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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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宋书-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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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素、斌弟给事中温于广州,王履废于家。胤秀始以书记见任,渐预机密,文秀、邵秀,皆其兄也。司马亮,孔氏中表,并由胤秀而进。怀明、昙泰为义康所遇。默子、景之、遥之,刘湛党也。  
  其日刺义康入宿,留止中书省,其夕分收湛等。青州刺史杜骥勒兵殿内,以备非常。遣人宣旨告以湛等罪衅,义康上表逊位曰:“臣幼荷国灵,爵遇逾等。陛下推恩睦亲,以隆棠棣,爱忘其鄙,宠授遂崇,任总内外,位兼台辅。不能正身率下,以肃庶僚,暱近失所,渐不自觉,致令毁誉违实,赏罚谬加,由臣才弱任重,以及倾挠。今虽罪人即戮,王猷载静,养衅贻垢,实由于臣。鞠躬栗悚,若堕溪壑,有何心颜,而安斯宠,辄解所职,待罪私第。”改授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持节、侍中、将军如故,出镇豫章。  
  停省十余日,桂阳侯义融、新喻侯义宗、秘书监徐湛之往来慰视。于省奉辞,便下渚。上唯对之恸哭,余无所言。上又遣沙门释慧琳视之,义康曰:“弟子有还理不?”慧琳曰:“恨公不读数百卷书。”征虏司马萧斌,昔为义康所暱,刘斌等害其宠,谗斥之。乃以斌为谘议参军,领豫章太守,事无大小,皆以委之。司徒主簿谢综,素为义康所狎,以为记室参军,左右爱念者,并听随从至豫章。辞州,见许,增督广、交二州、湘州之始兴诸军事。资奉优厚,信赐相系,朝廷大事,皆报示之。义康未败,东府听事前井水忽涌溢,野雉江鸥并飞入所住斋前。  
  龙骧参军巴东扶令育诣阙上表曰:  
  盖闻哲王不逆切旨之谏,以博闻为道;人臣不忌歼夷之罚,以尽言为忠。是故周昌极谏,冯唐面折,孝惠所以克固储嗣,魏尚所以复任云中。彼二臣岂好逆主干时,犯颜违色者哉!又爰盎之谏孝文曰:“淮南王若道遇疾死,则陛下有杀弟之名,奈何?”文帝不用,追悔无及。臣草莽微臣,窃不自揆,敢抱葵藿倾阳之心,仰慕《周易》匪躬之志,故不远六千里,愿言命侣,谨贡丹愚,希垂察纳。  
  伏惟陛下躬执大象,首出万物,王化咸通,三才必理,辟天人之路,开大道之门,搜殊逸于岩穴,招奇英于侧陋,穷谷无白驹之倡,乔岳无遗宝之嗟,岂特罗飞翮于垂天,网沈鳞于溟海。况于彭城王义康,先朝之爱子,陛下之次弟哉!一旦黜削,远送南服,恩绝于内,形隔于远,躬离明主,身放圣世,草莱黔首,皆为陛下痛之。  
  臣追惟景平、元嘉之衅,几于危殆,三公托以兴废之宜,密怀不臣之计,台辅伺隙于京甸,强楚窥窬于上流,或莹恶而窥国或显逆而陵主,有生之所惴恐,神只之所忿忌也。赖宗社灵长,庙算流远,洒涤尘埃,歼馘丑类,氛雾时靖,四门载清。当尔之时,义康岂不预参皇谋,均此休否哉。且陛下旧楚形胜,非亲勿居,遂以骠骑之号,任以籓夏之重,抚政南郢,绥民遏寇,播皇宋之泽,以洽幽荒。陛下之润,被之九有,岂直南荆之民沾渥而已焉。遂召之以宰辅,又寄之以和味,既居三事,又牧徐、扬,所以幽显齐欢,人神同忭。莫不言陛下授之为得,义康受之为是也。今如何信疑貌之似,阙兄弟之恩乎?若有迷谬之愆,可责之罪,正可数之以善恶,导之以义方。且庐陵王往事,足以知今,此乃陛下前车之殷鉴,后乘之灵龟也。夫曾子之不杀,忠臣之笃譬;二告而犹织,仁王之令范。故《诗》云“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又云兄弟虽阋,不废亲也。《尚书》曰:“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可以亲百姓,兄弟安可弃乎!  
  臣伏愿陛下上寻往代黜废之祸,下惟近者谗言之衅。庐陵王既申冤魂于后土,彭城王亦弭疑愆于宋京,岂徒皇代当今之计,盖乃良史万代之美也。且谄谀难辨,是非易黩,福始祸先,古人所畏。故爱身之士,自为己计,莫不结舌杜口,孰肯冒忌干主哉!臣以顽昧,独献微管,所以勤勤恳恳,必诉丹诚者,实恐义康年穷命尽,奄忽于南,遂令陛下有弃弟之责。臣虽微贱,窃为陛下羞之。况书言记事,史岂能屈典谟而讳哉。脱如臣虑,陛下恨之何益。扬子云曰:“获福之大,莫先于和穆;遘祸之深,莫过于内难。”每服斯言,以为警戒。矧今睹王室大事,岂得韬笔默尔而已哉。臣将恐天下风靡,离间是惧,遂令宇内迁观,民庶革心,欲致康哉,实为难也。  
  陛下徒云恶枝之宜伐,岂悟伐柯之伤树,乃往古之所悲,当今所宜改也。陛下若荡以平听,屏此猜情,垂讯刍荛之谋,曲察狂瞽之计,一发非意之诏,逮访博古之士,速召义康返于京甸,兄弟协和,君臣缉穆,息宇内之讥,绝多言之路,如是则四海之望塞,谗说之道消矣。何必司徒公、扬州牧,然后可以安彭城王哉!若臣所启违宪,于国为非,请即伏诛,以谢陛下。虽复分形赴镬,煮体烹尸,始愿所甘,岂不幸甚!  
  表奏,即收付建康狱,赐死。  
  会稽长公主,于兄弟为长,太祖至所亲敬。义康南上后,久之,上尝就主宴集甚欢,主起再拜稽颡,悲不自胜。上不晓其意,自起扶之。主曰:“车子岁暮,必不为陛下所容,今特请其生命。”因恸哭。上流涕,举手指蒋山曰:“必无此虑。若违今誓,便负初宁陵。”即封所饮酒赐义康,并书曰:“会稽姊饮宴忆弟,所余酒今封送。”车子,义康小字也。  
  二十二年,太子詹事范晔等谋反,事逮义康,事在《晔传》。有司上曰:“义康昔擅国权,恣心凌上,结朋树党,苞纳凶邪。重衅彰著,事合明罚。特遭陛下仁爱深至,敦惜周亲,封社不削,爵宠无贬。四海之心,朝野之议,咸谓皇德虽厚,实挠典刑。而义康曾不思此大造之德,自出南服,诡饰情貌,外示知惧,内实不悛。穷好极欲,干请无度。圣慈含弘,每不折旧,矜释屡加,恩畴已往。而阴敦行李,方启交通之谋,潜资左右,以要死士之命。崎岖伺隙,不忘窥窬。时犹隐忍,罚止仆侍。狂疾之性,永不惩革,凶心遂成,悖谋仍构。远投群丑,千里相结,再议宗社,重窥鼎祚。赖陛下至诚感神,宋历方永,故奸事昭露,罪人斯得。周公上圣,不辞同气之刑;汉文仁明,无隐从兄之恶。况义康衅深二叔,谋过淮南,背亲反道,自弃天地。臣等参议,请下有司削义康王爵,收付廷尉法狱治罪。”诏特宥大辟。于是免义康及子泉陵侯允、女始宁、丰城、益阳、兴平四县主为庶人,绝属籍,徙付安成郡。以宁朔将军沈邵为安成公相,领兵防守。义康在安成读书,见淮南厉王长事,废书叹曰:“前代乃有此,我得罪为宜也。”  
  二十四年,豫章胡诞世、前吴平令袁恽等谋反,袭杀豫章太守桓隆、南昌令诸葛智之,聚众据郡,复欲奉戴义康。太尉录尚书江夏王义恭等奏曰:“投畀之言,义著《雅》篇,流殛之教,事在《书》典。庶人义康负衅深重,罪不容戮。圣仁不忍,屡加迟回,宥其大辟,赐迁近甸,斯乃至爱发天,超邈终古。曾不遇愆甘引,而谗言同众,佷悖徼幸,每形辞色,内宣家人,外动民听,不逞之族,因以生心。胡诞世假窃名号,构成凶逆。杜渐除微,古今所务,况祸机骤发,庸可忽乎!臣等参议,宜徙广州远郡,放之边表,庶有防绝。”奏可,仍以安成公相沈邵为广州事。未行,值邵病卒,索虏来寇瓜步,天下扰动。上虑异志者或奉义康为乱,世祖时镇彭城,累启宜为之所,太子及尚书左仆射何尚之并以为言。二十八年正月,遣中书舍人严龙赍药赐死。义康不肯服药,曰:“佛教自杀不复得人身,便随宜见处分。”乃以被掩杀之,时年四十三,以侯礼葬安成。  
  六子:允、肱、珣、昭、方、昙辩。允初封泉陵县侯,食邑七百户。昭、方并早夭。允等留安成,元凶得志,遣杀之。  
  世祖大明四年,义康女玉秀等露板辞曰:“父凶灭无状,孤负天明,存荷优养,没蒙加礼,明罚羽山,未足敕法。乌鸟微心,昧死上诉,乞反葬旧茔,糜骨乡壤。”诏听,并加资给。前废帝永光元年,太宰江夏王义恭表曰:“臣闻忝祖远支,犹或虑亲,降霍省序,义重令戚。故严道疾终,嗣启方宇,阜陵愆屏,身膋晚恩。窃惟故庶人刘义康昔昧奸回,自贻非命,沈魂漏籍,垂诫来典。运革三朝,岁盈三纪,天地改朔,日月再升,陶形赋气,咸蒙更始。义康妻息漂没,早违盛化,众女孤弱,永沦黔首。即情原衅,本非己招,感事哀茕,俯增伤咽。敢缘陛下圣化融泰,春泽覃被,慈育群生,仁被泉草。实希洗宥,还齿帝宗,则施及陈荄,荣施朽壤。臣特凭国私,冒以诚表,尘触灵威,伏纸悲悸。”诏曰:“太宰表如此,公缘情追远,览以憎慨。昔淮、楚推恩,胙流支胤,抑法弘亲,古今成准。使以公表付外,依旨奉行。故泉陵侯允横罹凶虐,可特为置后。”太宗泰始四年,复绝属籍,还为庶人。  
  南郡王义宣,生而舌短,涩于言论。元嘉元年,年十二,封竟陵王,食邑五千户。仍拜右将军,镇石头。七年,迁使持节、都督徐、兗、青、冀、幽五州诸军事、徐州刺史,将军如故。犹戍石头。八年,又改都督南兗、兗州刺史,当镇山阳,未行。明年,迁中书监,进号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给鼓吹一部。时竟陵群蛮充斥,役刻民散,改封南谯王,又领石头戍事。十三年,出都督江州、豫州之西阳、晋熙、新蔡三郡诸军事、镇南将军、江州刺史。  
  初,高祖以荆州上流形胜,地广兵强,遗诏诸子次第居之。谢晦平后,以授彭城王义康。义康入相,次江夏王义恭。又以临川王义庆宗室令望,且临川武烈王有大功于社稷,义庆又居之。其后应在义宣。上以义宣人才素短,不堪居上流。十六年,以衡阳王义季代义庆,而以义宣代义季为南徐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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