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记 樱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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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行记 樱桃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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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特里特先生,一切都明白了。这些合同是严格按法律要求拟定的,正式签署的,是合法的。显然,这些人是睁着眼睛签定的合同,我看没有什么错误和漏洞。”
  “而后,杨先生转身对等候在房间另一头的一个人说‘把这名单交给某某,叫他在某某时候把这些人找来。’
  他们准时到了,我也准时去了。杨先生对他们提了些问题,他们的回答证明我说的是准确的。然后,他对他们说:
  “你们签定了这些合同,打算自觉自愿地承担这些义务吗?!”
  “是的”
  “那就严格执行到底吧,哪怕是它会使你们变成乞丐!去吧!”
  “他们的确去了!现在,他们在沙漠上牵成一条线,象蜜蜂一样干起来。我从来没有听到他们发过怨言。这里有一帮从华盛顿来的行政官员、法官和别的官长,他们维持着共和政府的外部形式——但令人咋舌的事实却是:犹他州是个不折不扣的独立王国,杨伯翰是国王!”
  斯特里特先生是个诚实的人。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以后在旧金山那几年,我同他常打交道。
  我们在盐湖城只呆了两天,因此没有时间对一夫多妻制的情况作一般性的调查,得出具有普遍意义的数字和结论,以便再一次唤起国民对这一问题的高度注意。我本来有这个愿望。我想以一个年轻人具有的那种狂妄自负劲儿,热情洋溢地一头扎进去,在这方面作出重大的改革,但在我见到了摩门教女人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被感动了,我的良心战胜了理智,看到这些贫穷、笨拙、“朴素”得可怜的生灵,我的心软了,当我扭过头去掩藏眼中那慷慨的泪水的时候,我暗暗地说,“不,讨一个这种女人的男人是干了一件大慈大悲的好事,使他有资格接受人类善意的欢呼,而不是良心的严厉遗责。讨六十个这种女人的男人是完成了一件极为慷慨的业绩,这种慷慨行为是那样地崇高,以致各民族都得在他面前脱帽,默默地向他顶礼膜拜。”

第十五章



  一个异教徒的窝——讨论一夫多妻制——宠妻与D类第四号——退休妻子饲养场——孩子需要编号——给第六号的礼物的代价——送一只值一分钱的铁皮哨子带来的后果——收养弃儿——他象他——家用大床
  要想听人讲述无法无天的异教徒杀人那种晚上令人汗毛倒竖的故事,这里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了。我难以想出有什么事情比我在盐湖城一个异教徒窝里度过的那个夜晚更为惬意。我们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听着故事,一个讲的是柏顿怎样骑着马冲进那些手无寸铁苦苦哀求的“莫里赛人”中间,把那些男男女女象狗一样的宰掉。一个讲的是“毁灭天使”比尔·赫克曼打死了德朗和阿诺德,因为他们为一笔债务向他提起诉讼。另一个讲的是波特·罗克威尔干了这样或那样可怕的事情。还有一个讲的是一些冒冒失失的男女常常到犹他去妄加议论杨伯翰、一夫多妻制或是其他神圣的事情,但第二天清早准会发现这批人被摆在僻静小巷里,心满意足地等待柩车来收尸。
  另一件最有趣的事就是听那些异教徒谈论一夫多妻制,讲一个胖墩墩的法国老头儿,也许是个长老,讨了一个姑娘——他喜欢她,便讨了她姐姐——他喜欢她姐姐,便讨了她妹妹——她喜欢她这个妹妹,便讨了她那个妹妹——他喜欢她那个妹妹,便讨了他妈妈——她喜欢她妈妈,便讨了她爸爸、爷爷、爷爷的爸爸,仍然心饥火燎,还要讨。他们讲有一个十一岁的小东西交了好运,成为得宠的妻子,而她高龄的亲奶奶,受她们共有的丈夫的宠幸程度只能名列D等第四,得睡在厨房里,可有可无。他们还讲一件可怕的事情,妈妈和女儿们挤在同一个肮脏的窝里,女儿比她亲妈妈地位高,权力大,这种可怕的现象却为摩门妇女所接受,因为他们的宗教教导说,一个男人在世上老婆越多。养的孩子越多,他在来世地位就越高——大概也更暖和吧,尽管他们似乎没有这样说。
  照那些异教徒朋友的说法,杨伯翰的后院里养有二十到三十个老婆。他们讲,其中一些已经老了,不能再服务了,但还是受到照顾,舒舒服服地养在鸡圈里,或名字很古怪的“狮宫”里。当孩子们不吵的时候,屋里倒也安静。他们都在一个屋子里吃饭,据说那真是天伦之乐。我们这一行人没有哪一个有机会和杨先生吃过饭。但一个叫约翰逊的异教徒声称曾在狮宫里享用过一顿气氛友善的早餐。他十分夸张地讲述了“点名”和其他准备程序,还有大麦饼送上来后那场刀叉之战。但是他太添油加醋了。他说,杨先生还讲了他的某个两岁孩子说的几句机灵话,并且洋洋得意地讲这个孩子是东部一家杂志多年来最大的撰稿人;过后,他想让约翰逊看看他说的那个最可爱的小东西,但他无法找出那个孩子,他在孩子们的脸蛋中仔细地搜索,但判断不出哪个才是。最后只得作罢,他叹了口气说:
  “我原以为我还认得出哪条小狗儿,但现在不行了。”约翰逊先生接着说,杨先生认为生活是件可悲又可悲的事——“因为男人新婚的欢乐极易被前一个新娘的不合时宜的葬礼所破坏。”约翰逊先生说,他和杨先生正在私下谈得痛快,一个杨夫人进来要只胸针,说她发现他已答应给第六号一只胸针,所以她也要一只,并且不会容忍这种偏爱继续下去而不就此事制造点不大不小的麻烦。杨先生叫她注意有生人在场。杨太太说,如果这场合对生人不合适的话,就请他出去好了。杨先生答应给他只胸针,她才走了。但一两分钟过后,又进来了一位杨太太来要只胸针。杨先生刚开始解释就被她打断了。她说第六号得到一只,又答应了十一号一只,而“骗她没有用——她想她也知道行使自己的权利。”他许了愿,她才走了。接着另三位杨太太一齐拥了进来,一阵眼泪,咒骂和恳求的风暴向她们的丈夫劈头盖脸打来。第六、第十一和第十四的事她们都听说了。杨先生又答应了三只。她们还没出去,另外九个杨太太鱼贯而入,一场新的风暴爆发了,席卷了杨先生和他的客人。又答应给九只胸针,这些奇怪的姐妹们才鱼贯而出,又进来十一个,又哭又叫,咬牙切齿,答应了十一只胸针才再一次买得了和平。
  “这就是一个例子,”杨先生说,“你看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看见了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人不可能事事聪明,一时粗心,给了我第六号大令一只胸针。请原谅我这样称呼她,眼下我记不起她的名字了。这不过才值二十五美元——显然只值这么多——但到头来却免不了要花我一大笔钱。你亲眼看见这已经达到六百五十美元,天哪,就这还没完!我的老婆遍布犹他地区。我的老婆成打成打的,不查家庭圣经,我甚至连她们的编号也搞不清呢。她们山南水北地分散住在我王国的各地。注意,连住在偏僻角落里的那个女人都会听到这该死的胸针的事,每一个都要得到一只,否则就会拼命。第六号的这只胸针就要我付出二千五百美元,但这还不算完。这些东西还会把胸针拿出来互相比较,如若哪一只比其它的少微好一些,所有的胸针就会立即扔到我手里,我只得又订购一批新的以维持家里的和平。先生,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在这里和我的孩子们一起,每时每刻都会受到我那些警惕的仆人们的监视。如果你要想给一个孩子一毛钱,一块糖,或是任何类似的小东西,礼物还未出手,你立即就会被扔出屋子。要不你就非得给每个孩子送上一份一模一样的礼物。凭经验我知道这种事的重要性,我会站在一边,亲眼看你做这件事,做得妥妥贴贴。有一次,一位先生送给我的一个孩子一只铁皮哨子—一这是撒旦发明的该死的东西,先生,提起那东西我就感到说不出的害怕,如果你家里养了八、九十个孩子,你也会有同感的。可是,那先生却干了这种事,然后便逃跑了。我知道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并渴望进行报复。我派出一群毁灭天使,他们追捕那人直到内华达山区的穷乡僻壤,但没有逮到他。我并不残忍,先生,只要不是把我惹火了,我并不存心报复,但只要我捉到了他,约瑟夫·史密斯保佑,我要把他锁在育儿室里,让那些小东西把他吵死。以被害的圣帕利·善拉特(上帝饶恕他)的遗体起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这等事。我知道是谁把那哨子送给孩子的,但我无法使那些吃醋的母亲们相信我的话,她们相信是我给的,于是那后果每个有头脑的人都想得到;我得订购一百一十只哨子—一我想当时我家有一百一十个那种尖叫的东西,从那时起直到孩子们把铁哨子玩厌的时候止,我不要希望再说话了,除非完全用手指来交谈。如果还有人把哨子给我的孩子,我抓住了他,要把他高高地吊在哈曼山上!丑话说在前头!见鬼!你对婚后生活一无所知。我有钱,这是众所周知的。我乐善好施。大家都来占我的便宜。我生有一种强烈的作父亲的天性,所有的弃儿都往我这里塞。一旦某个女人想要使她的宝贝儿过上好日子,她就会绞尽脑汁,想尽诡计,设法把那小东西弄到我手里。嘿,先生,有一次一个女人来到我这里,带来一个神情古怪,毫无生气的孩子(和那女人一个样),她赌咒发誓说那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老婆,还说我在某时某地娶了她,她已忘了她的号码,当然我已记不得她的名安。嗯,先生,她还叫我注意,说那孩子模样象我,看起来也的确有点象——这种事在本地区很平常——长话短说吧,我把那孩子收进了育儿室,她就走了。真见她娘的鬼!等他们把那孩子身上的油粉洗去后,原来是个印第安人!天啊!你根本不懂婚后生活,简直是狗的生活,先生,纯粹是狗的生活。你不可能节俭,那根本不可能。我备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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