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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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危机 作者:周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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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这么客气,走!走!”水月不容他再犹豫,把水桶放在他手里,自己拿着折叠的鱼竿,拉着他就走。 
  要去也得买上点东西,他东张西望,可是附近连个水果摊也没有,空手去实在是不礼貌呀。“别看了,家里什么都有,你就甭客气了。”水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拽着他就往前走。他被她这么一拉一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水月见他还是那么憨厚,不禁心头一热。 

  “你家远吗?你骑自行车来的还是走着来的?”庆国问。 
  水月不语,笑了笑。拉着他来到了一辆红桑塔纳轿车边。她熟练地开了车门,朝他笑了笑,说:“上车吧!” 
  庆国太吃惊了,水月竟然有车!以前,他听说过水月日子过得不错,却没想到这么富裕。现在虽然日子好过了,能买起桑塔纳轿车的家庭毕竟还是少数。看来水月家不是一般的富裕。还有右手腕上蚯蚓样的伤疤,那是割断静脉的记号,有什么事令水月到了自杀的地步,庆国心里疑惑不解。难道水月她、、、、、、庆国心中的喜悦被水月手腕上的伤疤冲得无影无踪。 

  约有十分钟,车停在一栋楼前,这是些将军式小楼,单门独户,穿过幽雅的院落,进入房子里,落地窗帘、台灯、真皮沙发、鲜花,墙壁全用木板装饰了,只是墙上挂着一幅发财图,表达出赤裸裸的金钱观念,庆国觉得挂在这里太露骨。 

  庆国在心里想:“爆发户,绝对是个爆发户,水月丈夫肯定是个爆发户。” 
  他那么想了,嘴上却说:“你家里这么阔气,发财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把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庆国却发现水月右手的中指骨节粗大,扭曲变形。他吃了一惊。 
  “发什么财?凑付着过呗。”水月回答她。 
  “你丈夫中午回来吗?他在哪里上班呢。” 
  “不回来。他原先在纸厂上班,辞了职,到深圳好几年了。” 
  “这么说,他是大老板了。” 
  “大老板有什么稀奇,我也是老板呀。” 
  “你们俩还真行!他现在做什么买卖?” 
  “别提他了,你喝着水,我去做饭。”她顺手打开了电视机,进了厨房。 
  庆国环顾四周,想着水月提到丈夫时的语气,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快意,他自己也意识到,水月也许故意在他面前贬低丈夫,也许她丈夫真的与她感情不好。他无形中与水月丈夫在暗中进行比较。 

  待她端上一碗甜玉米,庆国想起了胡同里的碾,“街上有那么多的碾,还有老婆婆在碾玉米,是专门给游人看的吗?” 
  “有点,但确实用得着,这里经济发展还是不算快的,思想不开放,除了旅游没有先进的东西,一家人都靠孔子生活呢。” 
  庆国静静地听着。 
  “咱那里发展得很快,电视上常有咱家乡的镜头,大菜市场真出名啊,是江北第一家吧?” 
  “现在呀,都走向世界了,出口的菜多,他们说北海县城有蔬菜联合国之称。就这样叫起来了,确实,你想到的蔬菜品种有,你没想到的也有。我们那里最近举行中国蔬菜博览会呢,有30多个国家参加了。我们那里农民的口号是:让世界了解北海,让北海走上世界。老百姓确实占了光,去年一个种‘肯特杏’的,一个博览会上只卖苗就收入了380万,今年每天6个面包车往家拉客人,你猜他能挣多少钱。”庆国说起自己家乡来,非常自豪。 

  “那我们的政府真是为老百姓做了好事。”水月诚恳地说。“前几年,回去勤,没好意思找你,那时我就听说王店子乡政府组织了一些农民到美国去种菜呢。” 
  “是呀,那是快十年的事了”庆国应道。 
  “这几年,生活倒是好了,心情却不好,一直没回去,家乡的事知道的少了,常做梦回家哩。” 
  庆国听着水月幽幽的话语,伤感、悦耳。生活好了,心情不好是什么意思?”庆国反复琢磨起这句话。 
  “你应该带着孩子去看看的,那里的观光农业,确实令人开眼界,城市里的学生看了都不想走。” 
  水月又进了厨房。 
  有钥匙开锁的声音,庆国抬头一看,进来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眉眼像极了水月。 
  “腾腾,快叫舅舅,从你姥姥那儿的来的,快叫!”水月从厨房里出来对儿子说。 
  “舅舅来了!” 
  小男孩很听话,说完话咧开嘴笑了笑,表示礼貌。 
  庆国答应着脸却红了,他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在孩子面前都害羞还干什么大事,怪不得在单位混不出个名堂来,庆国对自己是个销售科主任老觉得不满意。 
  “腾腾!赶紧洗手吃饭。”水月喊到。腾腾非常听话洗了手坐到了庆国边上,三个人在餐桌上吃起来。庆国却有意无意地瞥着水月的右手。 
  孩子上学去了,水月和庆国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自然,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你的小日子过得真好!保养得也好,比做姑娘时更漂亮了。”还是庆国主动找话说。 
  “日子过的不算好。也就是你说我好,我觉得这几年,我做的事多,没让自己闲着。一个女人搞美容挺时髦的,本人也沾了点光。化妆方面成了内行。”水月似乎不愿提这样的话题。聪明的庆国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对你好不好?”庆国用深情的眼光看着她。 
  水月警觉似的盯了他一眼,又迅速将眼光移开,低声地说“他不常回来。” 
  “这么说,你们关系。。。。。。”庆国欲言又止。 
  “这年头,还有什么好不好的,活着就好。”水月满脸的凄苦。与河边喜悦的水月判若两人。            
  七点钟,庆国从床上懒洋洋地爬起来,听见有人敲门,他敞开一看,“哟,是你啊,看我。。。。。。”庆国没想到水月今天又来看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女人真是心细,水月今天化了淡妆,整个人很精神,特别是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庆国觉得就是这一点变化不大。那张脸在庆国看来,有一股女人特有的娇气和媚气。他心里颤颤的。穿着一套裙装,很有职业女性的味道。 

  “庆国,这件体恤你看看合适不?”水月伸出保养得很好的手臂,边说边将一件用纸盒盛着的体恤衫放在庆国的床上。 
  “太不好意思了,怎么让你花钱。”庆国说。 
  水月笑着说:“没花钱。你不是让我当导游吗?我这不是快来了,那敢耽误啊。” 
  庆国就说:“水月,很对不起了,昨晚公司来电话,货物今上午到,我不能和你出去了,改天有空再做我的导游吧。”水月点点头,但脸上怏怏的。眼睛里发出忧郁的光。 
  这双忧郁的眼睛,他太熟悉了,这是一双唯一令他着迷过的异性的眼睛,除了这双眼睛,他从没对任何一双异性的眼睛着迷过,包括自己的妻子淑秀。对庆国来说那里面埋藏着一段痛苦又甜蜜的过去。 

  庆国与水月邻村,说是邻村其实就像一个村一样,上学时期水月与庆国同学,彼此印象很好。高中毕业生后,他们在上坡干活的路上常常碰面。说不上什么时候,两人就有了好感,双方都认为彼此是对方的意中人。在河边、路上、村头都留下了他们相恋的身影。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在场院的一个大麦草垛旁,两人暗许终身,村里人也都认定了他们的婚事。庆国托与水月爹相熟的姨去提亲,水月爹一阵冷言冷语将姨轰了出来,大大挫伤了庆国的自尊心。稀里糊涂的,两人就断了联系,过了一段日子,证实水月同一个工人订了婚后,他再也没精神了,吃不好,睡不好,脸色腊黄腊黄的,痛不欲生。 

  庆国爹心疼儿子,从小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庆国出生时,庆国爹正在坡里深翻地,听说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高兴得抬着头四处望,满眼是迎风招展的红旗。正是十年国庆的时候,大儿子就叫庆国了,二儿子三儿子都派庆,一个叫庆军一个叫庆明。族里的老人提醒庆国爹,庆国这一辈应派“富”字,庆国爹说,什么年头了,还说什么富字,看不到都在批判“发财致富”吗,咱村里出生的几个孩子都叫建国建军的,咱也不能落后了。后来,七十年代出生的小儿子多次提抗议,说同学们一些叫两个字的,那多洋气,他要改成叫赵明,老汉说什么也不让。 

  出了这事,老汉对庆国说:“庆国,不是咱人不好,是咱家庭不好,你要有志气,自己干出个样来,让那个闺女看看。” 
  农村孩子要有出息,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学和当兵。这一年初冬,在公社当秘书的姨夫给他报了名,他参军走了。 
  他在部队干得很好,后来因为他文化基础好,写文章好,考上了军校。在部队当干部多年,1996年,转业到了地方,被安排到了电力输送局下设的防盗门厂,跑销售工作,头衔是主任,三个业务员都挂副主任,实际上没有多大权力。他有一种不被重用的感觉,觉得自己是夹着尾巴做人。一直郁郁寡欢。生活没有乐趣,像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味。 

  当年定婚时,老婆淑秀虽然长得不够漂亮,可也是个正式工人,在小县城里,机关户口的女青年很少,当时吃公家粮的,可了不得,这公家户口就像一个光环,罩在人身上,矮人能变高,丑人能变俊,身份高农村人一等,所以男人能找到正式工的老婆就很有本事,农村女孩子能找个正式工人就是有福气。 

  这令他颇感自豪,很有脸面,再说他已到了结婚年龄。结婚比谈恋爱重要。但说实在的,他与淑秀之间从没出现过那种神魂颠倒、牵肠挂肚的感觉。 
  同水月见面又令他回到了十八九岁的美好年华,那澄净的天空、麦垛的柔软、麦粒的清香、打麦场上的快乐,一起回来了。 
  在单位办公室的抽屉里他还锁着一个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二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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