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泓薄荷色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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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泓薄荷色的浪漫-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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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你的影子,哪怕只是背影,但是可惜的是,我每次都失望而归,后来我想,你已经把那里当成伤心地了,一定不会再去了,直到前些日子,当我在林中吹口琴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来了,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吗,我真想上前拥住你说:水凝,来吧,我在这里,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却不能够。
  为什么不能够?我说。
  你先不要问我什么,古净尘说,我应该知道:我是个残疾人,也许今生无法改变,如果你选择了我,你将与疲惫、磨折共在,你愿意吗?
  那么你还记得我们共读《简?;爱》时,所喜爱的那段对白吗:我不比桑菲尔德庄园里那遭受雷击的老七叶树好,那枯木残桩有什么资格要求刚在发芽的忍冬用新鲜去覆盖它的腐朽呢?这是罗切司特先生说的。然后我们的女主人公说:你不是枯树残桩,先生——不是遭到雷击的树;你苍翠,富有生气,不管你要不要,你的根部周围都会长出花草。因为它们喜欢你的浓荫;它们生长的时候,喜欢靠近你,围绕你,因为你的力量给了它们如此安全的支持。女主人的话就是我此刻想说的,如果这还不够,我想我还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爱古净尘,爱到地老天荒。
  我从来没有看错你,水凝,我从来没有此刻的感动!古净尘说,然后他忽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不待我惊问,他已经伸臂再度拥我入怀,再度热烈地亲吻我。
  水凝,过了良久,古净尘才缓缓放开我,他的眼睛亮得象星辰,星辰上闪着露珠般晶莹的光:我要让你不再孤单和无助,我们相约吧,我会使你幸福的,相信我!
  嗯,我沉浸在他的眷爱中,头倚着他的肩默默回味这意外的邂逅,这不意的重逢,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古净尘是我今生幸福的港湾。
  现在可以说,你为什么不在前段日子见我了吧?我轻声说,用手拂开他额前的发。
  答案在你意料中的,他说,你看见了,现在我已经能够健康行走了,而那时候我还至少有点不适应行走,那时候我明白了直立行走是人区分于动物的最重要标志这句话,真的,人没有健康的腿,真是太不方便了。那时我所以坚持不见你,就是为了能给你一个惊喜。我想让你知道你的心和我的心感动了上苍,我们不必做太久的白朗宁夫妇了,因为我们比他们要幸运得多。
  可是你干吗还要坐轮椅?是不是你怀疑这几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心属他人?我有些委屈地。
  是的,古净尘‘老实’地说:我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因为有些时候有些事根本不容拒绝,比如你刚才对我说,有人约了你。难着这四年中真的没有人围追你?
  不仅是围追,而且是堵截,我说,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认识一个笔名叫活水的文人吗?
  活水?他是哪个部分的?他笑了:不认识。
  不认识?真的?我不肯就此罢休,因为我觉得他的眼中有秘密:他是你朋友?
  他摇摇头。
  你们有过一面之缘?
  他再摇头。
  那么你们有地数面之缘?
  越说越远,古净尘衣旧笑说。
  请你注视我的眼睛,我说,不要闪烁其辞,也不要企图漏网,说吧,你和活水。
  我和活水从来不相干,他在他的世界里散步,我在我的巷子里唱歌。我只是读了的你的散文《等你,在秋季》,才来这里等你。《等你,在秋季》,是我在活水告诉我,秋天来海边等我后写的,发在一家晚报上。
  这样看来,古净尘的说法不无道理,他也许真的不知道活水是何许人。
  那么好吧,权且信你,我说,我今天是来见活水的,却意外邂逅了你,现在我很迷惘,不知道你们两个中哪一个更好,更不知道我爱谁要多一点,你愿不愿意陪我去见活水?我们三个总不能提前进入取消家庭的时代吧?而且,这几年中我所以精神不倒,活水的支持勉励是功不可灭的,我总得给他一个好的说法吧?
  嗯,古净尘漫不经心地应着:那么,他在你心中地位是不是很高?
  是,我说,我不想对你撒谎,我……
  你爱上他了?这回古净尘有情有些复杂:你要知道,这是我不愿意听到的。
  可这是事实。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那么,我只好说我做人很失败。古净尘有些垂头丧气地:难道我弄巧成拙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拉住他的手臂说。
  丑小鸭虽然长得又黑又丑,但它是唯一的天鹅。这是活水的话,现在,古净尘流利地说出了。我不需要再做任何思考了,我忘形地扑到古净尘怀中,说:我知道,我一直感觉你不会就那样丢弃我的,你不会那么狠心。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原来我们一直近在咫尺!你好‘阴险’,你很可恶!我恨死你了!你说我们是相当谙熟,说我们不仅仅是擦肩而过,我只道你是一人不愿告诉我姓名,又默默关心我的人,从来都不曾想,活水就是你,就是古净尘!你真的很可恶!
  好了,不要再怪我了,你知道我的苦衰,我是必须离开你的,你该知道我并不想,我的痛苦绝不比你轻。古净尘爱怜地抚摸着我泪痕未尽的脸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可是你就这样忽然从轮椅上站起来,我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啊。
  是为了让你惊喜,古净尘说,因为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直没奢望过我会重回健康,无论我跛脚还是健康,你都不在乎,可你因为我受了多少苦啊,四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青春是易凋落的花,你却并不在意这一点,事实上你真的想干一番事业吗?我敢说你宁愿为我而事业,为我而家庭,你会是一个好妻子,虽然你有才干,你绝对可以成就事业。
  古净尘真是我心中的古净尘,他如此地了悟我,直让我再度泪流如雨,而这是被了解的感动,是这四年苦旅的收获之情。古净尘深深懂得,所以他轻拍我的背说,让列宁说中了,面包会有的,我们重逢了!
  去你的面包,我破啼为笑:难道我象面包吗?想到此时我已不需要再过多倾诉了,我心快乐无比,尽管生活给我曲折,但生活也给我收获,这份收获是我毕生享用不尽的,我只有倍加珍惜。
  不知不觉时光已向晚,我说,夜深了,我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担心我了。真的,暮色不知什么时了低下幕帘,致使四围蛙声四起,秋虫和鸣,古净尘取出口琴,轻轻吹起《莫斯科效外的晚上》: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我们并肩走出海滩的时候,古净尘突然止住了脚步,凝视了我片刻,才说:水凝,我想今晚就见你的父母和弟弟,会不会太唐突?
  那么你认为这么晚我一个人回家,我父母会不加怀疑我跟什么人有约吗?我说,我的弟弟们还会开个家庭公审的,因为四年中我可从来没有晚归过,你今天不去我家还等到什么时候呢?
  古净尘走进我家的时候,首先碰见的是一群讶异的目光。水渊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于是不怀好意地,他笑味嘻嘻地伸出那只满是机油的手,递给古净尘,(他正在我的帮助下开起家电修理部,平时他并不做活,因为他另外还有工作,但只要遇到休息日,他便去店铺里转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然后一语不发地站在那儿不动。
  这姿式不错,造型优美。水澄赞许地摸摸胡须,可他的下巴刚剔过,所以他捏了捏下巴,眼神乱转,按照的妈妈的说法,他又在想坏主意了。
  他是在……古净尘惊讶地看着水渊,又看看我。
  噢,忘记介绍了,我说,这位是老弟,水渊。
  错,水澄止住我:他姓土,我姓匪,我们两个人在此当家,要想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
  爸爸和妈妈见此情景忙说:别理他们,小孩子净捣乱。
  没捣乱,水渊说,你问我姐她答应过我们什么。
  噢,我想了起来:水渊曾说过,将来姐夫初进家门要交门票。于是我从衣袋里掏出100元,准备让他见识一眼就收回来,岂料,水渊早有准备,那100元刚沾到他手中,他便抓在手中不撒手,还连声道谢说,姐,你真讲信用。一旁的水澄这时却拉长了脸,向古净尘伸出了手:姐夫,做人可不能偏心啊,我姐给了水渊一张人民币,您就不表示一下?一句姐夫把古净尘叫得心里美滋滋的,忙掏出100元钱递到水澄手中,没想到这家伙竟也毫不羞郝地笑纳了。
  我只好冲他们直摇头。
  爸爸和妈妈更是哭笑不得。妈妈说,这哪跟哪啊,人家刚进门,你们两个就要红包?我看你们还是把钱还给人家吧?但是古净尘却分别拍拍他们的肩膀说:水渊、水澄,钱不过是身外物,送给女朋友买化妆品不是好极了?
  嗯,还是姐夫大方。水渊说。
  这一句‘姐夫’又叫得古净尘开心了几分,后来,他干脆抛开我,拉着他们兄弟穷侃起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我和爸爸妈妈忍不住啼笑,原来,古净尘对他们说,他不需要他们兄弟把这二百元钱还给他,只要给点小小陪嫁就行了,比如,水渊的那部数码相机。还要陪嫁?水澄水渊异口同声叫起来:好啊,我们早准备好了,那,在那儿!他们指指角落里的小木箱和那张破旧的木板床。然后水澄又说,再说了,我姐是个傻瓜,只能用傻瓜相机(不傻为什么等你这么多年?这是他的解释),要我的数码相机那简直是浪费材料。最后,他们三人决定将我那张又老又丑又旧的木床和我的两只装旧书的小木箱马上送给古净尘。而且水渊还用计算器合计了一下价值:二十八元五角零零分。
  谈到婚期及相关事宜,古净尘很抱歉地对我的父母说,伯父、伯母,我很惭愧目前还只能让水凝做一段时间的游牧民族。因为这些年我大多时候都在治病,所以不能马上有房子。
  我贡献一只帐篷,水渊说。
  我负责搭帐篷,水澄说。
  别捣乱!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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