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典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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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 2-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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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并者趋利日巧,至其甚也,商贾坐而权国利。其故非他,由兴利广也。夫兴利广,则上难专,必与下而共之,然后通流而不滞。然为今议者,方欲夺商之利,一归于公上而专之,故夺商之谋益深,则为国之利益损。前日有司屡变其法,法每一变,则一岁之间所损数百万。议者不知利不可专,欲专而反损,但云变法之未当,变而不已,其损愈多。夫欲十分之利皆归于公,至其亏少,十不得三,不若与商共之,常得其五也。今为国之利多者,茶与盐耳。茶自变法已来,商贾不复,一岁之失,数年莫补。所在积朽,弃而焚之。前日议者,屡言三说之法为便,有司既以详之矣。今诚能复之,使商贾有利而通行,则上下济矣。解池之盐,积若山阜。今宜暂下其价,诱群商而散之。先为令曰:三年将复旧价。则贪利之商,争先而凑矣。夫茶者,生于山而无穷;盐者,出于水而不竭。贱而散之三年,十未减其一二。夫二物之所以贵者,以能为国资钱币尔。今不散而积之,是惜朽坏也,夫何用哉!夫大商之能蕃其货者,岂其铢铢躬自鬻于市哉?必有贩夫小贾,就而分之。贩夫小贾,无利则不为,故大商不妒贩夫之分其利者,恃其货博,虽取利少,货行流速,则积少而为多也。今为大国者,有无穷不竭之货,反妒大商之分其利,宁使无用而积为朽坏,何哉?夫大商之善为术者,不惜其利而旅贩夫。大国之善为术者,不惜其利而诱大商。此与商贾共利,取少而致多之术也。一有之:“今商贾之难以术制者,以其积货多而不急故也,利厚则来,利薄则止,不可以号令召也。
  故每有司变法,其利既薄,小商以无利而不能行,则大商方幸小商之不行,适得独卖其货,尚安肯勉趋薄利而来哉?故变法而刻利者,适足使小商不来,而为大商贾积货也。今必以术制商,宜尽括其居积之物,官为贾而还之,使其货尽而后变法。夫大商以利为生,一岁不营利,则有惶惶之忧。彼必不能守积钱而闲居,得利虽薄,犹将勉而来。此变法制商之术也。夫欲诱商而通货,莫若与之共利。此术之上也;欲制商使其不得不从,则莫若痛裁之使无积货,此术之下也。然此可制茶商耳。若盐者,禁益密益则冒法愈多,而刑繁。”凡二百三十八字。若县官自为鬻市之事,此大商之不为。臣谓行之难久者也。诚能不较锱铢而思远大,则积朽之物散,而钱币通,可不劳而用足矣。臣愚,不足以知时事,若夫坚守以扦贼,利则出而扰之,凡小便宜,愿且委之边将。至于积谷与钱,能其漕运,不二三岁而国力渐丰,边兵渐习,贼锐渐挫,而有隙可乘,然后一举而灭之,此万全之策也。愿陛下不以其小者责将帅,谋其大计而行之。则天下幸甚。臣修昧死再拜。
  【苏老泉集】
  《上韩枢密书》:太尉执事:洵著书无他长,及言兵事,论古今形势,至自比贾谊。所献《权书》,虽古人已往,成败之迹,苟深晓其议,施之于今,无所不可。昨因请见,求进末义,太尉许诺,谨撰其说。言语朴直,非有惊世绝俗之谈,甚高难行之论。太尉取其大纲,而无责其纤悉,盖古者非用兵决胜之为难,而养兵不用之可畏。今夫水激之山,放之海,决之为沟塍,壅之为沼,是天下之人能之。委江河,注淮泗,汇为洪波,潴为大湖,万世而不溢者,自禹之后未之见也。夫兵者,聚天下不义之徒,授之以不仁之器。而教之以杀人之事。夫惟天下之未安,盗贼之未殄,然后有以施其不义之心,用其不仁之器,而试其杀人之事,当是之时,勇者无余力,智者无余谋,巧者无余技。故其不义之心,变而为忠;不仁之器,加之于不仁;而杀人之事,施之于当杀。及夫天下既平,盗贼即殄,不义之徒聚而不散。勇者有余力,则思以为乱;智者有余谋,巧者有余技,则思以为诈。于是天下之患杂然出矣。
  盖虎豹终日而不杀,则跳踉大叫以发其怒;蝮蝎终日而不螫,则噬啮草木以致其毒。其理固然,无足怪者。昔者刘项奋于草芥之间,秦楚无赖子弟千百为辈,争起而应者不可胜数。转斗五六年,天下厌兵,项籍死而高祖亦已老矣。方将分王诸将,改定律令,与天下休息。而韩信黥布之徒,相继而起者七国。高祖死于介胃之间而莫能止也。连延及于吕氏之祸,讫孝文而后定。是何起之易而收之难也!刘项之势,初若决河,顺流而下,诚有可喜;及其崩溃四出,放乎数百里之间,拱手而莫能救也。呜呼!不有圣人,何以善其后?太祖太宗,躬擐甲胄,跋履险阻,以斩刈四方之蓬蒿。用兵数十年,谋臣猛将满天下,一旦卷甲而休之,传四世而天下无变,此何术也?
  荆楚九江之地不分于诸将,而韩信黥布之无以启其心也。虽然,天下无变,而兵久不用,则其不义之心,蓄而无所发,饱食优游求逞于良民。观其平居无事,出怨言以邀其上;一旦有急,是非人得千金不可使也。往年诏天下缮完城池,西川之事,洵实亲见。凡郡县之富民,举而籍其名,得钱数百万,以为酒食饣鬼饷之费。杵声未绝,城辄随坏,如此者数年而后定。卒事,官吏相贺,卒徒相矜,若战胜凯旋而待赏者。比来京师,游阡陌间,其曹往往偶语,无所讳忌,闻之土人。方春时尤不忍闻,盖时五六月矣,会京师忧大水,锄耒尤畚筑,列于两河之土需,县官日废千万,传呼劳问之不绝者数十里,犹且狼顾,莫肯效用。且夫内之如京师之所闻,外之如西川之所亲见。天下之势今何如也?御将者,天子之事也;御兵者,将之职也。天子者,养尊而处优,树恩而收名,与天下为喜乐者也,故其道不可以御兵。人臣执法而不求情,尽心而不求名,出死力以捍社稷。天下之心系于一人,而己不与焉。故御兵者人臣之事,不可以累天子也。
  今之所患,大臣好名而惧谤,好名则多树私恩,惧谤则执法不坚,是以天下之兵豪纵至此,而莫之或制也。顷者狄公在枢府,号为宽厚爱人,狎妮士卒,得其欢心。而太尉适承其后。彼狄公者,知御外之术,而不知治内之道,此边将材也。古者兵在外,爱将军而忘天子,在内,爱天子而忘将军。爱将军所以战、爱天子所以守。狄公以其御外之心,而施诸其内。太尉不反其道,而何以为治?或者以为兵久骄不治,一旦绳以法,恐因以生乱。昔者郭子仪去河南,李光弼实代之。将至之日,张用济斩于辕门,三军股栗。夫以临淮之悍,而代汾阳之长者,三军之士,竦然如赤子之脱慈母之怀,而立乎严师之侧,何乱之敢生?且夫天子者,天下之父母也。将相者,天下之师也。师虽严,赤子不以怨其父母;将相虽厉,天下不以咎其君,其势然也。天子者,可以生人杀人。故天下望其生,及其杀之也,天下曰是天子杀之,故天子不可以多杀。人臣奉天子之法,虽多杀,天下无以归怨。此先王所以威怀天下之术也。伏惟太尉思天下所以长久之道,而无幸一时之名;尽至公之心,而无恤三军之多言。夫天子推深仁以结其心,太尉厉威武以振其堕,彼其思天子之深仁,则畏而不至于怨;思太尉之威武,则爱而不至于骄。君臣之体顺,而畏爱之道立。非太尉吾谁望邪?不宣,洵再拜。
  【苏东坡大全集】
  《答李琮书》:轼启。奉别忽然半年,思仰无穷。近闻公有闺门之戚,即欲作书奉慰。既罕遇的便,又以为书未必能开释左右。往往更益凄怅,用是稍缓。今辱手教,惭负不已。窃计高怀远度,必已超然。此等情累,随手扫灭,犹恐不脱,若更反覆寻绎,便缠绕人矣。望深以明识照之,轼凡百昨愚恶暗少虑,辄复随缘自娱。自夏至后,杜门不出。恶热不可过,所居又向西,多劝迁居,迁居亦非月余不能定,而热向衰矣,亦复不果。如闻公以职事,当须一赴阙,不知果然否?承问及王天常奉职所言边事。天常父齐雄结发与西南夷战,夷人信畏之。天常幼随其父入夷中。近岁王中正入蜀,亦令天常招抚近界诸夷。夷人以其齐雄子,亦信用其言。向尝与轼言泸州事,所以致甫望乞弟作过如此者,皆有条理可听。然皆已往之事,虽知之无补,又似言人长短,故不复录呈。独论今日事势,揣量夷人情伪,似有本末。
  天常正月中与轼言:“播州首领杨贵迁者,俗谓之杨通判,最近乌蛮,而枭武可用、又有宋大郎者,乞弟之死党,凶猾有谋略。若官中见委,说杨贵迁令杀宋大郎,必可得也。”数日前,有从蜀中来者,言贵迁已杀宋大郎,纳其首级,与银三千两。以此推之,天常之言殆不妄也。天常云:晏州六县,水路十二村诸夷,世与乞弟为仇,向者熊察访诱杀十二村首领,及近岁韩存宝讨杀罗狗姓,诸夷皆有唇齿之忧,貌畏而心贰。去年乞弟领兵至罗介牟屯,杀害兵官王宣等十二人。其地去宁远安夷寨至近,涉历诸夷族帐不少,自来自去,殊无留难。若诸夷不心与之,其势必不能如此也。今欲讨乞弟,必先有怀结近界诸夷,得其心腹而后可。今韩存宝等诸军,既不敢与乞弟战,但翱翔于近界百余里间,多杀不作过属户老弱,而厚以金帛遗乞弟。且遣四人为质,然后得乞弟遣人送一封空降书,便与约誓,即日班师。与运司诸君,皆上表称贺。
  上深照其实,已降手诏,械存宝狱中,远人无不欢快,以谓虽汉光武、唐太宗,料敌察情于万里之外,不能过也。今虽已械存宝,而后来者亦未见有精巧必胜之术。但言乞弟不过有兵三千,而官军无虑三万,何往而不克?此正如千钧车弩,可以洞犀象,而不可以得鼠耳!今运粮止于江安县,自江安至乞弟住坐处,犹须二十三程。吏士以糗饵行,其势不能过一一六六
  月。乞弟但能深自避匿四五十日,则免矣。而山谷犹山佥,林木沮洳,贼于溪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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