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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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魏书-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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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劭登殿受玺绶,下书曰:“徐湛之、江湛杀逆无状,吾勒兵入殿,已无所及,号惋崩恤,心肝破裂。今罪人斯得,元凶克殄,卜世灵祚,永享无穷,思与亿兆覃兹更始,可大赦天下,改元嘉三十年为太初元年。”  
  劭弟骏,时为江州刺史。先以西阳蛮反,义隆令东宫步兵校尉沈庆之、襄阳太守柳元景、司空中兵参军宗悫并讨之。骏出次五洲,斩劭使于军门。司徒义宣、雍州刺史臧质、司州刺史鲁爽同举兵。骏以沈庆之、柳元景、宗悫为前军。骏谘议参军颜竣专主军谋。劭葬义隆,托疾不出。臧质子敦逃走 ,劭乃悉聚诸王及大臣徙入城内,移南岸百姓渡淮,贵贱皆被驱逼,建业淆乱。骏等发寻阳,檄至,劭乃移骏数子于侍中省,义宣诸男于大仓屋,以兵守之;使其将鲁秀、王罗汉等为水陆之备,休明乃萧斌为之谋主;焚除淮中船舫。骏至南洲,顿漂洲,令柳元景等击劭,劭众崩溃,奔走还宫。义恭单马奔骏,劝即位。劭大怒,遣休明就西省杀义恭子南丰王朗等十二人。  
  骏乃僭即大位于新亭。于是擒劭、休明,并枭首大桁,暴尸于市,经日坏烂,投之水中 ,男女妃妾一皆从戮。时人为之语曰:“遥望建康城,小江逆流萦,前见子杀父,后见弟杀兄。”兴光元年,骏改年曰孝建。其中军府录事参军周殷启骏曰:“今士大夫父母在而兄弟异计,十家而七;庶人父子殊产,八家而五。凡甚者乃危亡不相知,饥寒不相恤,又疾谗害其间,不可称数。宜明其禁,以易其风。”俗弊如此,骏不能革。  
  臧质遣使说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曰:“有大才,负大功,挟震主威,自古鲜有全者。宜在人前,早有处分。”义宣使要豫州刺史鲁爽、兗州刺史徐遗宝、司州刺史鲁秀等 ,克秋起兵。爽时昏醉,即日便戴黄标,称建平元年,板义宣为天子,遣信至建业迎弟瑜。由是骏知爽反,惶惧,欲遣迎义宣,其竟陵王诞执议不许,乃遣左卫将军王玄谟率众讨爽,领军将军柳元景、镇军将军沈庆之讨义宣。臧质不戍大雷,驰报义宣,抗表以诛元景为名。遣军就质,使爽与质会于江上。玄谟屯兵梁山。义宣率众至寻阳,与质俱下。雍州刺史朱修之不从义宣。臧质进计曰:“今万人取南州,则梁山中绝;万人守梁山,玄谟必不敢动。下官浮舟外江,直向石头,此上策也。”义宣将从之,其谘议刘谌之曰:“质不求前驱,凶志难测,不如尽锐攻梁山,事克,然后长驱,万安之计也。”义宣乃止。义宣遣刘谌之就质,步攻东垒。义宣进自芜湖,赴梁山,屯兵西岸。玄谟拒质,骏将军护之、薛安都又摧破之。义宣众溃,因风放火,焚其舟舰。义宣闭船大泣,因而迸逸。走至江陵,荆州司马竺超民具仪服迎之,左右相率溃叛,超民送付刺奸。朱修之于狱杀之。  
  太安二年,骏改年为大明。骏于新亭造中兴佛寺,设斋,忽有一僧形貌有异,众皆愕然。问其名 ,答云名惠明,从天安寺来。言竟,倏然而灭,乃改为天安寺。至天安初而彭城归国。四年,骏遣其将殷孝祖寇济州,高宗遣清水公封敕文等击走之,又诏征西将军支豹子击孝祖于清东。五年,豹子还,遂掠地至高平,大获而还。  
  骏以其南兗州刺史竟陵王诞得士庶之心,内畏忌之。诞不自安,乃治城多聚粮仗。骏大怒,贬诞爵为侯,遣兗州刺史垣阆、给事中戴明宝讨之。诞遣众出战 ,斩垣阆。诞表骏曰:“往年元凶祸逆,陛下入讨,臣背凶赴顺,可谓常节。及丞相构难,臧鲁协从,朝野忄兄忽,咸怀忧惧。陛下欲建百官羽仪星驰推奉,臣前后固执,末方赐从。社稷获全,是谁之力?陛下接遇殷勤,屡加崇庞,骠骑、扬州,旬月移授。恩秩频烦,复赐徐兗,仰屈皇舆,远相饯送。臣一遇之感,如何以忘,庶希偕老,永相娱慰。岂谓陛下信用谗言,遂令小人来相掩袭。不任枉酷,即加诛揃,雀鼠贪生,仰违诏敕。今亲勒部曲,镇扦徐兗。昔缘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罪,便成胡越。陵锋奋戈,万没岂顾,定荡之期,冀在旦夕。右军、宣简,爰及武昌,皆以无罪,并遇枉酷。臣有何过,复至于此?陛下宫闱之丑,岂可一二。临纸悲塞,不止所言。”骏以沈庆之前军讨之,亲劳军人,赐以金帛。庆之军败退,伤者十四五。骏大怒,将自往。久乃拔之,斩诞传首。诞母殷、妻徐并自杀。城内诛者数千人,或先鞭杀而行戮。并移首于石头南岸,以为京观,至于风晨雨夜,辄闻哀号之响。  
  骏淫乱无度,蒸其母路氏,秽污之声,布于欧越。东扬州刺史颜竣恃旧,每戏弄之 ,骏惭怒杀竣。和平元年七月,骏使其散骑常侍明僧皓朝贡。二年三月,又使其散骑常侍尹显朝贡。骏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谋将除骏,参军尹玄庆斩休茂。是岁,凡诸郡士族婚宦点杂者,悉黜为将吏,而人情惊怨,并不服役,逃窜山湖,聚为寇盗。侍中沈怀文苦谏不纳。三年三月,骏使其散骑常侍严灵护朝贡。以沈怀文数直谏,付廷尉杀之。骏宠姬殷死,赠贵妃,谥曰宣。及葬龙山,给銮辂、九旒、黄屋、左纛、羽葆、鼓吹、班剑、虎贲。龙轜之丽,功妙万端,山池云凤之属,皆装以众宝,绣帷珠带,重铃叠眊,仪服之盛,古今鲜有。骏自殷死,常怀悲恻,神情罔罔,废弃政事。或亲至殷灵床,酌奠酒饮之,既而恸哭流连,不能自反。其耽昏若此。四年,猎于乌江之傍口,又游湖县之满山,并与母同行,宣淫肆意。五年,三吴大饥,人食草木皮叶,亲属互相贩鬻,劫掠蜂起,死者不可胜数。是年骏死。  
  子子业立,性尤凶悖。其母疾笃,遣呼子业,子业曰:“病人间多鬼,那可往?”其母怒 ,语待者曰:“将刀来破我腹,那得生如馨兒!”六年,改为永光。以奄人华愿兒为散骑常侍,游止必同。越骑校尉戴法兴屡相裁割,愿兒深以为隙。或谓法兴为真天子,子业为赝天子,愿兒具以闻,子业乃杀法兴。骠骑将军柳元景、尚书左仆射颜师伯欲废子业,立太宰义恭,以告沈庆之,庆之告子业。子业出兵诛义恭,遂刳剔支体,抽裂心藏,挑其眼睛,投之蜜中,谓之鬼目粽。又杀柳元景、颜师伯,并诸子及弟侄。乃改年为景和。子业除去丧礼,服锦縠之衣。以石头城为长乐宫,东城为未央宫,北邸为建章宫,南宅为长杨宫。子业自以昔在东宫,不为骏所爱,及即位,常欲毁其墓。乃遣发骏所宠殷氏冢。殷死,骏为之造新安寺,于是坏之,复欲诛诸远近尼僧。遣使杀其新安王子鸾,临死叹曰:“惟愿后身不复生天王家!”义恭既诛,徐州刺史义阳王昶大惧,遣典签蘧法生启求还建业。子业谓法生曰:“义阳谋反,我正欲诛之。”法生惧祸,走还彭城。子业遣沈庆之率师伐昶。法生至彭城,昶便缮甲,诸郡不从,昶知事不捷,遂来奔。  
  子业淫其姑,称为谢氏,为贵嫔、夫人,加以殊礼,虎贲剑戟 ,出警入跸,銮辂龙旗,在贵妃之上,即义隆第十女,其新蔡长公主也。子业矫云主丧,空设丧事,而实纳之。时其姊山险主大见爱狎,淫恣过度,谓子业曰:“妾与陛下男女虽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百数,而妾惟一驸马,事不均平,乃可如此。”子业为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进爵会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食汤沐邑二千户,给鼓吹一部,加班剑二十人,每出游,与群臣陪乘。吏部褚渊以有风貌,子业使渊侍主。子业皆令庙别画其祖父形像,曾入裕庙,指裕像曰:“此渠大英雄,生擒数天子。”次入义隆庙,指义隆像曰:“此渠亦不恶,但暮年中不免兒斫去头。”次入其父骏庙,指骏像曰:“此渠大好色,不择尊卑。”顾谓左右曰:“渠大齄鼻,如何不齄之?”即令画工齄骏像鼻。其父子淫悖,书契所无也。子业又杀沈庆之、抚军谘议参军何迈,即其新蔡主婿。  
  其湘东王彧及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祐常被猜忌,并欲诛之。休仁每以调谑悦之,故得推迁不死。彧、休祐形体肥大,遂以笼盛称之,彧尤肥 ,号曰“猪王”。廷尉刘矇妾怀孕,子业迎入宫,冀其生男,立为太子,及其生子,遂为大赦。子业召其南平王铄妃江氏偶诸左右,江不从。子业曰:“若不从,当杀汝三子。”江犹不从,乃鞭一百,杀其子敬猷等。巫觋云“湘州有天子气”,子业将南行以厌之,未行前,欲悉诛诸叔。时彧被拘秘书省,与子业左右阮佃夫等谋废子业。子业出华林园,共巫竹林堂前射鬼。佃夫时为内监,乃以告外监典事朱幼、主衣寿寂之、细铠主姜产之等,寂之抽刃而前,产之继进。子业引弓射寂之,不中,寂之乃斩其首。  
  彧既诛子业,忧遽不知所为。休仁推立彧。彧时失履,徒跣登西堂,备天子仪服,呼诸大臣入见 ,事无巨细,称令施行。彧以豫章王子尚及山阴主为子业所狎,杀之。十二月,僭即帝位,改年为泰始。  
  先是,子业敕其弟子勋曰:“闻汝与何迈谋共废我,汝自量体气何如孝武?寻当遣使送药与汝。”子勋长史邓琬与录事参军陶亮等起兵,遣其党俞伯奇出顿大电,巴东太守孙仲之至于平石 ,与陶亮并统前军。始彧未知子勋起兵,加子勋车骑将军、仪同三司。符至寻阳,邓琬乃投于地,攘袂而起曰:“殿下当开端门,何黄阖之有!”与陶亮等征兵驰檄,建牙于桑厄。时雍州刺史袁顗便劝子勋即位,琬乃立宗庙,设坛场,造乘舆法服,立子勋为天子,即位江州,号义嘉元年。子勋以袁顗为尚书左仆射,邓琬为尚书右仆射,左司马张悦为领军将军、吏部尚书,州郡并加爵号。彧乃遣领军将军王玄谟讨之,复遣其将沈攸之、刘灵出据虎槛。初彧闻四方反乱,忧遽不知所为,休仁请前锋决胜,于是始有防御之军。攸之军至江州,斩子勋。彧虑子勋弟松滋侯子房等年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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