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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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之死-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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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很紧张,又很敏感,请别告诉他我来见过你。” 
  “那当然。”詹娜丽说。她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显得很兴奋,别人的妻子要求丈夫立即回到自己的身边竟然会使她不知所措。 
  李瓦蒙太太小心翼翼地说:“我不知道特德从哪儿弄到这么多的钱,他的薪水是很高,但他并没有任何积蓄。” 
  詹娜丽大笑起来,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不过她还是问道:“那2000万美元难道不是钱吗?” 
  “啊,上帝,上帝!”李瓦蒙太大喊道,她用双手遮住脸啜泣起来。 
  “他在读中学打网球时也从未打败过阿瑟·阿舍?”詹娜丽进一步问道。 
  “啊,上帝!”李瓦蒙太大开始放声大哭。 
  “你们下个月也不打算离婚?”詹娜丽再问。 
  李瓦蒙太太只是在呜咽。 
  詹娜丽到酒吧那里调了两杯烈性威士忌酒,递了一杯给她,她边哭边喝那杯酒。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詹娜丽又问。 
  李瓦蒙太大打开手提袋,好像是在寻找一条手帕来抹眼泪,其实不然,她拿出一捆信件递给詹娜丽,原来全是账单。詹娜丽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账单,然后她就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开了一张25000美元的支票作为这幢漂亮房子的首期付款,并附上一封要求在房款全部付清之前准许他搬进去住的信,结果这张支票被拒付,于是建筑商威胁说要把他投入监狱。同时,雇佣帮工的支票也被拒付,为网球派对提供食物和饮料的支票当然一样都被拒付。 
  “天啊!”詹娜丽惊叹道。 
  “他太敏感了。”李瓦蒙太太说。 
  “他有病?”詹娜丽问。 
  李瓦蒙太太点点头。 
  詹娜丽沉思了一会儿,问:“这是不是由于他的两个妹妹在飞机失事中死去所造成的呢?” 
  李瓦蒙太太烦恼地尖叫起来:“他根本就没有姐妹!你还不明白吗?他是个病态的说谎者!他对你说的全是谎话!他既没有姐妹也没有钱,他根本就不打算和我离婚,他挪用公司的钱带你去波多黎各和纽约,还用来支付这幢房子的费用!”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找回他呢?”詹娜丽最后问道。 
  “因为我爱他。”李瓦蒙太太回答她。 
  詹娜丽掂量这句话的分量足有两分钟之久,一面继续仔细地打量着李瓦蒙太太。她的丈夫说谎,是个骗子,还有个情妇,而且患了阳痿症,自己对他的了解仅此而已。还有,他是一个差劲的网球手,那么,李瓦蒙太太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詹娜丽拍拍这个女人的肩膀,再给了她一杯酒,对她说:“请在这里等候五分钟。” 
  她的确只花这么点时间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两只他为她买的皮箱里,可能连这箱子也是用无效支票购买的。她提着两只箱子从楼上走下来,对他的妻子说:“我要走了,你可以在这里等候你的丈夫,告诉他,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我对曾经给你带来痛苦表示歉意。请你相信我,他的确曾经对我说过是你离开了他,现在看来你对他的所作所为却并不在乎。” 
  李瓦蒙太太凄惨地点着头。 
  詹娜丽开着那辆狄奥多为她买的淡蓝色的麦斯唐牌轿车离去,毫无疑问,这车一定很快就要更换主人了,她可以让人把它开回这幢房子。现在的问题是她无处可去。她记起了导演兼服装设计师艾丽斯·德·桑迪斯,这个朋友一向待她很好,她决定先开车到她家去征求她的意见。万一艾丽斯不在家,她就到多兰的公寓去,他肯定会收留她的。 
  詹娜丽非常喜欢墨林对她的故事入迷的样子,他总是微笑着,闭上眼睛倾听,非常欣赏这些故事,而且从无恶意。这时他好奇地,几乎是羡慕地说了一句很得体的话:“可怜的李瓦蒙,可怜兮兮的李瓦蒙!” 
  “那我呢?你这混球!”詹娜丽假装生气地说着。墨林睁开眼睛微笑着要求道:“再给我讲个故事。” 
  这次她以造爱代替了讲故事。她还有另外一个故事要讲给他听,但目前他听这个故事的时机还不成熟,他得爱上她,就像她已爱上他那样。他还不能再听更多的故事,特别是关于艾丽斯的故事。 

  
  
第三十一章



  我现在已经走到情人们通常都会走到的那一步——两个人在一起是如此快乐,以至于他们不敢相信这种快乐是真的,因而开始怀疑这一切全是假象。对我来说,在享受造爱的极大快感之中常常会被嫉妒和猜疑所困扰。有一次,她要对台词,无法到机场去接我;另一次我要求她留下来过夜,而她不得不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得赶到电影厂去,为了不让我失望,也为了使我相信她的话,她在下午就和我造爱;但我仍然认为这两次她都是在说谎,而且心里认定她会说谎之后,就忍不住要挑起事端。有一次,我对她说:“今天下午我和多兰一起吃午饭,他说当你还是南方的一个美女时,曾经有过一个14岁的小情人。” 
  詹娜丽微微抬起头来,对着我甜甜地笑着,这迷人的笑容马上驱走了我心中对她的憎恨。 
  “有这么一回事,”她说,“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低下头,脸上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那欢愉的表情说明了她正在回忆当年的恋情。我知道她总是深深地怀念过去的恋爱经历,即使有些恋爱的结局很悲惨。她又抬起头来望着我。 
  “这件事也让你吃醋了吗?”她问我。 
  “不,不!”我赶紧说。但是不管我怎么否认,她心里也明白我是在吃醋了。 
  “对不起。”她说完,盯着我一会儿,然后掉转头去,把双手伸进我的衬衣里,抚摸着我的脊背。“那爱情是无罪的。”她喃喃地低语。 
  我什么也没说,仅仅是把身子移开而已。这抚摸使我宽恕了她的一切不是,此时此刻我在期待着她对我撒谎。 
  过了一会儿,我说:“多兰告诉我,你为了这个14岁的男孩吃了官司,被指控败坏了一个少年的道德。” 
  我全心全意地希望她对我讲假话,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即使她是酒鬼是骗子是杀人犯,我也绝对不会去非难她责备她。既然我爱她,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她静静地、沉思地望着我,仿佛她愿意去做一切,只要能让我高兴起来就行。 
  “你想要我说什么?”她问我的时候眼睛直视着我的脸。 
  “事实的真相。”我说。 
  “那么,的确有这么回事,”她说,“最后宣告我无罪,法官撤销了指控。”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轻松地问:“那么,你没有干过那事?” 
  “干过什么?”她反问我。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也避而不答。 
  她对我半真半假地微微一笑,笑容里掺杂着既感人又天真的讥讽。 
  “你是问我是否和那个14岁的男孩造过爱?”她先问了一句,然后说:“有的,我和他干过。” 
  她在等候着我走出房间,我偏偏躺着不动。她脸上的嘲讽表情更明显了,又补充一句:“他的个子比他的年龄大得多。” 
  她话中的大胆与挑战成分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情况就不同了。”我干巴巴地说。她终于忍不住发出由衷的笑声,在此之前我们刚刚闹过别扭,彼此都在生对方的气。詹娜丽生我的气是因为我竟敢盘问她,现在我冷冷地瞧着她,不再说话。她看见我准备离开,就说:“这可是个有趣的故事,你一定爱听的。”她马上就知道我上钩了。我爱听故事的劲头几乎不亚于过性生活,有许多个夜晚,我入迷地听她连续几个小时讲有关她亲身经历的故事,猜想那些故事里被她省去的情节,或者甄别哪些是她专门为迎合男人口味而加工编辑的内容,就像她给小孩讲恐怖故事时要经过改编一样。 
  她曾经告诉过我,她最爱我的地方在于我对听故事的热忱,以及我不愿意对故事做出裁决。她察觉得出来我在脑海里琢磨着“要是换了我,我会如何讲述这个故事”,或者“我将如何利用这个故事”。以前我从未谴责过她的所作所为,此刻她明白在她讲故事的过程中我也不会这样做。 
  离婚后,詹娜丽有过一个情人,那就是多兰·路德。他在当地电台当唱片音乐节目主持人,个子长得很高,年龄比詹娜丽大几岁。他的精力充沛,风度翩翩,说话幽默,是个理想的情人。他在电台为詹娜丽找到一份天气预报节目主持人的工作。在像约翰市这样一个小地方来说,这个职业可是个收入可观的美差。 
  多兰自以为是该镇的一个人物而自命不凡。他有一辆巨大的卡迪拉克,穿的衣服要到纽约去买,并发誓将来总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他受到演员们的青睐与敬仰,路边所有百老汇戏剧公司的演出他都去看,然后给某位女演员寄便笺,随后再送鲜花,接着就是请吃饭。把女演员弄上床是如此容易,连他也感到不可思议。后来他才逐步意识到她们是太寂寞了,她们在舞台上轰轰烈烈,风情万种,一旦回到她们所住的二流旅馆的房间,脸上就免不了露出凄凉神情。他经常给詹娜丽讲述自己的冒险经历,他们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情侣,还不如说是朋友更合适。 
  有一天,他的机会终于来了。一个父子二重唱的组合被安排在镇的音乐厅演出。父亲是个凑合的钢琴手,原先在那士维靠装卸火车上的货物为生。某一天他发现自己那九岁的儿子很会唱歌,于是这位早就厌恶了干苦力活的南方人认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也许能够从此摆脱那辛苦而乏味的重体力活了。 
  他知道儿子唱得好,但究竟有多好却心中无数。他教儿子学会唱所有的圣歌,并带着他在基督教区巡回演唱,收入相当不错,对此他也心满意足。一个天真漂亮的小男孩,以清纯的女高音颂扬耶稣,对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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