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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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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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如一只大鸟在飞,两人的感情日渐疏远,淑秀体重减轻了十斤,淑秀克制着来自内心的痛苦,她咬紧牙关,一如既往地尽着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本份,等着庆国回心转意,她认为庆国变心,肯定与自己的不足有关,她要好好地检查检查自己的言行。 

  一次,当着女儿的面,淑秀说:“庆国,这个星期天玲玲不上学,咱们一块到沂山玩玩去吧。” 
  “我哪有闲工夫去。” 
  淑秀一听,心里很不高兴,“你陪着别人上这上哪,陪我们娘俩,你就没功夫,你算个好男人,算个好父亲吗?” 
  “你觉得不算好,趁早走开,没什么好说的。”淑秀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脸色发黄,怏怏地回到了自己屋里。 
  “庆国,你不要欺人太甚;过火了,我会去找你领导!” 
  “你去找吧,大不了给我个处分,那算什么,你有本事明天就去,我什么都不怕。”庆国斩钉截铁地说。嘴上虽然这么硬气,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谁不害怕家属找领导呢,年前淑秀单位上的一把手,同女秘书关系好的如一团稀泥,厂长不但回家和老婆闹,而且在厂里也宠着女秘书。女秘书常给副厂长们发号施令。那女秘书年龄不到厂长的一半,高中毕业后,在地里干不下农活去,就拖人到这个企业干了临时工,和厂长好上后,厂长出钱给她买城镇户口,招了工。她跑到厂长家去对厂长老婆说:“婶婶,你司候不了俺叔叔(对厂长的尊称)了,快让位给我吧。”自己的男人欺负她,她可以忍,婊子欺负她不可以忍,她跑到组织部去告她的男人,一遍没结果再去告一遍。后来由于企业效益欠佳,工人劳动强度大,90%的职工联名上书市委,要求罢免厂长,结果那厂长被撤职。那女秘书也被开除了。庆国心里怎不害怕? 

  淑秀伤心极了,她从未产生过离婚的念头,一下子接受不了,她一赌气说出这句话来,自己又感到不妥。见庆国发了火,她忙解释说:“庆国我怎么能告你呢,说归说,那是在气头上,我只想要个完整的家,看在女儿的份上,看在我们夫妻十六年的份上,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庆国还是一言不发。 
  “庆国,我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淑秀的声音如秋风呜咽。 
  庆国坐下来对淑秀说:“我的心已经不在家里了,你最好早决定什么时候办手续,要这样拖着咱俩都难受。” 
  淑秀愤怒了:“你得讲良心,这十六年,我来到你们家,从没挑剔过,一心一意过日子,哪点对不住你,你为啥要舍了我们娘俩?” 
  “我是一心一意对你好,你就这么忍心让我和孩子受罪。” 
  “我把房子留给你,孩子的生活费算我的,谁说让她受罪了。” 
  庆国用讥讽的口吻。 
  “别和我谈这些,你好像在做善事,咱孩子需要个稳定的家,她不需要多少钱。我除了难受,什么也觉不出来。我做梦也没想起到会成这样。” 
  “咱多说也无益,我是铁了心了,你不愿意协议离婚,咱就去法院,从现在开始咱们分居。”庆国边说边抱起被子往半间里去。 
  “你怎么能这样,”淑秀上前去夺庆国手中的被子,庆国一把将淑秀推了个跟头,淑秀一下子惊住了,她没料到自己认为没脾气、老实忠厚的丈夫,有了外心后,心肠这么硬。 
  晚上,淑秀洗了澡,走进庆国的房里,庆国正在床上看书,她偎在他身边,对他说:“庆国,咱俩何苦要这样。” 
  “走开!走开!”庆国一脸的不耐烦,他恼怒地用手推开她,她也不言语,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庆国猛的站了起来。 
  “你不走,我走!”庆国穿上了拖鞋,小步进了淑秀的屋,涉秀跟着他返回自己的房间,庆国气愤地出来。来来回回,反复几遍,庆国火大了吼道:“淑秀,你听着,我和你从没有过感情,我和你过够了,你再不知趣,我走,不要去找我,找我也不回来!”他穿起衣服就往外走,淑秀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小声乞求说:“你别走,我和你分开就分开!”她眼睛一下子充满了泪水,强咽了一口唾液,掉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淑秀一夜没睡好,她想不明白,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庆国一直对她还可以,在姐妹当中,庆国是出了名的模范丈夫,她曾对姐妹们夸口过“俺家的庆国给他个女人也不会玩。”转眼间,这句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心上,多么残忍。她的心在血、在哭泣、在抽搐…… 

  序幕揭开了,从此以后,庆国家里笼罩了战争的烟雾,淑秀的脸是阴沉的天空,犹如江南六月的梅雨,不见放晴的日子。庆国自从正式向淑秀提出了离婚,心头反而轻松了许多,再没有遮遮盖盖的不便,自己反而找到了支持自己的力量:追求爱情。庆国对待这事,他采取的是好说好散的办法,大打出手逼妻子离婚的办法他也做不来,他要么一出差十天半月,要么吃了饭掉头就走。最苦恼的是女儿玲玲了,十五岁的女孩子相当懂事了,家庭的变故,使她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家里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使她惊慌不安。可怕的是,玲玲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淑秀说起来就是满腔的愤怒,她说:“庆国,我当初跟了你,是瞎了眼!” 
  “你后悔还来得及。”气话也说尽了,道理也摆多了,庆国的心依然在水月身上。 
  淑秀哭个天昏地暗:“老天爷,我该怎么办?”她到街上去给玲玲买衣服,见染着彩色头发,穿吊带裙的女孩子在洗浴中心门口闲聊,她就感到恶心。吃青春饭,挣青春钱的女孩子不在少数,道德上不允许,法律上禁止,政府部门多次出动公安维持秩序,但这种行业依然存在,这是公开的秘密,从部分政府官员,到打工群体,让他们自己说说,本分的男人有几个?淑秀愤愤地想。这么重视贞操的国家,那些从事过皮肉生意的人,对象并不难找,一气之下因男人越轨而离婚也行,可这会失去家庭。女人要原谅男人,自己要先战胜自己,这是多么难的事情,可现状就是如此。迁就男人就会使自己的心灵饱受痛苦。 

  淑秀深知,同庆国冷战无异于将他进一步推向水月的怀抱,不战,自己出不来这口恶气。难道夫妻二人不可能成为心心相印的朋友吗?她决心将痛苦埋藏在心底,收起忧怨,从长计议…… 

  她知道,男人最烦地是唠叨,做错了事也特要面子。 
  中午,庆国回到家中,淑秀挤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做好饭,女儿吃饱走了,她等待着庆国,庆国像往常一样,坐在饭桌前,无声地吃饭。 
  晚上,庆国没在家吃饭,回家时已经九点半了,浑身的酒气,淑秀去倒了杯水,见他仰在沙发上,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膀子,庆国的脸红红的,他用微红的眼睛看了看她,淑秀的心动了一下,这多像才结婚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呀。这张英俊的脸,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给过淑秀很多的幸福,淑秀真心地喜欢自己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觉得庆国是最英俊的,她的男人是天下最好的。 

  可眼前自己的男人,居然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淑秀的心猛地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庆国一句话也不说,他喝着淑秀倒的白开水。 
  淑秀悄无声息地退到里屋,缝起花边来,最难受的那几天,她停下来不干了,最近,她又拾了起来,她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在工厂里上班时,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回到家除了忙还是忙。 

  “当!当!”悠远、沉静,教堂的钟声在斜阳、虬枝、红瓦中响起来。 
  无助的淑秀这几天老是头晕,她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西边基督教堂的钟声使她忽然想到了婆婆的邻居张大婶,她要去同张大婶谈谈,大婶的家就在教堂的西边,与教堂一墙之隔,以前她躲大婶,就像躲教堂一样,教堂是外国人来建的,相传基督教是清末传入,美籍长老会牧师狄考文来北海公孙庄传道,后来另一个美籍牧师狄乐播在县城设立会堂,北海县城就有了第一个教堂。那教堂的外表像皲裂的树皮,本身带有浓郁的沉重,淑秀向来不敢正视它。现在这教堂好像在改建。 

  张大婶是一个好人,一个吃过不少苦,最后比较幸福的女人。她的故事别人说起来有点传奇色彩,她同丈夫张延力闹了一辈子离婚,却越活越滋润,现在是村里老年协会会长,过去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的她,反而成了行家里手,年年为村里抱回大奖。当然了,家庭也是相当完整,有人开玩笑对她丈夫说:“张老师,把大婶休了算了。” 

  “千万别开那种玩笑,年轻时不懂事,你也来取笑我了。” 
  街上太阳很好,她推开张大婶的大门。门半掩着,院子里种满了花,挺幽静的小院子。“大婶!大婶!”淑秀在院里喊。 
  “谁呀?来吧!”屋里传来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 
  淑秀进得门去,张大婶正在缝书包:“这是大孙子的,书包开缝了,他妈也顾不上,现在的年轻人,自个图快乐,啥也看不见,这不还得我老婆子操心呢!”大婶乐哈哈的说着,丝毫看不出过去苦难的影子。 

  “淑秀,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事,有啥事解不开呢,我是从刀尖上爬起来的,知道那个滋味,你慢慢和大婶啦啦到底有啥不对劲的。” 
  大婶脸圆圆的,下巴尖尖的,福态福相,她慈祥地注视着憔悴的淑秀说:“唉,女人啊,找个太老实的男人,生活上不见得好,找个能的吧,他又未必对老婆好,难呀!淑秀,外边传什么的也有,可没有人听你诉过苦,嘴很紧呢,这也是最明智的。我知道你盼着他回心转意!”大婶边说边看着她的眼睛。 

  淑秀紧皱着眉头,永远在想心事的样子,忧郁地说:“婶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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