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泪 刘祖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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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刘祖保著-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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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圆其说呢?她权衡再三,还是觉得暂不要把实情告诉荣标,等过了这一段时间之后再说吧!但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尽自己的一切去为桂花做点什么,帮她解决一点生活中的窘迫和困难。周萍下了火车,和慰问团的同志告别,然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向自己的军营走去。已经过了太阳落山的时候,街道上人来车往,读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放学了,她猜想岚岚也应该回家了,于是她脚步不由得加快起来。当她急匆匆地走到家门口时,她看到李岚还背着书包站在门前的花坛前,欣赏着那丛开放得蓬蓬勃勃的菊花。周萍亲切地叫了一声:
  “岚岚”,李岚回过头来,一溜烟地钻进母亲的怀抱,欣喜地说:“妈妈,可把你盼回来啦,这些天爸爸每晚都在念你盼你咧!”周萍在女儿的脸蛋上亲了又亲说:“妈可想你和你爸,狠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哟!”
  周萍抱着李岚,走到门前,保姆刘妈满脸堆笑地打开房门说:“夫人回来了。”并接过周萍的背包。
  周萍问刘妈说:“刘妈,荣标还好吗?”
  “好,好,只是这一向都回来得比较晚,听说美国要打朝鲜,毛主席要派兵抗美援朝。”刘妈笑着说。
  “噢,”周萍心中“格噔”了一下,说,“刘妈,我先休息一下,今晚弄几个好菜,好多天我们没在一起用餐了,今晚我们好好地吃一餐团圆饭。”
  “嗯,夫人旅途辛苦,你先休息,首长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做饭去。”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周萍走进卧室,清理了一下东西,把几包点心拿出来递给李岚说:“岚岚,这是从你爸爸家乡带来的特产,快送一包去给刘奶奶。”
  李岚拿了两包点心,风一般刮出去了。
  周萍觉得身子有些困,便和衣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睡意一阵阵侵扰着她,不知不觉她便呼呼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又听到了女儿一声亲切地呼唤“爸爸”的声音,于是她的眼睛睁大起来。这时,荣标已推开门,牵着李岚站在她的面前。
  “呵,回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车站接你。”
  “看你忙到这时才回家,天都漆黑了,还去接我。”周萍娇嗔地说。
  李荣标将李岚抱起来,坐到周萍身边说:“岚岚,妈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回来呀?”
  李岚挣脱父亲的怀抱,站起来说:“妈带了好多土特产,你看,这叫什么豆,这是什么干”
  李荣标手上塞满了,他知道女儿叫不出这些土特产的名字,于是便一样一样地给她介绍说:“这是豌豆,这是红薯干,这是芝麻糖”说着说着,一桩又一桩的往事打动着他的心扉,他想起了小时候路过李嘉政学堂门前时,桂花悄悄给他送东西吃的情景。他迫不及待地对女儿岚岚说:“岚岚,出去玩一下,我和你妈有正经事要说。”
  女儿李岚懂事地走出了门,周萍站起身到桌子前梳理了一下头发说:“荣标,听说美国鬼子又在侵犯朝鲜,我们要抗美援朝。”
  “消息好灵通哟,”李荣标说,“是的,部队正处于高度警戒中,中央军委准备调整东北边防军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
  周萍回过头对李荣标一笑说:“这次没轮上你带兵上阵啰”
  !
  “嗯,”李荣标斜躺在床上,用一双手枕着脑袋说,“没份儿啦?其实我还真想去拼他几回,在战场上滚打了那么多年,如今一年半载摸不着枪,听不到炮声,手心真还有些发痒,心里也有些发乱呢!”
  “你呀,天生的一身硬骨头,有了仗打,什么就都忘到了脑后。”
  李荣标站起身来,他好像突然记起了一件什么事。忙走到周萍身边说:“周萍,这次到南方慰问收获不少吧。呵,忘了问你,那件事办得怎样?”
  “嗯,”周萍不置可否地望着李荣标。
  李荣标拉过周萍的一只手,一双眼睛里饱含着希望的光茫,他轻声地说:“萍,难为你了,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周萍眼眶内涌出一汪泪水,双眼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你到底说话呀!”李荣标双手摇着她的臂膀说。
  周萍心中一阵乱麻似的,不知如何回答他是好?说她死了吧,更会引起他伤心至极;说她还活着,又怕他她凝视着李荣标,理解他迫不及待的心情,她只好违心地轻声说:“下落不明。”
  李荣标失望地踱着步子,稍顷,她回过头说:“你就没详细打听打听?”
  周萍说:“农村正在闹土改,打倒地主分田地,慰问团的同志老是打听吴府地主的小老婆,合适吗?”
  李荣标气愤地说:“这是什么话?桂花她不同,在吴府,她没少受压迫,况且她是被逼迫的”
  周萍说:“可是人家不这么认为,你呆在京城,不了解农村现在的形势,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一浪高过一浪,过去那些吃人骨头喝人血的地主恶霸都已威风扫地,成了穷苦人斗争批判的靶子。你叫我如何明目张胆地去打听她的情况”
  “哎,你呀!”李荣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没找狗娃问问情况?”
  “他呀,现在可不是你想象中的狗娃了,如今他当了村干部,威风凛凛的,走起路来衣角都绊得人倒。听说他当初还想打桂花”周萍差点说漏了嘴。
  “什么?”
  “呵,没什么,听说后来狗娃和桂花闹过矛盾,结过一点仇怨。”
  李荣标一拳砸在大腿上:“他呀”
  第二十六章
  南方老区慰问团光临相思寨村,使一向不太起眼的相思寨身价倍增,作为相思寨的农民土改根子张狗娃也大红大紫起来。送走慰问团的同志后,工作队赵队长主持召开了全村群众大会,正式吸收他入党,选举张狗娃为相思寨村解放后的第一任村长。狗娃当上了村长的第二天,就到镇雕刻店刻了一枚鸭蛋大的大印,并扯了一尺红布紧紧地包裹着揣在口袋里,吃饭睡觉,大印也不离身。张狗娃再也不是那样天天走家串户,访贫问苦,大大咧咧地吆三喝四了,他每天清早起来,扒几口炒饭就到村部去处理村里的公务。
  一天,他正在村部的办公室里拨拉着算盘珠子,核实村里的几笔账目,一阵“叮叮铃铃”的响声传来,他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儿,走出门来,镇上的一名邮递员将一张汇款单交给他说:“张村长,李桂花的汇款单,你签个字吧!”
  张狗娃接过汇款单,并拿着笔在邮递员递过来的清单上歪歪斜斜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说:“谢谢你了。”
  邮递员走出好远,张狗娃返身回到村办公室,双手托着那张汇款单,心中好一阵激动。长方形的汇款单赫然写着“人民币贰拾元整”,并在收款人后面写上“湘岳阳县相思乡相思寨村李桂花收”的字样。汇款人后面只落了一个“周”字。狗娃好像得了一件稀世珍宝似地拿着汇款单左瞧瞧右望望,心中却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心里想:谁会给这臭地主婆汇钱呢?莫非是李荣标。不对,李荣标十多年音讯杳然,怎么会是他,就是李荣标已出人头地,他也不清楚乡下发生的一切,怎么知道桂花还在相思寨?再看这汇款单后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周”字,而不是李荣标的名字,决不会是他!那这钱是哪个汇来的呢,听说桂花的弟弟李醒在岳阳城里当了校长,是不是他怜悯桂花,给她汇钱来了?也不对呀,李醒也不会改姓嘛!狗娃琢磨来琢磨去,硬是猜不透这其中的奥秘。他把汇款单压在一本账薄上,掏出口袋里的印章,在印盒里揉了揉,然后重重地加盖在汇款单的背面。末了,他把汇款单塞进上衣口袋,自言自语地骂一句说:“地主婆,臭娘们,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想比我们贫苦农民过得好,吃香的、喝辣的,没门。这胜利果实该我们享受享受,你就别再做你的美梦了。”
  狗娃得意地笑了笑,用嘴巴吹了吹盖过印泥的公章,然后又用那块红绸布包裹好,放进衣袋里。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把账薄合上锁进抽屉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走出村部,脚底像抹了猪油一般是那么轻飘飘的。路上几个人跟他打招呼,他只“哼唧”了两声又快步而去。他脚底生风般来到镇邮电所,把盖了印章的汇款单往柜台上的营业员面前一丢说:“请取款。”
  营业员抬头看了看狗娃,心中生出几丝疑虑说:“你是”
  “我是相思寨村的村长,不相信我吗?”
  营业员看了一下汇款单,背面盖了相思寨村的印章,此人自称是村长,她也就没什么话说了,于是笑着说:“相信相信,您等一等,我这就给你办。”
  过了一会儿,营业员将一叠钞票递给张狗娃说:“您点点数,出门概不负责。”
  狗娃接过纸币,蘸着口水数了两遍,然后把一叠票子用手帕包好放进内衣小荷包内。
  他走出邮电所的大门,来到镇上的一家南货店铺,买了一瓶谷酒;又到绸缎布匹店,给雪梅扯了几尺碎花布,然后一路哼唱着老掉牙的花古小调,兴高采烈地赶回到自己家里。
  狗娃推开房门,雪梅正在屋里搬柴禾准备做饭,狗娃把一瓶酒和两斤猪脚往桌子上一放说:“雪梅,今晚我们打个牙祭,把猪脚煨烂一点。”
  雪梅见到桌子上的猪脚和酒,说:“你今天哪么舍得花钱买这吃呀?你哪里弄来的钱?”
  “你多管闲事,我讲过你跟着我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狗娃从口袋里扯出一节花布说,“你看,我还给你买了这么好看的花布,来,披上试试。”
  雪梅高兴地接过花布,往身上披了披,果然增添不少光彩。她兴奋地在狗娃脸上亲了一口说:“你等着,我煮猪脚去!”
  狗娃望着雪梅的背影,奸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在说:
  “堂客们,长头发,少见识,给她买了几尺花布,看喜欢得成什么样子?以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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