了开拓张氏的生意才来的,其实只有曹叔才清楚我父亲几乎可以说是被逼走的。”

“那是怎么回事?”

“那是宗法害人啊。我父亲是沙州张氏长房的长子,可是却是庶出,我祖母只是祖父的一个小妾而已,从来没人理会过他们母子,后来我父亲年长后,处事精明能干,待人恭谨有礼,族中上下都敬重非常,不免引起大房的猜疑。那时大房长子是我三叔,是嫡长子,本来在祖父百年之后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为族长,可是我父亲却异军突起,二十多岁时已经深孚人望,不少族人都希望他能继承族长。大房怕父亲夺了自己亲生子的位子,就处处桎肘刁难,又在我祖父面前屡加谗言,挑拨父亲和祖父之间的父子之情。我父亲明白后不欲家中不和,才主动要求来长安的。非但他是这样,我们轩里的大管事曹叔当年之所以也陪同来长安,固然是和先父交情深厚,但和他也是身为庶出之子在家中颇受冷眼不无关系。所以我十五岁起,父亲就常常训导我,叫我今后要专心一人,不许我纳妾,不然家中不和,凭添纷乱,使骨肉分离父子异心。既然前事历历在目,那我又怎敢不听从他老人家的意思呢?”

公主环着张淮深的脖子叹道:“我还不是和你们一样,虽然生在帝王之家,可亲情只有更加淡薄,要不是我同母兄长作了皇帝,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被晾着消磨光阴呢。看到母亲常年困守在深宫之中等待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驾幸的父皇耗尽了花样年华,我那时就对自己说我将来的丈夫一定要对我一心一意,即使我会被人指为悍妇也再所不惜。只是男子薄幸者比比皆是,真心诚意者又有几何,本以为今生无望,还好上苍开眼,把你给了我。”

公主说到动情处,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着张淮深的胸膛,满足地长嘘了一会儿。

张淮深抱着公主更紧了,低下头,在公主红唇上深深地亲了下去,良久才离开,凝视着道:“任它冬雷和夏雪,淮深此心永不变。”

公主眼中有些晶莹,伏在张淮深怀中,什么话也没有说。张淮深也不欲破坏此时的气氛,也是默然不语,只是不时怜爱地亲吻公主,浓情蜜意之余,全没有注意到公主嘴角边那一丝得意的笑容。

良久,忽听到一声佛号,张淮深和公主赶紧分开,原来拉隆来到了门外,看到他们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只好颂佛来提醒他们。

张淮深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师兄有什么事吗?”

拉隆微笑道:“该是泡药澡的时候了。”

张淮深答道:“我知道了,这就去。”

这时公主问张淮深道:“这些药草说是固本培元的,你这些天用下来觉得有没有效?”

“很有效。”张淮深顺口道,忽然又有些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用?这些天你不是没有来过吗?”

说到公主一直没来,话中隐隐有些抱怨。

拉隆替公主答道:“煎药澡的那些药草是公主送来的。”

公主也道:“七郎,这些天我不是我不想来看你,只是陈康白吉永登大师开的药单中有些药实在是难找,有些要到山东去找,有些一定要时鲜的,我怕那些手下不用心,只好亲自监督他们,直到今天才把所有的量备足了,这才敢放心来看你。”

张淮深满是歉疚地看着公主道:“实在辛苦你了。”

公主微笑道:“着算不了什么。你也别说了,快去吧,我已经吩咐下人送膳食来这里了,等你泡完了,我们一起用午饭。”

张淮深笑着应了,和拉隆走了出去,泡好以后,和公主共进午饭,之后并肩出游一番,公主才依依惜别。

时光转瞬即过,后日即将是比武正期。

三月十八日中午,张淮深收拾好了行装,向陈康白吉永登辞行。陈康白吉永登稍微测量了一下他的进度,非常满意,又指点了些随机应变的方略。之后常无咎前来神龙寺将张淮深接回到宅中,曹品荣依旧避而不见。

次日上午,拉隆带着爱爱来到张宅会合,公主不久也来到,诸人齐聚,公主指引前导一同前往骊山华清行宫。同行诸人中,除了张淮深、清源公主、拉隆、爱爱外还有常无咎和常芊芊。不过曹品荣依然没有露面同行,对此常无咎解释说是大管事怕神策军借机捣乱所以必须留下来好有事时主持应对。

一行人中午到的骊山,在公主的赐第中安顿下来。不久皇帝的车驾也到了。张淮深前去华清宫拜见,皇帝又仔细地叮咛鼓舞一番。退下后张淮深回到赐第就早早歇息了,好养足精神应付明日的比武。

次日清晨,公主陪同张淮深前往比武场地。那是在“骊阳凝碧”牌坊前的大块平坡上。

进得宫门,远远就听到有人向他们打招呼,原来是那日送赏赐的中使,内常侍、左监门将军马元贽。

马元贽身为知内省事的中官,又是执掌宫中警卫的左监门将军自然应是紧紧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在这华清宫中出现也不足为奇。

待走得近些,马元贽再次向两人问候,语笑晏晏。

公主笑着道:“马公可是前来观战的?”

马元贽也笑道:“张公子勇武之名已是名动长安,今日有幸可以亲眼目睹,奴婢自然不能轻易错失良机。何况对手是京城有名的高手神策军豆卢著都虞侯,此战必然极为精彩,就算奴婢不必随侍陛下,那也非得恳求与会不可。”

公主笑着问道:“那你说谁胜谁负呢?”

马元贽道:“胜负本是兵家常事,奴婢没有太公神算,哪敢妄自猜测。不过奴婢这里先祝张公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张淮深心中一喜,拱手道:“多谢马大人。”

公主看到马元贽之前似乎向外走去,身后还跟着几名兵士,其中一名兵士还托着一个盘子,上覆红绫,随意问道:“马公这是要去哪里啊?”

马元贽顺着公主的目光看了身后,道:“也没什么,只是听说华清宫里有名宫女针线工夫特出,奴婢有件陛下赏赐的软甲有些脱线了,正要去找她缝补缝补。”

“哦,就是盘中那件吗?”公主顺口问道。

马元贽从兵士手中取来那副软甲,抖开了,说道:“就是这件。”

公主和张淮深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是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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