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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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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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京也温言说道:“我与石参政,与令尊,令叔皆是交好,今日之事,贤侄还是要实话实说,以免误了大事!”

韩宗吾万万料想不到自己打的竟然是当朝的御史,尤其安惇的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当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起后果,不由得后怕,竟然瘫在椅子上浑身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竹娘被卷入这等大事中,早已目瞪口呆,只是垂头屏气,连喘息都不敢稍大一些儿。

石越静静的望着韩宗吾,柔声说道:“那份奏折,是令尊带了抄本回家,所以被你看到了么?”

“不是,不是。”韩宗吾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听了石越地问话,条件反射似的一颤,便即慌忙否认。

“那你是如何得来的?”

“我……”韩宗吾望了石越与冯京一眼,一咬牙,道:“我是拣来的。”

“拣来的?”石越与冯京不可思议的望着韩宗吾,齐声反问道。

韩宗吾见二人似有不信之意,急道:“家父家规甚严,我等兄弟轻易不能入家父书房,我怎能偷看到?实是那日我约了唐垧去满风楼喝酒,在楼外的街上与人发生口角,那人伤了我两个家人,逃跑之时,不慎遗下这个包袱,学生想查知此人是谁,便打开了这个包袱,只见里面除了一些铜钱外,便是这封奏折。学生当时也不知是真是假,便和唐垧炫耀……”韩宗吾在此处,却是撒了点小谎——他以为既是捡来的东西,无论真假,告诉唐垧也不会与他韩宗吾有关,这才没有顾忌。

石越见他神色惶急不似撒谎,不由得苦笑问道:“你看到这个包裹,也不觉得可疑么?”

“学生以为那或是个盗贼……”

“没脑子!”石越一边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一边却在口里安慰道:“既是如此,奏折还在么?当时必有家人为证。”

不料韩宗吾低垂着头,低声道:“那奏折,学生在唐垧入狱时烧掉了,但作证的家人倒是有。”

“草包!”石越再次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他望着韩宗吾,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当真是龙生九子,子子皆有不同,韩家也并非没有英杰之士,否则那能在宋代盛极一时?但韩宗吾此人,却的的确确是既无心机又无胆色,十足的一个纨绔子弟。如今还亲手毁掉了物证,纵是韩绛只怕也要百口莫辩了。

“世兄现在即刻回府,快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令尊。以令尊之明,自然能猜到事情真相如何。只是事已至此,只怕也没什么更多的办法。单单只今日满风楼之事,便已足够令尊头疼了!”石越几乎是叹息着地说道,想起以韩绛的厉害,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草包儿子,他的心中对韩绛,但也有些同情。

“我若回去,会被家法活活打死的。”韩宗吾脸上露出极恐惧之色,一边哀求的看着石越与冯京,似乎想恳求些什么。

“事到如今,只怕令尊已经没有空来打你了。”石越又叹了口气,一边高声唤道:“石安,送韩衙内回府。”

待石安将韩宗吾与竹娘送走,石越与冯京相顾一叹,二人心中皆是雪亮:韩绛在尚书省政事堂的日子,只怕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果然,次日早朝,安惇便即弹劾尚书左仆射韩绛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殴打朝廷命官,且事涉泄露朝廷军机。顿时令得满朝惊骇,韩绛自韩宗吾回家,便已知悉此事,早已准备了谢罪的表章递上,自请引咎辞职。安惇一个七品御史,仅凭一己之力,扳倒宰相,一日之内,便名噪天下。

接下来数日之内,赵顼接连降诏,罢韩绛相位,夺韩宗吾勋品,以安惇为殿中侍御史,韩绛这个尚书左仆射屁股还没有坐稳,短短几个月就被罢相,尚书省暂时便形成了以尚书右仆射吕惠卿为首的新格局。

而唐垧亦在交纳巨额罚金之后释放出狱,但是《谏闻报》在财政上受到重大打击,无力复刊,只得暂时停刊。唐垧出狱之后,因为一贫如洗,不得已远赴杭州,加盟《海事商报》。

但是这一切,对时局产生的影响,其实相当有限。韩绛本身是个没有特别坚定政治信念的相公,他在政事堂的作用,甚至连石越都认为几乎是可有可无——无非是用来盖印而已。而《谏闻报》也并非是有影响力的大报,虽然这可以看成是报业发展的一个小小的挫折,但是无论是石越,还是三大报的编辑们,都没有夸大这件事的负面影响的意图。

总之,大宋前进的车轮依然没有停止,并且一直停留在石越所希望的轨道上。

第四章 江头风怒

第二十八节

熙宁八年十月立冬之后,天气渐渐转冷。因为汴京冬月无蔬菜供应,上至宫禁,下至民间,无论贵贱,都开始购买蔬菜收藏,以备过冬之用。这段时间,汴京四门大开,过冬物资车载马驰,充塞于诸官道。连接汴京与扬州的汴河,也是船来船往,一片繁华景象。自从石越任太府寺卿之后,杭州的海外贸易与鼓励商业政策,得到了大宋朝廷最高层的直接支持,以扬州、杭州、江宁、苏州、明州五大城市为中心,一个繁荣的江南商业圈初步形成。而这个地区与汴京的主要联系通道,便是汴河。无数的丝绸、瓷器,甚至是制造精美的钟表,以及普通人穿用的棉布、粮食、食盐、茶叶,海外进口的香料,还有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都要通过汴河,运往京师,或上贡给皇宫,或者在市场上出售。汴京这座庞大的城市,对于“扬杭商业圈”的依赖性,更加明显。

此时,在汴河之上,一艘商船正降下帆来,缓缓通过东水门进入汴京外城。懂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艘商船是用栗木制成,载重三千石,与汴河上标准的运粮官船,是同一型号。不过一般运粮船的船舱装饰,远不及此商船精美。船头站立着一僧一商,二人正指点谈笑,让人诧异的是,僧人眉宇之间竟颇有慷慨之色,而商人亦有一种异于常人的雍容气度。

商船过了东水门后,一路缓行,直至内城角子门附近的相国寺桥之畔,方靠了码头。早有仆役童子先行上岸招呼,僧、商人二人方才并肩上岸。却见岸上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手挽白马,站在码头边的一棵柳树之下,见着二人,连忙笑吟吟走上前来,深揖一礼,道:“侍剑见过二叔、智缘大师。”原来这二人,便是唐甘南与智缘。潘照临那日辞了王安石与智缘之后,即拜会唐甘南,托他此事,叮嘱务必要将智缘引入石越幕府。唐甘南却也听到京师意欲开发湖广的诸般政策,便欲上京见见石越,了解详情。因此连忙托人访着智缘,殷勤相邀。智缘也不拒绝,二人竞相携来京。唐甘南早用急脚递五百里加急告之石越,石越本欲亲来迎接,但他以参政之尊,毕竟颇忌招摇,兼之公务繁忙,便只遣侍剑前来。这是示唐甘南以亲昵之意。

唐甘南也知道石府的仆人,与一般府中不同,侍剑在石府之中,亲信更甚于唐康,忙笑道:“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不少。府中一切安好?”

“参政与夫人甚安。这几日朝中事务太多,参政不能亲迎,多有怠慢,还请二叔与大师不要见怪。我已经备好车马,便请二叔与大师过府中叙话。”

“阿弥陀佛。”智缘轻宣佛号,笑道:“石参政实在太客气了。不过贫僧离京日久,还是想先回大相国寺一趟。”

“大师可是怪我家参政失礼么?”侍剑笑道,“委实是参政此时尚在宫中未还。参政早晨进宫前,还吩咐府中备好斋饭,便盼大师佛驾光临。”

智缘望着侍剑与唐甘南,笑道:“贫僧岂敢做如是想?实在离寺日久,心中挂念。”说罢双手合十,欠身道:“贫僧便先告辞了。”

侍剑忙道:“大师且慢。既是大师想着回寺,便让小人送大师一程。改日我家参政必然亲来大相国寺,向大师讨教。”

唐甘南也笑道:“大师莫要再推迟,说起来在下也有许久没有去过大相国寺,正好一道送大师一程。”

智缘见难以推辞,当下笑道:“阿弥陀佛,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那是小人的荣幸。”侍剑一面笑道,一面往远处打了个招呼,便见两辆华丽的四轮马车应声而至,旁边还有八个骑着骏马的家人。侍剑将唐甘南与智缘请上马车,自己也上了马,挥鞭笑道:“去大相国寺。”自己却一马当先,上了相国寺桥,绕了几道弯,竟往保康门方向走去。那些家人一愣,旋即会意,不动声色的紧跟着侍剑驰去。

不料闹市之中,人来车往,车马不敢走快,走了三四十分钟,智缘在车中不耐,掀开车帘往外一看,见外面景物,赫然已是出了汴京内城,顿时一愣,立时便知道是上了侍剑的恶当。侍剑见车帘一动,已闪到车前,笑嘻嘻赔罪道:“大师莫怪,是我家参政要小人务必请大师请到府中,以慰仰慕之情。小人不敢违了参政之令,这才出此下策,待到了府中,大师要打要罚,任凭大师处置。”

智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料自己聪明一世,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所诳,眼见他笑嘻嘻的绝无恶意,竟是发作不得,又终不能从车上跳出去,大扫石越的面子。只好苦笑摇头,道:“岂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书僮。”

侍剑吐吐舌头,笑道:“我老早便听参政说,大师与王相公交好,于世俗礼法,尽不在意,是超凡脱俗之人。料来必不怪罪我不知上下的。”

智缘笑道:“贫僧不来怪你,自有佛祖怪你。骗人是要下割舌地狱的。”

“阿弥陀佛,大师你这不是骗我么?前些日子,小人还去了汴京的十字僧庙,他们就吓我说人一生下来就有罪呢。小人就寻思,我有什么罪孽可言?我家参政是个大好官,大忠臣,常和我们说要善待百姓,身居高位要有同情怜悯之心,小人年纪虽小,可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如何便说我有罪呢?我小小的骗一下大师,佛祖慈悲,再也不会让小人下地狱。”侍剑口舌伶俐,素性倚小卖小。

智缘听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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