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本水浒传[70回本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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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本水浒传[70回本续]-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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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问,庄主高姓?高名?」太公道:「此地唤做富安庄,有三四百家村户,合村子只有富家、安家两姓。小老姓富,单名一个裕字。往常小老最喜斋僧布施,来者不拒。不想此间截云岭上,新近出了一夥强人,打家劫舍,闹得鸡犬不宁。官府里曾经派兵剿捕,反吃他们打败,声势越发大起来。」智深道:「岭上有多少人?」太公道:「近来愈聚愈多,听说已近千人。那两个大王都是和尚,一个叫做花和尚鲁智深,一个名唤行者武松,都杀人不眨眼,十分了得。」智深听了,暗忖道:「哪里来的不成材的东西,却冒了洒家名儿,做这勾当。」太公又道:「告师父,小老有两个女儿,长女叫金莲,次女玉莲,居然都有几分姿色。不知如何,大王得知我有两个女儿,就在前日赶入庄里来,将我的次女抢去。大王声言,还要我将长女献上山去,否则要杀尽小老全家。师父,小老怎生受得这般惊恐,只得告到官府,一面在这村坊上首,结合得三二百人,准备枪刀弓弩,建造敌楼寨栅。倘强人再来时,便行并力抵敌,拿了送官。今日师父到此,亏得天还未晚,若在黑夜,休想进得村坊。」智深道:「原来有这等事,可惜今日这夥狗男女不来,若撞来时,便一个一棒,一齐打杀。」太公道:「听师父的口气,倒是一条好汉。」说着,堂上早已灯光明亮,庄楼上正打初更。太公忽地省起道:「说话得出神,把夜饭都忘了,师父肚里须饥饿。」便问:「师父吃荤也否?」智深道:「洒家不忌荤酒,什么都可,有酒将些来吃。」太公道:「恁地,师父先吃酒肉。」没多时,只见两个小廝送上一大壶酒,一双箸,一只盏子,四个碟儿,又是一盘肥肉,搬来都放在桌子上。太公便请智深吃,教小廝在傍筛酒。智深毫不谦逊,放开肚皮,拿来便吃。太公去了一回,又来说长道短,动问智深法名寺院,来踪去迹。智深含糊地应着,太公连叫:「添酒,只请这师父尽量吃。」约莫半个更次,太公见智深已有八分醉意,便起身转入后堂,小廝送上饭来,智深刚吃罢一碗,只听得人声扰乱,又看见火把齐明,数十个壮健汉子,各执刀、叉、棍、棒,抢上草堂来。 
  不因这番,智深怎的又要杀人放火,闹个地动天翻。有分教:截云岭上,火焰燎天;富安庄中,屍横遍地。毕竟这干人到来做甚,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富太公有意擒僧 鲁智深无心遇盗    
  话说鲁智深饮酒完毕,正在吃饭,忽见数十壮健汉子,执着刀、叉、棍、棒,直抢上草堂来。有人高声叫道:「和尚,今夜你已入了圈套哩,快些出来受缚,免得动手。」智深见不是头,连忙跳出座头想取器械,戒刀,禅杖,已都不见,不知何时被人偷去了。智深大怒,一脚踢翻桌子,大吼一声,使展两个拳头,直打下草堂来。众人发一声喊,舞动手中兵器,一齐奔智深。智深便夺一把朴刀在手,向人丛中乱杀,早被搠倒七八个,众人纷纷倒退。智深乘势沖出庄门,夺路而走,不料道傍乱草探出几把挠钩,把智深钩搭住了,只一曳,翻身倒地。众人蜂拥上前,就将智深搭住,如擒龙捉虎般,用绳索紧紧缚了,直簇拥进庄来。只见草堂上已打扫乾净,灯光照耀,居中高坐着富太公和一位教头。这教头年约三十以外,浓眉大眼,黑面彪驱,自亦威风凛凛,两傍站立不少壮健汉子,都执着长短家伙。智深被众人推上草堂,富太公就厉声喝道:「强贼,秃驴,你的威风何在?你来庄上踩盘,吃人揭破了,犹敢耀武扬威,动手打人,即今拿住,看你还能强否?」智深大骂:「直娘贼!洒家中你诡计,要杀便杀。」那教头道:「你看这秃廝兀自强硬,定是截云岭强人的细作,且打过一顿棒,再行同他说话。」只听得教头喝声打,就上来四五个庄汉,用力将智深拖翻,按在地上,那个汉子赵二,恶狠狠高擎籐棍,着力痛打。智深任他打着如何重实,只不做声。打了一顿,太公又叫推上来,问道:「你这秃驴,是否截云岭强人教你到此?他们抢去我的女儿,可曾玷污?好好从实说来,佛眼相看;若有半句虚言,准打你个半死,还得押解沂州府去受罪。」智深圆睁两目,任他如何讯问,只不做声。赵二道:「太公,你不省得,这干贼人都是千刁万恶,他一时如何肯招认,且押往后园亭子上绑了,待到天明,解去州衙里发落。」太公道:「如此也得。赵二你真好,不枉人家都称你能干!」便教赵二引十名壮汉,把智深押到后园,绑缚在亭子里,十一人轮流看守。智深一任他们摆佈,只不做声。 
  原来智深被留进庄,赵二便背地里告太公:「这和尚来头不正,切莫轻放,须得设计将他拿下,也出一口恶气。」太公见智深突地撞到,也自惊疑,待后假作闲磕牙,又加盘问一过,听他言语含糊,一发疑心起来。只是惧怕和尚力大,轻易拿他不得,便用好言将他稳住,连连劝酒,待他醉了下手。鲁智深没曾留意,吃他们拿了。 
  一宵易过,已是来朝,富太公差一个庄汉,骑着快马,赶往蜚狐寨报知知寨何威。何知寨正因管下盗贼扰动,受了沂州太守高侗申斥,没做理会。如今闻报富安庄拿了贼人,自己正好借此邀功,好不欢喜,立拨数十军士到来,押解贼人上州里请赏。此日村坊上闹成一片,都知富太公拿获强盗,合村男女齐来观看。富太公教提出强人来,把智深全身捆绑了,装在一辆车子里,上插一面小旗,旗上写着起解截云岭强人一名,戒刀,禅杖,便做凶器,教两个庄汉抬了。那教头全身紮束,骑一匹高头劣马,手执大刀;七八十个壮健汉子,各仗长枪短棍,簇拥着车辆,蜚狐寨的军士,个个手执刀枪,腰悬弓箭,随在车辆后面,出了庄子,直望沂州府进发。一程赶过去,约莫二三十里光景,到一处三叉路口,只见左边有座高山,山坡下一带树林,形势十分险恶。当下有人来教头马前禀道:「中间那条路,是上沂州府的大道,左边高山叫做狮头峰,转过去是截云岭,那里常有强人出没,我们要静悄悄赶过去,免得生出事来。」那教头闻报,暗吃一惊,喝道:「休得惊神怯鬼,一干毛贼罢了,怕他则甚。若来撩拨了,管教一齐都死俺的刀下。」教头说罢,装出十二分威风,昂头凸肚,催马向前,众人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不上三里路程,猛听得一棒锣声响亮,林子里沖出一个大王,数百喽啰,大喊:「会事的快留下买路钱,便放过去!」那教头见真有强人来了,还当了得,便教大家快快杀上前去,拿捉强人。众人举起兵器,口中也喊得响,两条腿却不移动。教头没法,只得舞起大刀,纵马当先,迎着为头的大王,却是一个胖大和尚,圆睁怪眼,状貌凶恶,仗一条镔铁禅杖,扑到马前。教头不敢怠慢,举刀便砍,斗有五七个回合,被那大王只一禅杖,打得教头脑浆迸裂,死於马下。大王抡起禅杖,就沖到村面去乱打,谁人禁得,众人发声喊,丢下车辆器械,一齐都逃走了。 
  小喽啰早把车辆打碎,放了智深手脚,智深见戒刀、禅杖,丢在地上,就抢将来,把戒刀挎在腰间,绰过禅杖。便问:「你这廝们什么山寨到此?俺与你们素不认识,因何来救洒家?」喽啰道:「我们是截云岭……」答应得半句,那大王已到面前,把智深打量一过,叫声:「师兄,若不嫌粗草,请到山寨吃斋。」智深说:「好。」跟着大王就走。翻过了几重山岭,来到一座寨前,大王叫开关门,直引智深进内。只见共有三重关寨,形势险恶,地方坚固,两傍排列下刀枪戈戟,森然耀目,却也雄壮威武。当下引到聚义厅上,又有一人上来廝见,这个便是二大王,却也是个和尚。但见他粗眉巨眼,大鼻阔口,一脸横肉,满身杀气。智深放下禅杖,坐了。大大王便道:「不敢动问,师兄法号何名?何方寺院?哪道而来?何处而去?为甚吃这干狗男女拿了?」智深大叫道:「可也絮聒,俺没曾向你们问话,倒先来问洒家,你救了人,有点懊悔不成!」二大王在傍听了,眉毛一竖,似要发作。大大王连忙抢着说道:「师兄勿恼,有话请说。」智深道:「俺只问你因何来救洒家?」大大王道:「这里叫做截云岭,俺们在此,聚集得千百儿郎,终日里打家劫舍,一向倒也无人敢惹,好生快活。都只为前日连做几次买卖,触恼蜚狐寨那个贼知寨,忽然前来剿捕,吃俺们杀得大败而走。过了数日,他领兵再来,又吃打败。只这两次,把事情闹大了。近日探得沂州府尹十分震怒,声言要调拨大兵到此,扫平俺们山寨,因而每日分拨喽啰,去四下里窥探动静。适才俺在狮头峰林子里,亲眼望见许多人赶来,疑是官兵到来剿捕,便行拦出迎敌,不想却是一班无用男女,俺见师兄也是出家人,故而相救。」智深道:「多谢你的好意!」说话之间,小喽啰早摆上酒食。大大王便问智深:「师兄茹素么?」智深道:「洒家只喜吃荤,不管牛肉,狗肉,浑酒,白酒,但有,便拿来吃。」两位大王齐叫一声好,就请智深当中坐了,两个左右相陪,叫小喽啰轮流筛酒。智深昨晚在富安庄吃得一顿酒肉,就被拿了,今日还没吃东西,肚里正闹饥荒,也不推让,坐下去就吃,连吃了七八大碗酒,两三斤牛肉,仍连呼添酒。两个大王暗暗惊奇,恁般食量也少见。吃到中间,两个见智深有点酒意,便用话打动他,相劝入夥。只听得大大王说道:「师兄,俺看你也是一条好汉,武艺多管不差,不如就在这里坐把交椅,做个大王,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强似清清苦苦做那和尚,一世没有快活日子。」二大王道:「你是出家人,我们也是出家人,劝你坐把交椅,再好没有。你看此地有酒,有肉,里边去又有妇人做伴,何等地逍遥,便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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