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泪 刘祖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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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刘祖保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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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文章恶狠狠地说:“臭小子,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我看你是铜打的还是铁铸的,我要让你死个明白。把他带走!”
  桂花一把扑上前去,抓住李荣标的臂膀,哭泣着说:
  “李大哥,是我害了你呀!”
  李荣标瞧一眼泪流满面的桂花,心中泛起一股热流,他安慰着她说:“桂花,有你这份心意,李荣标虽死也不足惜。
  苦了你,我心里难受。望多珍重!”
  “滚开,贱货!”吴文章推开桂花,走出门外,几名家丁推推搡搡地押着李荣标尾随在后。吴文章回过头来吩咐吴三说:“把这贱货的房门给我锁了,回来看我怎样整治她!”吴三对着桂花说:“娘子怎么一时糊涂,令人可惜。”说完他返身带上房门,在房门上挂上了一把铜锁。
  桂花几步扑到窗前,抓住窗棂,望着李荣标的身影,眼泪像决口的堤坝,扑簌簌顺着脸颊淌下。“标哥,你不能死呀!”一声撕肝裂肺的呼喊,穿过庭院,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第六章

  李荣标被关进一座阴森可怕的房间,太阳照不进房内,潮湿的地面上脚踩上去就留下一个鞋印,屋角上有一堆杂乱无章的柴草,那是他栖身的唯一所在。李荣标知道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因此他无有惧怕。他担心的只是桂花如何受得了吴文章的折磨。
  吴文章把李荣标交给吴三去处置。他知道,李荣标是他的情敌和心腹大患,桂花新婚之夜的失节,也一定是他所为,俩人已经一往情深,恩爱有加,是难已拆散得了的。只要李荣标一日不除,桂花的心就不会向着他吴文章。虽然李荣标在他家做了八年长工,为他吴家的兴旺流过血汗,但他败坏了他吴家的人伦纲纪,他是不能容忍他的存在的。他要一声不响地杀了他,让桂花死了那份心思,以后跟着他好好过日子。这些天,他正在考虑如何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地处死李荣标。
  这一日,天色阴沉,吴三坐在正厅西侧的一间偏房里吸着旱烟。这是几天来他审讯拷打李荣标的刑室所在。吴三抽完一袋烟,对站在一旁的家丁小六指说:“去把李荣标提过来,我要审问他。”小六指答一声:“是,这就去!”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走出了门。
  不一会儿,李荣标被带了上来,手仍被反剪着,身子上有几条皮鞭抽打的伤印,吴三示意他站在墙边,叫小六指把那横梁上的绳子拴住李荣标的双手。本来吴文章私下告诉他,让他给李荣标录一些私通共匪之类的假口供,然后结果他的性命,来个先斩后奏,人家也不至于说他吴文章残暴不仁。可在前两天的审讯中,李荣标无论怎样吊打,总是撬口不开,一句话也不说。今天他照样提审李荣标,一定要从他口里抠出几句话来。因此他今天采取软的办法,以磨损他的锐气。他从脸上挤出几丝笑容似乎很惋惜地说:“李荣标,只要你肯思悔改,把你和桂花私通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今后不再与桂花来往,和她分道扬镳,一刀两断,我可以在老爷面前说情,让他放你远走他方。怎么样?念在我们结识多年的情份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要你依我的去做。李荣标,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你就招了吧!”然而任吴三怎样甜言蜜语,软磨硬缠,他却像不会说话的木雕似的,就是不开口。吴三没办法使他开口,便说:“你真是条汉子,给我打!”小六指便一拽麻绳,李荣标悬在空中,小六指几皮鞭抽去,李荣标连哼也不哼一声。
  这时,院门口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手持一根打狗棍,口里不停地念叨:“看相算命,预测吉凶祸福”
  吴三觉得这声音好熟悉,便走过去瞧了一眼,原来是他的表叔赵炎五,人称赵大师。赵大师从小就进入岳灵山灵官寺学道修炼,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能断人间祸福。吴三父母在世时,赵炎五常在他家吃饭聊天。有一次赵炎五上他家,看到他母亲在屋门外的太阳下缝补衣服,赵炎五端详了她一会,便把他父亲叫到一边说:“表嫂恐怕活不长久,多则三月,少则两月,你要准备她的后事。”吴三父亲莫名其妙地痛骂了他一顿,并把他赶出门外。后来果然灵验,吴三母亲在此后的二个月零十七天得痨病而死。吴三父亲这才又去把赵炎五接到家里,向他赔礼道歉。吴三父亲在一场瘟疫中死去后,赵炎五就将才十岁的吴三带到灵官寺吃斋做了小和尚。
  然而吴三生性活泼,在寺里总是心神不宁,而且不能遵守寺规,经常出寺捕捉飞禽走兽,然后架一堆柴火烧着吃,赵炎五无奈便将他送回相思寨,让他在吴文章家当了放牛娃。后来吴三还是念着表叔的恩德,经常去灵官寺看望他。军阀混战时期,灵官寺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炮战,两支军阀队伍对峙两座山头,炮声隆隆,烟雾弥漫,灵官寺被一门大炮摧毁而坍塌。赵炎五没有栖身修道的场所,便下山算命看相,卜卦看病,云游四方,方圆百里他都久负盛名。吴三喜出望外,便迎上去恭敬地说道:“表叔,多年不见,你老人家还好吗?”赵炎五说:“托侄儿的福,还好!”吴三搀着赵炎五走进偏房,吩咐小六指说:“给我表叔倒茶。”小六指应声出去了。
  赵炎五坐在一把雕花木椅上,看着被吊悬着的李荣标说:“侄儿,怎么,你也干起这种吊打人的营生来,那小伙子犯了什么罪?”吴三说;“他与我们老爷的五姨太私通,被老爷当场抓获,老爷让我审讯他。”赵炎五笑着说:“侄儿,你私设刑堂,不怕犯法坐牢?”吴三呵呵地笑起来说:“表叔,老爷还要杀了他呢?我们老爷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杀个把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不足为奇。”赵炎五站起身,说:“侄儿,既然你们老爷要杀他,何必还要吊打他,你把他放下来。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么反着手吊悬着有多难受。”吴三说:“表叔,您真是菩萨心肠,我去把他放下来。”说完走过去解开挽在木桩上的绳索,“”地一声,李荣标稳站在地上。
  赵炎五走到李荣标身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孔,心中不禁一阵惊奇。他忙返身走到吴三身边,神秘兮兮地说:
  “侄儿,我跟你讲件事,我们到僻静处说。”
  吴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把赵炎五领到隔壁的一间房里说:“表叔,什么要紧的事,要避着人说。”
  赵炎五说:“侄儿,你要想法放走他。”
  “谁呀?”吴三摸头不知脑地说。
  “隔壁房间那个被你捆绑的小伙子。”赵炎五十分认真地说。
  “你说什么呀,表叔!”吴三忧心忡忡地说,“我如果放走了他,吴老爷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赵炎五掐着手指,慢条斯理地说:“侄儿,你要想个两全其美的计策,你小时候就聪明,相信你能想出办法,你一定要放了他,不然你会后悔的!”
  “表叔,他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再三为他求情,是不是他父亲要你来的。”吴三不解地说。
  “不是,我从来都不受人指使。”
  “那你也要说出为什么放他的理由呀!”
  “好,我告诉你。”赵炎五作古正经地说,“刚才我看了他的相。这个人天庭饱满,地角方圆,他那后背长着七颗黑痣,这叫‘七星捧月’,他的印堂红润,眉心骨饱和,我敢断言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将来必成大器,恐怕这乡间方圆几十里百年都难出一个像他这样的将才。很难得呀!侄儿,你千万不能毁了他,一定要赶在吴老爷下手之前把他放走,不然会要折阳寿的。”
  吴三是一个信奉命运的人,对他表叔赵炎五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换上一个其他人对他讲这些天方夜谭式的预测,他也许不屑一顾,一笑了之,但从有着“神算子”之称的赵炎五口里说出这番话,他就坚信不疑了。他搔搔后脑勺,点头应允着说:“表叔,我听你的,想办法放人,只是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不然我就会成为老爷的刀下鬼。”
  “放心吧,侄儿,我不会坏你的事的。他日你们再相见时,你就知道我这番饶舌没有骗你。再说,吴府今后恐怕也难逃一场劫难。好吧,我走了,千万要小心,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赵炎五说完,便走出院门,口里不停地喊着“算灵八字,预测凶吉祸福”扬长而去。
  送走赵炎五,吴三心里盘算着怎样放走李荣标,才能万无一失。这事只能自己一人去干,绝不能有第二人参与,而且只能暗地进行。他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不被人察觉的救人办法。
  下午吴三继续提审李荣标,吊打了一番后,便把他送回那潮湿的房间。吴三把一柄钢钎递给他轻声说:“你自己挖墙逃跑吧。”李荣标接过钢钎,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放我?”吴三说:“不要多问,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李荣标眼睛紧盯着吴三说:“管家,桂花现在怎样了?”吴三不耐烦地说:“你别啰嗦了,桂花被关进屋里,老爷是不会把她抛弃的。你自己快找条活路吧。”说完走出门,把房门锁了。
  晚上二三更时分,李荣标用钢钎撬开砖灰,将撬松的砖头一块一块拿出来,墙外有一丝淡淡的月光射了进来。他从那挖开的墙洞里钻了出来,感觉到一身轻松。刚跑出几步,他又记起了一件什么事。原来那根钢钎还丢在那暗房里,他又返身回去,钻进那墙洞,拿到了那柄钢钎。他知道这钢钎如果遗放在房里,一旦查出是吴三所为,那他就没好日子过了。因此他把钢钎丢进院外的那口水塘中,然后顺着田垅的小道奔跑着。
  山村的夜静悄悄的,人们沉睡着,鸟儿睡着了,树林和群山也睡着了,月亮钻进了那厚厚的云层。李荣标凭着自己的轻车熟路匆匆忙忙地走着。走了好一段距离后,突然他想起了桂花,他要去见她一面,向她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他又顺着来的方向朝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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