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连 作者:(美)安布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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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连 作者:(美)安布罗斯-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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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3月底,当准备开拔的命令到来时,E连早已准备就绪。他们将乘卡车去莱茵河。韦伯斯特很高兴能够离开莫米昂,对重返战场既担忧又兴奋,且对不是空降参战感到失望。“我还想空降进入战斗,”他写道,“而不是乘卡车奔赴前线。因为执行空降任务很刺激,各种可能性都有--也许艰难,也许容易,也许根本就没有敌人。而步兵作战,敌人知道你在哪里,知道你什么时候到达,相比之下,就显得平淡无味了。”
  二等兵奥基夫将第一次参战。他对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我们头戴钢盔,手拿步枪,野战服下是轻便的毛衣,裤子束在作战靴外,右腿上绑着挖战壕的双刃短刀,手枪带连着野战背包,连同一枚磷光弹和一枚普通手榴弹都捆扎在胸前的降落伞背带上,野战背包里塞着军用水壶、急救药箱、K号干粮。放置弹匣的老式子弹带换成了布子弹带。野战背包装的是最少量的短裤、短袜、刮胡刀、针线包、香烟等等。”在听完随军牧师约翰。马洛尼的弥撒和对全体官兵的赦罪文后,奥基夫跃上卡车,向德国进发。
  E连即将进入它征战历程的第15个国家。弟兄们非常喜欢英国和英国人民。他们不喜欢法国人,因为法国人看上去沉闷、懒惰、肮脏,而且对他们毫无感激之情。弟兄们对比利时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是因为在巴斯托涅时,当地的平民曾竭尽全力支持他们这些美国人,双方关系密切。
  他们热爱荷兰人,赋予了荷兰人大量赞美之词。勇敢,机智,感激之情超出一切,拥有欧洲组织最好的秘密团体,把藏满食物的地下室瞒着德国人却告诉了美国人,爱清洁,勤勉,诚实等等,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现在他们要同德国人碰面了。在敌军国土内的前线上与敌方的平民住在一起对他们将是第一次。有传闻说,他们将不住在散兵坑里,而是要被分配到德国人的房子里住。如果这一传闻属实,他们将能以密切的方式了解德国人。一旦鲁尔的小股敌军被消灭,挺进德国中部的行动开始,这种可能性就更大。到那时,他们每天晚上都将住在不同的房子里,而房主只能在几分钟前得知有人来住的消息。
  他们将作为胜利者来到德国。在这之前,他们已被告知不要相信任何德国人,“不友善”政策禁止他们与德国平民有任何接触。但是,除了利布高特和其他少数几个人,战士们与德国人并没有世仇。他们中许多人钦佩与他们战斗过的德国士兵。韦伯斯特觉得所谓德军暴行大多只不过是一种宣传,还有几位也有同感。不管怎么说,反正不久他们就会亲眼看到是否所有的德国人都是纳粹分子,是否纳粹分子都像盟军的报纸、广播中说的那样坏。
第16章 开始认识敌人
  德国
  1945年4月2日-30日
  E连的弟兄们对德国人的认识,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先入之见和经历。一些人找到了加深对其仇恨的理由,另一些人则喜爱这个国家和人民。但是,最终几乎每个人都改变了原先的看法,对德国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般说来,美国大兵对在二战期间所遇到的外国人的看法大抵是:阿拉伯人是卑鄙的小人、说谎者、贼,并且肮脏、丑陋,无一可取之处;意大利人爱撒谎,是小偷,并且邋遢,怪异,他们有许多长处,但永远不值得信任;法国的乡下人老是愁眉不展、反应迟钝且忘恩负义;而巴黎人则贪婪、狼狈,他们谁都欺骗,不管是德国人还是美国人;英国人勇敢,机敏,优雅,但却保守、沉闷。荷兰人,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不管哪一方面都是完美的(但除了空降兵外,普通美国大兵都没有到过荷兰)。
  然而,他们最后得到的认识却完全出乎意料。普通美国大兵们发现自己最喜欢、最愿意与之相处的、与自己最相像的竟然是--德国人。整洁、勤奋、守纪律、有教养,中产阶级的品位和生活方式(许多美国兵发现,就他们所知,除了美国人外,德国人是世界上惟一一个将抽水马桶和柔软的白色卫生纸看成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的民族),提到德国人,许多美国兵都说“他们跟我们太像了”。
  美国兵带着赞赏的眼光注意到:战斗头一天刚进行过,第二天早晨德国人就开始清理战场上的瓦砾;而相比之下,法国人却是不会花费精力去清理废墟的。很显然,他们也极其欣赏德国的少女,而且也没有什么德国小伙子和他们竞争。他们喜爱德国菜和啤酒,但他们最爱的还是德国的民宅。
  从莱茵河到巴伐利亚再到奥地利,他们住过许多民宅,有时甚至每晚换一下。在这些民宅里,他们都会毫无例外地发现冷热水、电灯、舒适的盥洗室和手纸以及烧炉子的煤。
  韦伯斯特曾记录过这段时期的生活:“在陆军部队里,下防后能够回到自己的家,是一件让人感觉无比兴奋的事。我们打开大门,将那充满敌意的黑暗抛到身后。屋子里罩着防空遮灯窗帘,灯光闪烁。我们把步枪挂在衣帽架上,抖干雨衣上的水。悠闲的聊天声从厨房传来,让人觉得温暖、安定。炉子上正煮着一壶咖啡,想喝的话可以自便。里斯正在说着他的伦敦时的情妇,詹诺威克、希克曼、科利特和肖提在玩二十一点。你可以在水池里洗手,这儿就是家,我们属于这儿。几个关系融洽的朋友,一间干净、明亮的房子,一杯咖啡--这儿简直就是天堂。”
  更妙的是,在这儿兄弟们不会遭到攻击,也不用向别人开火。这就难怪他们中的这么多人如此喜爱德国。但正如韦伯斯特所说:“在解释美国大兵为何喜爱德国人时,恐怕不能不指出,他们在这个敌国土地上享受到的物质条件是在其军旅生涯中任何别的地方都不曾享受过的。”
  E连的弟兄们在德国的经历表明,战争期间德国的经济状况要比英国、法国、比利时和荷兰要好得多。当然,到1945年4月中旬的时候,德国的大城市已是一片世界末日的模样,但在乡村和小城镇,虽然一些主要的连接主干道的道路受到了一定破坏,但房屋基本上完好无损,大多数人认为在1945年只有美国才有的丰衣足食的景象,在德国民宅里也同样存在。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美国士兵都被德国所诱惑,韦伯斯特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态进入德国的:他不喜欢德国人,他认为所有的德国人都是纳粹,但他也不完全相信宣传中说的集中营之类的暴行。他发现德国人“面部表情过于严厉”。他觉得法国人“死气沉沉甚至正在腐烂”,但德国人只是“一只失去战斗力的老虎,舔着伤口,但这只是暂时的休整,它的胸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时刻准备着卷土重来。而且它的确做得到”。
  但即使是韦伯斯特也不由得被德国人所吸引。4月14日,他在给父母的信中写道:“迄今为止我对德国人的印象是整洁,办事高效,遵纪守法,”他们是经常上教堂做礼拜的信徒。“在德国,每个人都出门劳动,把士兵在野地里挖的战壕填平,不像法国人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比起英国人和法国人,德国人更干净,更进步,更有进取心。”
  上级下达了不准与敌国国民亲善的命令。除公务外,士兵们不得与任何德国人交谈,甚至包括儿童。这明显违反人的本性的荒唐命令是不可能受到拥护的。可军官们,尤其是那些憎恨德国人的军官们都想千方百计使这一命令得以执行。韦伯斯特就对福利中尉过激的情绪感到忍俊不禁。韦伯斯特写道:“福利成了反亲善政策极度狂热的支持者,他甚至下令要求将所有的烟蒂都'拆卸检修'(就是撒碎后再四散丢弃),这样德国人就无法享受美国烟草了。”
  韦伯斯特还回忆起他和福利挑选民宅过夜时发生的事。“我们走到后院想仔细看看时,一个'可怕'的场景映入眼帘:两个美国步兵正友好地同两个德国姑娘交谈。这一下子激起了福利的反亲善狂热症,将他俩一顿臭骂,'恶劣透顶、令人发指、严重违规、绝对禁止',然后命令他们离开。这两位风流男子意识到得执行反亲善政策,不容辩解,只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现在让我们暂打住话头,以E连为例看看作为征服者的美国人的作为吧。在德国,他们任意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决不是说他们在德国奸淫妇女、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从他们强占民宅过夜而不给任何补偿这点来说,他们的确是无视了德国人的财产权,但至少在他们离开以后,德国人回来时会发现,他们居住过的地方或多或少还算完整。当然也存在一些强奸、虐待个别德国人和抢劫的现象,但事实上,二战中的其他征服军,日本人、德国人、或许绝大多数的俄国人也会做同样的事,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韦伯斯特讲述了一个道破实质的故事:“里斯对寻找女人比交换鸡蛋有兴趣得多,为搜寻更多的鸡蛋,我们又向西走了1英里,来到一个没有美国兵的较大的村庄。像麦克里里那样,里斯对母鸡显得极不耐烦,却对女人发生了极大兴趣;甭管多大年纪、长得怎样,只要是女人,他都会对我说,'她长得不错。嗨,伙计,她可真是个宝贝儿。韦伯,上去说说话,真***!'不过,一来因为我生性腼腆,二来那些德国妇女看上去好像全都不谙世事,我也就不理会他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另外,德国女人不会在邻居看得到的公众场合对敌人表示友善,她们的友好或许只会出现在室内或晚上。最后,我们到了一个农场,一个丰满的农家少女跟我们打了个招呼。里斯笑了。我拿了一些鸡蛋后,里斯还在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并且给了她一枝烟和一块巧克力,眼看爱情之花就要绽放在D号干粮(一种新发放的食物包)和切尔西面包构成的美妙花园里时,我关上门走了出去,在太阳地里等着他。里斯出来时,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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