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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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芳-出卖-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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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一天三顿饭都在这里吃,有时候她也点餐,叫人送到房间里,渐渐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从餐厅里其它服务员的认识议论当中,蓉蓉知道,她是和一个台湾人一起住在这家酒店的,但那个台湾人白天经常外出,有时候到外地办事,经常是三、五天的不回来,蓉蓉还听说,林秋天是一个歌舞团的歌唱演员,据说还是团里的台柱子,不过,也有的同事在背地里说她是一个高级妓女,和那些傍大款的小姐没有什么不同。不知为什么,每当听了这种话的时候,蓉蓉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她觉得林秋天不是那种人,在她的心里,林秋天和那些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蓉蓉有时候也去给林秋天送餐,渐渐地熟了起来,有事儿没事儿的还聊几句天,不知道是林秋天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的生活太枯燥了,每次蓉蓉去送餐的时候,她总是让蓉蓉在她的房间里多呆一会儿,陪陪她,后来,她每次叫餐的时候就指定让蓉蓉给她送去,蓉蓉也很愿意在她的房间里呆着陪她说话。那是一个豪华的套间,有客厅、卧室、两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门厅,蓉蓉从来也没见过这么漂亮而舒适的房间,虽然她是这个酒店的实习员工。

十四、往事随风6

 蓉蓉很很喜欢和林秋天在一起,她喜欢听她说话,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懒懒的,还略微有些沙哑,蓉蓉总是想,不知道她唱起歌来是什么样子,一定也很好听吧。蓉蓉在林秋天这里呆着的时候,林秋天经常给她拿一起好吃的东西,那都是些蓉蓉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还从小冰箱里给她拿饮料喝,但她自己只是喝酒,蓉蓉每次都不敢在这里呆时间长了,因为她还得工作。她走的时候,林秋天既不留她,也不送她,兀自喝着手里的酒,对她告别的声音置若罔闻。蓉蓉总觉得她一个人站在窗前、心不在焉地端着酒杯的样子十分地寂寞。有一次,蓉蓉问她:“秋天姐,不是说唱歌的人不能喝酒吗?都说喝酒对嗓子不好。”林秋天苦笑了一下:“有什么不能的,只要你想干的事,就没有不能的。再说,我早已经不唱了,还留着这嗓子有什么用?”蓉蓉虽然不太明白她的话,但也没敢多问,那时候林秋天也就三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在这里为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台湾人消耗自己的青春和美貌。 

  林秋天在这个酒店里住了整整半年,蓉蓉和她也成了朋友。有时候晚上下班,如果那个台湾人不在的话,她干脆就住在林秋天这里。林秋天对她很好,带她出去玩儿,给她买东西,像个大姐姐似的关心她、照顾她,蓉蓉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给了林秋天,她跟她讲她的父亲、她的母亲,讲隔壁的那个陈叔叔,讲她的哥哥姐姐,讲那个恐怖的夜晚,还有,李瀚尘……说到伤心处的时候,就在林秋天的面前毫无遮掩地落泪。每到这个时候,林秋天总是把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她说人生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就像她,从小在一个小城长大,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谁也想不到,她会一个人来北京,还考上了音乐学院,还能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演唱,每次演出,她得到的掌声总是最多,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成了团里的台柱子;谁也想不到,她嫁了一个看起来最忠厚老实的男人,可那个男人却和团里的一个伴舞的小女孩儿胡搞,他说他受不了她身上的那些光环,他用这个理由抛弃了她和他们的女儿,抛弃了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家;谁也想不到,在她事业最高峰的时候,团长看上了她,又因为她的拒绝,排挤她、压制她、中伤她,尽可能地取消她一切演出的机会……在那个时候,她的感情上是一片痛苦的荒漠,事业上又陷入了漆黑的泥潭,偏偏父母又在这个时候出了车祸,双双离开了人世,离开了这个最需要们的爱和支持的孩子,那时的林秋天简直是崩溃了,她不止一次地想到了死,也“死”过了不止一次,如果不是未成年的女儿,她可能真的就死了。可现在,她再也不想死了,她觉得的当时的那种想法真的是傻透了,她要活着,而且还要好好地活着,她要让那些曾经污辱和欺负她的人看看,她比他们谁都活得更好。林秋天说她现在只想出国,虽然她有些离不开这片养育了她的土地,但她对那些同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一些人感到厌恶,对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些事感到耻辱,所以,她迫不急待地想要离开,即使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心甘情愿。林秋天对蓉蓉说,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要为你活着这件事本身付出代价,你付出的越多,得到的也会越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办不成的事,但你办任何事,都离不开钱,所以,你要有钱,有钱才能使鬼推磨。她还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是钱是最真实的,只要你拥有了它,它就会永远地为你服务,它不会欺骗你、也不会抛弃你,比任何人来的都要忠诚。蓉蓉听得似懂非懂的,只有在一边点头的份儿。 

  后来有一天林秋天跟蓉蓉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地喜欢钱,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盯着我钱包里的钱,你知道你的眼神吗?你的眼睛里全是渴望,对钱的渴望,你喜欢钱,并且不掩饰你的喜欢,这点就像我。你知道吗,只有当你真正地喜欢一件东西的时候,你才会有办法、也才会去想办法去得到它。喜欢钱并不是坏事,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人都喜欢钱,虽然有的人并不那么直接地表露出来,但许多人不知道的是,钱是为人服务的,人不是钱的奴隶,所以许多人终日为钱奔波,即使到了有钱的那一天,也从未真正地享受过钱给他带来的乐趣。话又说回来,想让钱为你服务,你得有这个资格,我的意思是说,只有当你“真正”地拥有它以后,你才能任意地支配它,否则的话,你永远都是它的奴隶。 

  林秋天的谆谆教导让蓉蓉茅塞顿开,虽然她以前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喜欢钱的,但现在,看看林秋天的生活,看着钱给她带来的种种好处,想到自己心中总是排解不开的苦闷与忧郁,她想,或许这都是钱的原因吧,感情也许用钱买不来,但总可以用钱弥补的吧?蓉蓉甚至想,林秋天的绝好气质,绝对与她钱包里的钱有关系,或者说是成正比,一个天天为了生活发愁的人,是不会如此的优越、轻松与文雅的。蓉蓉此刻不禁想起了自己这一生得到的最大的一笔巨款——那二百元钱,自己当时竟然对着它不知所措,那也许就像秋天姐说的,是对我付出后得到的回报,是一种“补偿”,它是不是也说明我本身的价值呢?这种实际而可怕的想法,很快地就占据了蓉蓉的大脑。 

  林秋天要去台湾的前一天晚上,蓉蓉到酒店给她送行。她的实习早已经结束了,回到学校,完成考试后马上就要正式地分配工作,不过,她的前景并不乐观,因为她的平时学习和这次实习成绩都不太好。林秋天安慰她,说等她到了那边,安定下来后,就为蓉蓉找个好人家,让她也嫁过去,她让蓉蓉别着急,她说她不会忘了她的。虽然林秋天这么说,但蓉蓉的心里还是很难受,想到马上就要和林秋天分开,她不由又想起从前的那些事,难道我真的是个不详之物吗?为什么每个喜欢我和我喜欢的人都不能永远地和我在一起呢?!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蓉蓉,她的情绪糟透了,那晚她破例和林秋天一起喝起了酒,她们坐在窗前,一起看着窗外北京缤纷而混乱的城市夜景,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蓉蓉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不能自拔,而林秋天,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对她来说,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她总是怀疑那个台湾男人是有家室的,虽然他从来都不承认,他一直都跟林秋天说他的太太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林秋天认识他的时候,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是她的一个歌迷,自从看过她的一次演出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追求她。可那个时候,林秋天跟前像他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就看不上她,虽然他也算得上风度翩翩,气质儒雅,而且出手阔绰,但他的年纪太大了,大得甚至可以做她的父亲了,所以,林秋天对他一直也是不冷不热的。后来,林秋天倒了霉,他通过别人打听到她的消息,又打电话来安慰她,当时的林秋天,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下了要离开中国的决心,她和他交往起来,却不让近身,她太明白了,女人一旦轻易地上了男人的床,就不值钱了,就这么不远不近地来往了两年,直到他提出结婚的要求,并给她一笔不菲的礼金,林秋天才让她如了愿。在床上,林秋天使出了浑身的解术,把那个已经知天命的男人弄得是欲仙欲死,哭爹叫娘,一分钟也不愿意离开她。林秋天以为,她已经完全地控制住了这个男人。那个男人在大陆有生意,一年中有多半年是在这边,他也一直说等这笔生意做完了,挣够了钱就不做了,找个地方和林秋天一起养老,过神仙般的日子,可对林秋天提出去台湾看看的要求一直都支支吾吾的搪塞,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这次,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答应带她一起回去,可事到临头又变了卦,说有事要先走,让林秋天过两天去香港,他到那里接她一起去台湾。林秋天一直觉得事情不太对头,但她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往前闯了,好在她香港还有几个朋友,如果真有什么不测的话……唉,听天由命吧。

十四、往事随风7

 蓉蓉听见林秋天叹气,转过头来看着她,她眼睛里泪汪汪的,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像儿。林秋天笑了笑,“傻丫头,你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她这么一说,蓉蓉的眼泪越发忍不住了,断了线般地掉了下来,林秋天被她哭得心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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