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商 作者:[加拿大]阿瑟·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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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商 作者:[加拿大]阿瑟·黑利-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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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金钱力量。”
  亚历克斯接着指出,储蓄存款还只不过是大幅度增加美一商银行进项的领域之一。
  他还是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移动着身子。他说到银行其他各部的情况,提出自己的改革建议。建议的主要内容已载入一份报告,那是几星期前银行总裁还没宣布自己病危时要求亚历克斯·范德沃特起草的,后来由于事态逼人,据亚历克斯本人所知,这份报告至今无人读过。
  建议之一是在全州的大城市郊区新设九所分行。另一项建议提出对美一商银行实行大规模的改组。为此,亚历克斯提议雇请专门的顾问公司就必需实行的改革措施提出意见,他还敦请董事会注意:“本行效率未能充分发挥,机构运转欠灵。”
  说到最后,他又回到原来的题目上:“本行与工业界的银行业务联系自然仍应保持紧密。工业贷款和商业性业务仍将是维持本行活动的支柱。但是支柱不止这两根;我们也不能把这两项看作是银行最主要的栋梁。另外,我们也不能一味贪大而把包括私人存款在内的小额账户的重要性置诸脑后。
  “本行创建人设行缘起原在于为进项有限且被其他银行拒之门外的客户谋福利。一个世纪以来,银行的宗旨和业务活动屡屡有所扩大,这也是必然的。但是本行创建人的第二代或第三代一直没有忽视设行初衷,并始终牢记小数倍增、力量无穷的道理。
  “因此我敦请董事会把尽速大幅度增加小额存款业务作为宗旨确定下来,这样的做法将进一步确认本行初衷,提高本行金融实力,并在当今形势之下,促进公众利益,而所谓公众利益实际上也就是银行本身的利益。”
  就象刚才替海沃德捧场一样,董事们在亚历克斯坐下时也报以掌声。有几个人鼓掌纯粹是出于礼貌,这一点亚历克斯完全看得出来。大约有一半左右的董事态度比较热烈。在亚历克斯看来,海沃德和自己究竟何人入选仍在未定之天。
  “谢谢你,亚历克斯,”杰罗姆·帕特顿扫众人一眼,“各位有问题吗?”
  提问和答问又花去半个小时。然后,罗斯科·海沃德和亚历克斯·范德沃特一起退席,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去等候董事会作出决定。
  早上余下的时间里,董事们争论不休,始终没有取得一致意见。接着,董事会暂时休会,大家走进专用餐厅吃午饭,边吃边继续午前的争论,而争来争去,还是没有结果。这时,一名手托小银盘的侍者悄悄走到杰罗姆·帕特顿身边,银盘里放着一张折迭着的纸条。
  副会长接过纸条,把它摊平,读了写在上面的内容。片刻过后,他站起身来,让边谈边进餐的董事们安静下来。
  “各位,”帕特顿的声音微微发抖,“我很悲痛地通知各位,深受大家爱戴的本行总裁班·罗塞利几分钟前与世长辞了。”
  不经进一步的讨论,大家都很快同意,这次董事会就开到这儿为止。

第十六章
  班·罗塞利逝世的噩耗轰动国际报界,有些记者信手拈来陈腐的套语,称班老头之死标志着“一个时代就此告终”。
  不管情况是不是这样,他的死确实是一个信号。先前,就企业和企业家个人名字不可分割这一点而论,美一商是美国银行界的仅存硕果,现在它也跨进了二十世纪中期,按照由委员会和聘雇的经理人员管理企业的常规办事。至于聘雇的经理人员由谁领头,这个决定得延期作出才行。董事会要等罗塞利葬礼举行之后再开会议事。
  葬礼在十二月第二周的星期三举行。
  葬礼,以及在此以前的瞻仰遗体活动,都以天主教会的全套仪式和陈设为点缀,这一切完全同班·罗塞利教会权贵和大施主的身分相符。
  瞻仰遗体活动历时两天,在圣马太大教堂举行。地点选择得非常合宜,因为圣徒马太一度名叫勒维,专管税收,被银行家奉为守护神。列队经过灵台和启盖灵柩的约有二千人,其中有总统代表、州长、外国大使、各界头面人物、银行员工以及许多地位更低的人。
  下葬那天早上,为了把事情做得稳妥一些,一下子请来一位大主教、一名主教和一名修道院院长,复活弥撒便由这三人共同主持。唱诗班全部出动,在祈祷词之后以安详悦耳的声调唱起了应答的赞美诗。大教堂里挤得水泄不通,圣坛边上有一块地方,那是专为罗塞利的亲朋好友辟出的,在亲朋好友的背后是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的董事和高级经理人员。
  罗斯科·海沃德穿一身黑色丧服,站在银行同人吊唁队伍的第一排。
  他那态度专横、身体结实的妻子比阿特丽斯和儿子埃尔默也陪同前来吊唁。海沃德是基督教圣公会派教徒,所以事先曾把天主教正规的礼拜仪式好好预习了一番。他优雅自如地行了屈膝礼,一次是在就座之前,另一次是在后来临走时,这后一次的屈膝礼甚至连许多天主教徒也是免了的。海沃德一家三口还知道做弥撒时应该怎么应答教士的祈祷词,所以在四周围不懂弥撒规矩的人当中,他家三人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出。
  亚历克斯·范德沃特穿一套深灰色衣服,坐在海沃德一家人后面两排的位子上,前后左右全是不知怎么应答教士祈祷词的来客。亚历克斯信奉不可知论,所以觉得自己与这类环境格格不入,他知道从本质上说班老头是个简朴的人,老头要是死后有灵,对这种铺张的仪式不知会作何感想。
  马戈特·布雷肯坐在亚历克斯旁边,好奇地东张西望。本来马戈特准备同东城新区的一批人同来参加葬礼,但是昨夜她宿在亚历克斯处,今天亚历克斯费了一番口舌让她陪着自己来了。东城新区派来不少代表,此刻坐在他们后边的什么地方。
  马戈特座位的那边是埃德温娜和刘易斯·多尔西这一对夫妇。刘易斯还是那副象是因为挨饿而憔悴不堪的面容,而且明显地表示出对仪式不感兴趣的样子。亚历克斯想,刘易斯此刻也许正在打腹稿,准备自己下一期投资刊物的内容。多尔西夫妇是同马戈特和亚历克斯一起乘车来的。四人经常一起行动,这不但是因为埃德温娜和马戈特两人是表亲,还因为大家合得来。复活弥撒过后,大家还要去参加墓地葬礼。
  董事会副会长杰罗姆·帕特顿伉俪坐在亚历克斯前面一排。
  亚历克斯虽然完全置身于礼拜仪式之外,但是当灵柩从他身边经过,向教堂门外起运时,也不禁两眼含泪。几天以来,他已认识到自己对班老头的感情近乎热爱,从某种意义上说,老人象自己的长辈,他的死在亚历克斯生活中留下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空白。
  马戈特轻轻伸过手来,握着他的手。
  吊丧的来宾鱼贯走出教堂。亚历克斯看到海沃德夫妇朝自己这边望了一眼。亚历克斯向两人点点头,对方回了礼。在这分担悲伤的时候,海沃德的脸色变得平和了;由于认识到他们自己和班老头一样,毕竟都是凡人,两人的争斗一时也被置诸脑后。
  教堂外面,正常交通车辆已奉命改道。灵柩已被装上满载鲜花的灵车。在警察指挥之下,死者亲属和银行人员的轿车一一驶了过来,送殡者步入汽车准备去墓地。一支警察的摩托车仪仗队在送殡行列的前头,车子的摩托已劈劈啪啪地发动。
  这是一个阴沉寒冷的日子,一阵阵朔风扫过街道,扬起团团尘埃。
  教堂钟楼高耸在半空中,建筑物巨大的正面经天长日久的侵蚀已经发黑。早些时候曾预报有雪,但到目前为止还没见下雪。
  亚历克斯招呼汽车开过来。刘易斯·多尔西的眼光从半月形镜片上方透过,扫视在场拍摄参加葬礼的宾客涌出教堂场面的电视和照片摄影记者。他评论道:“我看这一切够使人丧气的了,要是此刻我的观感是这样,那么明天我笔下的报告将使美一商银行股票行情跌得更惨。”
  亚历克斯心神不定地嗫嚅着表示同感。跟刘易斯一样,他也注意到自从班老头患病消息传出以后,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的股票在纽约股票交易所行情一览表中已下跌五个半磅音。罗塞利在好几代人的心目中是与银行齐名的,现在这个家族的仅存硕果与世长辞了,加上日后经营管理方针不定,这就引起了最近一次的股票行情下跌。而葬礼的消息一发表,行情还要进一步看跌,尽管这两者并无必然联系。
  “我们的股票行情会回升的,”亚历克斯说。“银行收入不错,再说班老头的死并没有从实质上改变什么。”
  “这个我知道,”刘易斯表示同意,“所以对于明天下午抛售的行动我将予以保密。”
  埃德温娜大惊失色:“你抛了美一商的股票?”
  “能不抛吗?我还劝几位客户如法炮制。这笔生意到此刻已带来不少好处。”
  她抗议说:“刘易斯,我从来不同你讨论机密事情,这是你我的默契,外人可不知道。我在银行里做事,你可能因此被人指责盗窃内部经济情报。”
  亚历克斯摇摇头:“这件事情牵涉不到盗窃内部情报,埃德温娜。
  班老头生病是尽人皆知的事。”
  “有朝一日我们总要消灭资本主义制度,”马戈特说。“到那时,股票方面买空卖空的投机生意将是首先被消灭的弊端之一。”
  刘易斯一扬眉:“为什么?”
  “因为这是完全消极的现象。买空卖空是破坏性很大的投机勾当,总要导致损人利己的结果。这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坏事,一点积极效果也没有。”
  “积极效果就在于它能创造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资本增益,”刘易斯眉开颜笑。他同马戈特多次进行过这类唇枪舌剑的交锋。“何况,眼下赚钱可不容易,至少对美国的投资事业说来是如此。”
  “我仍然反对你拿美一商股票做这种生意,”埃德温娜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刘易斯·多尔西神色严肃地看看妻子。“那末,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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