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的指尖，无形中的力度，已经让纸张的边缘起了暗暗的皱纹。
萧曦曦很快进来，表情依然淡然得如一波静水。她轻轻将热乎乎的咖啡放在司徒雷焰面前，眼睛不敢再直视他的。离他这么近，却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多看他一眼，她怕自己又会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出多少钱买你？”司徒雷焰冰冷的话语打破了两人的平静，他带着忿恨地问，言语间流露出一种挑衅与不屑。为什么，他司徒雷焰坐拥世界上多少资产，她却弃他而不顾，奔向其他的男人。严睿，之后，是仲易轩…怎么可以，这样。
萧曦曦在座位上还没坐稳，心头随之猛然地抽搐一下。听着司徒雷焰刺耳的问题，真没想到，他眼里的她，竟然是这样一个低下的女人。她张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难过得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说，开个价码，没有我司徒雷焰出不到的价钱。”司徒雷焰继续紧追不放，“想不出来——你到底值多少钱！”语言里满是冰冷。这个女人，到底要他怎么样，才能留在他身边？！
“你无耻。”萧曦曦眼里带着阴郁，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他居然把自己，当成这样的人，她是卑微，但没有卑微到出卖自己的身体。
司徒雷焰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无形的怒火迸发进了整个胸腔。仿佛上膛的子弹，一触即发。
如果她像顾若蓝所说的，只是那些拜金女中毫无例外的一个，那么，他给她。只要她愿意在他身边，可是，她却默然轻声的语气，字字犹如冰锥刺入他的心里。
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的难以接受么？
而他，说出这样的话。萧曦曦已经不能找出其他的字眼，来回复他的问话。现在，自己为之心痛难忍的司徒雷焰，就在这里，却犹如眼前是另外一个陌生人，陌生的好可怕。
他起身，带着强大得震慑感，走到她面前，强掰着她的小脸，对着自己，硬生生地说：“你再说一遍。”
第六十一章 如此颓唐
“你，无耻。”萧曦曦被迫抬起头迎接着司徒雷焰的目光，却毫无惧色。她用一种倔强悲怆的眼神看着他，无比清晰地说出这句话，眼眶一热，瞬间暗蓄着失望的泪花。
看到她恨恨地反抗的眼神，司徒雷焰忽然失控一样，哈哈仰头大笑，如同一头狂放的黑豹。只是，萧曦曦不能自制地浑身发冷。
他无耻——司徒雷焰精致的脸庞上的笑容戛然停止，她居然对他用这三个字！他都没有再提及她那天令他的心痛与失望，她反倒占着先机，先斥他一句。
他死死地盯着萧曦曦略带苍白的脸，几天下来，他甚至还对她身体微微的消瘦感到有那么一些暗暗的心软，或者说是…心疼。眼下，她却带着仇恨的目光，对他说他无耻！
“我无耻，对，没错。”司徒雷焰强大的气场瞬间让空气充满了极点的冰冷，“你又算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无比廉价的女人。”说完，他一把将她甩开。
她，是无比廉价的女人。
司徒雷焰刚刚说的，那么清晰，那么清楚，镌刻在心一般。
萧曦曦还是没有忍住，两行清泪随着心口的绞痛，缓缓地从眼角滑下，她慌忙用手背抚抚脸颊。不想就这么认输，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想罢，她转身努力装作平静地往门口走去。
只希望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小动作，让他以为自己在示弱。
但，什么都瞒不过司徒雷焰的眼睛。他看着她慌乱地往外走去的背影，却充满了过去拉住她的冲动。来不及再深想，他大吼着：“你回来！”
萧曦曦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加快了步伐。
见她这个反应，司徒雷焰头部血流像火山喷发一样，不知不觉他一手撑着办公桌跃过去，狂奔向她。萧曦曦自然是不知道他竟然夺路堵截的想法，像黑色闪电一样，瞬间冲到她背后，一把擒住她。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话，你竟敢不听！”司徒雷焰的眼神里，满是愠怒，他紧紧地钳住萧曦曦的肩，迫使她不能出门。
萧曦曦紧咬着嘴唇，努力扼制住眼泪，可它还是不争气地涌出来，存在大大的眼睛下，仿佛再一碰触，就会潺潺流下来。
空气犹如凝滞一般，就在这时候，却被门口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音乐声此刻也显得嘈杂无比。空气这才缓缓流动起来一样，司徒雷焰皱着眉头，盯着门口视频上，顾若蓝柔和的脸庞正在等待。
他这才松开了萧曦曦，萧曦曦也赶忙趁机抚了抚眼睛的湿润，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开口：“司徒总裁，有人拜访，我是不是可以先…去下洗手间？”
司徒雷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还可以淡漠得如同陌路人一样的语气。
他抬手按下了接听键：“顾儿。”
“焰，是我。”顾若蓝的唇间闪过一丝微笑。
随着司徒雷焰的指尖碰触了open键，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顾若蓝翩翩而至，萧曦曦低着头，与她擦肩而过，走了出去。听着身后顾若蓝袅袅伊人的声音，萧曦曦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犹如大雨滂沱。
他，对她是这么残忍，毫不留情面。不过是因为顾若蓝罢，多么想摆脱这种相处，却根本摆脱不了。
萧曦曦在洗手间，面对着镜子里泪痕斑驳，面色苍白，还缠着绷带的脸，颓然无比。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会是这种状态。
她的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总裁室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顾若蓝悠然进去，带着温柔如初的笑容，缓缓走到司徒雷焰身边。她显然知道刚才进门的时候，司徒雷焰和萧曦曦的神情都不对劲。所幸，这个时候自己打断了他们。
否则，如同坚冰一般的司徒雷焰，被萧曦曦的温热，逐渐的融化，也根本不是不可能的事。
顾若蓝掩饰着心头的担忧，依然关心如故地，温柔又紧紧地将司徒雷焰拥住，口中略带着悯然：“焰，你总是这么傻。”
司徒雷焰的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自己对萧曦曦，是不是又重新燃起了爱，还是，这种爱的火苗，根本就没有熄灭过。只是，顾若蓝一句话，恰到好处地，让他油然清醒过来。
他的眼中又恢复了冰若寒潭的神色，慢慢张口：“顾儿，你说的没错。”冷笑一声，将她拥得更紧。
这里显然不该再长留，顾若蓝提议：“焰，我们出去兜兜风吧。这里的空气，不是很好。”
司徒雷焰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没说话，转而把她揽在右胸口，脸上终于缓和下来，放低了声音：“好。”
两个人刚刚出门的一刻，正逢萧曦曦从洗手间回来。她的脸上还带着点滴水珠，像刚经小雨一般，长长的睫毛也微微打湿着。
她没想到，刚刚回来，就见司徒雷焰和顾若蓝亲昵地靠拢在一起准备出去。自己，果然还是不如顾若蓝，她总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他的温柔，自己决然不能。
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与裂缝，愈演愈糟。
“让开。”司徒雷焰眼都不看她一下，压倒性的命令语气。
萧曦曦没有说话，竭力镇静着，侧身站到两人一旁。
两个如此般配的身型，与她擦身而过。顾若蓝依然故我的眼神，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像激光一般扫过她的脸。如此单纯的小女孩，怎么是久经沙场的她的对手呢。她暗含着无数的得意，顺便靠着司徒雷焰的身体，更贴近了一些。
萧曦曦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摆布，任人羞辱，然后被人取乐。
默默回到自己的座椅，看着空荡荡的总裁室。她又开始愣起神来。
***
坐在司徒雷焰的车上，顾若蓝其实有些心神不定。
他对她，恢复和拥有的太快，反而有些不真实，更有些…不稳定。这是她最害怕的。
从那一天他与萧曦曦闹蹦以后，虽然他在自己的努力下，一次次走入自己的温暖，但心里依然并不是紧靠在一起。这，绝对不是她自己多心。
更重要的是，晚饭用完了之后，兜风之后，入夜，他也只是把自己送到家门口，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留在自己这里过夜的意思。
这样，她便更无坚定的把握。
她的眼睛虽然看着前面的车窗外，头脑却随着心机灵动着，终于，一个良好的计谋，涌上心头。
顾若蓝倾然地扭头看向开车的司徒雷焰：“焰，我们去尚食瘾吧，那里很好。我可是强烈推荐哦！”
“好，就听你的。”司徒雷焰一把转轮，将车头调转，向着尚食瘾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六十二章 与顾若蓝的温存
“嗯，你不会。”司徒雷焰用一贯深冷的目光，扫着顾若蓝，缓缓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
轻轻碰了一下杯沿，两个人将高脚杯中的棕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顾若蓝犹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轻柔地笑起来：“焰，我还是喜欢波尔多的味道。”
“很像你。”司徒雷焰精致又坚毅的表情，看着顾若蓝动容的面庞。不同于萧曦曦的恬然清雅，顾若蓝更多的是柔顺细腻，风情万种。经历了这三年多的洗礼，她更是多出一种独有的韵味。
这让他没有想到，似乎有一点儿暗暗的新鲜感，却也。。。有那么一点儿陌生感。
顾若蓝吃饭时也与萧曦曦不尽相同，萧曦曦更多的是纯粹开心的饕餮，而顾若蓝对任何美味的食物，也都只是浅尝辄止，整个过程中，举止行为优雅更占了大部分。
只是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令人有种距离感。
司徒雷焰心头略微有些沉。或许，她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身份地位，才变成现在这种处处在意，彬然有礼的样子？他隐隐地，闪过一点湿涩。
“我想知道，焰，3年中，你有没有心疼过我的执着？”顾若蓝微微酌了一口酒，她一直这个机会，可以像潺潺流水一般，倾入自己的心声，“至少，一直到现在为止。。。让我没有白白地爱过，想过你。”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么？”司徒雷焰意味深长地将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你像这杯酒，越久越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