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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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魏书-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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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始元年九月,有告蠕蠕率十二万骑六道并进,欲直趋沃野、怀朔,南寇恆代。诏怀以本官,加使持节、侍中 ,出据北蕃,指授规略,随须徵发。诸所处分,皆以便宜从事。又诏怀子直寝徽随怀北行。诏赐马一匹、细铠一具、御槊一枚。怀拜受讫,乃于其庭跨鞍执槊,跃马大呼,顾谓宾客曰;“气力虽衰,尚得如此。蠕蠕虽畏壮轻老,我亦未便可欺。今奉庙胜之规,总骁捍之众,足以擒其酋帅,献俘阙下耳。”时年六十一。怀至云中,蠕蠕亡遁。  
  怀旋至恆代,案视诸镇左右要害之地,可以筑城置戍之处,皆量其高下,揣其厚薄 ,及储粮积仗之宜,犬牙相救之势,凡表五十八条。表曰:“蠕蠕不羁,自古而尔。游魂鸟集,水草为家,中国患者,皆斯类耳。历代驱逐,莫之能制。虽北拓榆中,远临瀚海,而智臣勇将,力算俱竭。胡人颇遁,中国以疲。于时贤哲,思造化之至理,推生民之习业。量夫中夏粒食邑居之民、蚕衣儒步之士,荒表茹毛饮血之类、鸟宿禽居之徒,亲校短长,因宜防制。知城郭之固,暂劳永逸。自皇魏统极,都于平城,威震天下,德笼宇宙。今定鼎成周,去北遥远。代表诸蕃北固,高车外叛,寻遭旱俭,戒马甲兵,十分阙八。去岁复镇阴山,庶事荡尽,遣尚书郎中韩贞、宋世量等检行要险,防遏形便。谓淮旧镇东西相望,令形势相接,筑城置戍,分兵要害,劝农积粟,警急之日,随便翦讨。如此则威形增广,兵势亦盛。且北方沙漠,夏乏水草,时有小泉,不济大众。脱有非意,要待秋冬,因云而动。若至冬日,冰沙凝厉,游骑之寇,终不敢攻城,亦不敢越城南出,如此北主无忧矣。”世宗从之。今北镇诸戍东西九城是也。迁骠骑大将军。  
  时武兴氐王杨绍先叔集起反叛,诏怀使持节、侍中、都督平氐诸军事以讨之,须有兴废,任从权计。其邢峦、李焕并禀节度。三年六月卒,年六十三。诏给东围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二十万、布七百匹、蜡三百斤 ,赠司徒、冀州刺史。兼吏部尚书卢昶奏:“太常寺议谥曰,怀体尚宽柔,器操平正,依谥法,柔直考终曰‘靖’,宜谥靖公。司徒府议,怀作牧陕西,民馀惠化,入总端贰,朝列归仁,依谥法,布德执议曰‘穆’,宜谥穆公。二谥不同。”诏曰:“府、寺所执,并不克允,爱民好与曰‘惠’,可谥惠公。”  
  怀性宽容简约,不好烦碎。恆语人曰;“为贵人,理世务当举纳维,何必须太子细也。譬如为屋,但外望高显 ,楹栋平正,基壁完牢,风雨不入,足矣。斧斤不平,斫削不密,非屋之病也。”又性不饮酒而喜以饮人,好接宾友,雅善音律,虽在白首,至宴居之暇,常自操丝竹。怀有七子。  
  长子规,字灵度。中书学生、羽林监,袭爵。年三十三卒。  
  子肃,袭。卒。  
  子绍,袭。景明初,诏复王爵,寻除陇西郡开国公。卒于光禄大夫。赠度支尚书、冀州刺史,谥曰文。  
  子文远,袭。齐受禅,例降。  
  规弟荣,字灵并。年三十二,卒于司徒掾,赠光州刺史。  
  荣弟徽,字灵祚。年二十八。卒于直阁将军,特赠洛州刺史,谥曰质。  
  徽弟玄谅,出后怀弟奂。卒,赠代郡太守。  
  玄谅弟子雍,字灵和。少好文雅,笃志于学,推诚待士,士多归之。自秘书郎,除太子舍人、凉州中正。肃宗践阼,以宫臣例转奉车都尉,迁司徒属。转太中大夫、司徒司马。除恆农太守,迁夏州刺史。  
  时沃野镇人破落汗拔陵首为反乱,所在蜂起。统万逆胡,与相应接。子雍婴城自守,城中粮尽,煮马皮而食之。子雍善绥抚,得士心,人人戮力,无有离贰。以饥馑转切,欲自出求粮,留子延伯据守。僚属佥云:“今天下分析,寇贼万重,四方音信,莫不断绝。俄顷之间,变在不意,何宜父子如此分张?未若弃城俱去,更展规略。”子雍泣而谓众曰:“吾世荷国恩,早受籓寄,此是吾死地,更欲何求!然守御以来,岁月不浅,所患乏粮,不得制胜。吾今向东州,得数月之食,还与诸人保全必矣。”遂自率羸弱,向东夏运粮。延伯与将士送出城外,哭而拜辞,三军莫不鸣咽。子雍行数日,为朔方胡帅曹阿各拔所邀,力屈见执。子雍乃密遣人赍书,间行与城中文武云:“大军在近,努力围守,必令诸人福流苗裔。”又敕延伯令共固守。子雍虽被囚执,雅为胡人所敬,常以民礼事之。子雍为陈安危祸福之理,劝阿各拔令降,阿各拔将从之,未果而死。拔弟桑生代总部众,竟随子雍降。时北海王颢为大行台,子雍具陈贼可灭之状。颢给子雍兵马,令其先行。时东夏合境反叛,所在屯结。子雍转斗而前,九旬之中凡数十战,仍平东夏,徵税租粟,运于统万。于是二夏渐宁。  
  及萧宝夤等为贼所败,贼帅宿勤明达遣息阿非率众邀路。华州、白水被围逼,关右骚扰,咫尺不通。时子雍新平黑城,遂率士马并夏州募义之民,携家席卷,鼓行南出。贼帅康维摩拥率羌胡守锯谷,断棠桥。子雍与交战,太破之,生禽维摩。又攻贼帅契官斤于杨氏堡,破之。子雍出自西夏,渐至于东,转战千里,至是,朝廷始得其委问。除散骑常侍、使持节、假抚军将军、都督、兼行台尚书。复破贼帅纥单步胡提于曲沃堡。肃宗玺书劳勉之。子雍在白水郡复破阿非军,多所斩获。诏遣侍中、尚书令、城阳王徽于潼关宣旨慰劳。除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给事黄门侍郎,封乐平县开国公,邑一千户。  
  还洛,以葛荣久逼信都,诏假子雍征北将军,为北讨都督。时相州刺史安乐王鉴据鄴反,敕子雍与都督李神轨先讨之。子雍行达汤阴,鉴遣弟斌之夜袭子雍军,不克,奔败而返。子雍乘机继进,径围鄴城,与裴衍、神轨等攻鉴,平之。改封阳平县开国公,增邑千五百户,进号镇东将军。遂与裴衍发鄴以讨葛荣,而信都城陷。除子雍冀州刺史,馀官如故。子雍以冀州不守,上书曰;“贼中甚饥,专仰野掠。今朝廷足食,兵卒饱暖。高壁深垒,勿与争锋,彼求战则不得,野掠无所获,不盈数旬,可坐制凶丑。”时裴衍复表求行,诏子雍与衍速进。子雍重表固请,如谓不可,乞令裴衍独行。若不赐解,求停裴衍。苟逼同行,取败旦夕。诏不听,遂与衍俱进。至阳平郡东北漳曲,荣率贼十万来逼官军。子雍战败被害,年四十。朝野痛惜之。赠车骑大将国、仪同三司、雍州刺史,公如故。永安中,重赠司空,谥曰庄穆。  
  长子延伯,出后从伯。次子士则,早亡。士则弟士正、士规,并坐事死。次楷,字士质,小字那延,袭。武定中,齐文襄王府参军,齐受禅,例降。  
  延伯,初为司空参军事。时南秦民吴富反叛,诏以河间王琛为都督,延伯叔父子恭为军司。延伯为统军,随子恭西讨,战必先锋。子恭见其年幼,常诃制之而不能禁。  
  子雍在夏州,表乞兵援,诏延伯率羽林一千人赴之,城斗野战,勇冠三军。子雍之向东夏,留延伯城守,会以后事。延伯与兵士共分汤菜,防固城隍。及子雍为胡所执,合城忧惧,延伯乃人人晓喻曰;“吾父吉凶不测,方寸焦烂,实难裁割。但奉命守城,所为处重,若以私害公,诚孝并阙。诸君幸得此心,无亏所寄。”于是众感其义,莫不励愤。朝廷闻而嘉之。除龙骧将军,行夏州事,封五城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卒能固守。及后刺史至,延伯率领义众还赴子雍,共平黑城。在棠桥战,先锋陷陈,身擒维摩。及至白水,首摧阿非。  
  随子雍至都,进爵浮阳伯,增封百户,为谏议大夫。假冠军将军、别将,随子雍北讨。与葛荣战殁,时年二十四。赠持节、平北将军、凉州刺史,开国如故。  
  子孝孙,袭。齐受禅,爵例降。  
  子雍弟子恭,字灵顺,聪惠好学。初辟司空参军事。司徒祭酒、尚书北主客郎中,摄南主客事。  
  萧衍亡人许周自称为衍给事黄门侍郎,朝士翕然,咸共信待。子恭奏曰:“徐州表投化人许团并其弟周等,究其牒状,周列云已萧衍黄门侍郎。又称心存山水,不好荣宦,屡曾辞让,贻彼赫怒,遂被出为齐康郡。因尔归国,愿毕志嵩岭。比加采访,略无证明;寻其表状,又复莫落。案牒推理,实有所疑。何者?昔夷齐独往,周王不屈其志;伯况辞禄,汉帝因成其美。斯实古先哲王,必有不臣之人者也。萧衍虽复崎岖江左,窃号一隅,至于处物,未甚悖礼。岂有士辞荣禄而苟不听之哉?推察情理,此则孟浪。假萧衍昏狂,不存雅道,逼士出郡,未为死急,何宜轻去生养之土,长辞父母之邦乎?若言不好荣官,志愿嵩岭者,初届之日,即应杖策寻山,负帙沿水。而乃广寻知已,遍造执事。希荣之心已见,逃宦之志安在?昔梁鸿去乡,终佣吴会;逄萌浮海,远客辽东。并全志养性,逍遥而已,考之事实,何其悬哉?又其履历清华,名位高达,计其家累,应在不轻。今者归化,何其孤迥?设使当时忽遽,不得携将,及其来后,家赀产业应见簿敛,尊卑口累亦当从法。而周兄弟怡然,尝无忧戚。若无种族,理或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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