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反正现在没有别人在……”
我因此而感到安心，忍不住自言自语。
“对不起，所长，我还在这里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这个声音是……
我结巴了，纳闷为什么他还在公司里，而且竟被他看到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我这个人比较没什么存在感，也许这就是我能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原因吧！”他的语调中带着讽刺。
长泽在书架之间整理小册子，金属制的简易组合书架间有不少空隙，从我座位的角度很难看到他，但他却能很清楚的看到我。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感觉内心像煮熟的开水一样沸腾冒泡。
“没关系，我在看资料，所以才没有出声。”
“辛苦你了。”我假装不在意地点头，想要止住心里的惊惶。
“工作嘛！”
难怪他是所内业绩第一的业务员，因为他总是把工作放在心上，工作态度勤奋，又很认真的阅读资料。
“对了，所长。”
“什么事？”
“你好像在烦恼什么事。”
看来我刚才吃胃片的模样被他看到了。
“啊，因为身为所长要处理很多事，不过很快就能解决了。”
我轻描淡写，感觉口中充斥着胃药苦涩的味道。
“呵呵，那就好。”
“长泽先生，你还要继续看资料吗？”
“不，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
“那么，我想可以关上公司大门了……”
我边说边戴上眼镜，准备起身。
“哎呀，你不用那么慌张啊！”
不知何时，长泽已经来到我身边，若无其事地把我强压回椅中。
这个本来就很高的男人站在我面前，让我感到一股怪异的压迫感。
“工作结束，我想要赶紧收拾回家。”
我讨厌别人妨碍我的行动，因而不自觉地以冷淡的语气回答。
“应该还有别的事吧？我可不是那么没信用的人喔！”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我现在的情绪，才不管会不会冒犯别人，我直接了当的问，连自己都感觉得到语气带刺。
“我只是想知道所长今天在烦恼什么。”
“没有那个必要。”我冷淡地拒绝。
“真的吗？”长泽说话总是嘻皮笑脸。
“是的。”
“你真喜欢逞强，这样对身体不好喔！所长。”
他今天格外地难缠，而且脸越来越靠近我，为什么？
“你应该有事想说吧！”他暗示性的说。
我感觉到他危险的视线，但不想搭理。
“总公司为了招待业绩优秀者旅行的旅馆目录呢？”他转移话题。
招待业绩亮眼的业务员旅行是保险公司的例行活动，费用全由总公司负担，行程也很豪华，不过我一次也没有参加过，但长泽一定常常参加。
难道他是想向我夸耀业绩吗？
“营业所这个月的业绩还没有达到标准吧？”
“嗯，暂时没有。”
利用机会嘲笑上司这么愉快吗？我心里想道。
“你难道不想拜托我好好拉业绩吗？”
“我每天早上朝会时都很诚恳的拜托大家，就算只有一个案子能成交也要把握，不是吗？”
“你的脑筋真顽固啊！”
“你说什么……”
被人这样直接指责，我吃了一惊，羞愧的血液冲上脑门。
“和新进职员山下、太田一起拜访客户，怎么可能签得到契约？”
我昨天和进公司才一年的山下小姐及太田小姐一起拜访五位客户，但连半个案子也没有谈成。
话说回来，长泽为何提及此事？
“和长泽先生一起去的话，就保证可以签下契约吗？”
“嗯……也未必。所内只有所长有财政金融规划者的资格吧？”
“是的。”
要成为人寿保险公司的营业所所长，当然要取得这项资格。
“我可以帮忙对客户说明二、三种税制种类。”
他是指大客户吧！人寿保险有各种商品，也有为经营者准备的税金对策，或资产运用。
“请务必帮我介绍，拜托你了。”
“没问题。但是谈话时间会拖很久，你必须先有觉悟喔！”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话说完了吗？”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真的很想回家了，但尽管如此，长泽似乎还不想放我走。
长泽再次按着我的肩膀，我只好又坐回椅子。
“到底……”我纳闷地看着他。
“所长，你讨厌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
就为了这个无聊的问题而不让我回去？长泽真像个小孩子。
“你讨厌我吧？”
我不想回答，因而保持沉默。
“其实我也讨厌像所长这种类型的人。”
“所以？”
我板着脸孔，催促对方说下去。
“但是我最近嗜好改变，开始对年纪大的人有兴趣。”
“啊？” 。
他到底想说什么？难道就不能说重点吗？
“有关刚才提的客户，这个月真的能签到新契约吗？”他又转开话题。
“无论如何一定要签到契约，因为这个月是保险强化月，业绩会影响到年底审核的奖金。”
对于已在公司工作五年的长泽而言，我想他应该很清楚，但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特别醒他。
通常无法适应的业务员，最快会在一年内辞职。
而当了五年业务员的长泽，也许天生就有当业务员的才能吧。
“我每次都能得到两包奖金，所以我对奖金已经没有兴趣了。”
一包奖金一百万，他可以拿到二百万是有可能的，因为公司对于讲求业绩的外务员和内动人员，给的奖金完全不同，而以长泽的年资，他得到这么多奖金并不为过。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我不知道他是认真还是随便说说的，我曾听过流言，说他为了提高业绩会和客户上床，最令人无法相信的是——听说他男女通吃。
他是……双性恋？
我向来对那些缺乏可信度的流言充耳不闻，但是……
“我对所长有兴趣唷。”
长泽的脸靠近我耳边，小声说道。
他的话让我感到不愉快，我不安地扭动着，椅子发出嘎吱声响。
“你的脸色不要那么苍白嘛！”
“什……什么？”
“不要紧张，我不会现在袭击你。”
“不要开玩笑了！”
我气得全身僵硬，让椅子下的小滚轮往后移动，希望能离长泽远一点。
“所长也知道我是双性恋。”
“唔……”我真希望他否定那个传言。
“如果你和我一起跑业绩，保证可以签到三份新契约喔！还有团体客户的新契约，这样下个月的业绩一定会成长。”
“我很感谢你……”
我看着长泽，怀疑他打算提出什么要求。
“所长果然需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他回答得仿佛我无意间用视线询问了他。
“我的条件是，你这个礼拜五工作结束后要陪我。”
“陪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拒绝他。
但业绩若不能好转，同期的佐藤或铃木很可能会代替我成为新任所长。
我的脑子里闪过在会议结束后佐藤和铃木遗憾的表情，但他们无法隐藏在眼底的喜悦，仿佛认定我已经输了。
我不想让长泽看穿我的心事，假意低头考虑。
“不要那么烦恼嘛！只是和男人上一次床而已。”
和男人上床一次而已……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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