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 2006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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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 2006年第12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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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票上市了,开盘二十元,这立马让李建华脸色雪青。接下去的事情是股价扶摇直上,除权再填权,直把李建华悔得肠子都绿了,差点没吐血。“这他妈破股票啥玩意儿。”他无法找后账,只好骂秧子,“我还不清楚?业绩全都是假的,哪儿他妈值这么多钱!”
  公司里的人知道他自作聪明错过了机会,便故意拿他打镲。特别是财务部张雯她们几个小姑娘,只要一见他过来,就故意扎堆儿议论:“涨了涨了,今天股票又涨了!”李建华一肚子火,却又急不得恼不得。直到股价重新跌回二十元,张雯她们才不在他面前谈股票了。
  张吉利对李建华这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行径很看不上眼,指着李建华鼻子呲儿他:“你少给我说风凉话,还像个大老爷们儿吗?当初内部职工股给你送上门儿你不买,现在后悔啦?”骂得李建华无地自容,低着头吸溜吸溜嘬牙花子。

  第七章伊人伊人

  冯灿灿已经实习结束,毕了业,正式来公司上班,在国际合作项目上给丘子仪当助手。她上班跟子仪在一起,下了班也不说回家,让子仪带她去玩,泡吧、蹦迪、看电影,身边总跟着个漂亮美眉。子仪担心影响不好,就对她说:“大小姐,我也不是你保姆,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灿灿小嘴一撅:“怎么,烦啦?你不是答应当我老师,给我补习英语吗?”
  子仪说:“你的英语已经很好了。”
  灿灿说:“和你比还差得远。你也知道,我的英语是Chinglish(中国式英语),看看资料还对付得过去,真刀真枪和老外谈判就不灵了。你得帮我improve(提高)。”
  “帮你提高英语可以,咱们一边工作一边提高。至于下班以后呢,我还得料理私事,不能总带着你这么个小尾巴吧?”
  “什么私事,告诉我。”见子仪答不上来,她莞尔一笑,神秘兮兮地问:“不会是去见女朋友吧?”
  “就是去见女朋友。”子仪假装生气。
  “真的?她什么样?漂亮吗?带我去看看。”灿灿不依不饶。
  “什么事都有你。”子仪说,“你去了还不给搅黄了?”
  灿灿乐了。“那怕啥的,那我就索性吃回亏,给你当女朋友。她有我好看吗?”
  面对这个不讲理的丫头,丘子仪无言以对。其实,他心底里挺喜欢这个阳光灿烂的女孩的,和灿灿在一起,他会感觉非常轻松,非常安逸,就像当年与乔虹飞相处时那样,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尽管两个人年龄差着二十多岁,可信奉沉默是金的丘子仪,只要和这小可爱在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他给她讲自己过去的事,讲国外的经历,她静静地听着,两只大眼睛幽幽地望着他,于是他的幽默感便泉水般涌出,恰到好处的俏皮话常常把她逗得笑作一团,她一边笑还一边用小拳头捶他。子仪立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年,也许这就是红颜知己的感觉吧。
  但是子仪也有心理障碍,灿灿的父母毕竟是自己的老大哥老大姐,与他们女儿不明不白,岂不是乱伦?再说了,自己这会儿在冯建设手下做事,惦记冯家的独生爱女,这样且不说上下级关系容易复杂化,而且自己似乎也有上赶着贴近领导之嫌,这会让别人怎么看?
  可灿灿比子仪大胆得多。她对子仪怀有好感,她把自己的这种好感表现得明白无误。过马路时,她会不经意地挽住子仪的胳膊;跳舞的时候,她会在幽暗的灯光中紧紧贴在子仪身上。她可以听见子仪怦怦的心跳,他紧张了。她知道子仪喜欢她,却又不敢表白,她觉得这特别好玩。有一次公司组织外出游玩,坐海盗船时,灿灿坐在子仪身边,海盗船每歪一下,她就挤他一下,每拐一个弯,她就往他身上靠一靠。当海盗船来到落崖边上,然后迎着扑面的白浪,在激流中一泻千里之际,她尖叫一声,紧紧搂住他脖子,她就这么一直搂着不撒手,直到海盗船平稳靠岸,她仍然依偎在他肩头,湿淋淋的胳膊吊在他脖子上。这以后子仪发现,公司里的人,特别是那些没结婚的小姑娘和离了婚的小媳妇,都用怪怪的目光看他。她们不再故意往他身边凑了。
  一日冯总偶恙,在家歇息。丘子仪随张吉利前往冯家探视,顺便向领导汇报工作,他俩被许大姐留下来吃晚饭。饭桌上,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向了灿灿。许婷说:“我们家这丫头也不小了,你们要是看着有合适的男孩,给她介绍介绍,省得她一天到晚瞎精。”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灿灿忽然声明,“不用他们介绍。”
  “真的,是谁?”许婷有些吃惊。
  “现在暂时保密。”灿灿故弄玄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本人对未来的丈夫是有要求的。不符合我标准坚决不嫁。”
  “什么标准,说出来听听。”许婷道。
  “第一,必须是成熟男人,年龄大我一些最好;”灿灿掰着手指头说,“第二,要在国外留过学或工作过,有世界公民意识;第三,最好是二锅头。”
  “二锅头?”许婷不解,“怎么还和酒扯上了关系?”
  “对了,这种话老妈不懂。”灿灿咯咯笑道。“二锅头,就是二婚。我想找一个有过婚姻史的男人,这种男人懂得心疼女人。”
  丘子仪在一旁听得脸红心跳,如坐针毡。
  许婷连忙打断灿灿:“净瞎说。不管你吧,嘴上就没把门儿的了。”
  离开冯家,坐进车里,张吉利悄声对子仪说:“我怎么听着灿灿的择偶标准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
  “去你的,别胡说八道。”子仪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美滋滋的。
  “不过哥哥哎,你也真该找一个了。”张吉利规劝道,“可冯灿灿绝对不对路,你送我的那句话我要反送给你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她毕竟是冯总的千金。”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丘子仪反唇相讥。
  “听人劝吃饱饭。”张吉利回敬道,“你仔细琢磨琢磨,天涯何处无芳草!”

  第八章往事并不如烟

  记忆,像一张张发黄的老照片,温馨,却有一点点朦胧模糊。
  乔虹飞是丘子仪的初恋,也是在此之前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姑娘。那是一段特殊年代的恋情,也许,他俩那种柏拉图式的恋爱,只能产生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
  那个年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他也说不清。若说好,可人们称它为“十年动乱”;若说不好,它却见证了他这一代人的青春。反正不管怎样,好与不好,他的感觉是,一生当中,只有那段日子他活得最真实。
  丘子仪的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呀飞,飞向虚无,飞向缥缈,飞回到那段承载了他太多情感的遥远岁月。
  那是个“英雄”辈出的动荡年代,突然间彻底挣脱拘束的男孩子们,血管里沸腾起争强斗胜的热血。那时候大人们忙着捍卫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忙着夺权,而所谓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革命第二代,则在京城演绎着只有在美国西部片中才可以看到的神话。那时子仪年龄尚小,没赶上早期的破四旧和第一拨儿的打打杀杀,但是他跟在哥哥丘子均后面,也见识了不少当时的精彩片段。“文革”初期的红卫兵,随着理想之梦的破灭,已经异化成了玩世不恭的玩主,他们以大院为单位,在绿林般的潜规则下,争夺着地盘,划分起了势力范围。
  丘子仪自己是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当时的社会洪流中去的。大哥哥们上山下乡或当兵之后,他自然而然补上了他们在社会上的空缺。自从目睹了追杀小浑蛋,从小三好生的他,突然变得嗜血起来。在一次与泡子河小痞子的冲突中,他抡着铁锹把冲杀过去,一连抡趴下三个,张吉利他们几个马上就要逃跑的小兄弟,这才重整旗鼓,捡起砖头一通乱砍,把十几个张牙舞爪的土流氓给镇住了。从此丘子仪的名字也响当当了起来,他开始了东征西讨的事业,成为大院新生代孩子中当仁不让的头头。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对打架叫板感到厌烦的呢?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是在认识乔虹飞以后。乔虹飞与大院里的女孩子们太不一样了,这不一样倒不是因为她漂亮——大院里的女孩子也有几个很漂亮——而是因为她的气质,因为她的生活方式。她绝非骄傲的公主,更像纯洁的百合,她平和沉静,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可她却会使浑身杀气的男子汉自惭形秽,觉得她圣洁而高不可攀。她的这种气质使她超群脱俗,多少年以后子仪才明白,这种气质在现代社会中被称为“小资”。她喜欢体育,冬天的滑冰夏日的游泳,都是她的强项;她也擅长音乐,弹得一手好钢琴,拿起吉他能自弹自唱,《外国民歌二百首》里的歌曲,她差不多都会哼唱,歌喉美妙动听,充满情感,与当时盛行的革命进行曲相比,她的歌声有如天籁。她还喜欢文学,普希金的诗,莎士比亚的剧作,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雨果、巴尔扎克、马克?吐温等文学巨擘的代表小说,她读过不知多少遍,其中一些经典段落她熟悉得甚至到了几乎可以背诵的程度。就是在她家里,他第一次与她一起一字一句地读完了伏契尼的《牛虻》。主人公悲凉的故事感动得他俩泪水涟涟。他问她:“如果我像亚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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