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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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新五代史-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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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瑭子匡翰,尚晋高祖女,是为鲁国长公主。匡翰为将,沉毅有谋,而接下以礼,与部曲语未尝不名。历天雄军步军都指挥使、彰圣马军都指挥使。事晋为怀和二州刺史、郑州防御使、义成军节度使,所至兵民称慕之。史氏世为将,而匡翰好读书,尤喜《春秋三传》,与学者讲论,终日无倦。义成军从事关澈尤嗜酒,尝醉骂匡翰曰:“近闻张彦泽脔张式,未见史匡翰斩关澈,天下谈者未有偶尔!”匡翰不怒,引满自罚而慰勉之,人皆服其量。卒年四十。 
  ○王建及 
  王建及,许州人也。少事李罕之,从罕之奔晋,为匡卫指挥使。梁、晋战柏乡,相距鄗邑野河上,镇、定兵扼河桥,梁兵急击之。庄宗登高台望见镇、定兵将败,顾建及曰:“桥为梁夺,则吾军危矣,奈何?”建及选二百人驰击梁兵,梁兵败,解去。从战莘县、故元城,皆先登陷阵,以功累拜辽州刺史,将银枪效节军。 
  晋攻杨刘,建及躬自负葭苇堙堑,先登拔之。从战胡柳,晋兵已败,与梁争土山,梁兵先至,登山而阵。庄宗至山下望梁阵坚而整,呼其军曰:“今日之战,得山者胜。”因驰骑犯之,建及以银枪军继进,梁兵下走,阵山西,晋兵遂得土山。诸将皆言:“溃兵未集,日暮不可战。”阎宝曰:“彼阵山上,吾在其下,尚能击之,况以高而击下,不可失也。”建及以为然,因白庄宗曰:“请登高望臣破敌!”即呼众曰:“今日所失辎重皆在山西,盍往取之!”即驰犯梁阵,梁兵大败。晋遂军德胜,为南北城于河上。梁将贺瑰攻其南城,以竹笮维战舰于河,晋兵不得渡,南城危甚。庄宗积金帛于军门,募能破梁战舰者,至于吐火禁咒莫不皆有。建及重铠执槊呼曰:“梁、晋一水间尔,何必巧为!吾今破之矣。”即以大甕积薪,自上流纵火焚梁战舰,建及以二舟载甲士随之,斧其竹笮,梁兵皆走。晋军乃得渡。救南城,瑰围解去。 
  自庄宗得魏博,建及将银枪效节军。建及为将,喜以家赀散士卒。庄宗遣宦官韦令图监其军,令图言:“建及得士心,惧有异志,不可令典牙兵。”即以为代州刺史。建及怏怏而卒,年五十七。 
  ○元行钦 
  元行钦,幽州人也。为刘守光裨将,守光篡其父仁恭,使行钦以兵攻仁恭于大安山而囚之,又使行钦害诸兄弟。其后晋攻幽州,守光使行钦募兵云、朔间。是时明宗掠地山北,与行钦相拒广边军,凡八战,明宗七射中行钦,行钦拔矢而战,亦射明宗中股。行钦屡败,乃降。明宗抚其背而饮以酒曰:“壮士也!”因养以为子。常从明宗战,数立功。庄宗已下魏,益选骁将自卫,闻行钦骁勇,取之为散员都部署,赐姓名曰李绍荣。 
  庄宗好战而轻敌,与梁军战潘张,军败而溃,庄宗得三四骑驰去,梁兵数百追及,攒槊围之。行钦望其旗而识之,驰一骑,夺剑断其二矛,斩首一级,梁兵解去。庄宗还营,持行钦泣曰:“富贵与卿共之!”由是宠绝诸将。拜忻州刺史,迁武宁军节度使。庄宗宴群臣于内殿,酒酣乐作,道平生战阵事以为笑乐,而怪行钦不在,因左右顾视曰:“绍荣安在?”所司奏曰:“奉敕宴使相,绍荣散官,不得与也。”庄宗罢会不乐。明日,即拜行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自此不召群臣入内殿,但宴武臣而已。 
  赵在礼反于魏,庄宗方选大将击之,刘皇后曰:“此小事,可趣绍荣指挥。”乃以为鄴都行营招抚使,将二千人讨之。行钦攻鄴南门,以诏书招在礼。在礼送羊酒犒军,登城谓行钦曰:“将士经年离去父母,不取敕旨奔归,上贻圣忧,追悔何及?若公善为之辞,尚能改过自新。”行钦曰:“天子以汝等有社稷之功,小过必当赦宥。”在礼再拜,以诏书示诸军。皇甫晖从旁夺诏书坏之,军士大噪。行钦具以闻,庄宗大怒,敕行钦:“破城之日,无遗种!”乃益召诸镇兵,皆属行钦。行钦屯澶州,分诸镇兵为五道,毁民车轮、门扉、屋椽为筏,渡长庆河攻冠氏门,不克。 
  是时,邢、洺诸州,相继皆叛,而行钦攻鄴无功,庄宗欲自将以往,群臣皆谏止,乃遣明宗讨之。明宗至魏,军城西,行钦军城南。而明宗军变,入于魏,与在礼合。行钦闻之,退屯卫州,以明宗反闻。庄宗遣金枪指挥使李从璟驰诏明宗计事。从璟,明宗子也。行至卫州,而明宗已反,行钦乃系从璟,将杀之,从璟请还京师,乃许之。明宗自魏县引兵南,行钦率兵趋还京师。从庄宗幸汴州,行至荥泽,闻明宗已渡黎阳,庄宗复遣从璟通问于明宗,行钦以为不可,因击杀从璟。 
  明宗入汴州,庄宗至万胜镇,不得进,与行钦登道旁冢,置酒,相顾泣下。有野人献雉,问其冢名,野人曰:“愁台也。”庄宗益不悦,因罢酒去。西至石桥,置酒野次,庄宗谓行钦曰:“卿等从我久,富贵急难无不同也。今兹危蹙,而默默无言,坐视成败。我至荥泽,欲单骑渡河,自求总管,卿等各陈利害。今日俾我至此,卿等何如?”行钦泣而对曰:“臣本小人,蒙陛下抚养,位至将相。危难之时,不能报国,虽死无以塞责。”因与诸将百余人,皆解髻断发,置之于地,誓以死报,君臣相持恸哭。 
  庄宗还洛阳,数日,复幸汜水。郭从谦反,庄宗崩,行钦出奔。行至平陆,为野人所执,送虢州,刺史石潭折其两足,载以槛车,送京师。明宗见之,骂曰:“我兒何负于尔!”行钦真目直视曰:“先皇帝何负于尔!”乃斩于洛阳市,市人皆为之流涕。 
  呜呼!死之所以可贵者,以其义不苟生尔。故曰:主在与在,主亡与亡者,社稷之臣也。方明宗之兵变于魏,诸将未知去就,而行钦独以反闻,又杀其子从璟,至于断发自誓,其诚节有足嘉矣。及庄宗之崩,不能自决,而反逃死以求生,终于被执而见杀。其言虽不屈,而死非其志也,乌足贵哉! 
  ○安金全 
  安金全,代北人也。为人骁果,工骑射,号能擒生踏伏。事晋为骑将,数从庄宗用兵有功,官至刺史,以疾居于太原。庄宗已下魏博,与梁相距河上。梁将王檀袭太原,晋兵皆从庄宗于河上,太原无备,监军张承业大恐,率诸司工匠登城捍御,而外攻甚急。金全强起谓承业曰:“太原,晋之根本也。一旦不守,则大事去矣!老夫诚惫矣,然尚能为公破贼。”承业喜,授以甲兵。金全被甲跨马,召率子弟及故将吏得百余人,夜出北门,击檀于羊马城中,檀军惊溃,而晋救兵稍至。然庄宗不以金全为能,终其世不录其功。金全与明宗有旧,明宗即位,拜金全振武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在镇二年,召还京师,以疾卒。 
  ○袁建丰 
  袁建丰,不知其世家也。晋王讨黄巢至华阴,阑得之,时方九岁,爱其俊爽,收养之。长习骑射,为铁林都虞候,从击王行瑜、李匡威,以功迁突阵指挥使。从庄宗破夹城,战柏乡,迁左厢马军指挥使。明宗为衙内指挥使,建丰为副使,从庄宗入魏,取卫、磁、洺三州,拜洺州刺史。击梁将王千,斩首千余级,获其将校七十余人。迁相州刺史。从战胡柳,指挥使孟谦据相州叛,建丰还讨平之。徙隰州刺史,病风废。明宗即位,以旧恩召还京师,亲幸其第,抚慰甚厚,加检校太尉,遥领镇南军节度使,俾食其俸以卒,赠太尉。 
  ○西方鄴 
  西方鄴,定州满城人也。父再遇,为汴州军校,鄴居军中,以勇力闻。年二十,南渡河游梁,不见用,复归庄宗于河上,庄宗以为孝义指挥使,数从征伐有功,同光中为曹州刺史,以州兵屯汴州。明宗自魏反,兵南渡河,而庄宗东幸汴州,汴州节度使孔循怀二志,使北门迎明宗,西门迎庄宗,所以供帐委积如一,曰:“先至者入之。”鄴因责循曰:“主上破梁而得公,有不杀之恩,奈何欲纳总管而负国!”循不答。鄴度循不可争,而石敬瑭妻,明宗女也,时方在汴,鄴欲杀之,以坚人心。循知其谋,取藏其家,鄴无如之何。而明宗已及汴,乃将五百骑西迎庄宗于汜水,呜咽泣下,庄宗亦为之嘘唏,乃使以兵为先锋。庆宗至汴西,不得入,还洛阳,遇弑。明宗入洛,鄴请死于马前,明宗嘉叹久之。明年,荆南高季兴叛,明宗遣襄州节度使刘训等招讨,而以东川董璋为西南面招讨使,乃拜鄴夔州刺史,副璋以兵出三峡。已而训等无功见黜,诸将皆罢,璋亦尝出兵,惟鄴独取三州,乃以夔州为宁江军,拜鄴节度使。已而又取归州,数败季兴之兵。鄴武人,所为多不中法度,判官谭善达数以谏。鄴怒,遣人告善达受人金,下狱。善达素刚,辞益不逊,遂死于狱中。鄴病,见善达为祟,卒于镇。 
  ********唐臣传第十四 
  ○符习 
  符习,赵州昭庆人也。少事赵王王镕为军校,自晋救赵,破梁军柏乡,赵常遣习将兵从晋。晋军德胜,张文礼弑赵王王镕,上书庄宗,求习归赵。庄宗遣之,习号泣曰:“臣世家赵,受赵王恩,王尝以一剑与臣使自效,今闻王死,欲以剑自裁,念卒无益,请击赵破贼,报王冤。”庄宗壮之,乃遣阎宝、史建瑭等助习讨文礼,以习为镇州兵马留后。习攻文礼不克,庄宗用佗将破之。拜习成德军节度使,习辞不敢受,乃以相、卫二州为义宁军,以习为节度使,习辞曰:“魏博六州,霸王之府也,不宜分割以示弱,愿授臣河南一镇,得自攻取之。”乃拜习天平军节度使、东南面招讨使,习亦未尝攻取。后徙镇安国,又徙平卢。 
  赵在礼作乱,遣习以镇兵讨贼。习未至魏,而明宗兵变,习不敢进。明宗遣人招之,习见明宗于胙县,而以明宗举兵不顺,去就之意未决,霍彦威绐习曰:“主上所杀者十人,公居其四,复何犹豫乎?”习意乃决。平卢监军杨希望闻习为明宗所召,乃以兵围习家属,将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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