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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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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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夜,平静的路,偶尔驶过带有刺眼亮光的汽车,一切又归于平静,小城里人们的夜生活少,这时候除了巡逻的警察、谈恋爱的小青年,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水月抬起头,月光下,一方形的脸,一双慈祥的眼睛。 

  水月猜他的年龄大约四十七岁吧。 
  “我本想在外边多呆会儿,都叫那老头给搅了,我真想不到咱这儿会乱成这样子。”水月恨恨地说。 
  “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事?说出来或许好受些。” 
  “哎,苦水难倒啊,我对一个陌生人说什么。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 
  水月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家门。好长时间,水月为那一晚的失态,懊悔不已。私下里想,不知让熟人瞧见没有,要是让熟人看见了,岂不难堪。 
  一星期以后的一天下午,水月上街买菜。“喂!买上菜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场上人头攒动,水月抬头一看,夕阳金灿灿地照在一位有点发福的中年人身上,雪白的短袖衫,下垂的灰色裤子,有些慈祥的眼睛,笑盈盈的,水月一下子想起来了。她微微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送你,让我这个大哥哥认认家吧。我知道你的店了,在中庸东路开美容院,我单位上的女职工常去,我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水月听着,不拒绝不好,拒绝也不好,那晚匆匆走掉,欠了人家一份情,人家今天主动提出来了,再不答应,很不近人情吧。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 

  “你的店很受妇女们欢迎,中年妇女特要美,有了钱,孩子大了,青春渐渐离得远了,就拚命的打扮自己。想留住青春的尾巴是不是?” 
  “你话真多。”水月听一个老爷们谈美容,还谈得头头是道,禁不住笑了起来。人们最感兴趣的往往是自己所从事的工作,为已婚而且经济条件好的妇女服务,也算个朝阳行业吧,她很有信心做下去,这正是水月的经商的高明之处。 

  “你是在、、、、、、”水月实在没打听过他。 
  “叫我老马吧,我在法院工作,名字是马天朋,这车是我弟弟的,人家自己当老板,和你一样。有的是钱。” 
  “我是逼的,天天操心,哪一点想不到就漏了,整天要税的来了,要费的来了,没完没了,哪像你们上班的那么轻松。” 
  “我们轻松吗,想发横财不敢,怕丢了饭碗,平平常常地干,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看着你们挣钱就眼热。我这是掏心窝子的话。” 
  “你还真够实在的啊,一见面怎么净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水月笑道。 
  “谁说不是呢,我怎么见了你就止不住话头了。是不是咱俩有些相见恨晚。” 
  我在法院干了很多年的政工,同女同志打交道多一点。 
  两人谈得那么投机。说真的,水月还真没这么开心过。 
  “吃块西瓜吧。”在客厅里,水月对他说。 
  “给我留个传呼吧,日后好联系。”老马要求道。 
  “算了吧!联系什么,我男人知道了还不知怎么同我闹。” 
  “你男人敢跟你闹吗?哎,别看你不认识我,你们俩的事,咱这么个小城,很多知道的啊,他属于南方暴发户的派头,有了钱胡作非为,没有廉耻啊,他没有资格管你吧。” 
  说到了水月的疼处,水月眼睛湿润了。这个大哥看什么都透彻,令人服气。水月不想再隐瞒自己的事,她说,我是个正常的女人呢,十多年了,他就扔下我和孩子在家里,我常常心烦意乱,想摔东西。不是人过的日子。水月摇摇头。悠悠地说道:“你知道,我特痛恨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我想做一个好女人,一个好母亲。可是,一个女人最其码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我的情绪时常很坏。” 

  “那几年,他往家寄钱很正常,我也没疑心什么,有一年,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了。天很晚了,他很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孩子立在他身后,也不睡。我吓唬道:“不早睡,耽误了早起,妈妈打屁股。”孩子就听话地睡觉去了。 

  我在他的旁边坐下来,他装着不懂我的意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谁知他进了自己的卧室(我家里只卧室就四大间)。我想进去,他火了,“你在这里边,我走!” 
  “你听你听,这算什么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当夜我发誓,我不需要你的感情也能活,我算是看到头了,好好的一个家庭,其实什么苦恼事很多。” 
  水月见老马一副很有兴趣听她谈话的样子,她受了鼓舞又说:“女人也是,找个无用点的男人,嫌他挣不了钱来,男人很能了,女人被嫌弃,还是门当户对幸福。” 
  “我在这里没有亲戚,心里苦恼的事,不好意思说,今天,在你面前都吐出来了,你笑我傻吧?” 
  “哪能啊,我的傻大姐,我也有过这种经历。” 
  他慈爱地望着水月,水月就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大红石榴花的无袖百褶裙,领是别致的一字形,新颖美观,老马看到水月真是与众不同,他生出了一股对女性的爱,可又不能说。只是用热切的眼睛望着她,说:“我老婆,得了病,近不得身,都多年了,我没病没癖,憋的慌,发脾气,第二天上班时,又满面春风了,既看不出我的烦恼,又看不出我内心的痛苦。”老马说这话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离开水月,无目的地朝上看。 

  “那可是一种无法抑制的痛苦,是受罪,孟子说,食色,性也。对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来说,一点也不错。”他深有体会地说。 
  “水月,如果你需要我,尽管说。”老马的眼光变了。水月大惊道:“老马大哥,你可别搞错啊,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是同你开个玩笑的,想不到你是那么保守的女人,难得难得。”老马自我解嘲地说。 
  庆国一直放心不下水月,她身上的伤令他寝食不安。“水月受了这么大的伤害都不吱声,她为了什么?我不帮她还有谁帮她呢?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弱女子,独独地在外地。”庆国想。 

  庆国几天不见水月,就陷入思念当中。白天,办公室人来人往的,忙着什么也忘了,一旦到了晚上,思念就像无底的深渊,折磨着他。 
  庆国心里有了寄托,他心思全在水月身上,根本体会不到淑秀的苦恼,庆国注意的是自己。有人说婚外恋男人越恋越胆小,一点不错,近一段时间以来,他越来越谨慎,甚至不敢轻易给水月写信了,一是怕水月丈夫在家,发现了会给水月招致更多的麻烦,二是水月住小区,一旦收不到,信中缠绵的话语,令人看了很难堪。总之,庆国这一阵子,脑子动得多,手动得少。水月在等待中,收到了他的一封挂号信: 

  水月: 
  近来可好,想过我吗?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想的,可我特别渴望爱情,同事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遇到一点利益,哪怕是针尖大小也争个你死我活,踩着别人的背往上爬的往往是同事。所以在单位上没有真正的友情,只有相互利用,你没用,人家就瞧不起你。 

  在家里有亲情。朋友之间有友情,没有用也是不来往的。所以,我渴望爱情,我的心是荒漠,在孤独地游荡,直到遇上了你,好了,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了,我的苦可以向你诉,我的情可以给你。送你一句话,是外国诗人彭斯的“我的心呀在高原/这儿没有我的心。我不再在生活中患得患失,我的生活充满阳光。 

  我愿意把快乐给你。 
  水月马上给他回了信。 
  水月对他的称呼简单而清楚。 
  庆国:我很想你,天天想,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你,这不,我又拿出你的照片来了,你平日那么温和,那么爱笑,照片上你却紧皱着眉头,看得次数多了,我竟以为你是多愁善感的了。 

  天天看,总也看不够。 
  出门去,只要看到个头、发型与你相近的男人,我便出神发愣,我这是怎么啦! 
  止笔,外面门响,可能是儿子回了,他住校了,我又没去接他。 
  好了,祝工作愉快。 
  水月草 
  即日 
  儿子与母亲,天生有相通的时候,果然是儿子回来了,水月敞开门,见儿子提着个大包裹走上台阶来,她笑了。儿子有些纳闷,他发现母亲看他的眼神也多了许多喜悦。水月接过儿子的大包,让儿子先自己玩,她去做饭。儿子看看水月穿着无袖淡蓝色连衣裙,低领,白晰的脖颈上戴个串墨绿色的水晶项链,发型也变了,在后面挽起了髻。他觉得母亲不但不见老,反而更漂亮了。 

  儿子埋怨道:“妈,我饿坏了,你还没做呢,要在以前,你早做好了。” 
  “那是,那是呀!”水月拖着长腔,学着电视剧中人物的口气说,儿子料不到母亲这么开心,还开玩笑了,心里很愉快,他也跟着开心了。在桌上,儿子说:“妈,前几天,我打了好几遍电话,家里没人,你出门了吗?我总觉得住校没有在家里好。”水月知道儿子吃不惯学校的菜,为了庆国,她把儿子送去住校,找了一大堆有利于学习的理由。儿子大了,也应该锻炼了。 

  晚上,儿子屋里的灯熄了,她在床上,辗转反复,她睡不着,巨大的寂寞孤独令她生出许多悔意,她多想靠在一个男人的宽大的怀抱里。一瞬间,什么汽车、钱财统统抛在脑后,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孤家寡人,儿子若考住大学,在外地或本地工作娶上媳妇,自己还是一个人过,连个伴也没有,一想到这,一股巨大的酸楚涌上来,像涨潮一样漫过双脚,漫过膝盖,漫过胸膛,漫过头顶,她被淹没在酸楚的海洋里,泪如决堤的小溪,从心间流向眼角,从眼角迅速溢出,流到枕头上,渐渐地,变成了抽咽,她马上用枕头堵住了自己的嘴。她意识到,今天晚上儿子在家里,不能随心地哭泣,过去十多年里,这样的哭泣不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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