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体摄影师的心灵独白 作者:朱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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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体摄影师的心灵独白 作者:朱贤龙-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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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到得很早,7 点10分就到了我和刘荣上次来的饭店,那饭店在山的脚下,
爬长城非常方便,而且上山的路就在那儿。不过我发现饭店的主人更换了,顶替那
中年汉子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告诉我们,她刚接手一个星期,我们是她的第三批
客人。

    吃着她亲自煮的面条和昨天摊的葱花煎饼,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们几个女模特听着,山坡那儿有个坟墓。”

    我的手指向前面的山,让她们朝那看看,接着说:“从这里上10分钟就到了,
我打算在坟堆那里拍一个镜头,它的背景也是山上的古长城,从你们五个人中选一
个扮演上坟祭拜的村妇,白纱布和酒壶杯我们有,香在古北口镇去买竹篮时我就买
好了,这儿吃剩的煎饼也带上,刘荣等会在山上搞几个果园里没熟的苹果,再从这
带上两个盘子,这个题目叫‘年年战骨埋荒外’。借这些特殊的场面,特殊的形体
动作和长城背景,既反映古代将士保家卫国不惜忠骨埋青山的壮举,也体现出老百
姓盼望没有战争威胁的太平日子,那种思夫、怀旧又有几分哀怨的心情。”

    “呸呸,朱老师,这太晦气了,我可不拍。”

    林雨红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是呀,再过两个月就要做新娘子,拍这‘意头’不好。”刘荣竟帮起林雨红
说话。

    “俺也不拍,那埋的又不是俺祖宗,跪他干啥?”

    “是呀,俺不拍,俺也有男朋友,俺不能想他短命。”

    陈家梅和左贵花一口一个不拍,连邓小珍也说拍那会常做恶梦,马金兰刚要开
口,文超连忙摆摆手抢着说:“朱老师,你可不能谁老实就欺负谁,什么乱七八糟
都叫阿兰拍,一碗水可要端平。”

    “这个镜头非拍不可,哪有那么多讲究,电影上电视上扮死人的谁来扮?不愿
的话五个人轮流拍,一人‘死’一个亲戚。”

    我坚决地说,几个男模特想笑,我瞪他们一眼:“等会在石头堆上你们也得死
上几次。”

    “朱老师,干脆抓阉吧!谁抓到谁去,没得说。”

    林雨红提议。

    “抓就抓。”陈家梅赌气道。

    刘荣从饭店里拿来一盒火柴,当着她们的面挑出五根,把其中一根的黑火药头
刮掉。

    “朱老师,你来拿。”左贵花建议。

    “行,抽到这根光身子的就去。”我从刘荣手里接过火柴打趣地说。

    “朱老师,我们哪天不光身子?”林雨红伸手就要抽。

    “俺们先抽。”

    陈家梅抢先说。

    我把握火柴的手伸向三个西部女子,林雨红见状转身往地下又“呸”了一口,
用不淡不咸的广东话说“睬住你当黑”。

    结果,当“黑”的是邓小珍。

    我一脸的失望,邓小珍是五个女模特中形体最差的,个子矮小,胸部平得连林
雨红都说她是个没发育的小女孩,在嘉峪关野麻湾长城拍五人合照时,林雨红还挺
着大乳房在邓小珍面前晃悠悠的,敢情在示威呢。实在说,这个镜头最适合的是林
雨红和马金兰,可她们运气好,有什么法子呢。

    林雨红看出了我的失望,她赶紧说:“朱老师,男子汉说话算数。”

    过了一会她又凑到我面前悄悄说:“朱老师,告诉你一个法子,用辣椒油往胸
上一抹,奶子会涨起来的呢,以后你拍人体时记着带辣椒油。”

    “你怎么知道,试过?”

    “我还用试?那是美容院里的老板朋友对我说的商业秘密。还有呵,她的乳头
这么黑,上镜前用胭脂抹一抹保证又红又嫩,她脸上不是长着一些痘痘?你给她扑
上一点粉底,那效果肯定会好。朱老师,我这是看你拍人体这么认真执著才传授给
你的经验呐,要是你以后再有大行动的话我做你的化妆师,让她们出镜前都化化妆,
保证你的作品更光彩漂亮。”

    林雨红十分得意地说,还笑眯眯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以前拍的照片不是白拍了吗?一种强烈的失落感顿时涌上
我心中,原来拍人体还有这么多讲究,这个死妮子为啥不早告诉我。

    “有些东西不付出代价是不能得到的。”

    林雨红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变得不高兴了,哺哺地嚷了句“特别是女人。”

    “算了,这个镜头不拍了,刘荣,我们抓紧时间上山,你们女的在房间好好休
息,中午一点钟前我们肯定下得来,千万别乱走呵。”

    太阳出来后,气温渐渐地高起来,才爬了一小段我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干脆把上衣脱了扎在腰上,还可以挡住从胸口流下的汗。刘荣和三个男模特走在前
面,所有的装备都背在他们身上,我手中只拿了那杆常给我们惹事的长戟,用它可
以当拐杖,在艰难的路段上支撑一下身体。从考察长城开始我们便和山结了缘,每
天的爬山赶路使我这胖子受到了很大的锻炼,虽然气喘喘地爬得很慢,但总能坚持
到最后。

    刘荣休息的地方是半山腰的古长城,墙体已经完全崩塌了,石头散落成一堆,
草从石缝中顽强地生长出来,越长越高、越密。这些石头全都是青麻石,格外地坚
硬,每块都不大但很均匀,由于人迹罕至,这些石头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十分的干净,
石头堆一直延伸向山顶。我忽然觉得长城就像一条被打折脊梁的巨龙,躺在地上无
声地被人践踏,是谁让它忘记了昔日的雄姿,昔日的号角连营,昔日的旌旗遍布、
狼烟滚滚?

    我拿着一块小石头专注地看着它,又放在耳边听听,仿佛它还刻录了当年的金
戈铁马,刻录了将士的呐喊。

    “朱老师,你不是说要拍一个昔日长城战场的镜头吗?我看这里很合适像个战
场的样子。”刘荣提了个建议,我那个拍摄计划本子他看过,给我提了不少有益的
建议,跟了我三个月,他也喜欢上了古长城。“我本来就是长城上的一块砖嘛。”
当过兵的他曾自豪地对我说。

    “行。”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石堆和周围的环境后决定立刻开镜。

    “小刘你裸着上身,头上缠着红纱布,嘴里叼着大刀,卧在石堆的最上头。”

    我指指石堆高处。

    “文军、文超、张永成,你们扮阵亡的士兵,拿着剑、戟躺在石堆下面,那面
红旗卷摊在你们身边。”

    我给他们—一做示范,并且拉张永成出来,让他仰面朝天地躺在几块较大的石
头上,脚和手都自然垂直。

    “朱老师,要弄点猪血给他们淋上一定很棒。”

    “是啊,涂点红药水也成。”

    可惜,我们的药包里没有红药水。

    拍完这个动作后,文超“复活”了,他站起来看看四周仍是无人,便朝身边的
草丛中“唱歌”(小便)。

    “哎。”

    文超突然急促地喊了一声。

    我扭头一看,见文超蹲在石头上,双手捂着前额,在他头顶上,几只大黄蜂正
“嗡嗡嗡”地盘旋着,敢情他把“歌声”倾泻到了草丛中的蜂巢上,而黄蜂又愤怒
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文军和张永成急忙跳了起来,挥起手中的兵器向那几
只大黄蜂砍去。

    “快穿衣服!”我放下相机朝他们喊道,又拿起一条红纱巾朝文超冲上去,把
它盖在文超的头上。

    文军和张永成扔下兵器慌慌张张的穿衣服,刘荣过来,舞动着他的绿色衬衣把
那几只蜂赶走了。

    “哎唁。”文超还在呻吟,他的左眼角上端被蜂蜇了一个包,但不很大。

    我给他擦万花油,文军和张永成回过神来,也拿着文超的衣裤走上来,瞧着那
被万花油擦得发亮的包,张永成嘿嘿一笑。

    “怎么不往你毛毛虫上叮?算给面子你了。”

    几个人笑了起来,笑声很响,文超用手扒拉着衣服:“喂,你们谁穿了我的内
裤?”

    轮到文军和张永成发呆了。

    “快走吧,说不定等会儿黄蜂会叫来同伙报复我们。”

    我们继续朝山顶的敌楼攀去。

    中午12点15分,我们赶回了山脚下的小饭店,林雨红和马金兰正与女店主在一
棵香椿树旁摘叶子。

    “小陈她们三个呢?”我问。

    “她们?哼,还在抱窝(睡觉)呢。”

    “哎呀,你的头干啥了?”

    马金兰惊叫一声,拉着文超的手急忙问,待明白什么事后,又忙用嘴使劲朝他
的额头呵气:“痛不痛?”

    中午饭点了很多菜,而且都是在南方吃不到的北京农家菜,有香椿炒蛋,煮肉,
野韭汤,当然少不了红烧鱼。女店主还专门为我们包了一盘野菜素馅饺子,蘸着酱
吃别有一番风味。在西部吃厌了牛羊肉,吃厌了拉面、包子的我们胃口大开,高兴
得女店主直喊:“姑娘,小伙子你慢点吃,后面还有呢。”

    “吃不下了,再吃肚皮会爆炸。”

    刘荣朝女店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朱老师,下午怎么安排?”林雨红问。

    “下午你们5 个女的上北面山顶上的长城,2 点半出发。”

    “反正都是拍,吃完饭就出发不行吗?早点回怀柔,小刘要请我吃麦香鸡腿呢。”

    我点点头。

    相对来说,北面山上的长城要比上午攀的西边长城保存得更好,尽管有些段落
也崩塌了,但大多数城墙的外形还在,只是没有城垛而已,而与之相连的敌楼也保
存得较为完好,特别是从山下往上数的第二座敌楼,它还有一条砖砌的步阶通向楼
顶呢。站在楼顶眺望,只见长城一头突进到前面几座高山的顶端,那山非常的陡,
山峰与它顶部的几座完好的敌楼相互对视着,像亲兄弟共同担负起拒敌于外的重任,
它们气宇轩昂,雄姿不减当年,而长城的另一头则被山下的公路和村庄截断。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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