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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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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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这句话倒说得大有道理。哈山和白老大去找小刀会的资料,若是刘根生也想找当年的文件,在图书馆或档案馆中相遇的可能性,自然大大提高。

上海还有些古旧的建筑物,和小刀会的活动有关,被列为古迹,若是他们都去看了,自然也有机会相见。

温宝裕见一句话令我暗暗点头,更是得意:“那动力装置,不知重不重?我看他不全带了它到处旅行,说不定就顺手埋藏在工厂的附近……”

他说到这里,手舞足蹈;大是欢喜:“叫戈壁沙漠派几辆探测车出去,可能会大有收获!”

我也同意温宝裕的想法,所以心中才暗暗吃惊,刘根生一定是为了怕有人乱按制钮,才拆走了动力装置的,他曾屡次告诫,说会闯祸,要是真找到了动力装置,落在温宝裕他们手中,只怕就要天下大乱!

不过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制止他去通知戈壁沙漠  温宝裕和白老大有很多相似之处,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不怎么去考虑后果、这一老一少两人,十分投契,原因也在于此。

看温宝裕这时的情形,像是已经找到了被刘根生带走的动力装置一样,我也懒得理他。

事情讨论到这里,很难有进一步的发展,温宝裕又作了许多天马行空的假设,可是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对他的说法点头,他自己觉得有点泄气,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又高兴起来  这正是他性格的可爱之处,永远不会让沮丧占据太多的时间。

他又指手划脚地道:“至少我们可以假设在那容器之中,可以制造出一个时间停顿的环境来!使得人的生命,可以分段进行!”

温宝裕在这里,又创造了一个新的名词;“生命的分段进行”。

他所创的这个名词,倒也十分生动,很能具体说明这种怪异的现象。以刘根生为例,如果一百年前,在他二十岁那年,他有了怪遭遇,进入了那容器之内,时间对他来说,停顿了,而外面已过了二十年,他从容器中出来,仍然是二十岁。

然后,他在离开容器之后,又在正常的情形之下,生活了两年,那么,他是二十二岁。他又进了那容器,再处在时间顿的状况之下,而外面又过了二十年……

如此类推,他每隔二十年,离开容器,活动两年,那么,一百年对他的生命来说,只是十年。刘根生看来像三十岁左右,他的生命,就是“生命的分段进行”。

自然,他的分段生命,不一定是二十年,也可以是三十年、十年,或一百年一个整段。

总之,当他置身于那个容器中的时候,他的生命,处于暂停的状态之中。这种情形,怪异之极,我们四个人将这种情形想了一想之后,各自的神情,都相当古怪,而且,显然同时想到了一个相当接近的情形,四个人同时开口:“那好比  ”

白素先停口,我和胡说也停了口,温宝裕照例一开口就无法停止,所以接下来的话,就由他说下去:“那好比一盒九十分种的录音带,每播上九分种,就按下暂停制,暂停三十分钟,然后再播九分钟,又暂停三十分钟,那么,等录音带播完,录音带的播出时间,仍然是九十分钟,可是时间已过了三百三十分钟!”

胡说的脸色十分白,当然是由于他想到这种“生命分段进行法”的极大伸缩性的缘故:“理论上如果成立的话,一个人的生命,岂不是可以延长到  ”

我吸了一口气,补充了他未曾说完的:“可以延长到无限期,一千年。一万年,五万年……”

胡说不由自主,身子颤动了一下,孤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从容器中出来的是小刀会头目,那不算稀奇,从容器中出来的也有可能是八十岁才遇文王的姜太公!”

那么多古人可以说,他何以偏偏捡了这位姜先生,不得而知,当然是由于那时大家的思绪十分紊乱,随便捡了一个古人来说,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

可是胡说举出了姜太公来,又引起了温宝裕的联想力来了:“最好是哪吒!”

温宝裕十分喜欢哪吒这个神话人物,常常羡慕他可以切肉还母,切骨还父,了结了血肉之躯,从此自由自在,再也不必受父母所生肉体的束缚,荷叶化身之后,用温宝裕的话说:“进入了生命的高级形态,以灵魂为主的生命形式,拼弃了百无一是的臭皮囊!”

(中国传统的神话故事,想像力丰富无比的极多,哪吒故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我怕他再列举他喜欢的古人,那么真没完没了,所以我忙道:“当然刘根生就是以这种方式,跨越了一百年时间的。”

白素直到这时,才得以发表意见;“照情形看来,刘根生在时间停顿的环境中相当久,其间,他离开容器时,可能又有别的奇遇。”

我们向她望去,白素解释:“那容器有许多功用,他曾对哈山说,哈山太老了,不够时间学,可知他曾花了不少时间,学习使用那容器!”

白素的假设,又提出了新问题来了:那时,这容器是在什么地方?他从什么人处学会使用这容器的功能?

【第二章】

我和白素互望,神情有点苦涩,提出了一个可接受的假设,并没能使事情有进一步的发展,而是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各人都有沉默了片刻,都在设想著刘根生第一次见到那容器的情形。

我的设想是,不论刘恨生是在什么地方见到那容器的,一个一百年前上海小刀会的头目,在太西洋上见到了那容器的可能性,虽然小之又小,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可是,他见到了那容器之后,要弄明那容器的功能,并懂得一一使用,是绝无可能的事。

别说是他这个一百年前的帮会头目,一百年之后,我、白素、白老大、戈壁沙漠,以及那工厂中的那么多人,可以说全是聪明才智之士,有的更具有现代科学专业知识,可是面对著这古怪的容器 也有原始人面对大型电脑的感觉。

由此可知,刘根生绝无可能无师自通,弄明白这容器的许多功用。

而如果有一个人,肯悉心指导他,他要学会,倒也不是难事。那两排按钮,控制著一切功能,只要记性好,记住如何循序,按动哪几颗按钮,就可以产生什么功能,谁都可以学得会。

当然,学会施展那容器内许多功能是一回事,要瞭解何以那容器会有这样的功能,又是另一回事,这就像谁都可以按下一个制钮,令一台电视机出现画面,但是要明白电视机何以会出现画面,那是另一回事一样。

而且,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刘根生只会使用那容器,不明进一步的道理,所以,其实他对那个容器,存在著相当程度的恐惧感,这才使他一再告诫“碰都不能碰”、“一碰就会闯祸”。

刘根生对那容器,根本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绝不是容器的第一手主人。

我一想到这里,立时把自己想到的叫了出来。

温宝裕立时同意:“你们上当了。”

他不说“我们上当了”,而说“你们上当了”,那相当可恶,暗示他当时不在现场,又暗示如果他在现场的话,可能不会上当。

我冷笑一声:“上什么当?他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容器能发生什么作用,他总是知道的。”

我脸色不善,温宝裕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分了一些,所以缩头缩脑,不敢抢著发表意见。胡说忽然笑了一下:“情形很古怪,极可能,当刘根生发现那容器的时候,一打开,里面也有一个人走出来,那个人是若干年之前进去的,那情形就像  ”

温宝裕终于忍不住了,抢著叫了起来:“情形就像哈山看到刘根生从里面出来一样,所以,当然是那个人教会了刘根生一切。”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疑惑:“真奇怪以刘根生当时的知识程度而言,如何接受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实  那时,连汽车都还未曾有。”

这个问题 自然也无法有答案,白素继续她的想法:“他可能一直在学习如何使用这个装置,一直到最近,所以,他才会一见哈山,就急急离去,那当然是有十分要紧的事,等著他去做。”

温宝裕摇头:“那事情未必重要,若是重要的话,他一定早去做了。”

白素笑:“这情形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情节:得到了武功秘笈的人,为秘笈的内容所吸引,如痴如醉,专研武功,什么事都可以放得下,等到武功有成,才觉察到时光的飞逝。”

听得白素打了这样一个比喻,虽然由于种种谜团,真相无从得知,心中十分郁闷,但是我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近来者赤,近墨者黑,真是不错,和小生来往多年,说话就有他的风格。”

白素微笑:“我的譬如不合格?”

我想了一想,倒也挑剔不出什么不是来,白素又道:“在这个过程中,我相信刘根生一定通过容器中的装置,得到了极其丰富的现代科学知识 说不定远远超过了现代人类的科学水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吸引他继续钻研下去。”

白素这一番话,有相当的说服力,我失声道;“我们太小看他了,只当他是一个有了一段奇遇的人,没想到他在这段奇遇之中,已脱胎换骨,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刀会头目,而且有可能是地球上最出色的人。”

温宝裕不住眨著眼,我尽量回想和他在一起时的情形,却又感觉不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我对自己的推恻,又不禁疑惑起来,有点无可奈何:“看来,问题又兜回来了,仍然需要刘根生出现来解答一切问题。”

温宝裕打了一个哈哈:“矛盾之极,他已说过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闷哼了一声,用力挥手,真有点后悔当日他出现的时候,没有用一切方法使他说出他的经历来。

不过,那时我虽然有点设想,却没有现在这样具体  现在已经有了“时间停顿”、“分段生命”等的假设,也假设了刘根生在初见这容器时,容器中有人,这个人给与他很多知识等等。

有了这些假设,软硬兼施,逼他说出实话来,自然容易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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