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一连几天卡夏玛都发现葫芦是空的。显然，有人把酒偷去了。
可这是谁干的呢？
卡夏玛为了搞清楚，想了个办法，偷偷地爬到旁边一棵树上藏了起来，
但这天从早到晚，也没有看到有人到油棕树这儿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小偷不来了吗？
卡夏玛并没有失去信心，它在树上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发亮的时候，
卡夏玛看到小偷来了，原来是羚羊桑巴。卡夏玛知道自己没有本事从树上跳
下去把羚羊杀死，它跑得也没有羚羊快；真打起来，它也很难占到便宜。于
是，卡夏玛只是大叫几声，将羚羊吓跑就算了。
谁知以后羚羊还是常来偷酒。这使卡夏玛很恼火。它与妻子商量对策：
“咱们该想个什么办法把羚羊逮住呢？”
妻子稍微考虑了一会儿，有了主意。它说：“你把一个木菩萨放在树下，
上面抹满粘胶。懂吗？”
“这样就好了吗？”
“不！亲爱的！在木菩萨面前，还要放上羚羊爱吃的香喷喷的鸡肉和切
细的香草。”
“以后呢？”
“以后你就等着看羚羊的好戏吧！咱们的酒它再也偷不去了。”
卡夏玛依计而行。然后藏在旁边树上观察着。它感到这样倒挺有意思。
羚羊又来偷酒了。它一眼看到了那几样食物，便吃起来。吃着，吃着，
无意中抬了一下头，啊！真扫兴！一个木菩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它再也
… Page 114…
吃不下去了，大声斥责道：“别老是看我！”
但是木菩萨一句话也不说，还是对着它看。
羚羊心中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假如你再看我，我就打你！”
木菩萨仍然严肃地盯着羚羊，眼珠一动也不动。
卡夏玛在树上差点儿笑出声来。
“你等着！”羚羊边骂边伸出一只爪子向木菩萨头上打去。但是木菩萨
头上的粘胶马上就把这只爪子粘住了。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卡夏玛这时忍不住大笑起来，但它估计戏还没完。果然羚羊桑巴气得大
喊大叫：“好哇！你抓住了我的一只爪子。快放开，不然你等着，我还要用
另一只爪子打你，把你打倒在地！”
羚羊的另一只爪子又被粘住了。它像发疯一样，一边狂叫，一边用剩下
的两只爪子又去打，结果，这两只爪子也被木菩萨牢牢地粘住了。
卡夏玛从树上跳下来，站在羚羊面前。
羚羊吓得浑身发抖，卡夏玛得意地说：“哟！原来你就是小偷呀！为了
偷酒喝，你把小命送掉值得吗？”
“不！不！卡夏玛皇帝，你别杀死我！卡夏玛皇帝，我愿意侍候你一辈
子，永远做你的仆人！”为了免除一死，羚羊装出一副很恭顺的样子，口口
声声称卡夏玛为皇帝。
“我同意你做我的仆人，不过得先把偷去的酒还给我！”
“当然！当然！陛下，你把我带回家去吧！我会烧饭，会收拾房间。”
“很好！很好！我把你带去见我的妻子，这逮住你的办法，完全是它想
出来的。”
卡夏玛用几张香蕉叶将木菩萨连同羚羊一起包起来，背着回到家里，对
妻子说：“看！它就是小偷！用你的办法果然把它逮住了。我得赶快睡觉去，
两天没合眼了，睏得要命。”
卡夏玛太太手里没带任何武器防身，就去刮羚羊身上的粘胶。这时，木
薯已经煮熟了，大锅就在旁边，卡夏玛的一对双胞胎围着妈妈不断地咂着嘴
唇。旁边放着一把大砍刀。羚羊心想，总归有一天要被卡夏玛杀死吃掉的，
不趁此机会脱身更待何时。于是，等卡夏玛太太刚把它与木菩萨分开，它猛
地操起大砍刀，把卡夏玛太太杀死了。
双胞胎吓得逃了出去。羚羊把卡夏玛太太的皮剥下来披在身上，又把卡
夏玛太太的肉切碎煮熟，自己吃了一些，剩下的放在卡夏玛的面前，冷笑说：
“上帝保佑！这是你妻子的肉，醒来以后吃吧！祝你胃口大开！”说完，羚
羊溜之大吉了。
以后，卡夏玛的愤怒与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一连好几天，人们都听到卡
夏玛带着两个孩子一边痛苦地嚎叫，一边在找羚羊报仇。
五 卡夏玛的死
卡夏玛决定为妻子举行隆重的丧礼。但是它缺一件新衣服，于是到珠鸡
那儿去借。
“请你给我一条围腰布吧！我打算在妻子丧礼那天穿着跳舞。”
珠鸡叫卡夏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围腰布。卡夏玛说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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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鸡打开衣箱，将它的一百九十七条围腰布全部摊开来让卡夏玛挑，卡
夏玛还是不满意。
“这些我都不喜欢。”卡夏玛说。
“为什么？难道没有一条漂亮的？”珠鸡说。
“给皇帝用，这些围腰布都显得太寒伧了。”卡夏玛又摆出“皇帝”的
架子，冷冷地回答，“我想要一条所有的豹子都没用过的围腰布。”
“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呢？”珠鸡一边收拾它的一百九十七条围腰
布一边问。
“我要你的羽毛。”卡夏玛回答，“你的羽毛对豹子来说是希罕的。”
“好吧！你就拔吧！”珠鸡心里是很不乐意，但它知道。如果不借的话，
卡夏玛也会把它杀死将毛拔去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毛还会再长出来，
不如现在先借给卡夏玛。
卡夏玛披上珠鸡的羽毛高高兴兴地走了。
卡夏玛太太的丧礼举行得非常隆重。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在大家的一
①
片赞扬声中，卡夏玛披着珠鸡的羽毛跳起舞来 。它越跳兴致越高，仿佛忘掉
②
了失去妻子的痛苦。跳完舞，大家又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杠饭”。
丧礼结束一个月以后，卡夏玛才到珠鸡家去还羽毛。
珠鸡不收，说卡夏玛将它的羽毛弄旧了。
“可我没有别的羽毛呀！”卡夏玛解释说。
“那我请你也帮一次忙。”
“你要我做什么呢？你的忙我乐意帮。”
“不久你就会知道的。”
在回家的路上，卡夏玛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看样子珠鸡是有事求我。
不过没关系，我毕竟是皇帝，它不会对我怎么样。”
几天以后，珠鸡来找卡夏玛。
“你好！珠鸡朋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的老姑母去世了，我想在它的丧礼上跳舞。”
“对！对！是应该用跳舞来表示你对老人的敬意。”
“但是我需要穿一件新衣服。”
“你不是有一百九十七条围腰布吗？”
“那些围腰布我都不喜欢。我想穿一件所有的珠鸡都没有穿过的衣服。”
“什么衣服呢？”
“你还记得还羽毛那天，你讲过的话吗？”
“记得。我说过，你的忙我乐意帮。”
“对！一点儿也不错。”
“那么你叫我帮什么忙呢？”
“我想要你从我身上拿去的东西。”
“什么？你想要我身上的毛？”
“对了！”
卡夏玛一听，马上紧张起来。它心里实在不想答应，但是又不能直接说
①
非洲许多民族都有用歌舞来表示对死者哀思的习惯。译者在刚果曾见过这种场面：死者的家属、亲友不
是痛哭流涕，而是围着尸体又唱又跳。
②
杠饭，给参加葬礼的亲友吃的饭。中国有的地方叫豆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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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于是便找借口说：“这恐怕不好吧！谁见过披着豹子毛的珠鸡？”
珠鸡马上反驳：“难道人们见过披着珠鸡羽毛的豹子吗？”
“那……那……”卡夏玛无活可说了。但它还不甘心，想了想又说：“拔
掉的毛还能再长出来吗？”
“这不成问题，”珠鸡说，“我的羽毛不是又长出来了吗？”
卡夏玛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来拒绝，只好答应了。
“朋友！”珠鸡说，“为了让你的毛能粘到我身上，我要取下一层皮来。”
珠鸡说完，拿起一把刀，把卡夏玛身上的皮轻轻地剥下一层，说了声再
见就走了。
卡夏玛没有了皮，感到有些冷，它躺在地上晒太阳，浑身的伤口火辣辣
地疼。讨厌的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在它的伤口上摆开了宴席，无论用什么
办法也赶不走它们。后来，卡夏玛的眼睛模糊了，它疼得实在支持不住了，
便在沙地上打起滚来。可这不但不顶用，伤口反而更加疼痛了。卡夏玛又往
河边跑，它想用河水把身上的泥沙洗掉。
一路上，猴子、鹦鹉等幸灾乐祸地朝卡夏玛笑个不停。卡夏玛又羞又恼。
它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动物不仅不怕它这个皇帝，反而敢嘲笑它。
跑到河边，卡夏玛扑通一声就跳进水里。正巧，那儿有一条大鳄鱼，笑
嘻嘻地游过来，一下子把它吞了下去。
卡夏玛死了。大家既没有跳舞，也没有吃杠饭，因为大家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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