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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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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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五年内能证其清白,则可回归本门,若五年届满仍不得其证者,收其修为永生不得再入本门!”

众人闻言,无不讶然出声,墨晶神色惨白,抬头第一次直视盛年,嘴唇翕动,最后却仍化作幽幽一记不可察觉的轻叹。

淡怒真人面不改色问道:“盛年,莫非你想用这九刃之刑以证清白?”

盛年慨然道:“正是,请师伯成全!”

淡怒真人沉吟一下,终于说道:“好,我准你施用此刑。”

墨晶娇躯剧震,刚想说什么,曲南辛伸手握住她道:“晶儿,你累了,这里已没我们的事,为师带你到后面歇息吧。”

不由分说拉起墨晶悄然离座而去,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盛年这边,一时也没察觉。

墨晶回头看到盛年从背后拔出石中剑,脸色平静木然说道:“多谢师伯!”

她的心头一阵恍惚,忽然迎上两道锐利的目光,却是曲南辛一直注视着自己,无所适从中,身影消失在侧门后。

耿南天微微一皱眉道:“盛师侄,敝派已不追究此事,你何苦再作此举?”

盛年哈哈一笑道:“盛某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因此在别人的怀疑不屑中苟活?更不能因为盛某玷污翠霞派的声名,惟有这样才是正道!”说罢手起剑落,锋利的剑刃穿透左臂顿时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盛年却哼也不哼一声,徐徐拔出剑倒插向大腿。

在座众人俱是见多识广的天陆名流,可何时又瞧见过如此残酷的自残之刑?人群中有人叫道:“盛贤侄切莫如此,我们相信你就是!”更有坐在前排的两名天童山剑派长老,抢身而出欲阻止盛年。

盛年一剑刺入大腿,身躯晃动几下,伸出左手阻拦住那两名长老,而后抱拳向四周一礼道:“诸位前辈,盛年既无法洗刷清白,惟有以本门门规换得五年工夫求证真相。大家万勿劝阻盛某,盛某对诸位的关爱都心领了!”

他神情从容,声音铿锵,一时满厅的天陆宿老人物,竟被眼前这个年轻弟子的气势所迫。

想再劝说的人硬生生将话咽回肚里,只暗暗一挑大拇指,赞声,“好一条汉子!”

葛南诗朝淡怒真人苦笑道:“真人,盛师侄即便铁打之躯,又如何能经得起九刃之刑?你和淡言师兄都是他的尊长,快快拦下他才是!”

淡怒真人不为所动,摇头道:“本派门规森严,对任何门下弟子俱是一视同仁。莫说是我,即使是淡一师兄在此,也不能阻止盛师侄杀身成仁之心!”

众人闻听此言,莫不在心中暗忖道:“这个老道士果然名不虚传,铁面无情一至如斯!”

客厅中突然变的鸦雀无声,由鼓噪到死寂仅是刹那的工夫,但人们心头却多了一块宛如铅石的悲壮郁闷感觉,眼睁睁瞧着盛年朝自己的左肩插下第三剑。

“叮——”仙剑通灵,饮血而鸣,发出一记凄厉的镝声。

盛年浑身浴血,如山岳一般伫立当场,握剑的手更像花岗岩那般坚实沉稳!

耿照面色难堪,已不敢再看,他心里清楚现在众人心中已将天平完全倾倒向盛年。

尽管没有谁出来质问自己,但人们望着他的目光里,已充满疑问与不信任。

他偷偷瞧了眼身旁的耿南天,见他依然镇定自若的端坐不动,双目微微阖起,不带半点喜怒。

盛年的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热血汩汩淌出。按理说,如他这般的人物,若被普通兵刃穿身也无甚大碍,但一则石中剑乃神兵仙剑,更要命的是施展九刃之刑时为表诚心,绝不可运功相抗。

他艰难的将剑第四次举起,正要照着右边的大腿刺下,眼前身影一晃,耿南天飘然而至,低喝一声:“住手!”探出右手夺向石中剑。

盛年勉力地挥出左掌架住耿南天的右手,“啪!”的一声,伤口受震后,顿时血如泉涌。

他轻轻吸了口气说道:“耿掌门,弟子执行的是翠霞门规,请您不要阻拦!”

耿南天出手如风,一气封点住盛年伤口周围的各处|穴道,沉声道:“你这么做,岂不是在陷耿某与平沙一派于不义?”

盛年微微一笑,取出皮囊用嘴拔去塞子猛灌了两口,甘冽的酒汁穿肠而过,在心头生出一团热火,令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他用石中剑柱地道:“盛某平生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亦绝不愿以阴谋诡计陷害他人。九刃之刑虽苦,但只要能换得我清白,盛某甘之如饴!”

耿南天双目骤然射出一道精光,徐徐问道:“你可知这里是平沙岛的紫蕴阁,我身为平沙派掌门,更不能眼见你自残肉躯。”

盛年泰然道:“倘若盛某的血玷污了贵派圣地,请耿掌门原谅。盛某尽可再换一个地方完成后面六剑。”

耿南天凝视盛年片刻,蓦然喟叹道:“罢了,罢了!”头也不回甩袖回座。

葛南诗面色沉重坐在一边,暗道:“这下事情可真闹大了,纵然翠霞派不心存芥蒂,同道中人也必会在背后指指摘摘,说我平沙岛的不是。掌门师兄的确也是难做,无论阻止与否总教那盛年抢了先机。”

盛年插下了第四剑,双腿血肉模糊几不能站稳,但众人见他连耿南天的面子也不卖,晓得任谁上去也是没用,惟有屏息而望,默默期望这九刀快些完成。

淡言真人忽然起身,两三步走到盛年跟前道:“盛年,余下的一半刑罚,由为师替你受下。”

不等盛年开口,老道士手起剑落,仙剑深深插入右肋,自背后露出古朴无华的半截剑刃。

盛年叫道:“师父!”伸出沾满热血的左手抓在淡言真人右臂上,激动道:“您何苦如此?是弟子不肖,连累了您老人家的清誉!”

淡言真人身躯晃了两晃,微笑道:“痴儿——”

猛伸指在盛年胸口一点,一道浑厚的翠微真气立时禁制住他全身经脉,却是施展了定神咒。

盛年动弹不得,惟有张口叫道:“师父!”

淡言真人也不回答,反手第二剑刺入左肋,转身问淡怒真人道:“师兄,门规可有说弟子犯错,师长可以身代之?”

淡怒真人颔首道:“不错,有这一条。”

淡言真人点点头,再将海阔剑插入右肩。

盛年心如刀绞,苦于无法动弹,瞠目大叫道:“师父,您快住手!”

适才他遭人冤枉,将石中剑插进自己身躯时也不曾如此激动,甚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但目睹淡言真人为己分刑,竟不惜以海阔仙剑自伤,心潮澎湃再无法自持。

老道士反手拔剑再刺入右臂,褚色的道袍迅速被殷红的鲜血染透,地上更是溅起一滩血珠。

众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场中的这对师徒,有人不禁扪心自问道:“若是我的弟子需承受这九刃之刑,我能为他分担么?”这一问,多数人却没有答案,因为谁都不曾想过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自古以来,或有弟子代师受刑,儿女为父分忧,但如淡言真人这样为了门下弟子而甘愿受刑的又有几人?原来这个师父真不是好当的,若多几个盛年这般的人物,那岂不要把一条命全搭进去?

忽然,淡怒真人瘦小的身躯站起,一把按住淡言真人的海阔剑,左袖一卷探手握住盛年的石中剑,更毫不停顿的倒转剑锋刺入小腹,这几下电光石火目不暇给,待人们反应过来,他已完成了九刃之刑中最艰险亦是最后的一刀。

一蓬血泉自淡怒真人的身躯里飙射而出,他哼也不哼一声,挺直腰杆朝淡言真人微笑道:“师弟,这剑我代受了。”

盛年睚眦欲裂,虎目中热泪滚滚,想说又觉得咽喉被热乎乎的东西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身上的四处伤口依然火辣辣的作痛,但比起心头那种痛楚,着实算不了什么。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师门恩重,纵然是粉身碎骨,亦无法报答得完!

厅中更无半点声音,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慑,更被翠霞派师徒三人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气势所折服。

甚至有人私下里盘算着,如何将自己的晚辈推荐到坐望峰,拜倒在淡言真人的门下。

淡怒真人抽出石中剑,带出一溜的血雨。

他的神情依旧一副漠然,但看在盛年眼中却是分外温暖,他拍开盛年禁制,将仙剑还归他的鞘中。

盛年叫道:“师伯!”

淡怒真人一摇头,伸手封了小腹周围的|穴道,徐徐说道:“刺完方才那剑,你已不是翠霞弟子,便不需再叫我师伯了。”说着食指连点,替淡言真人止血疗伤。他受了最重的一剑,竟恍若无事,见者无不动容。

盛年一震,茫然望着淡怒真人取出灵药分与他跟师父,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叫道:“你已不是翠霞派的弟子了!”

他自幼拜在淡言真人门下,一晃已是三十年,这三十年里,虽说有八年的时间漂泊在外,可终究也是翠霞派门下的身分。

突然之间,不过半个早晨的工夫,他却陡然成为一个背负着伤害同道、见色起意骂名的正道劣徒,甚至在其后五年中,连翠霞派弟子的身分也被剥夺,一时盛年胸口一痛,一口热血涌到喉咙口,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老道士撕下一摆袍服为淡怒真人敷上伤药,再简单的裹扎伤口,脸上流露一丝苦笑道:“师兄——”

淡怒真人一摇头阻止他道:“你我同门一百三十多年,何必再多说那些废话?”

老道士点点头转望着自己的弟子,罕有的叹口气道:“盛年!”

盛年一醒,刚想开口却猛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叫眼前这位相貌丑陋的道长为师父了!

他心中一酸,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顿时觉得天下之大,自己却孑然一身,再无所寄托。

淡言真人一看便已明弟子心意,微笑道:“你还是我弟子,破门而出也还是!”

这字字千钧敲打在盛年心坎上,虎目里热泪盈眶,深深跪倒,默默向淡言真人再叩了一个头,接着又向淡怒真人叩了下去。

额头撞击在地面上咚然有声,淡怒真人不等他继续伸手扶起,枯瘦的手用力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

这时不少宾客都围了上来,有人上前慰问,有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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