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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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辽史-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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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笃长于骑射,见天祚好游畋,每言从禽之乐,以逢其意。天祚悦而从之。国政隳废,自此始云。

  论曰:甚矣,承平日久,上下狃於故常之可畏也!天庆之间,女直方炽,惟陶苏斡明於料敌,善於忠谏;惜乎天祚痼蔽,不见信用。阿息保不死阿疏之难,乙薛甘忍卢彦伦之执,大节已失矣,他有所长,亦奚足取。胡笃以游畋逢迎天祚而隳国政,可胜罪哉!

※校勘记

  一∶ 发滑水以北兵按纪天庆四年七月作「发浑河北诸军」。

  二∶ 太祖时徙居西北部 祖,原误「子」。依道光殿本据大典改。

 





第一百○二卷  列传第三十二

萧奉先李处温张琳耶律余睹

  萧奉先,天祚元妃之兄也。外宽内忌。因元妃为上眷倚,累官枢密使,封兰陵郡王。

  天庆二年,上幸混同江钩鱼。故事,生女直酋长在千里内者皆朝行在。适头鱼宴,上使诸酋次第歌舞为乐,至阿骨打,但端立直视,辞以不能。再三旨谕,不从。上密谓奉先曰:「阿骨打跋扈若此!可托以边事诛之。」奉先曰:「彼粗人,不知礼义,且无大过,杀之伤向化心。设有异志,蕞尔小国,亦何能为!」上乃止。

  四年,阿骨打起兵犯宁江州,东北路统军使萧挞不也战失利。上命奉先弟嗣先为都统,将番、汉兵往讨,屯出河店。女直乃潜渡混同江,乘我师未备来袭。嗣先败绩,军将往往遁去。奉先惧弟被诛,乃奏「东征溃军逃罪,所至劫掠,若不肆赦,将啸聚为患」。从之。嗣先诣阙待罪,止免官而已。由是士无斗志,遇敌辄溃,郡县所失日多。

  初,奉先诬耶律余睹结驸马萧昱谋立其甥晋王,事觉,杀昱。余睹在军中闻之惧,奔女直。保大二年,余睹为女直监军,引兵奄至,上忧甚。奉先曰:「余睹乃王子班之苗裔,此来实无亡辽心,欲立晋王耳。若以社稷计,不惜一子,诛之,可不战而退。」遂赐晋王死。中外莫不流涕,人心益解体。

  当女直之兵未至也,奉先逢迎天祚,言:「女直虽能攻我上京,终不能远离巢穴。」而一旦越三千里直捣云中,计无所出,惟请播迁夹山。天祚方悟,顾谓奉先曰:「汝父子误我至此,杀之何益!汝去,毋从我行。恐军心忿怒,祸必及我。」奉先父子恸哭而去,为左右执送女直兵。女直兵斩其长子昂,送奉先及次子昱於其国主。道遇我兵,夺归,天祚并赐死。

  李处温,析津人。伯父俨,大康初为将作少监,累官叁知政事,封漆水郡王,雅与北枢密使萧奉先友旧。执政十馀年,善逢迎取媚,天祚又宠任之。俨卒,奉先荐处温为相,处温因奉先有援己力,倾心阿附,以固权位,而贪污尤甚,凡所接引,类多小人。

  保大初,金人陷中京,诸将莫能支。天祚惧,奔夹山,兵势日迫。处温与族弟处能、子 ,外假怨军声援,结都统萧干谋立魏国王淳,召番、汉官属诣魏王府劝进。魏国王将出, 乃持赭袍衣之,令百官拜舞称贺。魏王固辞不得,遂称天锡皇帝。以处温守太尉,处能直枢密院, 为少府少监,左企弓以下及亲旧与其事者,赐官有差。

  会魏国王病,自知不起,密授处温番汉马步军都元帅,意将属以後事。及病亟,萧干等矫诏南面宰执入议,独处温称疾不至,阴聚勇士为备,绐云奉密旨防他变。魏国王卒,萧干拥契丹兵,宣言当立王妃萧氏为太后,权主军国事,众无敢异者。干以后命,召处温至,时方多难,未欲即诛,但追毁元帅札子。处能惧及祸,落发为僧。

  寻有永清人傅遵说随郭药师入燕,被擒,具言处温尝遗易州富民赵履仁书达宋将童贯,欲挟萧后纳土归宋。后执处温问之,处温曰:「臣父子於宣宗有定策功,宜世蒙宥容,可使因谗获罪?」后曰「向使魏国王如周公,则终享亲贤之名於後世。误王者皆汝父子,何功之有!」并数其前罪恶。处温无以对,乃赐死, 亦伏诛。

  张琳,渖州人。幼有大志。寿隆末,为秘书中允。天祚即位,累迁户部使。顷之,擢南府宰相。

  初,天祚之败於女直也,意谓萧奉先不知兵,乃召琳付以东征事。琳以旧制,凡军国大计,汉人不与,辞之。上不允,琳奏曰:「前日之败,失於轻举。若用汉兵二十万分道进讨,无不克者。」上许其半,仍诏中京、上京、长春、辽西四路计户产出军。时有起至二百军者,生业荡散,民甚苦之。四路军甫集,寻复遁去。

  及中京陷,天祚幸云中,留琳与李处温佐魏国王淳守南京。处温父子召琳,欲立淳为帝,琳曰:「王虽帝胄,初无上命;摄政则可,即真则不可。」处温曰:「今日之事,天人所与,岂可易也!」琳虽有难色,亦勉从之。

  淳既称帝,诸将咸居权要,琳独守太师,十日一朝,平章军国大事。阳以元老尊之,实则不使与政。琳由是郁悒而卒。

  耶律余睹,一名余都姑,国族之近者也。慷慨尚气义。保大初,历官副都统。

  其妻天祚文妃之妹;文妃生晋王,最贤,国人皆属望。时萧奉先之妹亦为天祚元妃,生秦王。奉先恐秦王不得立,深忌余睹,将潜图之。适耶律挞葛里之妻会余睹之妻於军中,奉先讽人诬余睹结驸马萧昱、挞葛里,谋立晋王,尊天祚为太上皇。事觉,杀昱及挞葛里妻,赐文妃死。余睹在军中闻之,惧不能自明被诛,即引兵千馀,并骨肉军帐叛归女直。

  会大霖雨,道途留阻。天祚遣知奚王府萧遐买、北宰相萧德恭、大常衮耶律谛里姑、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四军太师萧干追捕甚急。至闾山,及之。诸将议曰:「萧奉先恃宠,蔑害官兵。余睹乃宗室雄才,素不肯为其下。若擒之,则他日吾辈皆余睹矣。不如纵之。」还,绐云追袭不及。

  余睹既入女直,为其国前锋,引娄室孛堇兵攻陷州郡,不测而至。天祚闻之大惊,知不能敌,率卫兵入夹山。

  余睹在女直为监军,久不调,意不自安,乃假游猎,遁西夏。夏人问:「汝来有兵几何?」余睹以二三百对,夏人不纳,卒。

  论曰:辽之亡也,虽孽降自天,亦柄国之臣有以误之也。当天庆而後,政归后族。奉先沮天祚防微之计,陷晋王非罪之诛,夹山之祸已见於此矣。处温逼魏王以僭号,结宋将以卖国,迹其奸佞,如出一轨。呜呼!天祚之所倚毗者若此,国欲不亡,得乎?张琳  守位,余睹及覆自困,则又何足议哉!

※校勘记

  一∶ 萧奉先 叁卷一○○※校勘记。

  二∶ 乘我师未备来袭 来袭,原作「击之」。据宏简录二一三及本传上下文义改。

  三∶ 处温与族弟处能 索隐,「族」当作从。按传文称处温「伯父俨」,耶律俨传称「子处能」,应作从。

 





第一百○三卷  列传第三十三

文学上

萧韩家奴 李澣

  辽起松漠,太祖以兵经略方内,礼文之事固所未遑。及太宗入汴,取晋图书、礼器而北,然後制度渐以修举。至景、圣间,则科目聿兴,士有由下僚擢升侍从,  崇儒之美。但其风气刚劲,三面邻敌,岁时以  为务,而典章文物视古犹阙。然二百年之业,非数君子为之综理,则後世恶所考述哉。作文学传。

  萧韩家奴,字休坚,涅剌部人,中书令安抟之孙。少好学,弱冠入南山读书,博览经史,通辽、汉文字。统和十四年始仕。家有一牛,不任驱策,其奴得善价鬻之。韩家奴曰:「利己误人,非吾所欲。」乃归直取牛。二十八年,为右通进,典南京栗园。

  重熙初,同知三司使事。四年,迁天成军节度使,徙彰愍宫使。帝与语,才之,命为诗友。尝从容问曰:「卿居外有异闻乎?」韩家奴对曰:「臣惟知炒栗:小者熟,则大者必生;大者熟,则小者必焦。使大小均熟,始为尽美。不知其他。」盖尝掌栗园,故托栗以讽谏。帝大笑。诏作四时逸乐赋,帝称善。

  时诏天下言治道之要,制问:「徭役不加于旧,征伐亦不常有,年谷既登,帑廪既实,而民重困,岂为吏者慢、为民者惰欤?今之徭役何者最重?何者尤苦?何所蠲省则为便益?补役之法何可以复?盗贼之害何可以止?」韩家奴对曰:

    臣伏见比年以来,高丽未宾,阻卜犹强,战守之备,诚不容已。乃者,选富民防边,自备粮糗。道路修阻,动淹岁月;比至屯所,费已过半;只牛单毂,鲜有还者。其无丁之家,倍直佣僦,人惮其劳,半途亡窜,故戍卒之食多不能给。求假于人,则十倍其息,至有鬻子割田,不能偿者。或逋役不归,在军物故,则复补以少壮。其鸭渌江之东,戍役大率如此。况渤海、女直、高丽合从连衡,不时征讨。富者从军,贫者侦候。加之水旱,菽粟不登,民以日困。盖势使之然也。

    方今最重之役,无过西戍。如无西戍,虽遇凶年,困弊不至於此。若能徙西戍稍近,则往来不劳,民无深患。议者谓徙之非便:一则损威名,二则召侵侮,三则弃耕牧之地。臣谓不然。阻卜诸部,自来有之。曩时北至胪 河,南至边境,人多散居,无所统壹,惟往来抄掠。及太祖西征,至於流沙,阻卜望风悉降,西域诸国皆愿入贡。因迁种落,内置三部,以益吾国,不营城邑,不置戍兵,阻卜累世不敢为寇。统和间,皇太妃出师西域,拓土既远,降附亦众。自後一部或叛,邻部讨之,使同力相制,正得驭远人之道。及城可敦,开境数千里,西北之民,徭役日增,生业日殚。警急既不能救,叛服亦复不恒。空有广地之名,而无得地之实。若贪土不已,渐至虚耗,其患有不胜言者。况边情不可深信,亦不可顿绝。得不为益,舍不为损。国家大敌,惟在南方。今虽连和,难保他日。若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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