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唐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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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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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从谠追安,使与将王蟾、高弁等踵击,亦会振武契苾通至,与沙陀战,沙陀大败引还。即遣安等屯北百井,安擅还,从谠合诸将,命持安出,斩之鞠场。中和二年,朝廷赦沙陀,使击贼自赎,兵不敢道太原,繇岚、石并河而南,独克用从数百骑过辞城下,从谠以名马器币归之。明年,贼平,诏克用代领河东。克用使来曰:“方省亲雁门,愿公徐行。”从谠即日以监军周从寓知兵马留后,掌书记刘崇鲁知观察留后,敕克用至,按籍效之,乃行。 
  黄头军以粮少劫其赀,从谠间走绛州,方道梗不通,数月,召拜司空,复秉政,进太傅兼侍中。从帝至兴元,以疾乞骸骨,拜太子太保,还第,卒。谥文忠。 
  从谠进止有礼法,性不矜满,沈毅有谋。在汴时,以处晦殁于镇,讫代,不奏乐牙中。识陆扆于后生,数称誉之,扆后位宰相。张彦球者,拳挚善断,累破虏有功,奏为行军司马,后署金吾将军。初,盗流中原,沙陀强悍,而卒收其用者,盖从谠为太原重也。时郑畋以宰相镇凤翔,移檄讨贼,两人以忠义相提衡,贼尤惮之,号“二郑”云。 
  郑珣瑜,字元伯,郑州荥泽人。少孤,值天宝乱,退耕陆浑山,以养母,不干州里。转运使刘晏奏补宁陵、宋城尉,山南节度使张献诚表南郑丞,皆谢不应。大历中,以讽谏主文科高第,授大理评事,调阳翟丞,以拔萃为万年尉。崔祐甫为相,擢左补阙,出为泾原帅府判官。入拜侍御史、刑部员外郎,以母丧解。讫丧,迁吏部。贞元初,诏择十省郎治畿、赤,珣瑜检校本官兼奉先令。明年,进饶州刺史。入为谏议大夫,四迁吏部侍郎。 
  为河南尹。未入境,会德宗生日,尹当献马,吏欲前取印,白珣瑜视事,且内贽。珣瑜徐曰:“未到官而遽事献,礼欤?”不听。性严重少言,未尝以私托人,而人亦不敢谒以私。既至河南,清静惠下,贱敛贵发以便民。方是时,韩全义将兵伐蔡,河南主馈运,珣瑜密储之阳翟,以给官军,百姓不知僦运劳。凡迎送敕使,皆在常处,吏密识其马,进退不数步差也。全义与监军别檄有所取,非诏约者,珣瑜辄挂壁不酬。至军罢,凡数百封。有谏者曰:“军须期会为急,公可不报?”珣瑜曰:“武士统戎,多恃以取求。苟以为罪,尹宜坐之,终不为万人产沴也。”故下无怨讟。时谓治河南比张延赏,而重厚坚正过之。 
  复以吏部侍郎召,进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实为京兆尹,剥下务进奉,珣瑜显诘曰:“留府缗帛入有素,余者应内度支。今进奉乃出何色邪?”具以对。实方幸,依违以免。 
  顺宗立,即迁吏部尚书。王叔文起州吏为翰林学士、盐铁副使,内交奄人,攘挠政机。韦执谊为宰相,居外奉行。叔文一日至中书见执谊,直吏曰:“方宰相会食,百官无见者。”叔文恚,叱吏,吏走入白,执谊起,就阁与叔文语。珣瑜与杜佑、高郢辍饔以待。顷之,吏白:“二公同饭矣。”珣瑜喟曰:“吾可复居此乎!”命左右取马归,卧家不出七日,罢为吏部尚书。亦会有疾,数月卒,年六十八,赠尚书左仆射。太常博士徐复谥文献,兵部侍郎李巽言:“文者,经纬天地。用二谥,非《春秋》之正,请更议。”复谓:“二谥,周、汉以来有之。威烈、慎静,周也;文终、文成,汉也。况珣瑜名臣,二谥不嫌。”巽曰:“谥一,正也,尧、舜是也。二谥,非古也,法所不载。”诏从复议。子覃。 
  覃以父廕补弘文校书郎,擢累谏议大夫。宪宗取五中官为和籴使,覃奏罢之。 
  穆宗立,不恤国事,数荒昵。吐蕃方强。覃与崔郾等廷对曰:“陛下新即位,宜侧身勤政,而内耽宴嬉,外盘游畋。今吐蕃在边,狙候中国,假令缓急,臣下乃不知陛下所在,不败事乎?夫金缯所出,固民膏血,可使倡优无功滥被赐与?愿节用之,以所余备边,毋令有司重取百姓,天下之幸也。”帝不怿,顾宰相萧俛曰:“是皆何人?”俛曰:“谏官也。”帝意解,乃曰:“朕之阙,下能尽规,忠也。”因诏覃曰:“阁中殊不款款,后有为我言者,当见卿延英。”时阁中奏久废,至是,士相庆。 
  王承元徙郑滑节度使,镇人固留不出。承元请以重臣劳安其军,诏覃为宣谕使,起居舍人王Ц敝J迹蛉寺酰榜么笠澹彀玻性说萌ァ!
  宝历初,擢京兆尹。文宗召为翰林侍讲学士,进工部侍郎。覃于经术该深,谆笃守正,帝尤重之。李宗闵、牛僧孺知政,以覃与李德裕厚,忌其亲近为助力,阳迁工部尚书,罢侍讲,欲推远之。帝雅向学,颇思覃,复召为侍讲学士。德裕既相,以为御史大夫。帝尝谓殷侑善言经,其为人郑覃比也。宗闵猥曰:“二人诚通经,然其议论不足取。”德裕曰:“覃、侑之言,它人不欲闻,惟陛下宜闻之。”俄德裕罢,宗闵复用,覃繇户部尚书下除秘书监。宗闵得罪,迁刑部尚书,进尚书右仆射,判国子祭酒。李训诛,帝召覃视诏禁中,遂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荥阳郡公。 
  不喜文辞,病进士浮夸,建废其科,曰:“南北朝所以不治,文采胜质厚也。士惟用才,何必文辞。”又言:“文人多佻薄。”帝曰:“纯薄似赋性之异,奚特进士耶?且设是科二百年,渠可易?”乃止。帝尝谓百司不可使一日弛惰,因指香案炉曰:“此始华好,用久则晦,不治饰,何由复新?”覃曰:“救世之敝,在先责实。比皆不摄职事,至慕王夷甫,以不及为靳。此本于治平,人人无事,安逸致然。”帝曰:“要在谨法度而已。”进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 
  帝坐延英论诗工否,覃曰:“孔子所删,三百篇是已,其非雅正者,乌足为天子道哉?夫《风》、大小《雅》,皆下刺上之变,非上化下为之。故王者采诗,以考风俗得失。若陈后主、隋炀帝特能诗之章解,而不知王术,故卒归于乱。章什諓諓,愿陛下不取也。” 
  帝每言:“顺宗事不详实,史臣韩愈岂当时屈人邪?昔汉司马迁《与任安书》,辞多怨怼,故《武帝本纪》多失实。”覃曰:“武帝中年大发兵事边,生人耗瘁,府库殚竭,迁所述非过言。”李石曰:“覃所陈,因武帝以谏,欲陛下终究盛德。”帝曰:“诚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覃曰:“陛下乐观书,然要义不过一二,陛下所道是矣。宜寝馈以之。” 
  覃既名儒,故以宰相领祭酒,请太学《五经》,经置博士,禄廪比王府官。再迁太子太师。开成三年,旱,帝多出宫人,李珏入贺曰:“汉制,八月选人;晋武帝平吴,多采择;仲尼所谓未见好德者。陛下以为无益,放之,盛德也。”覃又推赞曰:“晋以采择之失,举天下为左衽,宜陛下以为殷鉴。”帝善其将美。以病乞去位,有诏解太子太师,许五日一入中书,商量政事。俄罢为尚书左仆射。武宗初,李德裕复用,欲援覃共政,固辞,乃授司空,致仕,卒。 
  覃清正退约,与人未尝串狎。位相国,所居第不加饰,内无妾媵。女孙适崔皋,官裁九品卫佐,帝重其不昏权家。覃之侍讲,每以厚风俗、黜朋比再三为天子言,故终为相。然疾恶多所不容,世以为太过,惮之。始,覃以经籍勭眩┦柯巢荒苷ㄑ裕骸霸赣腩已Ш枭擦趴己壕墒拢问В就蚴婪ā!壁伞q吮碇苘⒋耷颉⒄糯巫凇⒖孜乱档仁钦湮模逃谑W右岽隆!
  裔绰峭立有父风,以门廕进,为李德裕所知,擢渭南尉。直弘文馆,累迁谏议大夫。宣宗初,刘潼繇郑州刺史授桂管观察使,裔绰固争:“潼被责未久,不宜付廉察。”帝已遣使者颁诏,追罢之。迁给事中。杨汉公为荆南节度使,坐贪沓,贬秘书监,寻拜同州刺史,裔绰与郑公舆封还制书。帝自即位,谏臣规正无不纳。至是,有为汉公地者,遂终不易。会赐宴禁中,天子击球,至门下官,谓二人曰:“近论汉公事,类朋党者。”裔绰曰:“同州,太宗兴王地,陛下为人子孙,当慎所付。且汉公墨没败官,奈何以重地私之?”帝变色。翌日,贬商州刺史。时犹衣绿,因诏赐绯鱼。后繇秘书监迁浙东观察使,终太子少保。覃弟朗。 
  朗,字有融,始辟柳公绰山南幕府,入迁右拾遗。开成中,擢起居郎。文宗与宰相议政,适见朗执笔螭头下,谓曰:“向所论事,亦记之乎?朕将观之。”朗曰:“臣执笔所书者,史也。故事,天子不观史,昔太宗欲观之,硃子奢曰:‘史不隐善,不讳恶。自中主而下,或饰非护失,见之,则史官无以自免,且不敢直笔。’褚遂良亦称:‘史记天子言动,虽非法必书,庶几自饬。’”帝悦,谓宰相曰:“朗援故事,不畀朕见起居注,可谓善守职者。然人君之为,善恶必记,朕恐平日言之不协治体,为将来羞,庶一见,得以自改。”朗遂上之。 
  累迁谏议大夫,为侍讲学士。由华州刺史入拜御史中丞、户部侍郎。为鄂岳、浙西观察使,进义武、宣武二节度。历工部尚书判度支、御史大夫,复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人李敬寔排朗驺导驰去,朗以闻。宣宗诘敬寔,自言供奉官不避道,帝曰:“传我命则绝道行可也,而私出,不避宰相邪?”即斥敬寔。右拾遗郑言者,故在幕府,朗以谏臣与辅相争得失,不论则废职,奏徙它官。久之,以疾自陈,罢为太子少师。卒,赠司空。 
  始,朗举进士,有相者言:“君当贵,然不可以科第进。”俄而有司擢朗第一,既又覆实被放,相者贺曰:“安之。”已而果相。 
  高郢,字公楚,其先自渤海徙卫州,遂为卫州人。九岁通《春秋》,工属文,著《语默赋》,诸儒称之。父伯祥为好畤尉,安禄山陷京师,将诛之,郢尚幼,解衣请代,贼义,并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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