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 [苏] 谢·阿·巴鲁兹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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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 [苏] 谢·阿·巴鲁兹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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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上仍然缠着绷带,但疼痛显然已经减轻,能拿手枪,吃饭时也能拿饭盒和匙子……

  阿廖沙要求帮助波格丹。

  中尉同意了。

  每人拿四个饭盒,匍伏着穿过农田向水井运动,还算幸运,水井紧接着路提。

  德国人暂时没有动静。

  他们拿着未装满水的饭盒刚刚回来,德国人就向小树林射击,但火力不猛。

  “这些混蛋,他们也想喝水!你们瞧!”杜金——面用望远镜观察,一面说。“别开枪!让他们去!”

  原来,德国人也拿着饭盒和铁桶向水井冲过去。

  戈尔斯科夫和其他战士急忙准备开枪。

  但中尉阻止了他们,用轻蔑的口气重复说:“让他们去,让他们去……”

  他们给马饮了一点水,包括那匹没有名字的德国马。

  大家都睡了。

  甜睡了一个或一个半小时。传来了命令:“起来!”

  从德国人方向传来迫击炮声和小型装甲车的马达声。装甲车后面跟着摩托车。方向不是朝着他们,而是沿着路堤向左面驰去。

  戈尔斯科夫和战友们架起两门炮向德国人轰击。不知为什么,德国人几乎未还击,只顾拼命向左边撤。 虽然是—次小小的胜利,大家却满怀喜悦。两辆装甲车在燃烧,几辆摩托车也翻倒在地。德国人跌跌爬爬逃出了战斗!

  清晨,全排从小车站左侧通过路堤进入草原。德国人已经无影无踪了。只有零零显星的框架式飞机偶尔出现在天空,而且……现在大家都知道,框架式是不会扫射的。怕的是梅塞战斗机,幸亏没有。

  伊万尼茨基突然骑马从旁边跑来:“你的排,杜金,干得不错!打得德国人晕头转向!没打死的全溜了……”接着又补了一句,不知是真话还处开玩笑:“你把他们揍得够呛,很好!不过,我听说你也让他们喝足了水,是吗?可能是瞎扯吧?”

  “不完全是这样,团长同志,”中尉企图辩白。

  伊万尼茨基打断他的话说:“算啦,不要解释了,情况我知道!要好好爱惜自己的手和战士,对这些德国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就这样,行啦!”

  他们一天走了三、四十公里,中间只有几次短暂停留。途中也喝了水。经过村庄时,群众拿出凉牛奶招待他们,还有人请他们吃蜂蜜;在这些遭受破坏的村子里,到处是蜂箱。养蜂场一个接着一个,甚至没有居民也是如此。

  排里的“西方人”中有几个称得上是养蜂专家,波格丹也是内行。可是懂行的就他们一两个人,而其他人都不知道历害,大摇大摆地走近蜂箱,蜜蜂就狠狠地报复他们:成群成群的蜜蜂向军马和红军战士们进攻。

  波格丹想为解除这场灾难出把力,但是他提的一些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起作用。他不知是对蜜蜂还是对排里的同志感到恼火,说了许多话,中心意思就是一个:“战争!战争!该死的德国佬!连蜜蜂都不得安宁,所以它们发怒了!可怜……”

  行军间歇,战士们煎薄饼吃。是薄饼还是油饼?多半是油饼。

  接着又是行军,在没有道路的偏僻地方行军 

第十九章
 
  情况严重,这一点大家是明白的。从战士到指挥员,人人都知道。但对整个前线和这里的形势、对他们南方战线以及毗邻的西南战线的形势却不清楚,只是靠猜测。

  当然,他们还是走运的,因为他们有杜金。

  部队不停地撤通,突然中尉对大家说:“小伙子们!我们西南方向的兄弟部队在诺沃格勒—沃伦斯基和切尔沃诺阿尔麦斯克附近把德国人狠狠揍了一顿……”

  情况是这样的,德国南方集团军群向他们和西南方面军部队突击。我们的第五军团在反突击中打得德国人狼狈不堪,丢盔弃甲……他们一共是八个师!

  这是七月中旬的事。

  七月的天气炎热异常。炎夏酷暑,热气蒸腾,低沉的天空爬冷似地额抖着。阳光把土地晒得烫脚。每天中午时分,或者临近黄昏,都要下一场暴雨,有时一天下两场。雷雨交加后,地上热气熏蒸,地面很快又被晒干,晒烫。

  被暴风雨弄得疲惫不堪的兀鹰在高空无精汀彩地盘旋滑翔。

  过了一两天,杜金说:“我们应该学会打仗,小伙子们!非常遗憾,我们目前还不会!再说一遍,我说的是目前!我们的友邻部队西南方面军狠狠地打击了德国人。当然是有空军的支援。他们迫使敌人转入了防御!要知道,法西斯正在疯狂地扑向基辅!……”

  这几天大家从中尉那里知道了一些详细情况。

  原来,德国中央集团军一跨过国境线便同他们交上了手。

  从卡明涅茨——波多尔斯克起,第十八和第九军团一直抗击着一个德国集团军、两个罗马尼亚军团和一个匈牙利军团。

  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里有罗马尼亚和匈牙利国旗……而他们这些傻瓜当时却感到莫明其妙,无法理解。

  杜金还告诉大家:“在我们南线和西南线,德国人的兵力很雄厚。我不打算重复,因为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大概,仅德军就有三十八个师,其中五个坦克师和五个机械化师。还有作战飞机!这是一支多大的力量,你们知道吗?可我们的兄弟部队善于作战。而我们呢?……他们在别尔吉切夫和莫吉廖夫—波多尔斯克地区把德国人赶进了‘口袋’……可是我们呢?”

  “可是我们呢?”——这话听起来真叫人寒心,特别是从杜金口里说出来。这句话里不仅包含有撤退,而且还包含有战友们的牺牲,包含有那些被当作“积极分子”而打死的无辜群丸以及参加红军后牺牲的人们……

  ……战争结束后许多年,阿列克谢·米哈依洛维奇·戈尔斯科夫在一本书里多次读到一位德国将军对当时情况所作的记述。这是一个德国幸存者的完全符合实际的回忆:

  “敌军兵力不断增加,抵抗不断加强,炮兵和空军积极活动,而与此同时,我军极度疲惫,伤亡巨大——所有这些使在近期内夺取胜利的希望化为泡影……集团军司令员对部队指挥中可能出现的困难提出了警告……命令停止向基辅边区和科罗斯坚进攻,暂时转入防御……”

  而目前,德国人、罗马尼亚人、匈牙利人包围着他们。

  的确,匈牙利人和罗马尼亚人越来越少,多数是德国人。

  尽管是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绿色的小城蒂拉斯波的景色依然十分秀丽。战争几乎没有波及到它,它仍旧隐没在栗树和械树的绿荫之中。街道两旁是美丽的花园和宅旁园地。砖房和土坯房在阳光下闪着光。城外,花园和葡萄园一直延伸到山岗上。

  罗马尼亚第四集团军突破了我军战线,一直把我军逼到此地。我军转战了数百公里。显然,他们师(现在是一个团),他们营、他们连都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罗马尼亚军队比德田军队容易对付。

  是的,罗马尼亚人起初一个劲儿往前冲。

  但在第一次白刃战之后,战场上就传来了喊叫声。

  “我们不愿打仗!我们投降!”

  接着又有人喊:“这都是当官的叫干的!是德国人叫干的!”

  战斗停息了。罗马尼亚人陆续投降。军官们也成了俘虏。

  “该死的战争!”其中一个喊道。

  “俄国人是好样的!”另一个讨好地叫着说。

  “小伙子们,我的淘气鬼,接收俘虏!”

  他们受到了表扬。政治知道员谢罗夫、营长叶戈津、副连长连长瓦列耶夫都表扬了他们。

  但这些事现在已成了过去,是他们渡过了第聂伯河以前的事。

  是在牺性了许多人之前……

  是在卡佳—卡秋秒……之前。

  为什么把他们撤到第聂伯河这边来呢?

  就是说,渡河以及在第聂伯河相对平静的这边所做的一切,统统是徒劳!要知道,他们现在仍在战斗……仍在流血牺牲。德国的空军、炮兵以及摩托兵同样相当活跃。还有空降!

  战争结束的许多年之后,阿列克谢·米哈依洛维奇曾读到这样一份文件:“为解除南方方面军其他部队陷入包围的威胁,最高统帅部决定将其撤往后方防线。第九军团与主力失去联系的左翼各师合并组成了—个濒海军团,该军团改编为独立的濒海军团,由Г·П·萨福诺夫中将指挥。同时,最高统帅部派预备队加强了西南方面军……”

  这是阿廖沙在六十年代才读到的,这时他已经成了公认的画家,尽管他自己不以为然……

  而在当时,他们撤退下来的部队又被调回第聂伯河左岸,占领防御阵地。

  河面上烟笼雾约,第聂伯河浑浊的钢青色河水在他们面前缓缓流过。乌云和大火的浓烟搅在一起。岸边残破的船只在水浪中轻轻摇晃,地上散放着简陋的渔具,只是没有船浆。

  河堤斜坡上的树木弹痕累累,好象是为了逃生而伏向水面。

  杜金说:“斯大林同志亲自下了命令,要我们在第聂伯河左岸设防固守,不让德国人过河,或者竭尽全力,坚持到最后!所以,小伙子们……”

  这时已经是八月初了。

  第聂伯河和大大小小河湾的水灰蒙浑浊。酷暑和战争使草木萎谢枯黄。遍地是弹坑,空气中弥漫着焦味。村庄遭焚烧,树木被炸断,一片焦土,满目凄凉。树子里十室九空,人们已经向东逃难,房屋倒塌,化作废墟,而农舍里外的炉灶,以及花园、柞木林、小树林和脚下的沙土地也被炸翻,被烧焦,象被犁过的一般……

  到处是逃难的群众,他们成群结队,争先恐后地从第聂伯河彼岸涌来——正面、左侧、右侧,都能看到争渡的逃难群众……一片可怕的景象!

  每个人身上、每一张脸上都流露出痛苦和疑虑:“我们力什么要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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