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元曲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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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元曲132-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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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个天大来杀人公事。

【醉春风】你休把外人攀,则将兄弟指。我敢向云阳市里挺着脖子,替哥哥死、死。俺哥哥将你恩上施恩,你两个待告呵便告,毕竟的是那不是。(柳云)人命关天,分甚么首从?我和你告官去来。(胡云)隆卿哥,只等他抬出三千两银子来,便饶了他罢。(同下)(外扮孤领祗从上,诗云)正直公廉不爱财,掌管西槽御史台。讼庭无事清如水,单把负屈衔冤放入来。小官姓王名翛然,在这南衙开封府做个府尹。方今大宋仁宗即位,小官西延边才赏军回来,今日升厅坐早衙。祗侯人那里?与我喝撺厢者!(一行人上跪科)(孤云)那个是原告,那个是被告?为甚么争桑竞土、分家私不平?你慢慢的说与我听咱。(柳云)相公,小的是原告,这个是孙员外,他是个巨富的长者,与小人两个结义做兄弟,一日酒醉回家去,使酒撒泼杀了一个人,叫小的替他背出去。小的每畏法并不曾背。所告是实。(孤云)这厮可也无礼。清平世界,怎敢便杀人?(孙大云)小人不敢。因吃酒回家去,见后门口不知是谁杀了一个人。(孤云)你早招了也。既不是你杀人,怎么这尸首可可的在你后门?(正末云)相公,休信这贼子的说话。(唱)

【红绣鞋】那告状人指陈事实,都是些扶同捏合的虚词。现如今告状的全不似古贤师,这般家闲雕刺。他待放着暗刀儿,在、在、在我根前怎的使?(柳、胡云)这就是孙员外的亲兄弟,他两个合谋杀人哩。(孤云)你怎生谋杀了人?你与我从实招来!(正末云)相公听小人说一遍咱。(唱)

【石榴花】他两个是汴梁城里谎乔厮,与孙员外甚宗支?只待要兴心啜赚俺泼家私,每日家哄的去花街酒肆,品竹调丝。被咱家说破他行上,因此上索垢寻疵。他道俺哥哥公门踪迹何曾至,平空的揣与这个罪名儿。

(柳云)我们两个都是饱学秀才,倒说我要哄他家私!凭你到那汴梁城里城外问去。(胡云)这个我也不和他争,只问他是甚么事发,是那个动手打死的。(孤云)这敢是你哥哥杀了人来么?(正末云)并不干我哥哥事,都是这两个贼子妄告,要诈钱哩!(唱)

【斗鹌鹑】他、他、他似这般钻懒帮闲,便是他封妻荫子。他讲不得《毛诗》,念不得《孟子》,无非是温习下坑人状本儿,动不动掐人的嗓子。哎,这好歹斗的书生,好放刁的贼子!

(云)你这两个平日哄俺哥哥钱,也尽勾了,还有甚的不足意,又来告这等谎状。(唱)

【上小楼】我说的丁一确二,你说的巴三览四。使不着你癞骨顽皮,逞的精神,说的强词,公厅上捱杖子,胡攀乱指。(云)到这里只有个法子,(唱)哎,使不的你咬文嚼字。

(孤云)这厮无礼!左右,将大棒子与我打呀!(做打孙大,正末扑身上科,云)这不干俺哥哥事,小人情愿与他对词!(唱)

【幺篇】活时节一处活,死时节一处死。咱两个协罗嘶钻、尾毛厮结、打会官司。一任你百样儿,伶牙俐齿,怎知大人行会断的正没头公事。(孤云)这桩事不打不招。左右,拿这大的下去。好生打着。(孙大云)小的是个知法度的,怎敢杀人?(正末云)不干俺哥哥的事,这件事都是小人做来。(孤云)既是他认了,左右,拿小的下去打着者。(旦冲上,云)相公停嗔息怒,暂罢虎狼之威。这件事也不干孙大事,也不干孙二事,都是小媳妇儿做下来的。(孤云)兀那妇人!这件事你说的是呵,我与你问个妇人有事,罪坐夫男,拣一个轻省的罪名与他;若说的不是呵,我就活活的敲死了也。(旦云)相公,从来人命关天关地,岂可没个尸亲来告,要这两个光棍与他索命?只因俺这孙家,汴京居住,长的孙大,叫做孙荣;次的孙二,叫做孙华。本是共乳同胞的亲兄弟,自小里父母早亡。这孙大恃强,将孙二赶在城南破瓦窑中居住,每日着这两个帮闲钻懒,搬的俺兄弟不和。这两个教孙大无般不作,无般不为,破坏了俺家私。孙大但见兄弟,便是打骂,妾身每每劝他,只是不省。妾身曾发下一个大愿,要得孙大与孙二两个相和了时,许烧十年夜香。偶然这一晚烧香中间,看见一只犬打香卓根前过来,妾身问知此犬是隔壁王婆家的。妾身就他家里,与了五百个钱,买将来到家,将此犬剁了头尾,穿了人衣帽,撇在后门首。孙大带酒还家来见了。问妾身道:后门口是谁杀了一个人,你可知么?妾身回言不知道。当夜教孙大唤柳隆卿、胡子转替背出去,两个百般推辞,只不肯来。我到窑中唤的孙二来,教他背将出去,埋在汴河堤上。怕相公不信,现放着王婆是个证见。(词云)因孙大背亲向疏,将兄弟打骂如奴。信两个无端贼子,终日去沽酒当垆。把家私渐行消废,使妾身难以支吾。因此上烧香祷告,背地里设下机谋。才得他心回意转,重和好复旧如初。若不是唤王婆亲为证见,谁知道杨氏女杀狗劝夫?(孤云)这也难道。(旦云)怕相公不信,可着人去取来看。现在河堤岸上埋着哩。(正末云)怪道背出时,这般死狗臭!(唱)

【十二月】这公事非同造次,望相公台鉴寻思。俺哥哥花枝般媳妇,掌着那铜斗家私。这便是情由终始,有甚的过犯公私?

(孤云)既如此,左右与我到汴河堤上取那埋的死狗来看。(正末唱)

【尧民歌】就官厅上拖出那狗皮儿,这的是俺嫂嫂暗把计谋施。劝哥哥放开怀抱莫嗟咨,那王婆须是俺的正名师。相公阿你恩也波慈,从来不受私,早分解了这跷蹊事。

(祗从取砌末上,云)禀爷,取得这狗儿来了也。(孤云)这两个贼子好无礼也!各打九十,为民当差。孙荣主家不正,将亲兄弟另住,本该杖四十,因他妻杨氏大贤,免杖。杨氏与他旌表门闾。孙华郎授本处县令。(词云)幸当今天祐圣明君,汴梁城出此两贤人。王翛然从公大断案,一家儿望阙谢皇恩。(正末等拜谢科,唱)

【尾煞】俺如今剔下子这骨和筋,割掉了这肉共脂。则着他背狗皮号令在长街市,也等那一辈儿狗党狐朋做样子。

题目孙虫儿挺身认罪

正名杨氏女杀狗功夫
 




昊天塔孟良盗骨
第一折

(冲末扮杨景领卒子上,诗云)雄镇三关几度秋,番兵不敢犯白沟。父兄为国行忠孝,敕赐清风无佞楼。某姓杨名景,字彦明。父亲是金刀无敌大总管杨令公,母亲佘太君。所生俺弟兄七人,乃是平、定、光、昭、朗、嗣,某居第六。镇守着这三关,是梁州遂城关,霸州益津关,雄州瓦桥关。某手下有二十四个指挥使。今差孟良巡绰边境去了,天色将晚,不见回还。小校与我点上一盏灯来。(卒子点灯科)(杨景云)我唤你便来,不唤你休来。(卒子云)理会的。(下)(杨景云)我今日神思恍惚,不知为何?我暂时歇息咱。(做睡科)(正末扮杨令公同外扮杨七郎魂子上,云)老夫杨令公是也。因与北番韩延寿交战,被他围在虎口交牙峪,里无粮草,外无救军。这个是我第七个孩儿杨延嗣,他为搭救我来,被潘仁美攒箭射死。老夫不能得脱,撞李陵碑而亡。被番兵将我尸首焚烧了,把骨殖吊在幽州昊天寺塔尖上,每日轮一百个小军,每人射我三箭,名曰百箭会。老夫疼痛不止,今日在阴司告过,放我出了枉死城中,来到这三关地面,向六郎孩儿根前托一梦咱。(七郎云)父亲,想着我盖世功勋,今日一旦休矣,俺托梦与哥哥去来。(诗云)俺子父全忠不到头,功劳汗马一时休。可怜死战三边上,不得生封万户侯。尸陷虏庭遭箭苦,魂依沙漠和云愁。今宵梦里将冤诉,专告哥哥为报仇。(正末云)孩儿也,俺身丧番城,又遭此残害,着俺魂魄不宁,好生苦毒,枉做了这一世英雄也呵!(唱)

【仙吕】【点绛唇】傀儡棚中,鼓笛声送,相搬弄。想着那世事皆空,恰便似一枕南柯梦。(七郎云)只恨那潘仁美这个奸贼,逼的俺父子并丧番地,可怜人也。(正末唱)

【混江龙】盼不到先茔旧垅,黄泉下埋没杀俺这英雄。(七郎云)父亲,俺不能勾青史标名,留芳万古,空怀着一腔怨气,何时分解也?(正末唱)空锁着一腔怨气做不的万丈霓虹。本待要汉主台前把俺形容画,准知道李陵碑底早是命途穷。怎将那一座两狼山碜可可生扭做祁连冢,也枉了俺半生无敌,十大的这边功。

(七郎云)俺父亲做了一世的虎将,谁想落于奸贼之手!(正末云)想老夫幼年时,南征北讨,东荡西除,到今日都做了一场春梦也。(唱)

【油葫芦】可便是困杀南山老大虫,枉自有爪和牙成甚么用?都做了一齐分付与东风!想着俺雕弓能劈千钧重,单枪不怕三军众。也曾将蕃国攻,也曾将敌阵冲。一任他八方四面干戈动,那一个敢和俺出马共争锋?

(七郎云)父亲威名如此,兵书有云:一夫拚命,万夫难敌。假当时不寻自尽,拚命杀出去,或者有个侥幸也不见的。(正末唱)

【天下乐】哎!你说甚么胜败兵家本不穷,则这兵也波书,我可索是通。(带云)俺家姓杨,被番兵陷在虎口交牙峪里,这个叫做羊落虎口,正犯了兵家所忌,怎还有活的人也?(唱)奈贼臣把俺来着了羊投虎口嘶断送,方信道将在谋,不在勇,兀的不横亡了俺这姜太公。

(云)俺上的这三关来,孩儿休大惊小怪的。(七郎云)父亲,俺来到六郎哥哥卧处也,我且弄这银台上画烛咱。(七郎做弄烛科)(杨景云)灯影下一个老年的将军,一个年小的将军,边关上有甚么紧急的勾当,来日到中军帐前商议,天色晚了,您且回避。(正末云)六郎孩儿,你怎不认的俺哩?(唱)

【后庭花】你听了我声音耳不聋,你觑了我容颜眼不矇。(杨景云)这个小将军是谁?(正末唱)这个是你那佘太君的偏怜子,(杨景云)老将军,你可是谁?(正末唱)我是你老爹爹杨令公。(杨景云)原来是父亲和兄弟!您近前来说话,怕做甚么?(正末云)孩儿也,你靠后些!你是生魂我是死魂,你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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