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并非永远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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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并非永远如歌-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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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有死者的照片,刻有故人的生卒年月、悼词、简介等。这样一来,它在外人眼里,除了名字以外,得不到半点死者生前的信息。四个中国字是于一心书写的,原有的“汉隶”书法功底不见了,甚至连字型都走了样,其中的“之”字,上边的那一个点曾经“丢失”过,它是在石碑刻完之后,于一心让这里的工作人员,加凿上去的。由于刻碑的是位洋人,对他来说,汉字如同高深莫测的“上帝手迹”,雕刻起来也只能照猫画虎、依葫芦临瓢了。
    赵铁把一大束鲜花放在碑前的石台上,静静地肃立在那里。于一心见外面有送葬的队伍向墓地走来,对他说:“咱们回去吧!”
    赵铁没有说话,并肩与于一心往大门方向走去。出了公墓,走了约 30 米,拐进一条街道,于一心找到自己的车,掏出钥匙,打开车的前门,钻了进去,然后拔出后门锁的塑料“卡头”,示意赵铁拉门进汽车。于一心刚要发动汽车,透过前风挡玻璃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蒋全。他推门下车,上前打招呼:“唉,蒋全,你好!来这里……”“给我老婆联系墓地!”“你老婆?她怎么了?”“死了!”
    于一心吃了一惊:“啊?什么时候?前些日子我去你店里还见到过她呢!”“别提了!我家这一阵子倒霉极了,孩子被绑架,钱被敲走 40万美元不说,我老婆又被杀。坏事都让我赶上了!”“敢情报纸上登的那人就是你呀!”“可不是。你到这来干什么?”“埋一个朋友!”“怎么个埋法?”“手续繁琐极了,咱们办不了,我是雇员给办的。这样吧,我让他帮着你办?谁家遇到这种事都挺不幸的!”“太麻烦你了,得多少钱?”
    “我们今天才算彻底办完。大约需要一万五千美元!”“这么贵?”“因为咱是中国人,他们当地人用不了这些钱。其实你可以采取火化的形式!”“这里还能火化呀?”
    “可以呀!你把骨灰盒带回去,埋在国内,那样费用就低多了。我们这是没办法,不得不这样做。你呀,别进去了,到那儿也说不明白。下午我让雇员去找你,他会中文,叫他帮着办不就行了吗!”“那真得谢谢你了!”蒋全说完,告辞,匆匆离去。
    于一心进车,对赵铁说:“我送你回家?”“行,周坤还等着我呢!”
    于一心倒车,开出停车位,上了公路:“又一个中国人去了!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于一心见赵铁没有心情讲话,就没再说什么。
    ……
    办公室里,于一心坐在外面的客厅里和大强谈论着什么:“这个林场的木材,我看价格有点‘离谱’!”“他们木材的质量还不错!”
    于一心点头表示同意:“主要是现在已经有其他中国人做这个的了,大家一抬,价格肯定要上去。再找几家看看!”“不能再拖延了,要不然船期就误了!”“是呀,错过这一班船,就得两个月以后见了!”
    门开了,一个中国人探进头来:“赵大夫在吗?”“请进吧!在那个屋。”来人按着于一心手指的方向进了里面的房间。这里,赵铁正在给人切脉,他穿了一件白大褂,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屋里还坐了几个等候医治的病人。赵铁问来人:“您是找我的?”“嗯!”“您请坐吧,等一会儿!”
    赵铁继续给眼前这个 40 多岁的中年妇女“治疗”:“没什么大事,到了您这种岁数,都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不过我觉得您的症状来得早了点,建议您回国找家大一点的医院彻底检查一次。今天你拿点‘治标’的药,先吃一段时间,会有疗效的。一共是两种:‘云南白药’和‘阿胶’,‘云南白药’是胶囊的那种,10 美元一盒……”“这么贵呀?”“不算贵……”“还不贵?国内才十七块人民币!”
    赵铁心平气和:“您就别提国内了,这里五根香菜还卖一美元呢,国内也没有这种价格呀!其实我在这里治病、开药,不一定能赚到钱。您想呀,我发过来的药不一定就都能派上用场,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部分药钱就算是白搭进去了。药不像别的商品,特别是中药,中国人不买,就是‘垃圾’一堆,最后都得扔掉。还不能送人,人家没病好好的,你能送点药给人家吗?不和你急才怪呢!怎么都行,您看着办,自己拿主意,这药……”“开吧!”“那我先给您开一个星期的量,感觉好点再来。一共是 103 美元,凑个整数,您给一百吧!”赵铁接过钱,站起来给她找药。
    在另一间屋里,周坤填写表格,写完后递给身边的刘畅。刘畅负责核对,确认没有错了,连同其它续身份用的材料一起夹在护照里,放在桌子上摞好。“审查”过的护照已有 20 余本了,还有许多等待“验明正身”的护照和材料,它们占了大半张桌子。
    “谁也没想到你俩的生意会这么火!”“于哥真是有先见之明,现在我俩跑外地卖货的时间就快挤没了!”“我看你俩现在不去外地也行了,多受罪呀,夏天晒死、冬天冻死!那次你俩去我家玩,进门时,吓我一跳,以为非洲来人了!”“可不是!现在也没捂过来呀!”
    “你现在开车的技术练出来了吧?”“只能说凑合,还是不行。咱们学开车就是不如他们男的,这方面特笨!”“你还是比我强,我一上车就晕。老于教过我几次,嫌我学得慢,也不愿意教了。还说那些英年早逝的师傅,都是叫傻徒弟给累死的。我一气之下不学了!”“他挺能气您的!”
    “不过,我觉得开车是挺危险的。你俩真的别再去外地了!总在公路上跑,你不撞它,它撞你呀!”“是这么回事,我们还剩下点货没卖完,最多再去两、三趟就差不多了!”“你俩要是忙不过来,雇我算了!”“我们哪敢呀?”“怕什么?给别人多少给我多少!”“那也不行,你们买卖上的事更多,什么事不能本末倒置!”
    刘畅笑了:“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看现在这个趋势,你俩还真得考虑雇人了,该花的钱就得花,别把生意耽误了,不能自己砸自己的饭碗!”“赵铁是有这个想法。您说雇什么样的人好?中国人、还是罗马尼亚人?”“当然是罗马尼亚人,便宜省事,干不好就辞了他,没那么多的后遗症。这里的中国人你千万别‘招惹’,都是抱着发财梦来罗马尼亚的,给多少钱都说少,咱养不起!再遇到个坏人,弄不好还会坑你们!”“我也这么想!”……
    有人敲门,于一心大声说:“门没锁,请进吧!”李振推门进来,几月不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上衣、裤子虽说还是名牌,可是已经变得皱皱巴巴。高档衣服必须得到洗衣店清洗,如果怕花钱自己在家用水“搓”,其“后果”就是李振这种结局。他未经梳理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脖子上那条“拴狗链”不见了,习惯托手机的右手空了,身上原来那种令于一心作呕、十米开外就能闻到的“世界级”品牌的“男孩香”被“汗酸臭”取而代之。李振今天的这一身“行头”及进屋的“亮相”,别说得到“碰头彩”,不被别人误认为“叫花子”轰将出去,就算是幸事了。
    于一心忙站起:“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欢迎驾临,小弟在此给您请安了!光顾寒舍,惊诧莫名,又深感荣幸!”
    如今的李振哪还有心情开玩笑、逗贫嘴:“嗨,别提了!我这次是真的栽了,又回到起跑线上了,还是原来的那个位置!”“先进来,坐下再说。一见你这副模样,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输光了吧?说你什么好呀!我纳闷:你接受‘坏事’的能力怎么这么强!你是咱们这‘堆’人里最先暴富起来的,俗话说:吃占理,喝生趣,嫖有底,赌要弃。”“可不是,柏林‘CASINO’那里有一个大角是我‘捐’的呀!”“有两张桌子也没用,那‘CASINO’不姓李,它还姓‘柏’。你打算怎么办?”
    “能借我点钱吗?”“李哥,什么都能答应你,就是不能借你钱,因为我前脚给你,后脚你就‘送’赌场老板了!”“不会的!”“咱俩不抬杠,反正我宁可得罪了你,也不能借钱。你又不是挣不到钱,‘CASINO’别再去了,继续提货柜呀!”
    “提什么柜呀,现在我真是落难了。我那‘小老婆’多娜,你认识,去过你家,她也趁火打劫,卷走五万美元。我又不争气,这几天手特屎!把压箱子底的钱也都扔了进去,整一个全军覆没、兵败如山倒。我还欠阎理的钱,他那儿还和我没完呢!以前有阎理给我撑着腰,没有几个人敢提货柜,现在可好,提货的人比货柜还多呢!我的报价本来就高,再加上给人家提‘跐’了三个柜没赔,现在根本就没人找我。哎,我是没辙了,这不,想起你来了,听说你最近发了!”“千万别这么讲。我也是拔了一上午的麦子,刚刚看到地头。发什么?还在麦子地里呢!现在只能说是够吃!”


第十一章劳动人民得上了“富贵病”(2)

    “你就别提着胡子过屎坑了,谦虚(须)过分(粪)了。实在不行,让我在你这里打工,干什么都成,混口饭吃!”“这个要求也满足不了你,别说得那么惨、那么严重。什么叫到我这里‘混口饭吃’?不可能让你饿着,这份情意咱俩还有。吃、喝、住,甚至没有回国的机票,这些钱我都能给你,但不能借你钱,在这里打工也不行。”“不瞒你说,我现在连交房租的钱都没有了!”“这没有关系,你把你房东的电话留下,一会让我雇员替你交了!”
    李振把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于一心,挂着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脸走了。于一心陪他到门口,没再往外送。李振在电梯里自言自语:“有什么呀!我拿美元当‘引火炭’点蜂窝煤炉子时,你在哪呢?刚见到点钱,就六亲不认了!”
    刘畅从里屋出来了:“李老师来了?”于一心关上门。“对,来借钱、要到咱这里打工,两项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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